原本他就打定了主意要親自跟進此事,此時看到了薛嵩這“不懷好意”的眼神,便又更加篤定自己這決定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倒是要看看這薛嵩能拿自己做出何等文章來。


    於是當即便答應下功曹參軍,一同前往京兆府去。


    一行人押著薛嵩,抬著陳是和花魁,浩浩蕩蕩離開了“立德坊”。


    ***


    小孩子打架被抓住的處理辦法,也就是叫家裏領迴去管教這一條。


    雖說陳是和薛嵩也都老大不小了,但也勉強還算是孩子。


    正所謂大事化小,總不能叫京兆尹上報皇上去幫你們家管孩子去吧?


    所以也果然不出秦爍所料,待一行人迴到京兆府後,時任京兆尹韓晏便派人分別去向六王府及定遠侯府報信。


    叫他們各自遣人來領人。


    再說那功曹參軍對陳是這一身傷也不算怠慢,硬是將京城之中頗有名望的醫師賀如仙請到了京兆府來。


    雖說賀如仙的本事也許比不上宮中禦醫,可也的確稱得上杏林翹楚,況且陳是和那花魁受的也都是皮外傷,處理起來倒也並不複雜,倒是有些屈才了他。


    所以一邊給陳是擦著藥酒,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也不知是在研究陳是的病情,還是心裏不痛快所以偷偷抱怨。


    京兆府正堂同一般衙門陳設上倒也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是更加氣派敞闊些,韓晏原本想著是要將陳是和花魁安排到內室裏躺著去,起碼能不那麽痛苦,可是思來想去,還是叫人擺了兩張躺椅在正堂之上。


    畢竟這倆人關係不明不白的,等兩方府裏來了人,六王府還好說,要是定遠侯府的人瞧見了,恐怕就好說不好聽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橫豎大夫也已經到了,都是一樣的診治,在內室還是在正堂也並沒有什麽大區別。


    隻不過是難為了正堂上的那一班帶刀侍衛,躺椅就擺在正堂正中央,他們看也不是,不看不實際,隻得一個個尷尬地歪著頭看了這邊看那邊,模樣十分古怪。


    趁著賀如仙正給陳是和花魁瞧傷,韓晏自然也要同秦爍溝通兩句,順便多了解些個中細節。


    聽著秦爍描述暴打陳是的過程,韓晏難免轉頭向薛嵩望去。


    薛嵩當即露出個愧疚的笑容來,居然還故作扭捏地低下了頭去。


    韓晏張了張嘴,也不知說些什麽好。


    要說起來,他與薛楚玉還是當年在國子監進學時候的老同學,那時薛楚玉也同薛嵩一樣,被送迴到京城來待了好幾年,兩人最是要好。


    薛嵩剛剛迴到京中,頭一波兒就去韓府拜訪。


    誰能想到,再次相見時,竟然是這樣一副光景。


    就在此時,陳是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頓時便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先前在“立德坊”,那功曹參軍雖說是把陳是好生放在了一邊,但總歸事沒有第一時間帶著他去診治,甚至還當著他的麵兒對秦爍恭敬有加,要不是渾身疼得動都動不了,陳是一定要第一時間跳起來把這等人踹飛才算。


    而好歹被帶到京兆府了,待遇更差,竟然是被擺在這正堂之上叫這麽多人圍觀,這叫叫他六王世子的臉再往哪兒擱。


    可總歸是先治傷保命要緊,大丈夫能屈能伸,再憋屈陳是也暫時忍了下來。


    誰成想正當賀如仙給他上完了藥,去瞧旁邊躺著的花魁時,那花魁竟突然“哇啦”一聲嘔吐出來,加上她頭上被砸的開了花,暈頭轉向的,也不知怎麽的就一下全都吐在了陳是臉上。


    陳是滿身滿臉亂七八糟的嘔吐物,加上臉又腫著,如此惡心,他豈有不發飆的道理,當即也不顧賀如仙剛剛給他塗了藥酒,跳起來就要去打那花魁。


    但畢竟也是受了傷的,哪還能像先前那麽身輕如燕隨隨便便就跳起來,隻見他剛剛抬起了一隻腳來,便又猛地仰倒在了躺椅上。


    摔得那叫一個脆啊,要不是韓晏京兆府這躺椅的質量好,隻怕當場就要叫他砸爛了!


    當值的帶刀侍衛們為了強忍住笑,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韓晏與秦爍雖說也都覺得陳是離譜了些,但到底都是見過大世麵的,加之也生怕他真的會出現什麽意外,所以麵上都還是淡淡的。


    薛嵩卻是瞧著那花魁,露出了一副極為興奮的神色,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這個賀如仙倒也真算得上是個醫癡了,陳是如此躁動之下,他的注意力卻還在那花魁身上,一邊掰開花魁頭上的發髻,一邊嘟囔著:“哎呦,莫非是內裏受了傷?都出現嘔吐的症狀,嘖嘖,這是怎麽迴事……”


    旁邊陳是看著老頭兒對花魁如此上心,更加不樂意了,可又苦於說不出話來,隻得一邊哼唧著,一邊努力抬起腳來,想把賀如仙踹到一邊兒去。


    可是賀如仙不為所動,隻托著那花魁的腦袋專注研究著:“稀奇稀奇啊,若是頭顱受損,這嘔吐應該是噴射狀才對……”


    說到此處,賀如仙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停頓下來,一把放開了那花魁腦袋,接著扯過了她手脖子號起脈來。


    見到賀如仙如此舉動,韓晏不禁轉過頭去,同秦爍對視了一眼。


    如果花魁真是傷的嚴重,根本不用賀如仙再看,恐怕直接就倒在地下死過去了。


    那賀如仙號脈又是幾個意思?


    薛嵩站在一邊,笑眯眯的表情簡直叫人看得發毛。


    突然賀如仙一拍手跳起來,嚇得陳是又是一抖,腫脹的眼睛裏全是憤恨。


    “姑娘!你這是喜脈啊!”


    賀如仙這一句話,不但驚得韓晏差點兒仰倒在地下,連一邊的秦爍都被震得周身一凜。


    花魁懷孕了!那孩子是誰的!?


    數道目光齊齊聚焦到了陳是身上。


    陳是張著香腸嘴愣愣僵了半晌,緩緩迴過頭去,努力睜開腫爆的雙眼望向花魁。


    花魁羞怯地揉搓著袖口,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殿下,這是奴婢與您愛的結晶啊。”


    ***


    再說葉致同葉數在那小廝的指引下,由“立德坊”後廚七拐八拐便走了出來。


    小廝揮手打了個唿哨,便有一輛馬車自前方岔路出現,兩步停在了姐妹二人跟前,小廝一掀車簾,急道:“世子吩咐小的,先送兩位姑娘迴府去。”


    葉數卻跺著腳使勁兒搖頭:“我不走,哥哥被他們抓了,咱們得把哥哥救出來才行!是那陳是自己找麻煩的!憑什麽要抓哥哥……”


    葉致心下也是為著薛嵩著急,可是蹙眉略一沉吟,又不免淡定不少。


    方才一見那京兆尹來抓人,她也是瞬間失了方寸,此時想來,即便陳是被打得不像人了,也總歸隻是場少年人間再平常不過的衝突而已,鬧得再大,也比不過先前國子監的那一場大架。


    可即便那樣陣仗,甚至都傳到了聖上耳朵裏,最後不也是不了了之了?


    想到此處,她也不容葉數再多說,伸手便猛地將她推上了馬車去。


    經過今天的一場曆練,葉致突然發現自己倒也並不是一點兒武學天賦都沒有的,這一番矯健的動作,連葉數這練家子也給鎮住了,老老實實進了馬車坐著。


    馬車飛速向著葉府奔去,葉致緊緊咬著嘴唇,琢磨著迴府之後要如何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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