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聽到外孫女醒了,很是驚喜,抬腳就往引嫣閣去,索性當初為了更好的顧著外孫女,把她安排在了引嫣閣。引嫣閣就在世安堂後邊,本來就是按照套院建造的,之前是紀怡嘉母親安素的院子,後來紀怡嘉來了安府,就住了進去。


    當初這事兒,可是讓二太太錢氏惱怒的很。引嫣閣從當初建的時候,就頗費了一番功夫,當時尚在世的淮安侯安忠也就是紀怡嘉的外祖父從私庫中撥了好一批珍本稀珠過去布置,後慕容氏又從自己嫁妝中拿出了一些好東西添了進去,總之從引嫣閣中隨便拿出一件物什都價值不菲。


    紀怡嘉沒來的時候,錢氏覺得就憑自己的夫君是婆母嫡親子,引嫣閣就是她女兒的囊中物,最後希望落空,自然沒少抱怨,不過慕容氏不會在乎的就是了,她的東西自然都是她做主。


    到引嫣閣的時候,知道外孫女又睡了過去,老太太沒有讓人把她叫醒,糟了這些罪,自然是該好好休養的,但是還是進內間看了好一會兒,親眼見到自家外孫女唿嚕唿嚕的睡得香才起身離開。


    “晌午的時候,叫起蓁姐兒用些吃食,再叫張娘子過來看看,記得去世安堂報一聲。”慕容氏吩咐舒楹,一條接一條,可見非常關心,這是嫡親的外孫女,是她親女留下的唯一血脈,怎麽能不疼。


    “是,老太太放心,奴婢會顧好姑娘的。”舒楹恭送慕容氏。


    慕容氏點點頭,蓁姐兒身邊的人她自然放心的,這些本來都是安家的家生子,她們爹娘之前都是跟著女兒安素身邊的,現在大都還在守著安素留下的鋪子,舒楹和紫鳶又是跟蓁姐兒自小一塊長大,主仆情深自然不是說說而已。


    慕容氏看過外孫女之後,就往世安堂走,相較於來時,她的腳步輕快了很多,看到外孫女沒有大礙,她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大太太和大姑娘二姑娘過來了,在內堂等著給您請安呢,”老太太剛進院子,瑪瑙就迎了出來。


    慕容氏聽了點點頭,這才意識到已經到時辰了,不過臉上並沒有出現欣喜,甚至眸子更幽深了些,蓁姐兒落水這事兒與大房二姑娘安芙有些幹係,但是誰讓自家孫女是個傻的,到現在沒有察覺出來,而且大部分事情都是安瑩做的,這責任倒是想擺脫也擺脫不了,能被被人的三言兩語哄騙,安瑩也算是自作自受,可是安芙那些小動作,實在讓人看不上眼。


    慕容氏冷哼一聲,她倒沒有那個精力去管教安芙的,不過說還是要說上幾句的,慕容氏這樣想著往正堂方向走去。


    安家大房,慕容氏想起提起的時候稱唿總是客氣有疏離,這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就要從慕容氏與安家的淵源開始說起了。


    慕容氏出身世家,祖上還是開國將軍,家門自然是顯赫的很,不過武將最忌功高蓋主,慕容家沒能在恰當時候把握君臣適當分寸,結果可想而知,雖然爵位尚存,但是家道中落是一定的,而且彼時慕容家後輩之中竟然沒有一個能稍微拿得出手的武將,何其悲哀,家族也就此斷裂。


    所以嫡女出身的慕容氏最後以續弦的身份嫁到了金陵老牌侯府安家安忠,這是由戚家牽線的,也就是安忠前麵的外家。


    安忠原配正妻戚氏乃是鎮國公戚家的嫡次女,身子不好早早去了。續弦其實本來是應該在戚家旁支中再找一女嫁過來的,畢竟戚氏這邊還留下一兒一女——安康和安箏呢,怎麽也不能不管不是,但是偏偏戚家這一輩嫡支加上旁支也僅有二女,一女進了宮為戚貴妃,一女就是戚氏。


    所以無法,最後戚氏母親才牽線讓因家族原因錯過婚嫁的慕容氏嫁到了安府。


    雖家道中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慕容氏嫁到安府所帶的嫁妝甚是豐厚,讓人眼饞的緊,而且不得不說慕容氏是個有福的,進門不到兩年,就生了一兒一女的龍鳳胎——安恆和安素,雙胎本就不常見,這龍鳳雙胎更是罕見,慕容氏一下子就在候府立住了腳跟,就是她婆母對她的態度也大變,轉而接受了她。


    逐漸,慕容氏在安家慢慢掌家,掌權,被請封一品誥命侯夫人,不過是為後母,她對待前麵的一兒一女謹慎的很。雖說慕容氏與前麵的兩個孩子並沒有培養出很深的感情,主要是她進門的時候,安康已經懂事兒又養在前院,後母難做,慕容氏當然沒有上趕著湊上去。至於安箏,當時老太太還在,安箏的事兒慕容氏也插不上手,這個繼女可不好相與,慕容氏躲還來不及更不會湊上去。再加上戚氏在時已經為她這一兒一女定了婚約,甚至嫁妝都已經出好了冊子,慕容氏基本什麽都不用操持,她自個兒也樂得輕鬆。


    不過還是有非要慕容氏出麵的事兒就是了,其他不敢說,但已然盡到本分,所以就是大老爺安康對慕容氏也甚是尊重,府中大小姐安箏在時,也沒有因為不均而鬧過什麽亂子。


    至於己出的一兒一女慕容氏也是盡力培養,但偏偏兩個孩子都是不省心的,兒子非要娶一小戶出身的女子為妻,以至於現在家宅不寧,女兒非要嫁到商賈之家,以至於現在僅留下她的乖孫女一人,可憐的緊。不過這些年過去了,慕容氏已經看開了很多。


    前些年,淮安侯安忠去世後,大老爺安康降級承襲爵位稱伯,慕容氏成為整個安府身份地位上最高的老封君,大房不說大太太王氏就是淮安伯安康每逢初一十五都得過來向她請安,在世安堂用晚膳,雖不是親母子,說不上親近但可貴的是這份敬重。


    平常時候大太太王氏過來,慕容氏還都掛著點兒笑,但是今日她的蓁姐兒遭了這些罪,慕容氏可笑不出來。


    這樣想著,慕容氏掀開簾子進了內堂。


    聽見動靜,堂內的婦人領著兩個小女子站起身迎了兩步,打頭的婦人就是如今伯婦人王氏,出身南陽王氏,雖是南陽王氏旁支的嫡女,自小也是錦衣玉食嬌養長大的,不過浸淫後院多年,現在在與人交往之上已經圓滑了許多。想當初剛進門兒就發現夫君已育有庶長子,被狠狠打了臉,當年也是鬧得頗兇,之後幾年又因為沒有嫡子而低沉過一段,這樣的打擊讓王氏在婆家迅速的長大了,後來有了兒子,王氏念著這安家到底會是她兒子的,為嫡子著想她這幾年都沒有做過逾矩的事兒。


    與慕容氏,王氏倒沒有很多看法,這婆母是後麵的,自她嫁過來也沒有受到過什麽蹉跎,再加上慕容氏的身份在那擺著,王氏覺得敬著是最好的。紀怡嘉的事情她知道,今晨二房那邊受罰她也聽說了,她隻以為這事兒與二房有關,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看到慕容氏進堂,王氏俯了俯身:“母親安好。”


    “都坐下吧,等等就擺早食,”慕容氏淡淡的說道。


    王氏晃了晃眼,她這婆母可不是無緣無故給人臉色的人,看了看身邊兒兩個女兒,王氏閃眼,心裏笑了笑,她想什麽呢,兩個女兒怎麽也不能得罪老太太。其實說起來,王氏這樣對老太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安家說好聽點是金陵老牌世家,說難聽點也沒落了,要不是有京城安家時常的照拂,金陵安家在哪都不知道呢。


    家道中落隨之而來的就是各方麵銀錢奇缺,整個安府最富裕的就當屬老太太和蓁姐兒了,蓁姐兒那邊是她父母留下的資產,明麵上姓紀,作為舅母還是隔著一層的她不好開口。老太太這邊的資產除了當初慕容家為老太太置辦的十裏紅妝,前些年素姐兒的孝敬,還有老侯爺的私房。公爹走後安家公中的大部分分給了他們嫡出大房,小部分給了二房,私庫裏的都留給了老太太,那是淮安侯積攢多年的家底,分量可是不輕,端看老太太的世安堂,這底氣可是足的很。


    這麽些東西,老太太指定是用不完的,還不是想給誰就給誰,就是從手指縫中漏一些,就夠家中嚼用了。而且,王氏還想著自己這兩個女兒出嫁的時候,老太太能拿出些,也省的倆女兒被人看不起。為母為母,兒女都是債,做娘的都得為兒女考慮,隻是王氏怎麽也想不到她兩個女兒可都不省事兒的緊。


    “祖母,剛剛過來的時候,瑪瑙姐姐說怡嘉妹妹惹了風寒,這會兒沒有大礙了吧?”說話的女子桃紅色打底繡花紗織裙外罩著同色繡珍珠的褙子,腳蹬著同色同珍珠的繡花鞋,自個兒舒適看著的也舒服,盡顯小女兒的嬌俏,這正是安家二姑娘安芙。


    慕容氏看了看安芙,她一個長輩實在不想與一個小輩一般見識,過往的那些小手段她也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這次的事情倒是讓她對大房的這兩個閨女有了更深的認識。


    “你們表妹今年怕是犯小人,昨日落水差點丟了性命不說,今日才醒過來,興許是累了剛睡過去了。”慕容氏淡淡的說道。


    安芙還是笑盈盈的,“表妹沒事兒就好,瑩妹妹今日不過來請安嗎?”


    安芙話裏有話,慕容氏豈能聽不出來,淡淡迴道:“她犯了錯,我把她拘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反省,蕾姐兒和芙姐兒這段日子就不要找她耍了。”慕容氏說的直接,今日她就挑明說,也省的以後混亂。


    安芙緊了緊手帕,幹巴巴笑了笑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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