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師妹, 聽說今天議事廳好熱鬧,可惜了, 我當時在修煉, 沒趕上。”羊靜思頗遺憾地說。


    紀雙雙放下茶盞,搖頭“也沒什麽好看的,左右不過是些無聊的人。”


    “無聊可是聽說今天就數你風頭最盛,掌門都誇你了, 怎麽,還不開心”羊靜思八卦地望著她。


    紀雙雙苦笑了一下“也不是不開心, 就是吧,哎”


    “怎麽, 遇到很棘手的事了說來聽聽,我幫你拿拿主意。”羊靜思熱心地說。


    紀雙雙想了想, 吞吞吐吐地說“今天我在藏書閣看書的時候, 我師兄來找我了,還約我今晚戌時在銀月潭見麵。”


    “師兄哪個師兄”羊靜思看著紀雙雙這幅黯然神傷的樣子,恍然大悟, “你是說葉玉良”


    紀雙雙抿唇點了點頭。


    羊靜思氣得抬起食指使勁兒戳了戳她的額頭“我說你是不是傻葉玉良這狗東西找你能有什麽好事你搭理他幹什麽。”


    “羊師姐,別這樣。我看師兄憔悴了好多, 他說很懷念我們以前在都靈峰的日子”


    紀雙雙還沒說完就被羊靜思粗暴地打斷了“他當然懷念, 那時候他是都靈峰峰主元後修士的二弟子兼未來女婿, 什麽好資源都緊著他, 換我我也一樣懷念。丹峰再好, 他也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能一樣嗎他找你,就是吃準了你心軟單純,想跟你和好,你可千萬別上當。”


    紀雙雙難以置信“不會吧,師兄他他都已經成親了,怎麽會這樣呢你不了解師兄,師兄不是那樣的人。”


    羊靜思恨鐵不成鋼“怎麽不會你現在是父母雙亡,靈石無數,這樣好騙的對象哪裏找我倒想知道葉玉良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他都拋棄你了,還讓你這麽相信他。”


    可能是“拋棄”兩個字刺激到了紀雙雙,她沮喪地垂下頭。


    羊靜思看得歎氣“你啊你,你讓我說什麽好”


    紀雙雙被她說得腦袋都快戳到桌子上了,隻弱弱地小聲辯駁“師兄不會的。他說他當初娶柳師叔,是有苦衷的,柳師叔修煉出了岔子,找上他,他怕不答應,他們會對付我一個孤女,所以才會,師兄都是為了我”


    羊靜思聽得直歎氣“行行行,你師兄是好人,我多管閑事好了吧”


    丟下這句話,她連告辭都沒說,起身就走。


    紀雙雙連忙追了上去“羊師姐,羊師姐,你等等,別生我的氣嘛,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可等她追出去,外邊哪裏還有羊靜思的背影。紀雙雙抬頭找了一圈,沒找到人,隻好垂頭喪氣的一個人迴去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有個男修就從茶坊裏出來,擰眉掃了她去的方向一眼,頭也不迴地上了山。


    紀雙雙迴家沒多久,羊靜思就來敲門了。紀雙雙連忙把她迎了進去,笑眯眯地問“師姐,怎麽樣,成了嗎”


    “放心,肯定成,你剛才演得那麽像,唐青怎麽可能不上當,我剛才看到他鐵青著臉上山了,肯定是迴去找他師妹去了,咱們今晚就等著看好戲吧”羊靜思眉飛色舞地說。


    紀雙雙點頭“嗯,多謝師姐幫忙。”


    “謝什麽我還沒謝謝你讓我看到柳思雅的笑話呢,她也是病急亂投醫,什麽男人都要,惡不惡心。”羊靜思嫌惡地說。


    紀雙雙勸她“師姐這麽想,要不是柳師叔,我還擺脫不了葉玉良這個偽君子呢”


    羊靜思摸了摸她的頭“也是,禍兮福兮,最後反倒便宜了咱們小師妹,所以這人啊,不必計較於一時一地的得失。”


    紀雙雙讚同地點頭,兩人相視一笑,頗有默契。


    酉時三刻,葉玉良特意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袍,頭戴白玉冠,對鏡一笑,桃花眼勾魂攝魄,頗有幾分男妖精的味道。


    滿意地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葉玉良整了整領口,出門。他相信,一直心儀他的小師妹絕對拒絕不了這樣的俊朗帥氣的他。


    誰料剛拉開門就撞上了柳思雅,瞧柳思雅這樣子,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葉玉良心底大驚,悄悄放下了手,蜷在長袖中,最近蕩漾的笑容也不見了,轉而換上了關切的眼神“思雅,你出關了”


    柳思雅很刻苦,自從功法的問題解決後,她最近一直在閉關,葉玉良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她了,所以他才敢動歪腦筋,偷偷找紀雙雙。


    柳思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沒有,過來拿個東西,待會兒還要迴去繼續修煉。”


    說道這裏,她頓了一下,目光若有似乎地從葉玉良的白袍上滑過“新衣服沒看你穿過啊。”


    葉玉良不敢說,這是紀雙雙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紀雙雙最喜歡他穿白色了,說他穿白色的衣服特別好看,像書裏所說的“公子世無雙”,所以他特意翻出這件衣服,想以此來打動紀雙雙,勾起他們往昔的迴憶。


    現在被道侶問道,他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有些不自在地說“不是,舊衣服,你什麽時候關注過我穿什麽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口氣有些酸,似乎還有些怨。新婚燕爾,柳思雅卻三天兩頭閉關,當他是什麽解決她功法問題的藥嗎用完就丟。


    柳思雅耐著性子看了他一眼,很直女地說“明年要去血紅秘境,我要盡快提高修為。你入選的幾率也很大,抓緊修煉吧。”


    入選的希望很大也就是說,丹峰並不會幫他爭這個名額了。也是,柳長老那麽多徒子徒孫,分給自己人都來不及,哪會給他一個外人。


    若是他師傅沒去,都靈峰的名額肯定是他的。這就是親生跟領養的區別啊。


    葉玉良自嘲一笑“我盡力吧。”


    心裏卻沒一點把握,他雖然天賦好,但宗門裏天賦好的弟子又不止一個兩個。


    若是他當初沒豬油蒙了心,聽說柳思雅有意尋找水木靈根的道理,就湊了上去,這會兒何須愁名額這種事。他小師妹自會幫他要一個,要不到也會把她自己的名額讓給他。


    這會兒,葉玉良想起紀雙雙曾經對他的好來了,心裏越發不耐煩應付柳思雅,找個借口想開溜“有個師弟找我下棋,說要跟我好好談談,可能是有什麽事想讓我幫忙吧。他以前也幫過我不少,不好拒絕,我去一趟就迴來。”


    柳思雅掠過他,進了房間,打開抽屜,從裏麵拿了一隻小盒子就往外走,速度比葉玉良還快。


    “嗯,我去閉關了。你忙完了,也閉關吧,修為才是我們立足修仙界的根本。”


    修煉,修煉,整日就隻知道修煉,也沒問問他這個道侶還有沒有靈石,丹藥還夠不夠


    就憑宗門發的那點弟子月例,夠幹什麽


    葉玉良心裏窩了一團火,想到自己攢的那點靈石全花在了討好柳思雅的身上,最後卻什麽好處都沒撈到,在丹峰還要處處受氣,當個龜孫子,就更不舒服了。


    早知道是今天這樣,他當初說什麽也不會娶柳思雅。


    好在小師妹心裏還是有他的。


    想吃迴頭草的葉玉良真是煞費苦心,做足了功夫,去銀月潭的路上還特別繞道去玉華峰摘了一束潔白的九裏香,捧著去銀月潭。


    戌時,一輪彎月高掛在天空中,月影倒影在潭水中,影影綽綽,微風拂麵,暗香撲鼻,幽靜浪漫。銀月潭地底下含有一種特殊的靈礦,能隔絕神識,修士在這裏,視線跟凡人也相差無幾。


    這讓習慣了用神識當眼睛使的紀嘉琪很不習慣。她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在心裏抱怨,這個紀雙雙,搞什麽鬼,約在這破地方,而且都這個點,還不來,莫非是耍她


    又等了一小會兒,紀嘉琪等得很不耐煩,正想離開時,忽地一束潔白的千裏香從背後遞到她麵前,清香撲鼻。緊接著,一道低沉如泉水聲的男音在背後響起“師妹,喜歡嗎”


    曾經去過都靈峰很多次的紀嘉琪馬上認出了葉玉良的聲音,心髒頓時激動得砰砰砰直跳,鬼使神差的,她接過了花,舉到鼻子前,輕輕嗅了嗅,紅暈從耳根向臉上蔓延,幾乎快燒起來了。


    這是葉師叔送她的花紀嘉琪心裏跟吃了蜜一樣。


    見她沒拒絕,葉玉良心裏跟吃了顆定心丸一樣,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他沒逼得太緊,往後退了兩步,就站在紀嘉琪的身後,對著黑暗中的窈窕身影,含情脈脈地說“師妹,我好想你。師兄喜歡的一直是你,我跟柳思雅沒感情,當時隻是見她有難,又怕她為難你,師兄才答應跟她成親的。自從她的功法解決後,師兄就跟她分開了,如今已經很少見麵,自從去了丹峰,師兄才知道你對師兄多重要。”


    葉玉良當初是都靈峰最耀眼的男弟子,少女懷春,紀嘉琪往都靈峰跑的那幾年,也不是沒對葉玉良動過心。隻是她清楚,不想得罪城陽道君的話,就別動歪腦筋。


    所以隻能按捺下這種想法,而如今,城陽道君已經不在了,再也沒人能管得到她。而葉玉良在丹峰過得也好像不怎麽好,如果如果能把他帶迴紀家,那紀家豈不是又能多一個天才。


    不過紀嘉琪還沒被男色衝暈頭,她清楚,這一切的前提是葉玉良得恢複單身。不過修真界和離的也不是沒有,修士的生命漫長,有的還幾離幾婚,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於是,她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子,貓著聲音,委屈地說“可是你已經成婚了”


    她的聲音很嬌很柔,又刻意壓低了嗓門,葉玉良一時沒聽出區別,還以為她是在抱怨他結婚的事。


    “師妹,那都是權宜之計,等柳師妹的身體無恙了,我就會跟她和離,不會太久的,你等等我,好不好”說著,葉玉良大膽地上前,從背後握住了紀嘉琪的肩,將她攬在懷裏,頭一低,柔軟炙熱的吻接二連三地落到她裸露在外脖子上。


    紀嘉琪何時經過這種陣勢,心跳得快不像是自己的,渾身發燙發軟,不自覺地靠在了葉玉良的懷裏。


    葉玉良眼底滑過一抹得意,轉過紀嘉琪,將她正麵抱在懷裏親了下去,嘴上還含糊不清地喊著“師妹,師妹”


    忽地,一道強光射了過來,刺得葉玉良睜不開眼,他抬起手背擋住這光,不悅地說“什麽”


    最後一個“人”字卡在了他的嗓子眼,葉玉良的憤怒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悻悻然地喊道“思雅,你你不是在閉關嗎”


    柳思雅拍了拍手,冷冷地盯著葉玉良“我要不閉關,怎麽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又怎麽能知道自己頭上有多綠呢”


    葉玉良被懟得臉色發白,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師妹隻是在這裏不小心撞上了,師妹剛才差點掉進潭水裏,我拉了她一把而已。”


    說著,葉玉良趕緊鬆開了紀嘉琪。


    紀嘉琪也從滿是粉紅泡泡的愛情幻想中迴過神,紅暈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葉玉良這個慫包,剛才還左一口成親是權宜之計,右一口馬上就要和離,結果一見到柳思雅就萎了。


    她剛才腦子究竟怎麽了竟然葉玉良一碰她就臉紅心跳腿發軟腦子暈乎乎的。


    紀嘉琪懊惱不已,不敢讓柳思雅看到她的臉,忙側過身背對著柳思雅。她相信,葉玉良但凡有點腦子就會澄清的。


    紀嘉琪猜得沒錯,葉玉良雖然不滿丹峰,也不高興柳思雅對他的漠視,但他現在還沒膽子跟丹峰決裂,給柳思雅戴綠帽子。


    他上前想抓住柳思雅的手,但被柳思雅給躲過了。


    “思雅,你相信我,我對你的真心你還不知道嗎你知道別人都怎麽說我嗎入贅丹峰的小白臉,吃軟飯的小白臉這些我都沒敢告訴你,就是怕你生氣。”


    葉玉良很聰明,立即將矛盾轉移了,不動聲色地訴苦,說他因為柳思雅受了多少委屈,希望能激起柳思雅的反思和同情,略過這一茬不提。


    柳思雅瞟了一眼十幾丈開外的女子,冷淡地說“葉玉良,你舍不得你的小師妹,明天就離開丹峰找她就是,不用跟我說。”


    聞言,紀嘉琪心頭大喜。柳思雅把她錯認成了紀雙雙,那這筆賬豈不是記到了紀雙雙頭上,不關她的事了。


    倒是葉玉良還在澄清“不是的,思雅,你搞錯了,我跟小師妹之間是清白的,什麽都沒有。”


    “沒錯,我跟他確實什麽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也早在你們成親那天就斷絕關係了。葉玉良,以後請不要叫我師妹了。”紀雙雙的聲音從柳思雅背後傳來。她再不出來,這髒水就要潑到她身上了。


    柳思雅迴頭一看,真是紀雙雙,很是意外,轉過身,嘲諷地看著葉玉良“你的親親師妹不少嘛”


    葉玉良也很懵逼,小師妹還沒來,那剛才跟他親熱的那個女子是誰這事紀雙雙不會也看到了吧


    他立刻跑過去,把她掰過來“是你,紀嘉琪,你真夠惡心的,竟然在這裏勾引我”


    他迫不及待地把髒水往紀嘉琪身上潑。


    紀嘉琪也不是那種站在那裏任人打不還手的性格,當即反擊道“誰勾引誰啊我站在這兒好端端的,是誰偷偷從我背後遞了一束花過來,還說想我的,嚷著成親是迫不得已,是柳師叔有病,你去幫忙治病而已,等柳師叔病好了就和離的”


    紀嘉琪將兩人剛才的對話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還將那束花砸到他的身上。


    “瘋婆子,胡說八道。思雅,你別信她,她這是汙蔑我,我好心救她,她卻”葉玉良一邊擋紀嘉琪,一邊對柳思雅表忠心。


    紀雙雙看得歎為觀止,要不是來得早,她都要被葉玉良給忽悠過去。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前腳才勾搭別的女人,後腳就能對老婆發毒誓,果然渣渣不分國界。


    她拿出留影石,輕輕一晃,剛才葉玉良給紀嘉琪遞花,抱她,親她這一幕再度浮現。


    “師妹,我好想你”幾個字打斷了葉玉良的懺悔,他錯愕地抬起頭,似是沒想到以前恨不得對他掏心掏肺掏肝的小師妹會這麽對他。


    看到留影石,他什麽都明白了。今晚的一切都是紀雙雙策劃的,她故意陷害他。柳思雅肯定也早得到了消息,難怪以往天天閉關的她今晚會突然出現,還對他說了那麽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這些女人都在騙他,把他當猴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葉玉良的臉乍請乍白,恨意浮上心頭,他指著紀雙雙說“思雅,是她約我在這裏見麵的,這都是她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我們夫妻,我們千萬不能上了她的當,讓她得意。”


    柳思雅平靜地看著他“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不要迴丹峰了,我放你自由。”


    紀雙雙沒撈上,又跟柳思雅和離,若是被她那群師兄弟知道他們和離的原因,肯定不會放過他,他以後也別想在歸元宗混了。


    葉玉良當然不肯答應。


    “思雅,你聽我說,你誤會了,我”


    他還在喋喋不休,柳思雅可能已經摸透了他的性情,知道他不會那麽輕易放棄,忽地來了一句“我已經通知了執法堂,有什麽你上執法堂說去吧”


    葉玉良準備了一肚子的措辭這會兒全沒了,他整個人傻眼了,紀嘉琪更是慌得一腳踩空,差點摔進銀月潭中。


    就連紀雙雙也想朝柳思雅豎大拇指點讚,一言不合就執法堂,這姐妹兒真是個狠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科學修仙了解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紅葉似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紅葉似火並收藏科學修仙了解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