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嗯……”髭切腦袋湊近,瞇著一雙與奴良陸生赤色瞳孔相比也不遑多讓的華美金眸,近距離觀察奴良陸生。


    這個頭發無視地心引力長腦袋的造型不是隨便就能看見的,奇妙的緣分讓髭切覺得有趣。


    髭切的臉靠得太近,就算是孰悉的人也受不了這種待遇,奴良陸生臉頰滑下一滴冷汗。


    “做、做什麽?”


    髭切沒迴答。


    “兄長?”膝丸不解自家兄長的舉動,他走到髭切身後習慣性眉頭下壓,戴著黑手套的手依舊搭在刀柄上,可見並未完全放鬆警惕。


    髭切偏頭對著逗起來表現特別有趣的兄弟說道,“吶,弟弟丸,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兄長你倒是記清楚我的名字啊……”膝丸一臉無奈,不過還是依言端詳奴良陸生的長相。


    狹長的眼眸,黑白相間的長發往後生長,相貌與膝丸記憶中的那副麵容重迭。


    奇怪?怎麽越看越像……


    “如何?相似度很高對吧!”


    何止是高,根本是同個模子打印出來的吧?隻是顏色不一樣而已,還有,眼前這名半妖看起來比較年輕。


    看膝丸的表情就知道答案,髭切伸手拍了拍奴良陸生的肩膀,用輕鬆的語氣說,“少年,做個劃算的交易吧?作為交換,我會把你父親的消息告訴你。”


    膝丸:“……”


    陸生:“……”


    鑄鐸:“……”


    膝丸覺得兄長的思考模式跳脫得太厲害自己跟不上,陸生則是覺得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有人把自己當三歲小孩,他的父親早就去世了好嗎?以為是在打詐騙電話?


    鑄鐸身為妖怪村的守衛,人形姿態是黑發刺蝟頭,綁著暗紅色格紋頭巾的少年,他性格沉著冷靜,負責指導前來遠野妖怪村提升實力的陸生修行。鑄鐸被髭切和膝丸無視了一會兒,終於出聲替自己找了些存在感。


    “我說,是你們吧?打破村子的畏,害得村子裏的長老們需要花時間和精力重建。”


    畏這個說法髭切有聽過,他知道鑄鐸指的是被他一刀斬開的結界,雖說明白意思,但髭切其實不怎麽想接話,畢竟他這把斬鬼刀天生和妖怪不和,他的兄弟跟他情況相同,且隻會更嚴重。


    膝丸直接無視鑄鐸,連個眼神也欠奉,站得筆直筆直的,鑄鐸被膝丸的態度弄得火大,沉下臉色,眼睛轉變為散發黯淡金芒的豎瞳。


    髭切想了想,還是覺得互利互惠的操作可行,他明明說的是實話怎麽就有不講理的孩子聽不進去呢?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身邊帶著付喪神、棕色長發的男人?”


    將奴良陸生瞬間細微的表情變化納入眼底,髭切嘴角一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原本隻想借奴良陸生父親的情報交換有利他們尋人的條件,現在似乎可以省力四處奔波的過程。


    運氣意料之外的好。


    這真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好消息,主人,等著我們,趕快就能見麵了。


    …………


    ……


    花開院家的第十三代頭目花開院秀元是家族曆代最強的一位,擅於使用式神進行戰鬥,四百年前,他是皇族禦用陰陽師,退魔刀彌彌切丸的鍛造者正是他。


    為了保護京都不受妖怪侵擾,花開院秀元親自設置八道封印,第八封印稻荷神社,第七封印柱離宮,第六封印龍炎寺,第五封印清水寺,第四封印西方願寺,第三封印鹿金寺,第二封印相克寺,第一封印二條城。


    這八處寺院與神社在京都街道上完美的連接,形成一個螺旋,和修建江戶城時天海僧正製作的封印一樣,藉由螺旋江戶幕府得到三百年之久的太平,京都則是四百年,花開院秀元的封印比天海僧正的更厲害。


    “天才陰陽師第十三代花開院秀元的力量在八處施下強力封印,不按照順序破壞是不行的。”


    如今,已破後三道封印,駐守封印的人無一幸免,全部遭到妖怪殘忍屠殺。


    “不是很有趣嗎。”


    被眾妖怪圍在中間,坐在椅上悠閑喝茶的女性笑了出來,她的黑發如鴉羽漆黑,眼瞳深不見底,聽見部下說這是和陰陽師之間的全麵戰爭,她依舊舉著白瓷茶杯。


    “在我看來,這隻是餘興節目罷了。”


    貴氣且神秘的嗓音絲滑如綢緞,黑發女子看著泛起漣漪的茶水。


    “最後,在第一封印的土地上建立我們的城堡,以二條城為中心,讓京都充滿妖怪。”


    妖怪們各個興奮起來,“不愧是羽衣狐大人!就知道您會這麽說!”


    “讓這個世界成為我們所期望的——漆黑的樂園。”


    一個接著一個,沉入黑暗之中。


    穿著黑色冬季學生服打著白領帶的女子走在最前方,她的身後是成片妖怪,還有更多的從豪宅背麵飛騰而起,場麵極其壯觀。


    “出發吧,與我一起,和我——羽衣狐一起。”


    …………


    ……


    “據說鹿金寺是京都地標式建築,供奉舍利佛,以金箔鋪的外牆在陽光照射之下閃閃發光,它也是政府指定為國寶級名勝,屋頂為宅塔狀,上麵有一隻造工極為精致的金色鳯凰,同時揉合了宮廷貴族、武士以及禪宗的風格,郤能在整楝建築物上呈完美的調和,所以廣受觀光群眾的推崇。”


    鶴丸國永攤開旅遊指南照著上麵的介紹念一遍,螢丸扯了下他的袖子讓他降低海拔,湊過去一起研究。


    右臂衣袖空蕩蕩的,風起自揚,藍染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漫步於燈火通明的街道,人來人往聚散不定,靜看浮世繁華。


    壓切長穀部思考鹿金寺的介紹,蹙眉低聲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應該早上再來看才對。”


    光線昏暗寺廟再美有什麽用?還不是看不清楚。


    “都來了,順路看一下也好啊!”螢丸發表了意見,然後習慣性扭頭尋找主人,想聽聽藍染的看法。


    指南寫著鹿金寺開放時間隻到下午,但對他們來說卻沒什麽差別。


    藍染注意到投放在自身的視線,收迴觀景的目光,對上正太大太刀亮晶晶的雙眼,含笑點頭。


    “看吧!”螢丸頓時底氣十足。


    秉持主人說什麽都對原則的壓切長穀部立馬閉嘴,一副誰說不是我就跟誰拚命的架勢。


    他們是來體驗京都行的,純粹賞景旅遊不帶其他目的,刀劍們見藍染身體康複,讚成他外出走走,但似乎就是有人不願讓他們好好的走行程。


    藍染腳步一頓,仰首注視遠方,那個方向正是他們即將前往的地點——鹿金寺。


    羽衣狐為首的妖怪隻花了僅僅十三天,就將維係四百年的八道封印給破壞了五道,甚至把封印鎮壓的大妖怪放了出來,花開院家的陰陽師死傷無數,一時間人心惶惶,唯恐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親人駐守的封印。


    掌管剩下三個封印的年輕人自主合作,欲在第三封印展現自己的才華,阻止並捕獲花開院的死敵羽衣狐。


    年少輕狂的少年們,因為掌握了一些力量就自視甚高,被家族中的長著忌憚使他們傲慢,到底不明白羽衣狐究竟有多麽強大。


    鹿金寺以湖為中心,園內遍布奇花異石,景致優美。夜晚的湖泊倒映天上的星光,寺內橙黃的燈火明亮。


    羽衣狐帶著占據整片夜空的大量妖怪降臨此地,在他們進入湖泊上方的瞬間,湖水閃爍金光衝天而起,妖怪被水幕吞噬,羽衣狐釋放尾巴將自己保護起來,九條毛茸茸的白尾有如閉合的睡蓮,被流動的水幕照成燦爛的金色。


    “羽衣狐被孤立了。”


    “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你,你已經被我們製造的最強結界捕獲了,今時今日於此處,我們要將你再一次沉入黑暗之中,老狐狸!”站在中間位置的白發青年手握妖異的大刀。


    許是哪一句話讓羽衣狐想起了四百年前的不愉快,蒼白的臉蛋展露陰鬱之色,九條尾巴在身後蓄勢待發的舞動。


    白發青年,也就是花開院秋房,他持刀而立,自稱如今的他們已經超越四百年前將羽衣狐擊敗的先祖,不須依靠破軍這項被視為繼承人才能使用的高級術式,逐一給羽衣狐介紹了自己人的絕招,包括由誰建立結界、封住行動和最強妖刀八十流妖槍·騎億的名諱。


    沒錯,最後那個花開院秋房自製的妖刀,名字就是那麽冗長又難懂。


    羽衣狐笑了出來,她根本把突破封印的行動當作一出戲,無論是最強結界、最強式神還是最強妖刀,就讓她見識看看吧,是否比這金色屏幕還要漂亮。


    結果當然是慘敗,徹底的,毫無轉圜餘地。


    ——即使拿出壓箱底也改變不了什麽。


    三日月宗近冷靜地揮刀,劈開妖怪的身軀,小狐丸與他背對背,藥研藤四郎橫舉短刀,一閃而過便是又一隻妖怪倒地,螢丸的大太刀一次可以斬殺複數的妖怪,壓切長穀部占位最靠近藍染,銳利的雙眸反射刀光。


    鶴丸國永眼眸含笑將自己出鞘的本體呈上,藍染左手伸入衣裏,取出一張符咒貼著刀身滑過,靈力繪製的符紋散發光芒沁入雪亮的太刀,符咒化為粉塵消散。


    付喪神迴歸本體,藍染握住柄部,舉刀,月光下充斥力量的寒鐵令周遭的妖物避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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