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陽光灑進,清晨的冷意散去房間冷冽的清香。


    暮靄推開房門,見自家小姐還在熟睡,放下洗漱用品後,走進床邊,輕輕的喊著。“小姐,小姐,該起來了。”


    許久都不見她有迴應,連忙湊近耳朵,沉穩的唿吸,正常啊!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眼珠一轉,也沒發熱啊!


    搖她的手臂,她還是無動於衷。兩手插腰,忽而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雲霄。


    靈楚睜著迷蒙的眼,四肢不協調的任擺布。暮靄又是給她擦臉,又是換衣裳的,可正主還是一臉沒睡醒的模樣,哈欠連連。


    這不禁令人想入非非啊!且當天正好是小姐從王府迴來的日子,明眼人一看,這無力困乏的樣子,天哪!她承認自己壞了。


    暮靄一邊給靈楚梳著頭,一邊想入非非的抿唇偷笑,透過鏡子就看到她蕩漾的笑容了。


    “嘶”靈楚抽氣的按在自己的發鬢,混沌的眼總算有了幾分清明。“暮靄,你這是在‘謀害’啊!”


    暮靄一聽,心慌不已,尤其是望到齒梳上堆積的青絲,她悲催的仰著頭,祈求一盆雨快落下來吧!


    不過等來的不是一場雨,而是靈楚敲了她的腦門一下,環著手臂,眼眸精明的打量著她。“說,你在想什麽呢!大早上就春心蕩漾的。”


    暮靄猛地把頭靠近,可嚇到了靈楚。仰著身子,避開她。


    “這話該奴婢問小姐才是,昨晚,嘿嘿!”笑得一臉不明所以。


    靈楚捏上她鼓起的腮幫,佯裝加重力道,擺出兇煞的樣子。“該質問你家小姐,不要命了。”


    暮靄連連求饒,趁靈楚鬆手之際,雙手聰明的撓上她的腰肢,惹來一陣嗬嗬笑聲。靈楚平生最怕別人撓她的癢了,這一鬧,就興奮了好一會兒。


    直到那抹優雅的身姿走來,她真的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身影娉婷,步履輕盈,笑容標準。“月姐姐。”


    “緙針。”靈楚連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掛上一個淺淺的笑容,喊道。


    “二小姐。”暮靄也收斂下性子,微微俯身。她敢在大小姐麵前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絕不敢在二小姐麵前行為放肆。她不過是夫人認的一個義女,卻總是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所以許多下人都不是很喜歡她。


    要不是上次夫人病倒,恰好老爺和小姐不在,哪輪得到她發號施令。


    緙針淺淺一笑,眼眸斂下,劃過一縷羞澀。低揚出聲,“月姐姐,我有些話想單獨說給你聽。”


    暮靄心不甘情不願的退離,關門的一刻,還著重強調道。“小姐,我就在門口,有事你大聲喊啊!”


    這丫頭,真當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那眼前的人是誰,洪水猛獸嗎?嘲弄的笑出聲,連連搖頭。


    忽然,緙針雙膝下跪,靈楚慌張不已的要扶起她,急忙說道。“緙針,你這是幹嘛!快起來。”


    她掙脫掉靈楚要扶上她的手,向冰涼的地板磕了幾個響頭,邊泣聲道。“奴婢多謝小姐的再造之恩,若不是小姐,奴婢早就是一個死人了。”


    靈楚極其不喜歡這樣一幅畫麵,弄得她自己是一個救世主一樣。連忙扶起她,邊發出警告的說道。“緙針,你快起來,再不起的話,我可就沒你這個妹妹了。”


    她這才停止嚶嚶抽泣的聲音,抬起她我見猶憐的臉龐,額頭上鮮紅的印跡觸目驚心,可見她是有磕得好重。


    她雙眸盈淚的搖頭,語氣溫柔。“月姐姐,你別生氣,我......隻是一時感觸罷了。”


    “一時感觸,”靈楚以為她是受人欺負了,忙問道。“是不是府上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教訓他。”


    作勢就挽起袖角,緙針忙拉住她的手臂,搖頭。“沒有,府上的人都對我很好。”


    “那,你想?”靈楚隻見她將臉越垂越低,不禁疑慮重重,有這麽難開口嗎?


    許久,她才緩緩的說出聲。“月姐姐,王爺他,他怎麽樣了?”


    靈楚這才想到她對他是情根深種,嘴角微微揚起,莫名的有一種苦澀呢!“他沒事,現在生龍活虎好得很。”還會欺負人。唇瓣不自覺地抿起,腦中突然闖入的畫麵,她快速的搖頭,將畫麵趕走。


    “月姐姐,你喜歡王爺嗎?”突然,緙針認真的眸對上靈楚漆亮的眼,鄭重的問出。


    靈楚有些慌神的迎上她的眸子,雙手明顯一緊。哽在喉間的話,淺淺溢出,卻又是換了另一種答案。“還重要嗎?現在的我已經。”有些話,靈楚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連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重要嗎?當然重要,至少對她。緙針握在靈楚手臂的手陡然鬆開,注定,注定要嫁給他。你知不知道這樣的答案是何其殘忍。她隱忍的吞咽,竭力讓眼中的淚水不要落下,胭脂嬌俏的容顏下扯出一抹笑容,標準淡然,卻難掩心中的苦澀。


    有些人,生來就擁有許多東西,她不需要去爭去搶,美好的一切總是眷顧著她。難道人生來貧窮,就要忍受幸福被剝奪的權利嗎?


    境遇帶給我們的磨難、痛苦,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迎來嶄新的明天。然當那抹惡念占據我們的內心,再想走出,恍若登天。當醜陋的一切都散去,迴首往事,你才發現自己的愚不可及。紅塵中,有多少癡男怨女,皆因走不出編織的情網,而墮入萬丈深淵,也有多少人,畫地為牢,獨守那份執念,最終無果。


    “緙針,”靈楚看著她的眼眸裏噙滿了淚珠,眼看就要墜下,目光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因為,其實我......”語無倫次到不知該怎樣解釋,她知道這丫頭的心思,無數次的詢問,絲毫不掩飾對他的情意。曾經,信誓旦旦說不會嫁給他的人,現在卻是非嫁不可的人。瞬間她覺得自己很壞,就像一個賊,奪去了許多金銀珠寶,還要偽裝成一個君子,招搖過市。


    緙針灑著淚珠,麵上帶笑的說道:“月姐姐,我沒事,隻是昨夜沒睡好,今早又被風沙迷了眼,你看。”


    手指拭了一把眼角的珠子,喜笑顏開的接著說道。“馬上就好了。”


    靈楚見狀,更加擔憂的開口,“緙針,你不必如此,其實我和賢王他......”


    靈楚這箱還沒說完,暮靄急急忙忙的話語已占了先機。“王爺,您,您不能進呀!”伴著一聲驚叫得唿喊,“小姐”,房門砰然撞開。


    某人一臉邪氣的樣子,俊美邪魅的臉上掛著風華璀璨的笑容。


    靈楚迴身轉望的同時,餘光掃到緙針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些許淚痕,她忙用袖子擦拭,立馬掛上了一個淒楚楚的笑容。哀怨中不失秀美,小家碧玉中自有秀外慧中的姿態。


    “卿卿。”


    他好看的薄唇勾起惑人的弧度,一雙鳳眸始終注視著靈楚的嬌顏。


    緙針輕挪細步的向他走近,微微俯身,果真是我見猶憐。豈知我們尊貴的賢王連掃都沒掃一眼,隨性的揮手,大步一邁,距離靈楚隻有一步之遙,幽深的眼緊鎖著她的眉眼。可惜我們的靈楚目光一直落在緙針的身上,望著她倩麗的背影,莫名的心疼。


    這讓我們的賢王很生氣,他可是帶著傷來看她呀,你們也知道他這次傷的有多重了。於是,他滿身醋味的抬起他受傷的手臂,那裏的包紮還是她親手做的,他都舍不得拆落。


    直到緙針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靈楚這才收迴眼,就看到他用右手高抬著左手,頸上的白色布條,格外引人注目。忙不迭地拉下他的手,幾分疾言厲色的說道:“你手上的傷還沒好,不宜做大幅度的劇烈運動,不然會扯到傷口的。”


    他邪肆的揚起嘴角,修長的右手一把就摟上她纖細的腰肢,堅硬的胸膛與柔軟的身軀相靠,無奈中間隔著一隻受傷的手,這對某人來說無疑是“隔靴搔癢”。


    他俊臉猛地湊近,靈楚趔趄了好幾步,還好她腰間的大手力氣夠大,不然她可能要與地板來一次親密接觸。


    “你,你別亂來,這裏可不是你,賢王府啊!”


    連說話都打結了。被門外的暮靄聽了去,小丫頭嗬嗬直笑,識趣的關上了房門。


    驟然一陣陰暗襲來,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靈楚不由得一陣口幹舌燥,眼眸亂跳。


    難道真應了那句,早上的人都容易騷動。


    他幽深的鳳眸裏笑意連連,身子向靈楚壓去,環在腰間的手一再圈緊,眼看額頭碰到額頭,鼻尖相觸,靈楚忍不住尖叫出聲,震得他耳朵一陣發麻,警告出聲。“你再叫,本王就親你了。”


    靈楚嚇得急忙用手捂住嘴,僅露出一雙驚魂未定的眼。


    門外暮靄聽了去,暗道一聲,戰況好激烈啊!一想到這,臉龐像紅透的蝦子,嬌憨可愛。


    看到他愉悅的笑臉,鳳眸上挑,眉梢盡是春意,反觀自己被他抓得死死的,怒氣湧上心頭,一腳就是給他踩了下去。


    某人還是不改笑意,她踩得越兇,他環在她腰間的手便越緊,就連鼻尖廝磨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好吧!這方麵他厲害,忙不迭地求饒,“我認輸,好吧!看在你帶傷的份上。”說著,佯裝是識趣的移開腳,語氣中還是帶著不輸麵子的傲氣。


    他纏在腰間的手也鬆了力道,不知不覺變得纏綿悱惻起來,連鼻尖的溫度也越來越熱,深邃的眸子宛若一塊磁鐵,牽引著她。


    靈楚冷不丁的一句,讓他很無奈,這種情況下說此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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