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靈子經仔細檢查,果然沒錯,它的後腿屁股彈子部分有個傷口,傷口不大但是很深,請來姚師傅會珍之後,老人家斷定說這是一種鷹隼的作為。地靈子這麽厲害的勇將,甚至還有神獸之稱,從不把狼蟲虎豹放在眼裏的,竟然不敵一隻小小的山鷹的襲擊,由此可見世上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此言不謬啊!


    地靈子的傷口經細心養護,逐漸有了好轉,現在它已獲得了一個既響亮又非常有意義的好名字,取名“莊園郎”。莊園郎與狀元郎諧音,小家夥本身又有獸王之稱,又是莊園裏的一隻狼,功夫也臻一流,莊園郎這個名字真是再妥貼不過了。


    莊園郎與雪狐狸早已化幹戈為玉帛,倆人(獸)暗送秋波,眉來眼去,兩情相悅,肝膽相照。當然這些舉動都是隔著籠子發生的,管理員(誌願者)為安全考慮計,從不敢設想把它們關一個籠子裏讓它們成為真正的伴侶。經合議多數人認為這種辦法不牢靠,萬一要是(轉基因)……所以才暫未讓它們圓房,它們盡管都是犬科,畢竟不屬於同一物種嘛。


    平時極不容易出大門半步的女總經理,仿佛突然改變了性情,時常來樓下後院的簡易房前溜達兩個半圈。她來此的原因,從不告訴別人,但是她的舉動卻明白無疑地告訴大家,她的目的簡而又單:她過來純粹看狗並沒有別的事,傻小子們一個個別想入非非了,連狗(莊園郎)都比不上!


    她每迴給狗帶來的禮物無非是幾塊餅幹,一把水果糖或是幾粒巧可力豆什麽的。然而這些食物並沒有受到莊園郎的絲毫青睞,嗅也不嗅,看也不看,不給漂亮的女經理一點麵子。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這也符合這位素有墓穴門神之稱的大俠性格。不像雪狐狸,本來也不怎麽喜歡的,還要做出一副樣子,好像它識相得多,麵對莊園裏最高統治者送來的禮品,每每做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吃相卻極其文雅,隨便舔舐一下,或是用爪子扒拉扒拉,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任大總經理大駕光臨服務人員和保衛人員以及廚師等儂計們的小院,來此既不體察民情,也無須訪貧問苦。她悄悄地來,匆匆地去,逗留不會超過十分鍾,而且這期間不會與人搭訕,甚至一切行動都是在無聲中進行的。比如說她逗狗,隻會看到她的笑容,卻不曾聽到過她的笑聲。


    這天,莊園的小院裏又來了一位腿腳有毛病的老人,老人指名要找於振飛隊長。於振飛出麵接待了這位老人,隊長有點衣貌取人的意思,沒有招唿客人進屋說話,隻是站在院子裏寒喧。不過姓於的總算還有點良心,見老人一條腿稍長,一條腿微短,參差不齊的雙腿立在平地上不平衡因而站立不是很穩當,遂親自跑去房子裏搬了一把小凳子讓老人坐下來說話。老人道了一聲謝,但是他婉拒不坐,他給出的肢體語言仿佛是說屁股髒有泥土汙垢,就別給這把幹淨的椅子過不去了。


    於振飛掏出一支香煙遞過去,老人用同樣的方式示意他有煙。在於振飛自己點煙的時候,老漢的煙袋鍋兒也燃起縷縷青絲。於振飛不習慣這種嗆鼻的煙草味兒,其中還摻雜了許多中藥渣子,尼古丁含量打了折扣。他稍一蹙眉,問道:


    “大叔,你找我有什麽事?”


    “於隊長,我就是旁邊那個莊子上的人,你們下邊人叫我們鬼火山莊。”說罷老人從懷裏掏出自己的身份證給於振飛看。


    於振飛沒接,不接的原因是,他想自己算是什麽人物有什麽資格驗看人家的身份證。


    “大叔,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於振飛說。


    “於隊長,我是來看狗的,聽說你們給它起了個好名叫莊園郎。”


    “原來是這事啊,既然你是我們的隔壁鄰居,讓你看看就是。走吧,我領你進屋。”


    莊園郎雖然還在籠子裏,但待遇方麵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除了籠子擴大了麵積,還分成內外兩間。內間的休息室鋪了厚厚一層麥草,外間是進食場所或者偶爾還可以活動一下腿腳。莊園郎的衛生習慣很好,它從來不隨地大小便,需要方便的時候,它會尖聲嘶叫並把鐵籠子弄得嘩嘩響。白天它的大部分時間主要就是以睡覺為主,除了吃飯和上茅房。今天這一迴是特殊情況,山莊的老住戶探訪過去的老鄰居來了,他豈能不讓他們見一麵?


    “夥計,我們已有三十多年沒見了。”見了莊園郎,老漢觸景生情,先是稍稍一怔,接著眼眶泛紅,似有淚水溢出,他扔下煙袋鍋兒,突然伸雙手撫著籠子歎道。


    於振飛在旁不由一驚:這位老者莫非就是當年那位下山去向知青顧阿康索要小狗的人?想想又覺不大合卯,據姚師傅的說法,那人那時怕有三十幾歲的光景了,過了三十多年該有七旬左右了吧!看眼前這位老者,腿腳雖不不甚靈便,但年齡決不會超過六十二三。且不管是與不是,他即忙轉身示意身旁的安天祿去請姚師傅過來說話。


    過了不多一會姚師傅顫顫悠悠地來了,他在來客的前後左右細細打量了一番,麵朝於振飛肯定地搖一搖頭。


    “老師傅,你貴姓啊?”老姚問道。


    老者抬起頭來,嘿嘿一笑,迴道:“鄉裏人一輩子在地土上刨食吃,何來師傅之稱?這位老哥,也別問我貴姓了,以後叫我瘸老六就是。”


    “你是專門來看我們莊園郎的?”老姚指了指籠子裏的小狗。


    “莊園狼?對對,老哥呀,這個名字是你給起的?”瘸老六問老姚。


    老姚目光轉向於振飛,答道:“我哪有那本事?一輩子剛上個三年級就放羊去了,是這些娃們起的。”


    “哎呀於隊長,你這個名字起得好哇,它本來就是個狼嘛又在你們莊園裏,合起來不就是莊園狼了嗎?”老漢讚道。


    於振飛從地下撿起煙袋鍋兒,雙手遞給自稱瘸老六的老者,歉意道:


    “大叔過獎了,是我們胡編著玩的。”


    “不是胡編,確實是好!”瘸老六接過煙袋鍋兒,裝煙點火,思索了好一會才說,“於隊長,我有個請求不知你答不答應?”


    “大叔你這麽大歲數跑這麽遠過來也不容易,有啥話你就說,看我能不能給你幫上忙?”於振飛隱隱覺得這個老頭不是一般的鄉下老人,他思維敏捷,說話條理也清楚,貌似還有些場麵上的知識。尤其是他對莊園裏的事、對他於振飛和那位狀元郎怎麽那麽清楚,莫非他有眼線?


    “我想請你高抬貴手,把莊園狼讓我帶迴去給放球了,讓它迴到它們的山裏去,咋樣?”老人眼睛死盯著巡邏隊隊長,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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