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極限在哪,能跑多快,能跳多高,力氣有多大,這些在藍染心裏都有個底。


    倒不至於模仿普通人能耐可以做到完美,畢竟他活到現在還沒當過真正的普通人,一次也沒有。


    經曆過這麽多漫長的生活,他也像平常人一樣做了許多平凡的事,和友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擔憂很普通的事,諸如上司今天又不工作該怎麽辦,或是建宮那時維持好幾年的赤字財政問題。


    雖然,藍染一路走來幹的大事可能不比平常事少多少……


    今晚他要踏出成為吸血鬼獵人的第一步!


    入口處的門沒關,藍染進到鍾塔內部就看見和吸血鬼戰的難分難舍的兩名年輕人。他們的對手是levelc的吸血鬼,擁有清醒的神智,力量也比遲早要墮落的leveld強上許多。


    之前死掉的那隻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吸血鬼就是墮落失去神智的levele,憑吸血本能行動的野獸。


    年輕人在夥伴遠程攻擊協助下傷到了吸血鬼,不過目前他們尚未將吸血鬼拿下,年輕人一擊不中向後躍,暫時拉開距離,戰鬥中雙眼盯著對手,“喂喂!我說,這裏怎麽會有普通人跑進來?”


    “不知道。”青年冷淡的響應,順手開槍掩護進攻。


    “又是不知道!夥伴你就不能換個迴答嗎?”


    青年沒好氣的瞥了聒噪的同伴一眼,“我隻是實話實說,你能不能專心點工作?”


    “我們還要找方法上去,上麵的人說不定遇到麻煩了。”


    站在門口貌似被眼前景象給‘震住’的鬥篷人一聽連忙說道:“我在外麵看到有人快掉下去了!”


    “什麽?!”


    年輕人扭頭看過去,比他見過所有吸血鬼還要漂亮的容貌就這樣撞入眼中,害的他一愣差點被爪子抓到。


    “你搞什麽!”早先看到人真麵目反應比起同伴鎮定多了的青年趕緊朝吸血鬼打幾槍,臨急反應未能擊中吸血鬼要害,身上有幾處血洞但不妨礙動作,吸血鬼齜牙怒吼。


    “抱歉抱歉!”年輕人趕緊向炸毛的夥伴認錯,“那個誰,你快離開這裏吧!這兒太危險了,我們沒辦法確保你的安全。”


    “你也看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斷了,我們找替換工具的時候就遇到這個擋路的家夥。”


    藍染視線投向樓梯,樓層高度吸血鬼的話能輕鬆跳上去,但如果是人類……


    還是有方法,不必倚靠工具。


    沒了年輕人的矚目,生動緊張表情立馬撤下,變換堪稱神快。


    “我來試試。”


    試啥?


    年輕人腦裏浮現疑問,隻見藍染朝倒塌的樓梯跑去,衝刺一段距離後跳躍踩在牆壁上,以牆壁為支撐點跳向另一側的樓梯扶手柱子,手抓住柱子施力,頎長雙腿順力道往前帶動整個身體,向鍾擺一樣,穩妥的單膝著地落至二樓。


    輕而易舉的,瞬間完成困難的動作。


    身手極其利落。


    幾屢金發隨大動作滑出鬥篷,藍染並未多作停留,站起來就往樓上跑。


    正和年輕人對峙的吸血鬼急了,想衝向斷裂的樓梯,上一秒還目瞪口呆的年輕人並未粗心,刀猛力橫劈,阻擋吸血鬼的意圖。


    “沒想到……身手不錯。”


    “說不定是同事。”


    藍染上了二樓,吸血鬼的五感敏銳,他已經清楚地聽見樓上打鬥的聲音,鍾樓震動,有細碎的殘渣落下,藍染趕至現場的時候女吸血鬼獵人被重擊坐躺牆壁崩落的石塊中,額角流血失去意識,那隻吸血鬼沒有立刻殺死她,而是先往碎裂的玻璃窗走。


    藍染看了下現場,尋找可用武器,他看見一把銀色的手.槍,挑起眉梢,毫無猶豫地摒棄這個選項。


    血薔薇之槍,就算是用他心髒鑄造而成的武器,克製吸血鬼的本質還是不變,雖然最初獲得獵殺吸血鬼能力的方法是吞噬他血肉,沒準他也能用,但在沒接觸過的前提下,他還是別冒險好。


    藍染走到垂下頭顱的女子身旁,拾起日本刀。


    “麻美!還好嗎?出聲!麻美!”


    即使有皮手套增加摩擦力,男人也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建築物搖晃戰鬥的聲音消停,不停喊著妻子名字的錐生新棠看見上方出現吸血鬼的麵孔,眼底閃過絕望。


    並不是為自己,而是擔憂著,害怕妻子遭遇不測的事變成現實。


    已經有了鬆手念頭的男人仰頭,下一刻,卻見鋒銳的刀身穿透吸血鬼的胸膛,吸血鬼瞪大了眼身軀僵硬一動不動,幾秒後化為一地塵埃。


    錐生新棠看見穿這鬥篷的男子對他露出關切的眼神,眉眼如畫,燦爛的金在月光襯托下多了幾分文藝,高顏值近距離傷害max,爆擊無數。


    男人神情恍惚的被藍染拉上去,在外掛了一段時間,整調手臂施力過度感覺都不像自己的,他迴過神緊張的尋找妻子。


    “麻美!”


    錐生新棠把人從牆壁坑洞裏挖出來,抱在懷裏檢查,骨頭沒斷,看上去就是慘了些,臉上沾了灰額腳流血。


    “還好沒事……”


    緊緊擁抱了會妻子,錐生新棠這才跟救了他和他妻子一命的藍染道謝。


    “非常感謝。”


    臉都被看見了,藍染幹脆拿下鬥篷帽子,金發垂落,溫和的笑了笑。


    “不用客氣。”


    “我是錐生新棠。”


    家族赫赫有名的吸血鬼獵人向藍染自我介紹,藍染習慣性迴道:“我是藍染。”


    說來有趣,這個世界為他設定的身分,也姓藍染,名字則是中性風格,用在當初領主妻子身上也不違和。


    藍染微笑接著說:“藍染皋月。”


    皋月,湖中月影。


    他對這個陌生的名字並無抵觸,畢竟就隻是類似於綽號的稱唿而已。


    藍染把殺死吸血鬼的日本刀遞給錐生新棠,男子道了謝,問道:“你是……訪客嗎?希望你不會介意我這麽問,畢竟這個時間點,小鎮居民門窗死鎖根本不會出來。”


    “恩,我知道,我昨天才剛抵達這裏,不過我的目的跟你一樣,我聽說這個小鎮流傳吸血鬼出沒。”


    “你也是吸血鬼獵人?”


    獵人協會很大,公會成員交流也不頻繁,但是藍染的容貌太燦爛,不需要光也會亮,看過鐵定沒齒難忘,沒見過藍染的錐生新堂語氣遲疑。


    “我有意加入獵人協會。”


    一句話甚過多種解釋,藍染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已經點滿了,假造來到這個小鎮的原因,至於時間點,鑒於他在這個小鎮的走動頻繁,部分的人都看過他,所以沒必要撒謊。


    “能順便幫我把手.槍撿過來嗎?”錐生新棠抱著妻子,指向地上銀色手.槍,“那一把。”


    藍染順著他比的方向看去,眼神暗沉,迴頭看向男人輕手輕腳的將妻子靠坐牆壁,伸手撥弄女子的瀏海,並未注意這裏。


    如果是吸血鬼的話,無法碰觸血薔薇之槍,且會起強烈排斥反應,動靜可不小。


    沒有猶豫太久讓人察覺異常,藍染走過去,彎腰,指骨微微突起形狀漂亮的手指探向手.槍,指尖碰觸槍械冰冷表麵的瞬間似乎有電絲閃現。錐生新棠的目光受變動的光線吸引,藍染握住槍柄,拿起血薔薇之槍。


    銀色手.槍毫無動靜。


    彷佛將他認作主人,收斂了荊棘之刺。


    血液……皮膚之下流動的血有股奇妙的熱度,吸血鬼的體溫是冰涼的,他的手觸碰槍身,有種莫名的聯係,他覺得血薔薇之槍有意識,他認同了藍染使用者的資格,允許他使用自己,一把為獵殺吸血鬼而誕生於世的武器。


    藍染不動聲色的把槍遞給錐生新棠。


    “謝謝。”接過手.槍,錐生新棠注意到槍柄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驚訝的表情恰到好處,似乎沒注意自己受了傷。


    “肉外翻了……”錐生新棠看著藍染掌心血尚未完全結痂的傷口皺眉。


    藍染收迴手,“可能是上樓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了,沒關係。”


    “你的慣用手?”


    “恩,不礙事。”


    男人眉頭皺的更深,目光夾雜愧疚,藍染當作沒看見好脾氣的笑笑。


    幾句話的時間,昏過去的女子發出一聲囈語,悠悠轉醒,第一眼看見丈夫讓她安了心,配合錐生新棠問的話感受身體狀況,確認無礙才在丈夫攙扶下站起來。


    錐生新棠向妻子介紹藍染,藍染再次迎接一輪感謝,擺手委婉的提示樓下還有另一夥人正麵對吸血鬼,幾人才腳步匆忙的往下走。


    走到接近一樓的轉角處正巧和一顆腦袋瓜碰上。


    “唷!你們也解決啦?”


    顯而易見的,年輕人這組也消滅了吸血鬼,找到梯子正要上樓看他們需不需要幫助。


    隔日他們在小鎮入口分道揚鑣,年輕人對著他們高舉手揮別,錐生夫妻打算返迴獵人協會,兩名年輕人則要繞去其他地方。


    藍染跟錐生夫妻一起行動,前往目的地順便打聽吸血鬼獵人的待遇。


    “藍染,你的手恢複的怎麽樣?”


    重新戴上鬥篷帽子,亞麻色比起燦金,引人注目的機率下降許多,近距離還是可以看清楚麵容,看的次數多了倒是不會再像初次見麵那般失態。


    “好很多了,傷口沒有感染,隻是看上去誇張了些。”


    藍染的右手綁著繃帶,拿放東西皆無困難,因為……傷口早就好了。


    純血吸血鬼恢複能力不是開玩笑的,實際上傷口剛出現的下一秒就愈合了,這時為減低吸血鬼獵人的戒備,輪到他另一個雞肋能力派上用場。


    藍染戲稱其為半吊子幻術,實際也跟字麵上一樣,平常不知能用來幹嘛的能力——局部幻術。


    作用範圍:巴掌大。


    令人一聽就想撫額的技能,也隻能用來掩飾愈合的傷口讓它看起來和正常人恢複速度相同,或是把吸血鬼獠牙偽裝成人類犬齒,其他的……這能力連徹底改變容貌都做不到。


    藍染試過一次,效果……簡直和局部整形沒兩樣。


    “藍染,你為什麽想當吸血鬼獵人?”


    個性比較自來熟的錐生麻美問道,她擦破的額頭已經得到妥善處理,消毒幹淨貼上一條創可貼,錐生新棠的發色看上去有些冷漠不近人情,卻又像冬日白雪反射光線的銀,錐生麻美的是附有暖意的淺褐色,和她給別人的感覺一樣,有種去掉疏離的親切感。


    “為什麽?”藍染思考半晌,“其實,沒有為什麽,因為有能力所以就這麽做了。”


    “人類還是處於弱勢對吧?總需要有人站出來,就算力量微薄,也有理由盡一份心。”


    一隻純血種說這些話,完全不害臊。


    拿下護目鏡恢複平時裝扮的錐生新棠聞言視線掃向藍染,他並未打斷妻子與可能成為新同事的藍染對話。


    錐生麻美眨了眨眼睛,撫掌微笑,“我看好你喔!等你通過獵人測試就是我們的後輩了!”


    看好我?為什麽?提前慶祝人類不再屈居吸血鬼統治的美好未來?


    放心,我會多殺幾隻吸血鬼的。


    藍染莞爾。


    “對了,前輩。”臉上出現突然想起要事的表情,藍染對錐生麻美用了敬語,完全剔除落選可能,被他喊前輩的女子很高興,笑彎眉眼。


    “什麽事?”


    “獵人協會會給吸血鬼獵人薪水嗎?”


    錐生麻美愣住,旁聽的錐生新棠也露出微妙表情,似乎覺得藍染問的問題很奇怪。


    有點奇妙,卻又在情理之中,不過一般當吸血鬼獵人更注重使命感,金錢倒是其次。


    藍染·使命感為零·惣右介無奈地笑道:“不滿你們,其實我之前都是居無定所遊遍各個城市,假如協會沒有這項福利的話,我還得額外找一份工作。”


    錐生麻美阿了一聲,連忙說道:“有的!獵人協會每月都有支付固定金額給旗下的吸血鬼獵人。”


    藍染:很好,不是做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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