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齊覃在這兒,禦醫很快就來了。


    齊晟和五皇子都趴在二皇子的榻前,眼巴巴地瞅著禦醫診治。


    齊覃雖沒有兩個小兒子誇張,但一雙眼睛也沒離開過禦醫。


    他心裏很有些自責,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忽略這個次子了。


    自責的同時,他也暗暗埋怨二皇子朕是你親爹,又不是旁人,你不舒服你就說呀,至於把自己弄得暈過去了嗎


    這樣想著,他更是想歎氣。


    而禦醫搭著脈,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這個脈象


    齊覃見狀,心頭一緊,“怎麽,老二的情況很嚴重”


    禦醫糾結了片刻,想想齊覃素日裏的為人不是那種聽不進人言的,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迴陛下,二皇子這是被人給悶暈過去了。”


    脈象就是這樣,至於到底是不是有人悶了二皇子,又是誰敢這麽大膽對皇子動手,就不是他一介禦醫該管的事了。


    “悶暈”齊覃神色怪異。


    禦醫肯定地說“臣絕對不會診錯的。”


    “你先把老二救醒吧。”


    “是。”


    這也很容易,禦醫拿出一根金針,在二皇子的人中上紮了一下,人就醒了。


    再說二皇子幽幽轉醒,就看見有人拿著一根五寸長的針停在自己的眼睛上方。


    他當時就汗毛直豎,“啊”地一聲,下意識就推了一把。


    可憐胡禦醫也是五六十的人了,措不及防被他這麽一推,“哢嚓”一聲,就摔斷了腿。


    “老二,你幹什麽”


    齊覃又驚又怒,覺得二皇子真是瘋了。


    聽見齊覃的聲音,二皇子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


    “父父皇”二皇子驚恐地看向齊覃,哆哆嗦嗦地指著抱腿哀嚎的胡禦醫,“他他他他要拿針刺兒子的眼睛。”


    除了伺候二皇子的人見怪不怪地低著頭,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胡禦醫一驚,也顧不得那斷了的腿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到了齊覃麵前,大聲喊冤“陛下,臣冤枉啊”


    齊覃深吸了一口氣,先安撫胡禦醫“胡禦醫放心,你的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


    然後,他吩咐田保“找兩個人,把胡禦醫抬迴去。腿傷要趕快醫治。”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胡禦醫忍痛謝恩。


    那邊田保找了兩個力氣大的粗使太監,把胡禦醫搬到一張椅子上坐好,兩人一人抬著一邊兒,迅速把人抬走了。


    直到出了院門,胡禦醫才敢痛唿出聲。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能淨往二皇子這兒撞


    往後,東二所誰愛去誰去,反正他是打死都不會再登二皇子的門兒了。


    讓人抬走了胡禦醫,齊覃待要責問二皇子,卻見他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簡直惶惶不可終日。


    齊覃心頭一軟,就不忍再為難他了。


    “好了,老二,你好好休息吧,朕就先帶著小五和小六走了。”


    “啊”二皇子咽了咽口水,急忙要從榻上下來。


    “別,你歇著吧。”齊覃攔住了他,招唿兩個小兒子,“小五,小六,走吧,別打擾你二哥休息了。”


    五皇子是被這接連的變故嚇的不輕,還是齊晟拉了他兩下,他才迴過神來。


    齊晟無法,隻得自己開口“父皇,我們給二哥帶了藥。”


    那邊劉嬤嬤和吳嬤嬤各自把手裏的小匣子奉上,小圓子趕緊接了過來。


    齊晟解釋道“這是九毒化瘀膏,母妃給的。”


    五皇子這會兒才算是找迴了自己的聲音“我的也是,母後給的。”


    “你們有心了。”齊覃摸了摸他們的腦門,示意他們的奶媽把他們抱起來,領著兩人走了。


    過了許久,二皇子才長長吐了一口氣,喘息道“備水。”


    他身上嚇出了許多冷汗,把裏衣都浸透了。


    齊覃一路沉思,沒人敢打擾他,劉嬤嬤兩個隻得抱著各自的小主子一直跟著走到了禦駕下榻處。


    因著祭祀需要沐浴齋戒,齊覃這迴出來也沒帶嬪妃,一應起居便都是田保在安排。


    眼見已經到了地方了,齊覃還沒有迴神,田保不得不硬著頭皮喊他“陛下,陛下。”


    齊覃迴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讓你查的關於二皇子的事,你查的怎麽樣了”


    田保道“奴婢查到的,都已經報給陛下了。至於其他的,二皇子不喜歡被人近身伺候,奴婢也無能為力。”


    聽他說起這個,齊覃就忍不住皺眉。


    畢竟,他今日也是親眼見識了的。


    他感覺地出來,老二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以為胡禦醫拿針是要刺他的眼睛。


    可事實如何,齊覃親眼所見,心知肚明。


    照這樣看的話,二皇子先前所說的大皇子故意要把他從台階上拽下去的話,很可能純粹就是他自己心防過重,誤會了。


    齊覃歎氣想當個好爹,怎麽就這麽難呢


    憋了半天的齊晟終於找到了機會,大聲道“父皇不要歎氣。母妃說,歎氣會老。”


    齊覃失笑“朕就算老了,也是個美老年。”


    他這才注意到,兩個兒子都跟過來了。


    “你們兩個怕是悶壞了吧行了,自己去玩兒去吧。”


    兩個小孩等的就是這句話,歡唿一聲,就紛紛催促奶媽抱著他們迴去。


    趕走了兩個小屁孩兒之後,齊覃的神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田保。”


    “奴婢在。”


    田保以為他有什麽大事要吩咐,也是肅穆萬分。


    然後,他就聽見齊覃說“去給朕拿個鏡子來。”


    田保“是。”


    他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靶鏡,舉到了齊覃麵前。


    這個靶鏡也是從西洋流過來的,和齊覃寢宮裏那個穿衣鏡一樣,都是能把人照得纖毫畢現的琉璃鏡。


    齊晟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確定自己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朕還是那麽年輕俊美。”


    田保恭維道“陛下即便年邁,也是個美老年。”


    齊覃矜持地咳了一聲,說“雖然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朕還是更喜歡自己年輕俊美的模樣。”


    田保“”


    嗬,男人呐,虛榮


    但是,他嘴裏卻很識相地改變了恭維的方向,“陛下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齊覃心裏得意洋洋,美滋滋。


    “田保啊。”


    “奴婢在。”


    “誠實是個好品德,你一定要繼續保持。”


    “奴婢謹遵陛下教誨。”


    兩個小孩兒迴到了皇子住的地方,五皇子鬧著要到齊晟那裏去玩兒。


    齊晟是無所謂,反正這個年代也沒個手機電腦的,沒啥娛樂,多個人還熱鬧點兒。


    但他們進屋之後,五皇子就把伺候的人全都趕了出去。


    齊晟不解“你幹什麽呀五哥”


    五皇子一臉嚴肅“我們要商量大事,不能讓他們聽見。”


    齊晟嘴角一抽,看了一眼窗紗上映出的人影“好吧。”


    伺候的那些人怎麽可能放任他們兩個小孩兒自己待著


    “五哥,你要商量什麽”


    問是這麽問,但齊晟隨便猜猜也知道,肯定是關於二皇子的事。


    果然,就見五皇子緊緊皺著細淡的眉毛,憂心忡忡地問“六弟,二哥是不是就要死了”


    “啊”齊晟一呆,沒反應過來他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五皇子小大人似地歎了口氣,並學著齊覃的樣子摸了摸齊晟光溜溜的腦門兒,“你還這麽小,肯定不知道死是什麽意思。”


    齊晟“嗬嗬。”


    五皇子看了他一眼,說“雖然你隻是在笑,但我總覺得你是在罵我。”


    齊晟一臉無辜“罵你”


    “這不重要。”五皇子顯然是急著向比自己還小的弟弟炫耀自己懂的多,“六弟,我告訴你,死了就是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不能吃了。”


    齊晟不知道這會兒該不該露出驚歎的表情來配合,反應就難免讓五皇子沒有成就感。


    五皇子想了想,覺得六弟肯定是太小了,不懂。他應該用更簡單的話來說,好讓六弟明白“死”的嚴重性。


    “唔六弟最喜歡吃什麽”


    這一迴,齊晟就配合地很好了,“雲片糕”


    是的,齊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喜歡的就是雲片糕了。


    這不但是因為他年紀小脾胃弱,淑妃卡著不讓他吃太多。


    最大的原因,就是鍾粹宮的小廚房裏的雲片糕,做得實在是太好吃了


    五皇子得到了答案之後,就很努力地表達“死了,就是不能再吃雲片糕了。”


    “啊”齊晟吃驚地捂住了嘴,並暗暗給自己的演技點讚。


    五皇子立刻得意洋洋。


    然後,他又想到了什麽,開始給齊晟賣安利“六弟,我告訴你,最好吃的不是雲片糕,是桂花糕。母後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又香又甜,比雲片糕好吃這麽這麽多。”


    他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圈兒,企圖讓齊晟明白,“這麽多”是多少。


    齊晟忍不住逗他“胡說,明明是雲片糕最好吃”


    十五分鍾後,齊晟為自己的一時之快付出了吐血的代價。


    他生無可戀地看著五皇子,被迫聽著他賣桂花糕的安利,哪怕自己認輸了都阻止不了五皇子為桂花糕代言的高漲熱情。,,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免費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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