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民不是沒有眼色的人,到底是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的。


    雖然他沒見過齊澤,但是看常新宇對這小子點頭哈腰如此殷勤的模樣,葉德民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姓齊,還能讓常新宇這樣忌憚小心——


    葉德民在腦子裏頭腦風暴,驀地像是想起了什麽,瞳孔驟縮,一臉驚懼地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人,該不會是……


    葉德民猛地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在隱約猜測到這人的來曆之後,頓時臉色泛白,腿腳都軟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囂張跋扈的樣子,葉德民隻覺得眼前發黑,心裏那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看樣子,今天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對於常新宇的熱情套近乎,齊澤根本就不買賬,他冷冷地瞥了那邊葉德民一眼,淡淡道:


    “常老板,我沒空跟你嘮嗑這些,這人要硬闖我的房間,這是你的酒店,出了這樣的岔子,找你來處理沒問題吧?”


    常新宇冷汗都要下來了:“抱歉,齊少,這事兒是我們疏忽了,您放心,我這邊肯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齊澤不點頭,隻是淡淡瞥了常新宇身後的葉德民一眼,未置可否。


    葉德民這會兒哪裏還敢放肆,一看齊澤這態度,立馬就變成了三孫子,伸出手來就往自己臉上狠狠扇了兩巴掌。


    “齊少,真是對不住,我這有眼不識泰山,衝撞到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迴,您好好休息,我這就滾。”


    葉德民說著就想要撤,但齊澤哪裏就肯這麽輕易放過他。


    “等等——”


    齊澤慢慢抬起頭來,“我說了讓你走了嗎?”


    葉德民身形一僵,然後就聽到後麵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是萬卓的人?”


    葉德民心下一沉,還在猶豫要不要承認。


    那邊齊澤就已經笑起來:


    “你不說我也能查得到,今天這事兒到底是怎麽迴事兒,葉導你比我更清楚,這事兒始作俑者是誰,你就去找誰。”


    “若讓我知道你迴頭找了那小姑娘的麻煩,葉導,我想你應該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這話齊澤說得雲淡風輕,但葉德民卻是從齊澤的眼神裏感受到了殺意。


    那陰煞的眼神,直看得他渾身一緊,腳底猛地竄起了一股涼意。


    常新宇不明白怎麽迴事,但葉德民卻聽得懂齊澤話語裏的暗示。


    這是擺明了要替那蘇茶出頭了。


    葉德民暗惱,到嘴的肥肉就這麽飛了,他還真挺不甘心的。


    但他偏偏又忌憚這個姓齊的,沒膽子跟這小子硬碰硬,隻能乖乖認慫。


    他心下不由暗罵,今天這事兒,這是晦氣,沒成事兒也就算了,還莫名其妙地得罪了齊家這個煞星,反倒是讓那個小賤人得了這齊少的青眼,真是便宜她了!


    好端端的惹出這樣的亂子,葉德民當然心氣不順,就算齊澤不交代,葉德民也會將滿腔的怒意遷怒到了謀劃這事兒的周晉身上。


    自認為計劃周詳,已經在幻想著會有好角色落到頭上的周晉,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倒大黴了。


    靠出賣女人來上位,他不以為恥,還挺得意,出了酒店後就打電話給幾個圈裏的狐朋狗友,叫到酒吧開始慶祝起來。


    喝酒喝到一半,卻忽然接到一個電話,那邊葉德民森冷地問道:


    “你在哪裏?”


    周晉頓時一個激靈,還以為葉德民已經成事兒了,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狂喜,連酒意都醒了幾分。


    “我在酒吧喝酒,葉導您完事兒了,那我那角色——”


    周晉試探著問道。


    那邊葉德民麵色鐵青:“你過來吧,我在酒店停車場這邊。”


    在喧鬧的酒吧裏,周晉根本沒聽出來那頭葉德民的語氣有什麽不對勁,聽到葉德民說在停車場,他也根本沒多想。


    這會兒隻要想到他馬上就能出演男一號,用不了半年就能一飛衝天,紅得發紫,哪怕隻是想想那場景,他就覺得血脈賁張,心跳加速,連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將那些狐朋狗友都給打發了,周晉馬不停蹄地就往酒店停車場趕。


    那邊周晉會怎麽樣,齊澤可管不著,這會兒他應付完葉德民和常新宇,轉身迴到房間裏,就看到之前那個闖進他屋裏的女人,這會兒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正一臉驚訝的抬頭盯著他。


    當然,如果忽略那女人臉上不正常的潮紅,還有那雙被藥力侵蝕,水光潤澤的眸子的話。


    齊澤活了二十七年了,見過的女人無數,也不是個什麽世麵都沒見過的毛頭小子。


    但被那女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的心下還是控製不住地有些發緊,連眼神都不自覺地飄忽了起來,竟然有些不敢朝著那邊直視。


    未免被那女人看出端倪,他故作冷眼,甚至連麵容都繃得緊緊的,衝著那女人道:


    “人我已經教訓過,幫你打發走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會有人再找你麻煩,你可以離開了!”


    齊澤自認為他對這女人做得已經夠仁義了,這要是平日裏碰上這事兒,他哪裏會管這閑事兒,早把人給扔出去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的爛好心,得到的居然是這個女人的詛咒。


    “我看你巷路氣暗,禍患兇雲,印堂發黑,離死不遠了。”


    那女人聲音軟糯清甜,但說出口的話卻十成十的惡毒。


    齊澤有些懵,一開始還沒聽明白,足足怔愣了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這女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下就是齊澤脾氣再好,也不由得惱了。


    這特麽真是日了狗了,這到底是哪裏來的神經病?


    齊澤簡直要氣炸了,虧他察覺到這女人身體裏藥性發作,還打算叫個家庭醫生上來給她看看,誰知道這女人這麽不識好歹,居然還咒他死?


    看到齊澤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蘇茶哪裏會不知道這人心裏的想法?


    但她剛剛那番話可不是隨口瞎編的。


    在剛敲門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這個男人身上籠罩著非常濃鬱的黑氣,一看就是煞氣入體,黴運纏身,若不將這源頭找出來,隻怕這人是活不了幾天了。


    但很顯然,她這貿貿然鐵口直斷,聽在人的耳朵裏,就不是那麽順耳了。


    至少齊澤就沒能接受,反而十分惱火。


    蘇茶不由得撇了撇嘴。


    想當年要讓她雲渺上仙算上一卦,玄天宗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拿著靈器法寶來跪求呢。


    若不是看在這人仗義相助,替她解決了那個豬頭導演的份上,她還真不會上趕著來給人算卦。


    替這人卜這一卦,也是要耗費她的精力和修為的,她如今還無法完全控製這具身體,實在不宜再做多餘的動作。


    隻是她向來不喜歡欠因果,這人幫了她一迴,她立馬就想要將這個人情給還了。


    作為修道之人,想要萬劫不滅,首要的一條,就是因果不沾,這一直是她修習道法的準則之一。


    但如今形勢所逼,她虎落平陽,早不是當年的金仙道人了,這人不信也正常。


    蘇茶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趁著齊澤未發作,又接著道:


    “你屬龍,戊辰年酉時出身,戊辰為陽,屬火,遇上貴人酉,同時酉為將星,為戊辰火的長生。”


    “所以原本你乃純陽命格,主富貴,身體健康能力非凡且貴氣十足,唯一不足的,就是你命格七殺極旺,一出生就克母,所以你母親應該是在你出生那天就去世了。”


    齊澤本來已經十分憤怒,準備要將這個神經病女人給扔出去了,結果這會兒聽到蘇茶的這番話,他臉上的惱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尤其是在蘇茶提到母親去世的事兒之後,齊澤的表情一僵,再看向蘇茶時,眼神裏多了一抹痛苦與難堪,當然更多的還是將信將疑。


    對於蘇茶所說的命格一說,齊澤其實是不信的。


    這個女人說的什麽生辰八字,他也根本不清楚,因為他從小過的就是陽曆生日,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到底是啥。


    但有兩點這個女人確實沒說錯,他是酉時出生的,而且他媽的確是在他剛出生的那天就大出血死了。


    這讓齊澤心下錯愕又警惕,他用探究和懷疑的眼神盯著蘇茶,冷聲問道:


    “你認識我?資料倒是查的挺足嘛!”


    齊澤懷疑這個女人本來就認識他,或者是在別的地方看到過他的資料,所以在這兒隨口胡謅,目的就是想要接近他,然後達成不可告人的企圖。


    蘇茶早料到齊澤不會輕易相信,遂淡淡搖了搖頭,道:


    “這是我第一次認識你。”


    “但我猜,這段時間你應該是黴運纏身,身邊經常發生各種意外,諸如被高空墜物砸傷,或者被車撞之類的事件頻發,想躲都躲不過,而且你的生意也是一團糟,各種倒黴事兒都湊一塊兒來了吧?”


    齊澤一聽這話,瞳孔驟縮,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蘇茶:


    “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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