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趙七!”


    趙七已經昏睡了兩天,所以他的聲音顯得很虛弱,但當白卉心聽到趙七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趙七這句話可把白大小姐給嚇壞了,白大小姐的心裏想,難道是自己把他推倒後……唔,應該說,這次從山路上滾下去的時候,趙七把腦袋摔壞了?連自己名字都記得了?現在這是……徹底傻了?


    “你說你不是趙七,那……你還認得我嗎?我……”白卉心小心翼翼地看著趙七,趙七好像在努力想些什麽。


    當白卉心還準備再問些問題的時候……


    “啊……”


    突然,趙七抱著頭,輕聲痛唿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趙七,你醒醒,別,別嚇我!”


    趙七這一暈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到趙七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火辣辣的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趙七這次是真醒了,在他昏睡的這段時間裏,他在恍惚間聽到有好幾個人在和他說話,說話最多的那個聲音,就是白卉心。


    當趙七看到那掛著淚水的笑臉,還有那淚水也掩蓋不住的疲倦,這是一個兩天兩夜守在他身邊的女人……


    這一刻,趙七心裏的某個地方,就像是被人輕輕捏了一下,這種感覺是……是感激?是感動?還是……


    趙七望著白卉心,白卉心也看著他。


    這次,白大小姐沒有再提問了,她生怕眼前的這個男人又暈了過去。


    白大小姐的心中是這樣想的,就算趙七真的不記得自己了,那又怎麽樣呢?全寨子裏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在四爺爺麵前允諾,要娶她的男人,那自己……


    “白……”趙七先開口了,但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稱唿白卉心,直接喊名字?還是……


    “你,你記起來了?”


    白大小姐心中一喜,用一種鼓勵的眼神看著趙七,仿佛是在鼓勵趙七喊出她的名字。


    “啊?”趙七顯得很疑惑,自己明明已經記起很多事情了,連自己原本的名字都想起來了,難道智商高的人,真的會在某一方麵的情商低?


    似乎是天生的,趙七總是不能立刻明白女人說話的意思。但白卉心卻不在乎這些,她一臉希冀地看著趙七說:“你記起……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記得,白卉心。”


    趙七說的輕鬆,但白卉心聽了卻是十分高興,高興到連手摁到了趙七胳膊上的一處傷口,都還不知道,等到趙七疼得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又忍著疼,不好意思喊出聲時,她才發覺。


    “不不,不是,我,你……很疼嗎?”


    白卉心連忙將手從趙七的傷口上收迴來,她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後,又朝著剛剛受到按壓的傷口吹了吹,她似乎是認為,這樣做就會讓傷口沒那麽疼一樣。也許女人在這種時候,總會讓智商歸零,變得呆萌起來。


    “不疼,我,我隻是想看看自己暈了這麽久,嘴裏有沒有口氣。”


    趙七對白卉心搖了搖頭,說話間開了個玩笑。也許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會激發出天賦,讓自己的言語變得幽默,甚至有些男人還會說出甜言和蜜語。


    頃刻間,兩人的目光就對上了。


    四目相對,白卉心的目光先避開了,接著就是趙七一直望著白卉心了,他在近距離地觀察,眼前的這個美人。他覺得,這個小辣椒一樣的女人,如果能夠安靜下來,也是可以慢慢欣賞的,因為哭過而紅紅的眼睛,小巧可愛的嘴巴,因為休息不好而沒有梳理的淩亂的頭發……


    男人,向來都是喜歡看美女的,當這個女人足夠美,並且能符合觀察她的男人審美觀的時候,好感自來!


    “淫賊!”


    就這樣被趙七一直看著的時候,白卉心突然覺得心裏慌慌得,臉上也發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個小辣椒,下意識地罵了趙七一句。


    安靜的畫麵被破壞了,趙七在心裏暗歎了一句可惜。


    “趙七爺,白大小姐,我給你們送吃的來……來了……”


    就在這時候,隻聽咚地一聲,門被人用胳膊肘頂開了。


    進來的人是碳頭,他手裏端著兩個碗,碗裏是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做的糊糊,碳頭剛剛進門,這聲音就突然變低了下來。


    碳頭對於察言觀色可謂是深諳其理,這剛剛一進門,他就發現氣氛不對了。


    碳頭看到趙七和大小姐那曖昧的難以複加的姿勢,再看看大小姐的臉,上麵紅紅的,碳頭感覺,這已經說明了一切,自己進來的時間不對啊!唉,自己明明已經半個多時辰沒進來了,還特意讓大家夥都不要進去,你們這怎麽還……還沒完了!


    “那個,那個什麽,我把東西就擱在這了,我先出去讓後廚再加個菜。”


    碳頭邊說邊訕笑著將碗放到桌上,立馬退了出去。


    “你這兩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先吃點吧。”


    碳頭走後,白卉心將桌上的一隻碗端了過來,碗裏這種糊糊一樣的東西是山賊們這幾天常吃的,因為管理後廚的劉老太和一幫做飯的女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平時不怎麽下廚的女人還有根本不會做飯的山賊就做這種東西吃了。


    “好,我自己來……嘶……”趙七剛剛準備抬胳膊接碗,剛剛被白卉心按疼的傷口又作怪了,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卉心看著趙七胳膊,傷口處明顯又紅幾分,有些不忍,一時間竟說:“你別亂動了,我……我喂你吧。”


    話已經說出去了,作為從小就在山寨裏長大,被那套說得出就要做得到思想熏陶的白大小姐,怎麽會出爾發爾呢?於是,白卉心就紅著臉,一勺一勺喂著趙七吃飯。


    嘴裏的食物談不上好吃,這碗黏黏的糊糊沒什麽味道,甚至可以說難吃。不過趙七卻覺得,這是他來到這個山賊寨子裏,吃得最好吃的一頓,難道真的有秀色可餐這種事情嗎?


    突然,趙七將嘴裏含著的糊糊咽下去後,避開了白卉心遞來的勺子。


    “你吃飽了?”白卉心放下碗,問道。


    趙七沒有迴答,他又開始皺眉頭了,他朝白卉心問道:“卉心,我真的是叫趙七嗎?”


    趙七的這句話,又嚇到白卉心了!


    白大小姐在心裏驚唿:“老天爺,難道你真的這麽狠心?還迴來一個,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的男人給我?”此時的白卉心,隻覺得自己眼前布滿了黑暗,除了趙七,什麽都看不到了,她就這麽呆呆地望著趙七。


    “我還沒吃飽。”


    白卉心楞了半天,趙七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說了一句話,似乎在迴答白卉心之前提出的問題。


    “哦。”白卉心也從愣神中迴來,紅著眼,繼續喂著趙七,看著趙七一口口吃著糊糊的樣子,陣陣酸楚湧上心頭,白卉心感覺有些疼,心疼!如果不是怕打擾這個男人吃飯,她此時一定會大哭一場,然後照顧這個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的男人,等到兩人都是白發蒼蒼的年紀,再去質問老天爺!


    “你怎麽了?”有些後知後覺的男人,終於察覺到女人的不對勁了。


    “沒什麽。”白卉心將頭扭過去,仿佛這樣就不會被看到紅紅的眼睛,還有那要落下的淚水。


    白卉心這麽一扭頭,趙七現在更感覺到不對了,追問道:“你怎麽……在想什麽?”


    “我,我在想,你,我們什麽時候定日子。”由於剛剛作出照顧趙七一生的決定,白卉心開口說了自己和趙七間的親事。既然要照顧這個男人一輩子,當然得要嫁給他。而話裏最後的三個字,幾乎是白卉心用小鼻音哼出來,雖然趙七那天在斷龍崖說要娶自己,已經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了,但由她一個女子說出定日子這種事情,還是十分害羞的。


    “定……咳咳,定什麽日子?”


    趙七哪裏是不明白,他分明是裝傻!一方麵,他總感覺,就這樣娶了一個女人做妻子是不是太草率了?另一方麵,則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歡看白卉心害羞的樣子!


    “就,就是……我……你……你定下,定下日子……”白卉心扭扭捏捏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隻能在心裏怨趙七這個笨蛋,這樣都不懂,真是個傻子!


    小辣椒就算平日裏再潑辣,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哪裏好意思將話講得那麽明白?難道直白白的和一個男人講,你定個日子,然後娶我過門,我們進洞房?太難為她了吧!


    “對了,我有個事想和你講!”


    趙七見白卉心扭扭捏捏地,他也不好繼續這樣看著美女尷尬,於是,他就將話題岔開來了。


    “恩,你說吧……”白卉心低著頭,她還以為這個傻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在昏迷的時候,夢到了一個人,他一直在說話,不停地說話。這個人教會我很多東西,還經常給我下命令,在夢裏,那個人一直喊我叫黎銘。也許……我是黎銘。”此時,趙七的表情顯得嚴肅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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