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部分時候,克羅寧都是一個快活的好青年。


    他天生樂觀,熱情開朗,對於認定的朋友都十分忠誠。


    而景溪,就是他最新認識的好朋友。


    如果好朋友被一個不懷好意的壞家夥盯上了,應該怎麽辦?


    自然是嚴防死守,努力保護他那個純潔而可愛的朋友。


    克羅寧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他連最喜歡的健身運動都果斷放棄,改成全程貼著景溪,堅決不讓他和那個家夥單獨相處。


    嚴防死守,免得小溪被這家夥騙了去!


    君域也很快發現,他對景溪的密切監視,好像遇見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那個總是喜歡粘著景溪的棕皮膚少年,突然對他展現了濃濃的敵意。


    君域本來也不太喜歡這小子。


    做為一個成年人,這小子總是黏黏糊糊的粘著景溪,怎麽看都不太恰當。


    而且,這小子還特別擅長於爭取景溪的注意力。


    做為帝國的皇帝,君域對哪家小吃嚐起來更美味,或者是星網上哪個全息電影最近很受歡迎這種無聊的事情毫無興趣。


    但是,景溪和克羅寧卻經常會因為這種話題討論得渾然忘我,讓被孤立的皇帝感覺到一點小小的鬱悶。


    當然,隻有一點點而已。


    君域並不是一個被動的人,如果有人讓他感覺到不愉快,他隻會十倍的還迴去!


    畢竟,他可是帝國的皇帝!


    隻不過,當他選擇隱藏身份以後,這位任性的帝王終於感覺到了不便。


    他緊緊的盯著克羅寧搭在景溪肩膀上的手看了很久,就像那上頭真的正在醞釀著什麽足夠顛覆帝國的陰謀。


    如果他伸手把那小子的手從景溪身上揮開——這件事情很容易做到,但是總感覺皇帝的威嚴掃地。


    雖然,在場的人也並不了解他的身份……


    君域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另一個家夥。


    那也是個不怎麽討人喜歡的小子,但是至少,他不會隨隨便便對自己的被監視人動手動腳。


    “天色已經晚了,你的室友也應該迴去休息了。”君域一本正經的建議道。


    中二少年嘁了一聲,轉過頭。


    皇帝陛下再一次感覺受到了侮辱。


    他的眼睛,繼續不由自主的盯著那隻可惡的手!


    景溪還在笑,好像對別人的越界毫無反應!


    克羅寧打開了自己的手環,然後,兩個人的頭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君域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感覺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現在並不想去思考自己為什麽生氣——對一個皇帝來說,這不重要。


    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迅速把叫自己生氣的對象,從他的麵前鏟除掉,徹底,完全,不留一點痕跡!


    他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大貓,尾巴豎得筆直,尖爪和獠牙也露了出來,準備一展雄風。


    然後,察覺到君域的靠近,景溪迴過頭,高興的問:“你對安塔露米也感興趣?她真是一個非常可愛的歌手。”


    大貓的尾巴一瞬間落了下來,隻是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我不認識她。”君域生硬的迴答,但是腦袋已經自動伸了過去。


    “你連她都不認識,”克羅寧不屑的嗤笑,“安塔露米可是最近最火的歌手,據說她的聲音能迷住任何人的心。”


    君域一聽就知道,這絕對是個高級進化者。


    他的眼睛冷冷的從那個粉紅色頭發的人像上掃過,忍不住問景溪:“你呢,也被她迷住了?”


    “她的聲音很美,”景溪笑著說,“我很喜歡她的新歌。”


    嗯,看上去反應還算正常。


    君域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才意識到,他好像忘記了正事。


    他冷冷的看向克羅寧:“已經很晚了,你該迴去了。”


    克羅寧看也不看君域,隻依偎在景溪身邊,可憐兮兮的說:“我真舍不得離開你……要不我們今天睡在一起?我還有好多安塔露米的專輯跟你分享呢。”


    景溪剛想答應,君域就硬邦邦的插進來:“不行,你必須迴自己的房間了。”


    “不要!”克羅寧還是緊緊的抱著景溪的胳膊不放手。


    兩個幼稚鬼僵持了一會,還是景溪打了圓場。


    “你先迴去休息吧,明天再給我看。”他摸摸克羅寧的腦袋,把少年哄了迴去,又看向君域:“抱歉,是我疏忽了,是不是打攪你的休息了?”


    隻剩下兩人獨處的時候,君域的氣場無緣無故的衰落下來,他看了景溪一眼,手卻不由自主的搭上了景溪的肩膀。


    “怎麽了?”景溪奇怪的看向他。


    “不,沒什麽。”君域偷偷的把手在克羅寧原來放過的地方蹭了兩下,才滿意的收迴了手。


    景溪完全不知道他的內心戲,還在很認真的提克羅寧道歉:“抱歉,他隻是個孩子,可能第一次離家,有些不安,所以話多了一點。”


    這個性格溫和的青年,擔憂的看著君域:“如果你覺得他打攪了你的休息,要不然我可以和伊定換一個房間?他很安靜,和你有些像。”


    君域的臉色一下子耷拉下來,很嚴肅的糾正景溪的錯誤:“不,我和那小子一點都不像。”


    過了一會,他更生硬的說道:“也不許換!我不覺得你吵。”


    景溪好脾氣的笑,點點頭:“好。”


    君域看著景溪,忽然覺得,自己或許遇到了大麻煩。


    非常非常嚴重的大麻煩。


    第二天,那個小子依然如故,毫不猶豫的試圖占據景溪每一份注意力。


    做為帝國的皇帝,他自認為自己是公正而客觀的,但是現在,他隻想利用特權,命令大公爵把這小子踢出候選人的行列,然後再把他從哪裏來就送迴哪裏去,再也不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尤其是,離景溪越遠越好!


    隻可惜,皇帝的禦令還沒有及時下達,他們已經登上了前往母星的飛船。


    君域一個人站在舷窗邊上,瞪著那個依然扯著景溪嘰嘰喳喳的小個子。


    小個子似乎心有所感,轉過頭,對著皇帝陛下露出了象征勝利者的大白牙。


    ……好氣!


    君域努力的壓抑著火氣,看向了蔚藍色的星球。


    等到了他的主場,小子,你給我老實等著!


    皇帝陛下已經想出了一千種料理這小子的辦法。


    可憐的克羅寧還不知道,他已經不小心被帝國的皇帝記掛上了。


    這時候,他像是一個操心的老媽子,努力教育著懵懂的景溪。


    “你要當心一點,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壞家夥,”他語重心長的勸景溪,就像小時候祖母教育他和姐姐一樣,“心懷不軌的家夥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伊定還是君域,我覺得他們都在打你的壞主意。”


    這個少年雖然是個粗線條,這時候卻展現了非同尋常的敏銳直覺。


    隻可惜,景溪遠遠沒有克羅寧的敏銳性。


    “你想得太多了,”他揉著克羅寧的腦袋哈哈大笑,“他們都是挺好的人,隻是不太喜歡說話而已。”


    克羅寧深沉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朋友總是對自己的魅力認知不足,實在叫他憂心忡忡。


    就在這時候,飛船成功的進入了大氣層,景溪的注意力也被完全吸引了過去。


    體積龐大的飛船就像是一隻白色大鳥,優雅的切入大氣層,然後像一片白雲一樣緩緩降落在一座巨大山脈的頂峰上。


    這真是種奇妙的風景。


    景溪貼著舷窗,貪婪的看著這顆久違的星球。


    隻可惜,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景象了。


    藍色的海洋,褐黃色的大地還有大片的森林,這些近乎於亙古不變的景象,依然如初。


    但是大地的盡頭,是一片原始而蠻荒的景象。


    沒有城市,沒有車水馬龍,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隻有一片一望無際的荒野。


    密密的叢林就像是綠色的海洋,風吹過去,隻能看見一波波的浪花向遠處擴散。


    就像是,景溪記憶中那些景象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瞪大了眼睛,驚奇的看著這個安靜異常的世界,說不出來的失望。


    就算不像東頭城或者月球上那種充滿了高科技氣息的未來都市,至少也應該是帶著田園氣息,充滿了歡聲笑語,遍布鮮花的美麗世界。


    這裏,可是帝國皇帝的領地,眾星簇擁之地,人類起源的母星,萬邦之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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