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軍隊便在未央宮前列陣,準備接受皇帝的檢閱。


    大殿最前麵站立的是步兵隊伍,士兵們穿著鐵片串成的鎧甲,右手執戟,左手叉腰麵容肅穆的排列在殿前。


    其次排列的方陣的是身穿長袍,裝備大型弩類武器的弩兵,在他們的身後,騎著戰馬的騎兵隊傲然肅立,所騎戰馬身上皆披著戰甲,騎兵們身穿鎧甲,背後背著弓箭,手握長矛,一股久經沙場的冷冽之氣撲麵而來。


    待宣帝帶領著太子和一眾大臣們走到殿前的宮階上後,趙充國便攜著劉欽上前叩首,“大軍出征在即,請陛下檢閱!”


    宣帝麵帶喜悅,親自躬身扶起趙充國語,“此番西羌之役還望將軍凱旋而歸。”


    趙充國雙手抱拳,哈哈一笑,“某定不負陛下所托!”


    宣帝臉上喜悅更甚,他看了一眼站在趙充國身後的劉欽,不由麵帶讚許的點了點頭,劉欽今日身上著了一件西川紅錦百花袍,袍子外麵披了獸麵的連環鎧,頭發用紫金冠束起,腰間係著勒甲獅蠻帶,整個人顯得威風凜凜。


    這身衣服是張婕妤命尚衣局連夜趕製出來的,天還沒亮時,她便帶著女官到廣陽殿,親自給劉欽換了鎧甲。


    如今宣帝看著身姿挺拔的劉欽,不禁開口讚歎,“淮陽王威風八麵,頗有大將之風啊。”


    說完他又執了趙充國的手,語氣誠懇,“小兒年幼,還望將軍多多照看。”


    趙充國迴頭看著劉欽,見他麵色沉著,榮辱不驚,也是心生好感,當下答道,“此乃老臣分內之事,某必當護好殿下!”


    宣帝拍了拍趙充國的肩,滿麵笑容,站在宣帝身後的太子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一旁的樂陵侯史高悄悄拉了拉太子的袖子,太子抬眸見史高麵色嚴肅,方才收斂了神色。


    君臣二人寒暄過後,便有郎官開始擊鼓,太常令命人屠宰了牛羊,侍衛們架著屠宰完的牛羊圍繞著軍隊開始轉圈,這種祭祀儀式劉欽曾在書中看過,被稱為‘殉陣’


    雖然前世生活在發達的現代文明中,不過來過古代,見到規模如此龐大的軍隊,考究的祭祀禮儀,這些都讓劉欽心生敬畏,漢代之所以能夠成為匍匐在東方的強龍,其自身強大的力量占有決定性的因素。


    待侍衛們圍繞軍隊轉完圈後,太常令將屠宰的牛頭和羊頭用漆盤盛好,放在了祭祀台上。


    趙充國大步走下宮階,接過宮仆遞來的盛著牛羊鮮血的陶碗,走到祭祀台上,將牲血淋在軍器上。


    而後便有宮仆用酒壇在陶碗中倒滿了酒,劉欽和幾位隨行的將軍上前拿起了陶碗,站到了趙充國身邊,趙充國舉起陶碗,仰天長歎,“浩浩蒼天,佑我漢軍!”


    而後低頭看著土地,“冥冥地靈,助我神威!”說罷手捧陶碗一飲而盡,劉欽同幾位將領紛紛效仿。


    祭祀禮儀完畢時,日頭正高,趙充國攜劉欽等一幹將領拜別宣帝後,翻身上馬,大軍便浩浩蕩蕩的出了長安城,向西羌行去。


    隊伍馬不停蹄的行了三日後,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抵達金城,趙充國下令全軍安置在金城,士兵便在城外安營紮寨,稍作休整。


    趙充國帶劉欽等人率了兩千騎兵輕裝入城,金城太守聽聞大軍的到來,自願騰出了官邸,請劉欽等將領居住,天色漸暗,諸人便各自迴屋休息了。


    此次劉欽隨軍出征,宣帝看他年幼,便從羽林軍中調了一百人充作親衛,護衛他的安全,劉欽自己也將當初在校場賞識的張烈袁鑫二人作為貼身侍衛帶了出來。


    進了官邸後的小院後,羽林軍訓練有素的各自分開,護衛劉欽的安全。


    待進了屋子,張烈用盆子打來了熱水,劉欽將方巾在盆中浸濕後一邊擦臉,一邊詢問袁鑫,“昨日給母妃的信可送到了?”


    大軍自長安出發已有三日,劉欽怕張婕妤擔心,便在昨日寫了一封家書,命信使帶往長安,送給張婕妤。


    袁鑫頷首,“照理應當送到了。”


    “嗯”劉欽點了點頭,脫去了鎧甲,身著中衣走到榻邊吩咐,“你們先下去吧,本王先休息的。”


    “諾”二人抱拳,滅了燈後,便退下了。


    九華殿內。


    張婕妤正坐在榻上歎氣,她轉頭看著站立在一邊的女官,語氣幽怨,“欽兒去了幾日了?”


    女官恭恭敬敬的迴答,“淮陽王殿下已出征三日了。”


    “三日了,哎,那欽兒得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啊?”張婕妤又問。


    “奴婢不知。”


    女官麵有難色。


    聽罷,張婕妤又歎了一口氣,雙手托腮,麵色哀怨的發呆。


    “娘娘,娘娘……”宮人從門外跑了進來,張婕妤暼了他一眼,懶懶的開口,“出什麽事了?”


    宮人在她麵前站定,平緩了氣息,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塊布帛,麵帶喜色的開口,“娘娘,淮陽王殿下來信了,這是宮門守衛剛送來的。”


    “是嗎,拿來給我看看。”張婕妤坐了起來,伸手和他要布帛。


    宮人連忙躬身,將布帛遞給了張婕妤。


    張婕妤接過布帛後匆匆展開,隻見上麵用俊秀的字體寫了幾個字,‘兒一切安好,望母妃勿憂’


    張婕妤看完很是開心,把布帛上的字一連讀了好幾遍,扭頭吩咐宮人,“你拿著銀子,賞給傳信的人。”


    “諾”宮人得令後便退下了。


    張婕妤寶貝似的拿著劉欽寫的布帛,衝一直站在一邊的女官說道,“蘭芝你看,本宮這麽擔心欽兒,可他傳信迴來,就隻給本宮寫了幾個字,真是兒行千裏母擔憂,母行千裏兒不愁啊。”


    蘭芝從張婕妤的話語中聽到一些哀怨,便出聲安慰,“淮陽王舟車勞頓,想必也是累了,百忙之中還惦記著娘娘,也是孝心一片啊。”


    張婕妤聽完後莞然一笑,“本宮的寶貝兒子,心中必然也是關心本宮的,怕是他臉皮薄,滿腔思念羞於書寫。”


    這時千裏之外的劉欽如果知道張婕妤這樣想,心中肯定很無奈,娘娘你想多了,我真的隻是沒話說而已……


    蘭芝看著兀自喜悅的張婕妤,出聲道,“娘娘,天色已晚,您早點就寢吧。”


    張婕妤想了一會,迴道,“本宮是得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要去廟裏為欽兒祈福呢。”


    說著便起身向內殿走去,蘭芝便帶著侍女跟在她後麵,打算服侍張婕妤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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