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和菊英唱的曲目,是一首經典的情歌對唱,來自華夏古代的少數民族,其實就是調情,在做正事之前的預熱性質。其中有好幾句唱詞中,包含著明顯的挑逗,相當熱烈。恰此時,戴維在高音部上不去了,急得幹張嘴發不出聲來。小柳子像個現場導演,就把麥克奪過來遞給菊英。菊英就一個高音吊上去,贏得滿堂喝彩。


    全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小柳子就勢造勢,大聲倡導兩個人來一個擁抱,下邊的人們也跟著喊上了勁:


    來一個,來一個。


    戴維還在猶豫,菊英卻大大方方地張開了雙臂。戴維被小柳子一把就推進了菊英的懷裏。


    嘩!全場一片笑聲。


    戴維感到懷裏擁著一團火,這是一個真實的女人,有血有肉的,而且還挺用力,把戴維摟得挺緊。戴維也不甘示弱,雙臂也用上了力,把菊英抱起來,掄了一圈。


    笑聲更熱烈了。


    第二天,是在總部的首演式。菊英就不再上台了。她跟個領導似的,和海洋部的人們坐在一起觀看演出。這些節目,菊英都能倒著背出來,聽見一個音,就知道是哪個小子吹拉出來的,從配器的默契度上,她就能判斷出,是哪個家夥又在鬧情緒,或者誰的老婆又生了,不過,生的不是他想要的性別,正在和老婆慪氣。總之,在菊英的眼裏,全是門道,沒有熱鬧,讓她觀看這些表演,等於讓她幹一件她最不喜歡幹的活兒。相當於農民耪草,工人打鐵,司機開車,最日常,最例行公事。


    但今天不一樣。菊英作為演藝集團的老總,在海洋部的演出中,要陪同的是海洋部的部長。也就是戴維。這對今天的菊英來說,就是個最美的差事。菊英端坐在戴維身邊,她們二人的座位是全場最佳位置。社會無處不體現著秩序,也就是等級。等級是秩序的表現形式,人都是想占個好位置的,人就利用了人的這個欲求,把秩序用等級體現出來。這就等於說,你要想在等級上占優勢,就必須先遵守秩序,然後,沿著等級的階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現在,在海洋部演出現場這個社會環境中,戴維和菊英就爬到了最頂級。戴維躊躇滿誌地,在預定的開演時間過後五分鍾,才邁著成功人士的步子,十分優雅地步入音樂廳。陪同在他身邊的,有海洋部的幕僚和演藝集團的頭頭。菊英和戴維並排走在這夥大人物的最前麵,標誌著這是今天唯一可以平起平坐的兩個頂級人物。這兩個頂級人物,就一起坐在了全場最佳的兩個位置上。


    直到現在,戴維也沒有感覺出任何不自然,或不正常來。從打演藝大軍來到東海之濱,他就被身份和任務推到了菊英身邊,幾乎在所有的公眾場合,他們倆都要在一起搭戲,配合著表演一些屬於他們這個身份應該做的戲。這是生活之戲,真實的戲。有道是舞台小生活,生活大舞台。社會中各種角色的人,每天每時,都在認真扮演著屬於自己的角色,上演著不是戲的戲。認認真真走過場,紮紮實實做好戲。都這樣的,概莫能免俗。


    演出開始後,菊英適時地向戴維介紹著舞台上的劇情,也默默把握著她和戴維的劇情。整個演出程序,都是小柳子按照李春的意旨安排或編排的。李春的意旨很明確,就是要讓菊英和戴維多接觸。我們不搞拉郎配,要讓戴維自己感受到菊英的好。戴維這人偏於理性,不活躍,腦子也有點發死,他身邊就缺少菊英這種人。要讓菊英這把野火燒燒戴維這個木頭腦袋。


    本來,戴維來看演出,純粹是為了應付任務。他的部長身份,就應該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並且一直要堅持到演出結束。但戴維沒興趣,他對舞台上的蹦蹦跳跳沒興趣。戴維的腦子好像一部機器,圓是圓,方是方,什麽東西都要符合尺寸,才能加工成有用的零件。舞台上的花花綠綠熱熱鬧鬧,在戴維看來,是胡弄那些有閑階層的,像他這種實業家,沒時間消耗在劇場裏,也用不著這種大眾的娛樂項目來緩解精神困擾。


    所以,戴維起初並沒有看得進去。不過,經不住旁邊這個菊英的認真介紹。菊英的態度是那麽的認真,而且講解十分到位,得體。漸漸地,戴維就有些看進去了。他順著菊英的講解,對舞台上正在發生著的一切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麽迴事。


    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個科學家的故事。科學家的原型顯然就是李春,而站在這個科學家對立麵的那個也是科學家的人,卻一葉障目,被腦子裏的某一觀念束縛住,就是轉不過彎來。戴維越看越明白了,這後一個科學家,其實說的就是生活中的自己。想不到自己早年和李春之間的爭議,已經被人們搬上了舞台,用來作反麵教材,教育人們要從多方麵看問題了。


    戴維被提起了興趣。他要看看,舞台上那個自己是如何走下去,並最終得到個什麽結果的。這層意思,全場也隻有戴維自己看得懂。因為他有這種經曆,就很容易對號入座。


    菊英的講解還在繼續。伴隨著菊英娓娓動聽的講解聲音,時不時就有一股暗香襲來。開始,戴維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後來,這股暗香越來越頑強,簡直就成了明香。隻要菊英一開口,就有這股香氣飄來。戴維明白了,這是菊英的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有些特異功能哩,說話居然會噴出香味來。戴維這麽想著,就對菊英的嘴巴產生了好奇之心,卻全然忘記了,這張嘴其實相當難看,也忽略了這張嘴巴的最顯著特征,即那幾枚橫刀立馬的大牙。


    有了菊英的講解和陪同,戴維對看戲就不再反感。接下來的行程,戴維和菊英是要全程在一起的,菊英是演藝領隊,責無旁貸;戴維要借機視察露臉,也是巴不得。龐大的表演團體,乘坐著豪華的空梭,在各個海域頻繁起降,把一場場精美的視覺盛宴帶給人們。同時,也把一場場豐盛的海鮮大餐裝入自己的肚皮之中。在戴維,則得到了精神上的雙豐收,一是領略到了成功人士的優越,又是部長了,再也不必假扮特派員蒙事。二是,由於有了菊英的具體指導,戴維身上潛伏了多年的藝術細胞,被激活了。戴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舞台上那些跳來跳去,扯著脖子嚷的人們,這般的感興趣,並且,真的開始感覺到了美。


    演出選定的地點,都是海洋部拿得出手的優美海域,或不如幹脆說,是世界上最美的海洋旅遊景點。演員們都是性情中人,見了大海,自不必說,又是一番熱鬧。演員都是人中精英,特別是身材相貌的精英,這對久居海邊的人們,無疑是一場視覺盛宴。演員們又都很開放,到了海邊就脫得不能再脫了,下海。於是,久居海邊的海洋蟲子們,就自告奮勇爭先恐後地為她們當起遊泳教練來。


    對這個情況,老牌的江湖油子小柳子,早有預料,他要防的就是戴維也加入到這個教練行列中來。小柳子把戴維盯著緊緊,像蚊子一樣,往肉裏叮。在夏威夷,戴維操辦了一應的事務之後,就直奔海灘而去。小柳子緊隨其後,見他奔著女演員堆裏跑,就上前攔住:部長,我們都是部長啊,我們可不能不注意身份,讓下邊人去和她們鬧吧,你我這等人,和她們攪在一處,不好說清楚的,萬一被媒體爆了光,你讓李總怎麽看。


    戴維此時最煩的就是這個小柳子,這不純粹是在壞我的好事嗎。麵對無數的如花似玉,你讓我望洋興歎嗎,虧你想得出。但小柳子的道理全是硬道理。他說:遊泳也有規矩,像我們這麽高的身份,隻能陪同菊英總經理的,不可以和下邊的小演員混在一起,否則,別人就會說我們失身份,或別有用心哩。


    戴維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好說那就依你吧。


    在一個靜得出奇的小港灣裏,小柳子帶著菊英,來向戴維拜師學藝了。戴維在水裏紮了個猛子,躲開他們。這時戴維好象有點明白。這個小柳子時時處處都在往某個方麵使勁。他沒有細想,一個猛子上來,就見眼前閃過一道亮光,定睛看時,卻是菊英那雪白的軀體。


    這一刻,戴維被驚呆了。哇,這是人的軀體嗎?還是天神下凡。作為一個資深的海洋蟲子,戴維見過的女人身體可謂不計其數,他看這些身體就像森林裏的伐木工人看大樹,農田裏的老農看莊稼一樣,太多太多了,多到沒感覺。但是菊英的軀體卻明顯地與眾不同,那是色澤與線條的完美統一。戴維當年也曾被金鳳震過一次,但與菊英相比,金鳳顯然不是對手。金鳳的身材屬於小家碧玉型的,透著嚴謹與穩妥;而菊英的身材,那才叫一個絕,峰巒起伏,行雲流水,整個就是一件絕世雕塑,用象牙製成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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