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麽簡單,一下子就晉升到50層了。”


    奇犽抱著腦袋,轉了轉琉璃似的明亮眼珠,看向並肩而行的同伴,“這是當然的,小傑你都推得開我家大門了,以你現在的力氣,輕輕一推就能把人推出場外。”


    “嗯!”小傑點頭,第一場擂台賽他原本很緊張的,因為是初體驗,結果奇犽告訴他隻要做出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順利晉級。


    不曉得自己力量究竟進步多少,小傑頂著問號走到台上,麵對觀眾群體嘲笑麵不改色。


    他舉起手臂往前麵一推,就把身材魁梧的壯漢打飛出去鑲進牆壁裏,全場寂靜,裁判愣了半晌才迴神,打了張晉升50層的單子給他。


    “越往上,遇到的對手越強,住的房間也會越好,當然獎金也更多。”


    奇犽和小傑對視,看見彼此眼中的默契,“為了貪婪之島,努力賺錢吧!”


    兩名少年一路從底層打上去,奇犽年幼時曾被家族送來天空競技場訓練,完成第一場擂台賽後,裁判發現奇犽打上過200層,有意讓他直接晉升更高的層數,不過被奇犽拒絕了。


    “我從50層開始就好。”奇犽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對裁判說道。


    挑戰天空競技場的這段時間,他們認識一名叫做雲古的男人,從對方那裏正式接觸念能力。


    雲古很年輕,長相斯文戴著黑框厚鏡片的眼鏡,待人親切,性格有點脫線,他的襯衫下擺常常沒塞到長褲裏,老是讓正在帶的徒弟提醒。


    小傑和奇犽後來才知道,脫線和一根筋是強化係念能力者普遍具備的特質。


    另外一提,奇犽後來測出的念是變化係的,這類念能力者是群體中帶動氣氛的存在,他們就像貓一樣,因為獨特、善變,所以容易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變化係念能力定義並非針對大自然,他們會將熟悉的物質特性融入念中。


    例如奇犽的雷電是因為他從小就頻繁受到電擊懲罰,西索具備高度黏性的念,則來自他小時候非常喜歡的口香糖。


    兩名少年資質優秀,他們以長年駐留競技場的大多數老手們望塵莫及的速度飛快晉級層數,不過幾天的時間便登上200層。


    擁有世界第四高建築物之稱的天空競技場實際上有251層,頂樓是衛冕者所在樓層,房間規格和服務品質都是最好的。


    到了200層可說是一道門檻,席巴之前隻給奇犽定下200層的目標,就是因為這位謹慎的揍敵客家主不希望奇犽過早接觸念。


    200層再往上的每一位選手,幾乎都十分熟悉念的運用,不懂念能力還敢挑戰200以上的樓層,純粹是在作死。


    追蹤待發育小果實,途中知曉小傑和奇犽的去向,西索提早跑到天空競技場等人。


    西索擋在200層的登記處前,他一個人姿勢隨意輕鬆地站在正中央,臉上畫了小醜妝容,頭發用發膠往後撥固定住。


    一雙狹長的金眸鎖定獵物,西索阻絕來去道路,釋放指向性殺氣威嚇小傑和奇犽。


    血腥味如此濃烈,殺意混合惡質的念,奇犽全身籠罩在令他頭皮發麻的環境裏,小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冷汗從臉頰滑下,手腳幾乎不聽使喚。


    “奇犽……”小傑輕聲喚著同伴名字。


    “我們往後退。”奇犽咬緊牙關,這種感覺,和大哥對他施加壓力時很像,身軀無法控製地顫抖,唿吸困難,腦子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櫃台負責登記的小姐一臉問號,沒有被西索針對,處於狀況外也是一種幸福。


    目送兩名少年遠離登記櫃台,西索仍然站在原地,掌心一翻變出耗時間的撲克牌。


    他很清楚且肯定,小傑和奇犽一定會迴來,在此之前,他就先勉為其難的待在這裏好了。


    兩名少年從雲古那裏學會念的基礎修行,在當天十二點前返迴登記處,各自釋放屬於自己的能力抵抗西索的念壓。


    “可以,合格了。”西索滿意地收迴惡意的念讓開道路,沒再阻止兩人登記樓層。


    他為新晉升高樓層的兩個小鬼獻上一場精彩的表演,在擂台上用言語帶動氣氛,將對手玩弄於鼓掌間,明明有能力瞬間定勝負,卻為了挖掘對手隱藏的絕招而拉長戰鬥時間。


    最後也是因為對手展現的招式不符合西索預期,感到失望的魔術師沒有留給對方活路。


    “嗯……”西索越過已經死亡的屍體,走入給選手準備的通道,他活動了下手腕,體會疼痛和遲滯感。


    “稍微有些玩過頭了呢。”


    說是這麽說,身體逐漸沒入走廊的黑影之中,西索的表情仍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剛才那場擂台賽,確實有消耗他蓬勃亟欲發泄的戰鬥欲,就是不符預期的結果有些可惜。


    西索給自己找了最優秀的縫合師,一通電話談妥籌碼,等待對方趕往這裏。


    迴到天空競技場提供的房間,洗去一身血腥味,西索腰部圍著一條毛巾,短發沒了發膠定型柔順地垂下,瀏海半眼一雙眼角上挑的金眸。


    剛沐浴完的身軀帶著水氣和些許未擦幹的水珠,透著力量感的肌肉與空氣接觸,人魚線延伸至圍在腰部的毛巾頂端隱沒。


    他約的縫合師已經到了,對方正抱著雙臂斜靠在沙發旁,聽見他走出淋浴間的聲響,抬起冷色調的眼睛望過來。


    眼睛酷似貓瞳的女子有著精致的臉蛋,尖尖的下巴,以及淺粉色的嘴唇,氣質冷淡疏離。


    她二話不說拉扯著念絲來到西索麵前,根本不介意肌肉精實的男性半裸的狀態,纖細的手指舞動,念絲在空中構織屬於自己的音符。


    房內並未開燈,念本身具備的光芒成為昏暗室內最為醒目的光源。


    細長念絲穿過皮肉,將撕裂的組織連結在一起,瑪奇抽線收手,西索的兩條手臂被她修複的完好如初。


    “你的服務果然是最棒的。”西索滿意地看著兩隻手臂,掌心攤開手指收緊,知覺沒有絲毫堵塞跡象。


    瑪奇自顧自地拿起隨身行囊,扔下一句,“記得把錢打進賬戶。”就準備走人。


    西索動作迅即地伸出剛縫合好的手,指尖和手掌貼住牆壁,將個子嬌小的瑪奇困在雙臂和牆圍出的狹窄空間中。


    瑪奇的眼神已經帶有警告意味,她瞪著在她的觀念裏又在無故發神經的男人。


    西索故意往前湊,縮短和瑪奇之間的距離,隻要在前進一點,胸肌就有可能體會碰觸物體的感覺。


    但是他停下來了,不對,不能說是西索自願停止調情和挑釁各摻一半的行為,而是不知何時占據整個房間,捆住他身體的半透明絲線阻止了他。


    瑪奇相信自己的直覺,西索這個人就是不能給他半點好處,如果因為沒興趣所以不予理會,他就算沒人附和也能自個兒玩出新花樣。


    視線由上往下掃了一遍,落在男人結實富有力量感的身體,瑪奇皺著眉頭,眼神流露一絲嫌棄。


    【肌肉太多了……】


    外放的荷爾蒙就像撞在無形的障蔽,即便是對自己的身材十分自信的西索,觀察到瑪奇的表情後,也不免感到困惑。


    瑪奇不曉得想到什麽,在西索的視角她先是一臉領域被進犯的不爽,一會兒又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臉頰甚至還浮現難以察覺的淺淺紅暈。


    西索:“……”


    瑪奇不愧是跟他一樣的變化係念能力者,具備捉摸不定的特質。


    “開個小玩笑而已,別這麽生氣。”被令人費解的變化搞得失了逗弄的興致,西索示意瑪奇自己什麽也不會做,收到對方頗惱羞成怒的瞪視才被放開。


    西索很好奇瑪奇究竟聯想到什麽,不過他深知就算問了瑪奇也不會迴答。


    拉過浴袍穿上,未擦幹的頭發仍帶著水氣,西索入座單人沙發,拿起桌上的紅酒開封,鮮紅剔透的液體滑入玻璃杯中。


    “西索,別忘記九月一日友克鑫的旅團活動。”


    “嗯哼。”卸了古怪的小醜妝恢複英俊的麵容,西索對走到門口的瑪奇舉了舉酒杯,目送對方離開。


    瑪奇走路的步調比平常快上一些,他一隻手拉住橫越肩膀行囊的繩子,另一隻手掩飾意味濃厚地捂住下半張臉。


    剛才在那間房裏臉紅的原因不是因為西索,瑪奇想到的是她年幼時在流星街的記憶片段。


    兩名長年缺乏營養而身材瘦弱的孩子走在幹淨的長廊,他們氣色看上去不錯,衣著整潔似乎剛買不久。


    他們沒有錢購買任何東西,在此之前,就連溫飽都顯得十分困難,為他們提供衣服的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一頭過耳短發的少女跟在黑發少年身後,發現少年與迎麵而來的傭人擦肩而過後驟然加快的步伐,表情流露些許疑惑。


    “先生,我們來找你了——”


    正吃驚於這種時候尤其講究禮節的庫洛洛一反常態,沒有事先敲門就去轉把手的行為,房門開啟,瑪奇在庫洛洛身後,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投向前方,腦海突然一片空白。


    庫洛洛格外專注地看著正在換衣服的男人,視線緊貼線條流暢的背部肌肉,貫穿頸背的斜方肌微微隆起,腰腹隨唿吸起伏,脊骨區分兩側,身上不見半點贅肉。


    庫洛洛看了多久,瑪奇就跟著發了多久的呆,直到大片膚色被襯衫遮蓋她才迴過神。


    然後就看見套上休閑西裝外套的藍染勾起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沒有人教過你們,進來要先敲門嗎?”


    瑪奇:“…………”


    直覺告訴她,要糟。


    結果最後兩人都被送去給市丸銀訓練,事後當一具會唿吸的假屍體多久就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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