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也沒有卞燁安的消息,葉初夏心中的不安擴大,對一旁的可兒道:“可兒,你去將王副將喊來。”


    可兒有些不解的看著葉初夏:“葉姐姐,叫王副將來做什麽?”


    “我有些事情要問他,你將他叫來就好了。”葉初夏麵色帶著幾分嚴肅,見狀,可兒快步出了營帳。


    片刻功夫,王剛礦跟在可兒身後,進了營帳:“葉姑娘,找屬下有事?”


    可兒見葉初夏有話要說,一言不發的出了營帳,通透的在外麵候著。


    營帳裏隻剩下葉初夏和王剛礦兩人,葉初夏直截了當的問道:“王副將,將軍這次出營帳,到底是做什麽去了?”


    聞言,王剛礦一愣,反問葉初夏:“公主不知道?”


    可兒不在,王剛礦對葉初夏的稱唿又改迴了公主。


    見葉初夏皺著眉,似乎是真的不了解,王剛礦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卞燁安是故意不告訴葉初夏的,還是別的,一時間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麽?不方便告訴我?”葉初夏直白的道,不給王剛礦退路。


    王剛礦咬牙,心裏一番掙紮,心想葉初夏也不是旁人,將軍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這麽一想,也不再糾結。


    道:“將軍還有白先生趙慶他們,領著一小隊人去了夏國軍營。”


    說到這裏,王剛礦止了音,走到營帳門口,四下看了看,隻有可兒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望天,於是折身迴到營帳,湊到葉初夏身旁,小聲的說道:“將軍得到消息,夏國皇帝正在趕來的路上,打算禦駕親征。”


    葉初夏猛然看向王剛礦,無聲的比劃了一個動作。


    王剛礦點頭,手勢示意葉初夏,她沒有猜錯,卞燁安就是去半路襲擊夏國皇帝了,預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得知此事,葉初夏心中泛起怒意,衝動,荒唐!


    禦駕親征,那夏國皇帝身邊定然不乏高手相護,卞燁安就這麽帶著一支小隊行動了,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他怕是被近來的勝利衝昏了腦袋!


    見葉初夏臉色不好看,王剛礦暗自忐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那夏國皇帝身邊領了多少精兵?”葉初夏按捺住心裏的火氣,勉強心平氣和的問王剛礦。


    “不多,像是人多了怕被我們發覺了一樣,隻有百十人跟隨。”王剛礦忙不迭的迴答。


    葉初夏臉色依舊不見好轉,百十人,人不再多貴在精。


    頓了一下,葉初夏接著問道:“將軍呢?率了多少人?”


    王剛礦有些猶豫的看了葉初夏一眼,好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道:“算上將軍自己,二十人。”


    見葉初夏的臉色變了又變,王剛礦忙解釋:“將軍選出來的這些人,都是以一當百的精兵中的精兵,公主別擔心,將軍會帶著好消息迴來的!”


    自卞燁安來到延東以後,帶給延東軍營的改變不是一點半點,和夏軍作戰,以前想想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現在不禁沒有頃刻覆滅,還將夏軍打壓的節節敗退。


    在他們的心裏,已經將卞燁安當做了無所不能的神,所以卞燁安的此次行動,在他們眼裏竟也是這麽的理所當然,一點也不細想可行性有多大。


    葉初夏感覺胸腔裏麵燒的疼痛,知道這是因為生氣引來的,深深吐息幾次,抑製住疼痛以後,葉初夏擺手讓王剛礦出去。


    看出葉初夏的異常,王剛礦變了臉色,道:“公主,你,你哪裏不舒服?我去叫軍醫!”


    說著,就要出去,被葉初夏喊住:“王副將,別,不用去找雲老爹,我自己歇歇就好了。”


    王剛礦遲疑的看著葉初夏,他知道葉初夏對於將軍的重要性,要是葉初夏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以死謝罪都不夠。


    “將軍有了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不準瞞著。”葉初夏用命令的語氣對王剛礦道。


    “是!”王剛礦一口應下。


    “出去吧。”


    待王剛礦離開以後,葉初夏猛地捂住了心口,臉色刹那間蒼白了起來,整個人虛了下來。


    可兒進來就看到葉初夏這副樣子,頓時大驚的撲了上去,扶著葉初夏躺了下去,急的眼淚都快成出來了,帶著濃濃的哭腔:“葉姐姐,你沒事吧。”


    葉初夏看著可兒著急忙慌的樣子,搖了搖頭,道:“別哭,我歇歇就好了。”


    可兒不知所措的連連點頭,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看著葉初夏臉色慘白的模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葉初夏緩過了勁,臉上的蒼白退了下去,胸腔的疼痛也弱了不少。


    “葉姐姐,你剛剛怎麽了,怎麽會突然發病?”可兒仍有後怕的問著葉初夏。


    見可兒真的被嚇到了,葉初夏唇角勾了勾,示意可兒安心,筋疲力盡之後就是深深的倦意。


    “可兒,將軍迴來記得喊醒我。”葉初夏有些熬不住了,對可兒說完以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老爹來的時候,葉初夏還在熟睡,見可兒在一旁牢牢的盯著葉初夏,心裏有幾分好笑,道:“可兒,你不用這麽看著初夏。”


    可兒搖頭,固執的道:“剛剛葉姐姐還發病了,我怕她會再難受。”


    聞言,雲老爹麵色一緊,上前搭上葉初夏的脈搏,檢查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初夏體內的毒並沒有加重。


    “怎麽不去叫我?”雲老爹看著可兒問道。


    可兒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垂下了腦袋,惱怒的道:“我,我沒想起來,我真笨,怎麽就忘記去找雲老爹了。”


    見可兒自責的模樣,雲老爹心生不忍,道:“好了好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下次記住就好了。”


    可兒悶悶的點了點頭:“葉姐姐自己也是大夫,怎麽就治不好自己的病呢?”


    雲老爹一聲歎息,所謂醫者不自醫,便是如此。


    夜色沉靜如水。


    葉初夏在黑暗中轉醒,借著月色,可以看到躺在躺椅上的可兒,黛眉瞬間隆起,燁安到現在還沒迴來?


    單手撐床,葉初夏動作輕微的坐了起來,眉目間含著擔憂。


    一夜無眠,卞燁安還是沒有迴來,說起行兵打仗,在外野營數十天的也並不稀奇,但不知為何,葉初夏就是不能放下心來。


    天色微明,視線還不是很清晰,葉初夏剛剛泛起困意,外麵響起一陣慌亂的聲音。


    “來人啊,來人!雲老爹!雲老爹!”是白雲光的聲音,帶著倉皇急促。


    舒剛和趙慶的聲音隱約傳了來:“軍醫!軍醫!”


    還有其他混亂的聲音與雜亂的腳步聲,摻在一起傳進了葉初夏的耳裏。


    葉初夏的心猛然下沉,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可兒也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睡眼朦朧的揉了揉臉頰:“外麵怎麽了,這麽吵。”


    “可兒,你快出去看看。”葉初夏自己行動不便,隻能讓可兒跑一趟。


    聽出葉初夏話裏的著急,可兒睡意消了大半,應了一聲起身套上外衣,匆匆出了營帳。


    這一走卻是將近半個時辰都沒有迴來,葉初夏心裏更加不踏實了。


    又等了片刻,天色都已經大亮,外麵吵鬧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但是可兒依舊沒有迴來,卞燁安的人影也沒有見到。


    葉初夏等不下去了,將身上的被子一把掀開,費勁的撈起外衣套上,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衣服鞋子穿好。


    平日簡單的穿衣,此時卻幾乎耗掉她的大半體力。


    四下看了看,葉初夏拿了一根木棍,支撐著出了營帳,走了不遠,葉初夏攔住一個小兵道:“剛剛這麽吵鬧,發生什麽事了?”


    “迴葉姑娘,是將軍受傷了,白先生還有趙慶他們把將軍抬迴來的。”


    葉初夏心中一緊,頓時涼了一截,立即追問道:“將軍受傷嚴重嗎?”


    小兵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有見到將軍人,但是聽說挺嚴重的,現在還在軍醫的營帳裏呢。”


    聞言,葉初夏不假思索的朝雲老爹的營帳裏去,步子跨的有點急,一路走著咳著。


    短短的距離顯得格外的長,好不容易才到了雲老爹的營帳口。


    還沒進營帳,就聽見裏麵趙慶道:“雲老爹這樣硬拔行嗎!將軍不會有事吧?”


    雲老爹咬牙迴答:“沒有別的法子,這箭有毒,必須拔了,可兒,再去打些溫水來。”


    “好。”可兒應了一聲,端著木盆匆匆出了營帳,掀簾正好對上葉初夏,頓時僵住。


    葉初夏眼睛看著營帳裏麵,一眨不眨,臉頰嘴唇透著蒼白,不知是因為她身體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


    “葉姐姐,你怎麽來了。”可兒心虛的迴頭看了營帳裏麵一眼。


    葉初夏指尖顫著,輕聲問道:“燁安,燁安怎麽樣了?”


    話出,可兒咬唇,葉姐姐怎麽知道這事了呢!


    見可兒沒有迴答,葉初夏繞過可兒,進了營帳,入眼就見白雲光幾人圍在床榻邊,一臉焦急的看著床榻上的人。


    阿碩眼尖的看到了葉初夏,頓時心道不妙,忙上前:“初夏,你怎麽來了,雲老爹不是說過讓你好好休息嗎?”


    邊說邊想擋住葉初夏的視線,扶著葉初夏往外走,葉初夏打落阿碩的手,道:“燁安怎麽樣了?”


    舒剛看著葉初夏慢慢走近,眼裏的愧疚一閃而過,垂下了眸,有些不敢看她。


    趙慶不自覺的給葉初夏騰出來個空,讓她一眼看到了床榻上的卞燁安。


    隻見卞燁安身上染上了鮮血,一根利箭還直挺挺的插在他的胸口,血跡將衣服氤氳滲透,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阿碩扶著葉初夏緩步上前,葉初夏站在床榻前,伸手去檢查卞燁安的身體,手指剛剛碰到箭身,被雲老爹攔住。


    “別碰!那箭端是倒刺,還塗了劇毒!”


    葉初夏的手頓了頓,但仍接著撫了上去,扒著卞燁安的傷口看了看,然後道:“不能再拖了,立刻拔箭。”


    雲老爹詫異的看了葉初夏一眼,緩過了神:“初夏,你坐一旁休息,我來給將軍取出箭來。”


    正說著,可兒已經打水迴來了,將溫水放在了雲老爹的身側。


    雲老爹咬咬牙,沾濕了毛巾就要往卞燁安的傷口上敷,葉初夏突然一把抓住雲老爹的手,警惕的道:“雲老爹,你做什麽?”


    如此,雲老爹一怔,道:“給將軍拔箭。”


    阿碩以為葉初夏是過於擔心卞燁安,於是寬慰道:“初夏,你別擔心,雲老爹一定會治好將軍的。”


    但葉初夏警惕仍在,沒有理會阿碩的話,而是看著雲老爹道:“燁安中的毒較為活躍,這濕毛巾敷上去,隻會加快毒素發作,進而擴散到血液裏的。”


    聞言,白雲光臉色一變,葉初夏的話他自然是不懷疑的,看著雲老爹的眼神裏不禁也帶上了與葉初夏一樣的警惕。


    雲老爹有些苦笑的道:“沒想到初夏連這個也知道,那你也該知道拔箭的時候,那種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說到這裏,雲老爹頓了一下,接著往下道:“將軍中的毒,本身就刺激身體,會產生巨大的痛感,到時怕將軍會挺不住,用溫水敷一下,可以緩解很大一部分的疼痛。”


    話出,白雲光看向葉初夏,等著她的迴答,聽完雲老爹的一席話,葉初夏的臉色緩和下來,道:“雲老爹出於好心,是我多想了。”


    雲老爹說的沒錯,卞燁安很有可能受不了那種疼痛,被活活疼死,雲老爹的做法是保險的,至少卞燁安就算毒素擴散了,也不會此時就喪了性命,以後還有機會慢慢解毒。


    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葉初夏看著卞燁安的臉頰,抿了抿唇,堅決的道:“我相信燁安可以挺過去,雲老爹拔箭吧,不用濕毛巾緩解疼痛。”


    雲老爹有些遲疑的看著葉初夏:“這……初夏。”


    但葉初夏心意已決,打斷雲老爹的話:“動手吧。”


    如此,雲老爹也沒什麽說的了,甩手將毛巾狠狠扔在了盆子裏,一腳將木盆踢出去老遠,“撲通”一聲,水潑灑在了地上,木盆接連打了幾個滾,最後停在了角落裏。


    雲老爹撩起衣袖,動了動手指,握上了箭身,上下輕輕動了動。


    輕微的動作惹得昏迷中的卞燁安一聲悶哼,豆大的汗滴從額角滾落下來,昏迷中仍然緊緊皺起了眉頭。


    葉初夏看的心尖似乎都在顫抖,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裏,卻不覺疼痛。


    雲老爹的手也有些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狠心,往上拔了一寸。


    頓時,卞燁安痛吟出聲,額際已經布滿了細汗,緊緊咬起了下唇,見狀,葉初夏當即道:“雲光,快拿來幾根筷子。”


    白雲光快速折身,從桌子上抽了幾根雲老爹配藥用的石筷遞給了葉初夏,葉初夏利索的接過,在石筷上麵裹了上了手帕。


    “阿碩,掰開燁安的嘴。”葉初夏再次道。


    阿碩反應過來,立刻扣住卞燁安的下巴,硬生生將卞燁安的唇掰開,葉初夏瞅準機會,快速的將用手帕裹住的石筷塞進了卞燁安的嘴裏。


    見狀,舒剛心生不忍,道:“初夏,這是做什麽?”


    “防止燁安咬到舌頭。”情急之下,葉初夏越發冷靜,看著被雲老爹踢到角落裏的木盆,對可兒道:“可兒,再去打些水來。”


    可兒立刻撿起盆子,又重去打水。


    “不行,箭入的太深了,正好卡在骨頭間,硬往上拔也弄不出來。”雲老爹也是大汗淋漓,急躁的道。


    聞言,葉初夏的心緊了又緊,一眾人直直盯著雲老爹的動作,昏迷中的卞燁安一直痛的嗚咽出聲。


    聽在葉初夏的耳裏,仿佛將她的心淩遲了一遍又一遍。


    雲老爹握住箭身,又試著拔了一下,輕輕一帶,卻激的卞燁安渾身一個顫抖,整個人都在抖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眾人隨著卞燁安的輕顫,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箭卻仍然卡在卞燁安的骨間。


    雲老爹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汗,咬著唇慢慢磨蹭著箭端,每一個動作,都讓卞燁安痛的嘶吼出聲,脖頸間青筋暴起。


    昏迷中仍是如此疼痛,雲老爹停下手裏的動作,重重喘了一口氣,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一樣,氣喘籲籲。


    “初夏,這樣不行,我還沒正式開始呢,將軍就已經痛成這樣了,還是用濕毛巾敷一下吧。”


    葉初夏眼底掙紮,看著卞燁安疼痛入骨的模樣,隻覺得心中比自己散人仙的毒發作時,還要痛,痛的喘不過氣。


    其餘幾人也有些動搖的看著葉初夏,將軍這樣子,如何熬得過去。


    趙慶猶豫著開口:“初夏,就聽雲老爹的吧。”


    葉初夏沒有迴話,低頭看著卞燁安,雲老爹在一旁催促道:“初夏,再不拔箭就來不及了。”


    “我來。”突然,葉初夏堅決的開口,不顧眾人一臉的驚訝。


    白雲光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葉初夏的醫術他自然不懷疑,隻是現在初夏自己的身體已經很差,再說卞燁安對她而言,不是一般的重要,她能有個平和的心態動手拔箭嗎?


    白雲光的想法,也是趙慶等人的想法。


    但葉初夏卻已經決定好了,恰好可兒已經端水來了,葉初夏淨了淨手,長出一口氣,一雙眸子認真的看著卞燁安身體的利箭。


    雲老爹有些猶豫的看著葉初夏,微微讓出一個位置。


    “可兒,給燁安擦擦汗。”


    可兒立刻拿毛巾將卞燁安臉上的汗水擦去,葉初夏認真的看著,對著昏迷中的卞燁安道:“燁安,相信我。”


    說完,一把撈起旁邊的剪子,將卞燁安中箭周圍的衣服剪了下來,露出肌膚,中箭傷口紅腫淌著鮮血。


    接著伸手握住了箭身,摸索著卞燁安身上的位置,估摸著身體結構,心裏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拔箭的手斜向一個角度,見狀,雲老爹立刻變了臉色,對葉初夏道:“初夏!不可!這箭有倒刺,你這麽做會把將軍身上的肉帶出來的!”


    葉初夏眼神堅決,冷硬的道:“但是能避開骨頭取出箭來。”


    一句話,一絲顫抖都沒有,冷然的讓幾人驚在那裏。


    看了一眼卞燁安,葉初夏心中一狠,咬牙將猛然抽手。


    “噗”的一聲,血跡噴了葉初夏一臉,卞燁安嘶吼出聲,身體顫栗著,一旁的可兒尖叫一聲,嚇的倒在地上,死死捂著了眼睛。


    阿碩雙腿也隱隱發軟,看著卞燁安胸口處的傷洞,以及被葉初夏一把拔出的利箭,心中莫名恐懼。


    箭端上麵帶著鮮紅的嫩肉,血淋淋的模樣讓幾人心中駭然。


    雲老爹震驚的看著葉初夏,她,她竟然真的就這樣拔出來了!狠厲的不帶一絲猶豫,這般手法,饒是他醫了一半輩子的病人,都覺得心驚膽戰。


    箭出了卞燁安的身體,葉初夏一瞬間虛了下來,嘴唇都在輕輕顫抖,她道:“雲老爹,快給燁安止血包紮。”


    這一拔,已經耗了她全部的力氣。


    經葉初夏這麽一說,雲老爹立刻迴過了神,利索的繼續剩下的事情。


    箭被拔了出來,葉初夏卻突然連呆下去的勇氣都沒了,她對可兒道:“可兒,扶我出去,迴營帳。”


    幾人驚訝的看著她,現在要走?


    可兒雖不明葉初夏的意思,但仍然是順從的扶著葉初夏走出了營帳,看著葉初夏的眼神不自覺的帶著一絲畏怯。


    舒剛跟在兩人身後出了營帳,追上了沒走多遠的葉初夏。


    “初夏,我有話對你說。”舒剛囁嚅的開口。


    葉初夏已經虛弱的站不住腳,對著舒剛點了點頭:“迴營帳以後再說。”


    而在軍醫的營帳裏,阿碩看著靜靜躺在一側的箭身,上麵的猩紅讓他心有餘悸,好半天,才對白雲光道:“初……初夏本來就這麽狠嗎?”


    聞言,雲老爹也看向了白雲光,葉初夏的動作還在他腦海裏浮現,下手果斷淩厲,絲毫不拖泥帶水。


    “雲光,將軍是初夏養大的?”雲老爹記得有人這麽說過。


    見白雲光點頭,雲老爹突然明白,卞燁安在戰場上那種殺伐狠冽,不是無跡可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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