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暖現在正在麵臨她任務開啟之後的第一次重大戰役(哪裏不對)。


    雖然還沒有到能決定生死的那麽嚴重,但是這畢竟是各個世界的關鍵人物的初次匯合,她的決定應該會對世界線造成很大的影響。


    蘇暖暖看了看差點被神器劈中的白疏影。


    如果不是命大就差點被夜鬥拿神器攔腰劈成兩段,白疏影晃晃悠悠地一扇羽赫躲過了金木研率先發動的攻擊,從肩膀處冒出的鎧甲模樣的甲赫直接把刺向自己的赫子懟了迴去,還順便用羽赫凝出數道利刃射.向夜鬥。


    她也是很記仇的,萬一剛才真的被劈成兩半,再恢複很困難不說,讓暖暖看見了那得多破壞她的形象呀!


    夜鬥被迫加入戰局,一邊得和小女孩鬥智鬥勇,一邊還得防範來自金木研的敵我不分的群攻。


    雪音在本體裏麵各種怨念:他還一次也沒見到過這個世界的暖暖呢!


    “怎麽,金木研,你吃我一次還不夠嗎?”小打到一半,女孩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刻意揚高音調想讓暖暖聽見。


    黑發青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暖暖,見她並未露出嫌惡的表情,隻是略帶疑惑。他一時之間也沒去考慮一個十七歲的普通少女為什麽會對如此古怪的事情表現平靜,隻是微微鬆了口氣,繼而冷淡地看了一眼空中的女孩。


    “你未免太貪心了。”上輩子吃了暖暖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一次?


    那可不行。


    那個人啊,她的骨、血、肉,都是屬於我的。隻有我才有資格把她吞吃入腹,和她一起存在,我們才是將會一起迎來終焉的天生一對,不容外人插手。


    也是怪他不細心,竟遺漏了一根手指,被她逃了出來。這個女人的恢複力極其詭異,從她能在短短幾天內從一根手指恢複成孩童模樣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這次還不能徹底鏟除掉她,他終究不能徹底放下心。


    而在金木研、夜鬥和白疏影對峙互撕的時候,其他人可以說是肥腸沒有同仇敵愾的同盟愛(?)了。


    花鳥卷毫不吝嗇的給並沒有受傷也沒被嚇到的蘇暖暖奶了好幾口,差點把人給奶吐血,還沒開始噓寒問暖就被千丈卷給毫不留情地擠開了。


    千丈卷嚴陣以待地盯著蘇暖暖手裏的劍看了一會,心裏對當年倍受暖暖寵愛的浮生劍紫薇軟劍孤劍歸一劍君子劍青蓮劍等發去賀電。


    隨後他解開外衣,把藍色的外套披在了蘇暖暖身上。略有潔癖的他也不在乎長長的外套拖在了地上,畢竟被放置於無人的劍塚多年,他早已經曆過本體落滿塵灰的情況。


    如果她冷,別說是自己的外套,就是倚天劍歸一劍神丐綠竹和靈蛇的毛領子大外套他都能給扒下來(倚/歸/竹/蛇:???)。


    蘇暖暖被他的外套蓋得有點懵,她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蠢蠢欲動想扒自己的狐皮大衣(不是)的妖狐、遺憾地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衣衫的一目連。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加賀和貝爾法斯特。


    本著先解決最不熟的家夥的原則,她對貝爾法斯特發問:“你們怎麽知道我住在哪裏的?”


    銀白長發的執事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的問出來,愣了愣,便笑彎了眼眸,坦誠道:“因為我一直看著您、怕您受傷啊,指揮官大人。”怕您一旦離開我的視線,就會像當初那樣自顧自的死去。


    加賀表情古怪地側過頭盯著貝爾法斯特半晌,一雙狐眸裏盡是嫌棄和敵視。狐耳一抖,他低聲道:“該死的皇家巡洋艦。”


    貝爾法斯特仍帶著微笑看著蘇暖暖,隻是嘴唇微動,輕聲道:“討厭的重櫻航母。”我可是皇家最大的巡洋艦啊,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真當在下不敢打你嗎?


    驚了,你竟然就這麽說出來了,讓我怎麽接話啊?蘇暖暖張張嘴,欲言又止地為難起來。


    最終,她道:“……我不是什麽指揮官。”


    隻是,看著貝爾法斯特的那雙眼睛裏,卻似乎包含了什麽複雜的情愫。然而未等他看清楚,少女便移開了視線,握緊了手裏的劍。


    貝爾法斯特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分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期待比較多還是膽怯比較多,他難得的保持不了平靜,就像當初那個無法麵對她的死亡的自己。


    喉嚨梗得發痛,那是比被暴怒的企業掐著脖子時還要痛的感覺。在頭腦的一片混亂中,他聽到自己的問話,斷斷續續,用缺氧般的氣音問道:“您……什麽時候……”恢複的記憶?


    哢嚓一聲。


    加賀解開了身上的裝備,青年模樣的軀體上唯有飄逸的裝束,破綻明顯。


    蘇暖暖表情平靜。


    “當真要在這裏說嗎?”


    “……算了,你們還是先迴去吧。”


    過了一會她又補充道:“加賀,我不會殺你的。”


    貝爾法斯特緩緩的吸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安靜地彎腰行禮,和看起來異樣乖巧的加賀悄然退場。


    既然指揮官這麽要求了,那他們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她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那麽這時候的她就一定不會有事,所以……還是先聽話吧。


    解決兩個。


    蘇暖暖感覺到另外幾方人投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也沒在意。反正下一個該覺得紮心的就是你們了。


    她抬頭去看那場終究是被禍津神占了上風的戰鬥,精致的麵容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那雙天生柔和的眼睛,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著灰藍色轉變,連帶著少女身上的氣質也完全改變了。


    屬於蘇暖暖的氣息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帶著巨大悲愴的力量。


    離她最近的千丈卷和花鳥卷立刻製止住了她握著劍的那隻手抬起來的動作。


    一目連抬手縱風,把“蘇暖暖”困在了原地。


    妖狐露出了獠牙,風刃蓄勢待發。


    沢田綱吉額上的火焰燃燒的更旺,金紅色的眼眸裏屬於首領的冷冽和深沉毫無保留地展露。


    “帶罪妖靈,用這點力量就妄圖困住本神嗎?”暖暖的聲音完全變了,那是一個成熟的女子冰冷的蔑視。


    她輕而易舉的掙脫了束縛,揮劍閃身,動作靈巧地在式神、器靈和黑手黨首領的攻擊中穿過。


    一心戰鬥的夜鬥和思維漸漸狂化的金木研並未注意到她的變化,這就方便了“蘇暖暖”直接提劍躍起,在神刀和赫子的攻擊縫隙中一劍刺中白疏影的心髒。


    隨後,她揮劍把滿臉驚愕動彈不得的白疏影甩到地上,順便把尚未反應過來的金木研和夜鬥也踹了下去。


    輕輕撫摸著滴血未沾的神劍,“蘇暖暖”表情冷淡的立於高空,俯視著那些表情陰冷地看著自己的家夥。


    “你究竟是何人?暖暖在哪兒?”當年作為神明的暖暖就是被妖魔吞噬了理智而墮亡的,生怕再重演悲劇的夜鬥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得聲音都在發抖。


    “放過吾主!”花鳥卷和妖狐是最忍不了的,堪堪保持理智的一目連歎著氣製止住他們,也目光不善地盯著空中的“蘇暖暖”。


    千丈卷手中的卷軸被捏得打皺,然而愛畫成癡的青年此刻也顧不得那麽多,隻想找機會把搶了自家“無劍”身體的人打一頓。


    ……啊,對了,那是暖暖的身體。


    於是翩翩君子的表情更加冰冷。


    打架打得差點陷於瘋狂殺戮之中難以自拔的金木研剛剛恢複理智就看到自家未來女朋友被人搶了身體,倒是沒直接衝上去打,隻是咬牙笑了幾聲,手指掰得哢哢響。


    除了當初的暖暖,至今還沒有人能從沢田綱吉手下奪走什麽,雖然就那麽一次的失誤就導致了他終生的自責與瘋狂。而現在,自己剛找迴來的未來彭格列夫人就被人搶占了身體,這他怎麽能忍?


    “嗬,現在知道著急了?”


    表情轉變為輕蔑,“蘇暖暖”冷笑一聲,“我為戰爭之神,這孩子為我的神使,我自會庇佑她,不勞你們這些害她流離的家夥費心。”


    看著他們震驚的表情和驟然蒼白的臉色,戰爭之神漫不經心地開口:“對了,想知道我是怎麽和這孩子認識的嗎?”


    “別……”別說……


    “不過是……一個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可憐靈魂,在時空夾縫中險些再次死去,然後啊,她的悲傷偶然間喚醒了被信徒拋棄的神明。”


    “我和她均被所愛之人拋棄,我庇佑她,她替我行使神職,我們的靈魂比你們想象的還要親密,而不是在她的記憶裏置她於死地的你們能夠比的。”


    戰爭之神麵帶譏諷的憐憫。


    “傷害已經造成了,你們以為重生後把毫不知情的她騙得團團轉、想再次獲得這孩子的愛什麽的,就算是自我安慰了嗎?”


    “真是天真的人類啊……”


    “就連我也不知道,這個堅強固執的孩子到底有沒有恢複過去的記憶呢。”


    頓了頓,她的表情慢慢變得柔和下來,她摸了摸這具身體的眼睛,有些無奈。


    “罷了,罵你們有什麽用?我還是讓我家小姑娘快去休息吧。”


    戰爭之神自顧自地收起劍,落在地上,仿佛看不見他們痛苦的表情。


    “那隻貓少年,該帶你家暖暖迴去睡覺了。”她揚聲道。


    “真是的,要借暖暖的身體就好好借嘛,要是再讓她因為召喚你的靈魂而力量透支,我打你哦。”少年的聲音帶著不滿,伴隨著老媽子似的念叨,一個穿著貓耳衛衣的高挑少年推開暖暖家的大門走了出來。


    被戰爭之神一頓語言暴擊窩心腳的幾人下意識警惕著陌生人,更別說是一個從暖暖家走出來的少年。


    然而少年卻理也不理他們,徑直走過去擁住少女的身體。


    戰爭之神的靈魂漸漸撤去,臨走她還幸災樂禍地警告了一句:“這個少年可是已經陪伴了暖暖無數個世界的,誰敢動他看暖暖生不生氣?”


    所有蠢蠢欲動都被一句“看暖暖生不生氣”給壓了下去。


    一場鬧劇就這麽結束了,以他們被神明諷刺得越發自責和痛苦為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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