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聲敲門聲。


    二人幾乎是同時放下啤酒杯,並且下意識地互相對望了一眼。不是怕有人來,而是時機不合適,時針已經指向夜半一時三十分,這個時間段不可能有人來訪。如果是驚擾了鄰舍也不可能,因為他們隻是飲酒說話,沒有猜拳行令,也沒有大聲吵鬧喧嘩。


    “有人找你?”於振飛小聲問道。


    “不、不可能!”伶牙利齒的朱衙內今晚總是舌頭打彎。


    “咚、咚、咚!”又是三聲,節奏和剛才一模一樣。


    “你去開門。”於振飛說。


    “老、老同學,我、我可能喝多了,你去幫我開門看看,這是誰呀,三更半夜的。”朱家瑞嘮嘮叨叨說。


    “走!咱倆一起去看,這是你的宿舍嘛!”於振飛站起來。


    “好、好吧!”朱家瑞極不情願的站起來,不過兩個大男人,又是在莊園內部,再怕也不至於怕到不敢開門的程度。


    兩人走到門口,於振飛後退一步,示意老朱開門。朱家瑞本能地一手拽住於振飛的衣角,一手去轉動門鎖。


    門口沒有人,倆人不由而同地前進一步把頭伸出去左右瞅瞅。突然,不遠處大約十米開外,夜視燈下有個人影匆匆而去。那是個年輕女人的背影,看穿著打扮,這人不土不洋,非古非今。憑走手神態,她頂多也在二十一二的樣子,但是她始終沒有迴頭,因而沒看見她的長相。都說鬼女一般都穿一身白衣,可是這個女人卻是身穿一件紅色的裙子,頭發也不是時下流行的飛流暴湍,而是發籫高翹,頭上的飾品因為太遠看不清楚。她的腳步輕盈,肯定不是高跟鞋,估摸著好像是一種軟底布鞋。女子越走越快,長廊盡頭,身形一閃,不見了人(鬼)影。


    於振飛膽大,他拔腿就要去追,是人是鬼總要看個究竟。未料到朱家瑞從後攔腰將他抱住,口裏壓低嗓門嚷道:


    “振飛振飛,別去別去,你走了我咋辦?”


    於振飛借坡下驢,隨之也放棄了追趕的念頭,說是不怕是假的,半夜三更遇上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影子,誰知是哪一路的大仙?


    兩人迴到屋裏,朱家瑞把門關好,上了保險,並再三再四地做了檢查,然後叮囑於振飛道:


    “振飛你記住,下迴不管誰來都不敢開門啦啊?”


    “老朱,”於振飛抬腕看看表說:“老朱,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迴去了,明天一早我過來幫你收拾。”


    “不行不行,振飛你走了我怎麽辦?”


    “你睡覺啊,還能怎麽辦?”


    “老於你不能走,求求你陪我一晚。我睡地鋪你睡床,衛生不用你管,明天我叫人來打掃。”


    “要不咱倆打個顛倒,睡地下多難受啊!”


    “你睡吧,我睡不著。”朱家瑞木呆呆的坐在單人沙發上。


    於振飛無奈,也隻好過來陪陪這位魂不守舍的老同學。


    “你說,剛才那位是誰呢?”於振飛問。


    “不知道。”朱家瑞還在愣愣的出神,頭都沒動一下。


    “你認識的?”於振飛想提醒一下。


    “山莊我認識的隻有倆女的,一個是白明凡,另一個就是任美女了,不過這兩人從未來過我的宿舍。”朱家瑞不假思索的說。


    “那些女服務員呢?”於振飛也見過一些在山莊出出進進的窈窕女郎。


    “振飛,你知道不是我不好女人,我是怕傳染病。我才二十幾歲,不想這麽早就死。”


    老朱這迴可能說得是實話,於振飛想。


    如此說來,半夜三更敲門者決非一般閑雜人員,服務員小姐不敢,白明凡不會,任美玉有必要嗎?


    這真是一個謎,一個無法解釋的謎。繼續推理下去,夜裏敲門者除了鬼說難道還有更服人的解釋嗎?


    答案是,答案是永遠沒有答案。


    於振飛和朱家瑞躺在沙發上各想各的心事,大概是由於酒精的作用,倆男人不一會便拉起了鼾聲。地下東倒西歪地散亂著三十六個啤酒瓶,其中盛滿酒的基本上沒有幾個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於振飛爬起來想和老同學告別一聲,然而朱家瑞已經沒有了動靜,於振飛急忙找人找車,“尿滴淋”被送進了省城一家大醫院,病因待查,住院病房為神經內科。


    於振飛在病房門口遇見了他的恩師,朱崇儒接到消息後立馬驅車趕來,老師的第一句話就是:


    “謝謝於振飛同學。”


    於振飛受寵若驚地迴答說:“老師這不算什麽,我們是同學,我理應這樣。”


    於振飛迴到山莊之後,一切原樣,賓客仍舊熙熙攘攘地有來有去。至於鬼火鬼燈、野人猛獸,全在傳說之中,截止到今天尚無人親眼目睹過這些稀罕物。


    唯一不同的是,挖掘地下工程的工作無限期的停頓下來了。起因不解自明,項目經理朱家瑞先生因身體不適留院觀察,他主持的工作又是別人所不能代替的,因而此項工作根本無法進行。


    醫院的大夫們經組織各大醫院專科專家、中西結合的權威人士會診複查,終無定論。他們也為此事糾結著,病人到底是飲酒過量所致還是受到驚嚇引發思維紊亂。病情查不出來,病人說不清楚,知情者(於振飛)說話吞吞吐吐,似有隱情……


    專家們在這一點上倒是比較統一的,暫時限製於振飛的自由,如果病人性命出了偏差,姓於的當負刑事責任。


    此時,令人感動的是病人家屬朱崇儒力排眾議,仗義執言,認為此事與於振飛決無幹係。他出麵做證說兒子的酒量他十分清楚,兩個人三十來瓶啤酒不至於把小朱送往醫院,主要原因還是受到驚嚇的成份比較大,而且這也不會影響到性命。自己狗的毛病自己知道,兒子的膽子有多大,老子能不清楚?


    於振飛對老師由發自內心的尊重到十二萬分的感激涕零,老師的大度大義和大德使他免於牢獄(拘留)之災,他發誓,此生不報答老師對他的恩德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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