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觀察了一陣,感覺小山村沒有什麽異樣,偶爾看到的一兩個村民也似乎都是普通的低階元力者,並不像古城裏的那些士兵,個個至少都是七階的高手。


    於是,林峰從藏身處出來,沿著緩坡向山下走去。


    不多時,林峰來到了那個騎在牛背上的牧童近前,向他揮手打招唿。


    “咦,這位哥哥麵生得緊,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獵戶啊?”小牧童八~九歲年紀,說話雖然帶了些奇怪的口音,但條理清晰,絲毫沒有兒童的幼稚。


    林峰笑答:“小朋友,我是山那邊來的,走迷了路,不知道這村子是哪裏啊?”


    “嘻嘻,小……朋友,這個稱唿好生奇怪,山那邊的人都這樣說話嗎?”小牧童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充滿了求知欲,上上下下打量著林峰,似乎對他這個外鄉客非常好奇。


    “嗬嗬,是啊,我們山那邊和你們這裏人說話不太一樣。”林峰撓了撓頭,跟一個孩子一本正經地說話,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對了,聽村裏的長輩說,烏龍山很大很大,大哥哥你能從對麵翻過來,一定是非常厲害的獵手了?”小牧童指著林峰背後的群山問道,烏龍山應該就是這條山脈的名字。


    “嗬嗬,我不厲害,能來到這裏,全靠運氣好。”林峰不想驚世駭俗,在弄清楚遺跡裏具體的情況之前,還是盡量保持低調比較安全。héiya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哎呀!”小牧童一拍額頭,慚愧地道:“光顧跟大哥哥說話了,竟然忘了請你迴村喝杯茶水,你從大山對麵而來,一定是非常辛苦了,不如先迴村休息一晚,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


    別看小牧童的年紀小,卻非常懂事,連忙從牛背上躍下來,跑過來拉著林峰就往村裏走,同時還沒忘迴頭喝叱老牛,讓它自己跟上。


    林峰沒有拒絕,跟著小牧童向村莊走去,他要弄清楚遺跡裏的具體情況,就必須和當地人接觸才行,這個山村規模很小,村民看起來也很純樸,正是可以接觸的對象,自己外來者的身份也不容易穿幫。


    行了兩三裏路,林峰跟著小牧童走進了山村,一路上遇到有在果林裏采摘水果的村民,小牧童都一一和他們打招唿,說自己領來一位外鄉客,要迴自己家裏招待。


    村民們都是元力者,不過都隻有一二階而已,雖然對林峰非常好奇,但有小牧童帶領,其他人也不好多問什麽,全都麵帶微笑地和林峰見禮,弄得林峰很不習慣,心想山民不該是愚昧的嗎,怎麽看起來比現代人還懂禮貌?


    其實,林峰並不知道,在中國古代,哪怕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夫村婦,也都是要講基本禮節的,古人對禮儀的重視程度,絕非自以為是的現代人可比,禮儀的遺失,並不是社會的進步,而是人性道德的一種滑坡,同時也是一個民族開始走向衰亡的開端。


    縱觀曆史,無論古今還是中外,有多少文明古國,有多少強大的民族,都在拋棄了自己的民族傳統之後,漸漸被異族同化,最終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古印度、古埃及、古巴比倫,哪個不是這樣,為什麽中國能夠成為僅剩的唯一一個文明古國,不是因為中國的敵人太弱,而是因為華夏民族的傳統沒有丟失。


    林峰學著村民的樣子,也一一拱手還禮,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那麽另類,可能是出身社會底層的原因,林峰對於普通的百姓,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這也是他從來沒有在幾座遺跡之城擺過城主架子的主要原因。


    林峰在前往古城的路上,殺了數不清的變異生物,身上的血跡雖然在海水裏洗淨了,但由於海水的浸泡,身上的衣服變得皺皺巴巴,進入遺跡時非常匆忙,也沒有來得及換,雖然已經都幹透了,但看起來非常狼狽,還真像是從大山對麵過來的一樣。


    小牧童的家就住在村頭,他徑自把林峰領進了院子,顧不上去管跟進來的老牛,對著堂屋高聲喊道:“阿爺,有遠方的客人來了,我帶他來家喝杯茶啊!”


    小牧童喊完,也不管屋裏人有沒有答應,直接就把林峰往堂屋裏引。


    而林峰也沒有推遲,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跟著小牧童走進了人家的堂屋。


    作為一個狗屁不通的現代人,林峰哪裏知道這樣的舉動失不失禮,他也根本沒有這樣的意識,在末世裏生活的時間長了,已經把實力當成了道理,至於什麽叫做禮貌,末世裏似乎沒有人在乎那個。


    一進門,首先映入林峰眼簾的,是一副家徒四壁的場景,堂屋裏很是昏暗,隻有一張方桌,以及兩把圈椅,其餘都是一些破爛家具,基本上就沒有一件完好的。


    說是堂屋,其實小牧童的家就隻有三間房,一溜三間,中間作為客廳,左右各有一個套間,應該是作為臥房使用。


    林峰雖然沒有刻意用精神感知去掃描,但距離這麽近,他已經知道另外兩間掛著門簾的臥房裏是什麽情景了。


    一間臥房空空如也,隻有一張小床,一個小櫃子,應該是小牧童睡覺的地方。


    而另一間臥房,裏麵是一張稍微大一些的床,床上躺著一個麵容枯槁的中年男人,麵色蠟黃,一臉的病態,一看就是長期臥床的病人,想必就是小牧童口裏的阿爺了。


    阿爺這個稱唿,林峰還是知道的,應該是古時候有些人對父親的叫法,並不是什麽爺爺,這從中年男人的年紀就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小牧童的父親。


    此時,中年男人正在艱難地起床,應該是知道有客人來了,準備起身迎接,隻不過他的身體似乎的確不給力,動作緩慢又吃力,看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小牧童年紀雖小,手底下卻十分麻利,擦桌子倒水,根本不像一個八~九歲的孩子。


    林峰也沒客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對於真正的熱情,太客氣了反倒是一種不禮貌,這點兒道理林峰還是懂的。


    一邊喝水,林峰一邊和小牧童閑聊,為了不使自己看起來太過另類,林峰沒敢問得那麽直接,很多事都是旁敲側擊,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七階元力者,就天下無敵了,凡事還是盡量低調一些的好,沒見這裏連村民都是元力者嗎,誰知道那些強者會強到什麽程度。


    過了一會兒,小牧童的父親終於出來了,他拄著一根拐杖,身體看起來十分虛弱,但禮節卻絲毫不缺,拱手作揖,寒暄問好,不像是一個山野村夫,倒像是一個古時候的教書先生。


    林峰覺得,自己在一個古代的村夫麵前,似乎成了一個不懂禮數的毛頭小子,雖然也學著對方的樣子還了禮,可是總有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中年男子非常熱情,沒有因為林峰是外鄉人有絲毫地怠慢,不必林峰開口,就把當地的風土人情大致講解了一遍,應該是害怕林峰不好意思發問,幹脆自己講述一遍,省得林峰鬧笑話。


    林峰精神感知何等強大,作為一名普通人,在他麵前無論表現得如何,其內心的真實想法都休想瞞過林峰的感知。


    這位中年男人,是真心對林峰熱情,沒有絲毫的虛情假意,這讓林峰感到十分詫異,除了自己的家人和幾個手下,林峰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還沒有見過如此真誠的陌生人呢。


    於是,林峰也放得開了一些,不再那般客套了,和中年男人聊得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這種感覺讓他很是放鬆,沒有了現代人,特別是末世人的爾虞我詐,讓林峰的心情變得不是一般的好。


    兩人聊了一會兒,林峰便問起了中年男子的病情,他的外科醫術已經達到了大成境界,其實不必中年男子開口,林峰已經知道他是因為受了傷,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隻是,不問清楚自己就說出來,顯得十分唐突,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用精神感知掃描人家的身體,這無論放在什麽時候都是極為失禮的一種做法。


    聽到林峰問起自己的病情,中年男子麵有難色,應該是不願意談及此事,但林峰發問,又不好不迴答,一時竟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一旁的小牧童自從父親出來之後,就一直乖巧地給兩人加水,默不作聲地聽兩人談話,禮貌的沒有插一句嘴。


    此時見中年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畢竟是小孩子心性,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阿爺,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隱瞞的,大哥哥雖是個外鄉人,但卻是個好人,縱使他知道了其中的關竅,也不會出去亂說的。”


    林峰一見中年男子為難,連忙轉移話題,免得讓人尷尬。


    誰知中年男子聽了小牧童的勸說,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心,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林峰道:“不是老哥我把小兄弟當外人,實在是這種事情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咱們在家裏聊聊也就算了,一旦傳揚出去,唯恐惹人徒增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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