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溫柔午後的故事。午後的故事一直延續到傍晚,才在校長辦公室旁邊挎著的寢室裏落下帷幕。據後來人們的迴憶,這期間校長很是瘋狂了一痛哩,所以也可以說物有所值,不虛此行。又據說,在午後的現場進行時,就有好事者旁聽了整個過程。聽窗根本是一項上不得台麵的業餘愛好,卻十分的有市場,也不好說有什麽不好。何況是這麽兩個新聞人物的窗根哩,大有聽頭。


    於是,在那個溫柔午後之後,就有一些新的猛料,加入到有關校長和麗娜的傳說中來,其中比較能說得出口的,是兩人的昵稱:小老鼠和小花貓。此後,人們再提及此事,就不再說校長如之何,而代之以小老鼠如之何了。校長變成了老鼠。


    溫柔午後之後,小老鼠和小花貓的故事,就算進行到底了。校長豁出去,什麽都不在乎,而且,背後的靠山又是如此之堅硬,蘇州地麵上沒人能拿他如之何。人們在熱烈地議論,熱切地期盼出事,卻沒有等來期待中好看的人間活劇,也就漸漸失去了興趣。有幾個聲言要辭職另謀高就的老師,真的卷鋪蓋走了人,大多數的人,也隻能湊合著繼續賴在姑蘇大學。開學日期確實被推後了,卻也並無大礙,無非是晚上了幾天課吧。開學還是開學了,上課也照常地上課。一陣沸沸揚揚之後,重歸安安靜靜。


    人們也比較承認現實。他們不知道這個突然就大紅大紫的李校長,究竟是交了什麽好運,他背後的靠山到底是個啥,他怎麽就能得到皇上的加封,所以,本著息事寧人,都不再試圖和他較真,惹不起,躲,總還是躲得起。至於那個麗娜小姐,還真是以學生的身份,當真地在學校裏聽課。她也住在學生宿舍裏,並沒有直接住進校長辦公室旁邊挎著的寢室,她也在學生食堂裏打飯,並沒有和校長一起吃小灶。同學們發現,這個麗娜的天資並不比任何人差,甚至還可以說很高,她的學習成績在班裏一直是前排的。同學和老師們都開始接納她了。


    本來,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可是,李校長卻不甘心,他忘不了剛剛平息的風波中,那些起哄的,那些與他做對的,那些想把他撳翻的人們。在李校長看來,隻要這些人還在,他的這件事,遲早還是個事,不會就此風平浪靜,偃旗息鼓,拉倒沒事。李校長要有點動作,以根絕後患。


    這就是菜鳥政治家的短板,典型的沒事找抽型。李校長開始了他的秋後算賬,那幾個編排過他的,頗有些文才的老師,是第一批倒黴蛋。因言獲罪,這是中國文人的悲哀,也是他們無法擺脫的宿命。他們總是那麽地充滿了表現欲,總怕自己掌握的那點兒文化水兒派不上用場,總怕別人把自己當成啞巴賣掉,總怕不能在人前背成為焦點,就是不怕,這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其實就等於插在腦袋上的標牌。這種標牌,極少能給人招來好運。


    校長先是在大會小會上不點名地批判,說有些人嘛,這張臭嘴欠得很,沒事喜歡編排個人,顯示自己那點小聰明,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你很聰明,依我看呢,你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這樣點了幾次,就有幾個倒黴蛋被停了課,到後勤打掃衛生,管廁所去了。開始,人們以為這隻不過是暫時的,聊出一口惡氣而已。也是,誰讓你們嘴欠哩。其實,人們普遍都不喜歡嘴欠的人,刺兒頭,能耐梗,這種人吃點苦頭也沒什麽不好。可是人們不知道,這僅僅是校長整人的開始。


    那幾個倒黴蛋在打掃了一陣廁所之後,就被以某種名義開除掉了。這就是個大動作,震懾了全校所有的人。人們覺得校長有些過了,開始時對嘴欠之人挨整的快意,也倏然消失,轉而變成對自身命運的擔憂。人們見了校長,皆麵有懼色,說話的音調都有些發顫,透著無限的巴結之意。校長頗為得意,首戰告捷嘛,殺一儆百嘛,哈。


    繼而,有幾個校董又被停了職,同時又開除了幾個喜歡多嘴的學生。一時間學校裏的空氣分外緊張,人人自危,不知道厄運何時降臨到自己頭上。後來,這幾個校董也被弄了出去,從學校裏消失掉。李校長在往外邊轟人的同時,又招進來一批人,填補空缺。豈知,此時社會麵大凡有點頭臉的學者,悉數被各大學吸納,所剩者,都是過了篩子剩下的,沒人要的。李校長顧不了這許多,堅持他們上崗,一時學校大嘩,積壓了多日的火山,終於爆發。


    有幾個新銳派的學生,率先打出驅李大旗,他們的口號是:驅逐色狼校長,還我美好姑蘇。書豪不死,天理難容。此口號一經打出來,立刻引起廣泛的共鳴。那些被李書豪趕走的老師和校董,都加盟了其他新建的大學,他們本就憋著一口惡氣,此刻一並迸發出來,在江南數省,立即卷起一股“倒李”狂潮。姑蘇大學的教職工和學生們,更是集體罷課,聲言李書豪不滾蛋,我們決不複課。


    事情一下子就鬧到了不可收拾。李書豪也不過是個新近暴發的幸運兒,他何嚐見過這個陣勢,一時間就徹底麻爪,亂了方寸,沒了主張。整天龜縮在校長室裏不敢出來。在這個學校裏,校長沒有一個親近之人,就是說沒有一個親信,所以,一旦他遇到事體,也沒有一個人出來保他。倒是那個被他窩囊了一頓的老丈人和大舅子,此刻站了出來,護衛在校長室門外,極力勸說一撥又一撥趕來的人們,怕他們一失手,把這個貨給修理出個好歹來,讓那祖奶奶守了寡,便如何是好哩。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鬱青,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找不到耀明,耀明在英國,要聯係上耀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比較起來,還是找光緒皇帝更容易些。打定主意後,鬱青就帶上了相關的證據,啟程趕往北京,見皇帝去也。經過近半個月的鞍馬勞頓通報程序,鬱青終於見到了皇上。


    此時的光緒帝,早不是當初的模樣。他甚至比那個小人得誌的李書豪還牛某了些。這主要是因為,耀明應他之邀,總算把那個老不死的老佛爺,砸了個高位截癱,半不省人事地成了植物人。那個過程,光緒什麽時候想起來,就偷著樂上一陣子。


    是日,光緒按照規矩,前往頤和園向老佛爺匯報工作,在叫了一通親爸爸老祖宗之後,總算從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見到了一絲笑意,光緒心裏這才稍微舒緩了一點。按照和耀明的約定,此時光緒務必要把老東西從屋裏賺出來,以便那塊天外飛來的石頭,準確地擊中她的後腰。


    光緒趴在地上,別有用心地把外麵的湖光山色稱讚了一番,慈禧也是一時興起,就讓猴崽子們扶她,到大石舫去轉轉。光緒點頭哈腰地在前麵引路,出了長廊,為老佛爺選了一處有陽光的所在,又支開旁邊的宮女太監們,一個人陪老佛爺吟詩答對兒地尋開心。慈禧心情大好,也提著毛筆寫了句什麽,光緒正待上前觀看,就在這時,突然從天外飛來兩塊巨石,光緒一下子就被拍進了湖裏,慈禧身上也挨了一下子,隻聽她哎呦了一聲,就蹲坐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在場的宮女太監們都嚇得半死了。光緒一下子被拍進了湖底,老半天才漂上來,小臉兒煞白,跟死人一樣。慈禧倒沒什麽,坐在地上指手畫腳地還在指揮,等到光緒被人撈上來,這位老老佛爺才想到要站起來。


    這一往起站,可不得了,慈禧頓時像殺豬般一聲怪嚎,太監們再往起拉時,就見老佛爺徹底暈菜了,不省人事,下半截身子,像霜打了的茄子,軟軟地拖在地上,與整個人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從此,慈禧太後就不會動彈了,大小便失禁,她那華麗的寢宮裏,饒是宮女太監穿梭如過江之鯽,還不停地焚燒著椒蘭桂蕨,也壓不住臭屎騷尿的氣味撲鼻。光緒也虛情假意地在一旁服侍了幾天,主要是看看,這一石頭是否完美達成了預期的效果。幾天過去,漸漸地水落石出,老佛爺真的完戲了,主要是不會說話了,那張老破嘴,幹努勁,就是不出聲,一旁的親信大臣們,也不好妄加揣測,光緒見勢,就一把奪過大權,把大臣們轟出寢宮,從此,沒有皇帝的允許,任何人不準幹擾老佛爺的休息,徹底奪權親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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