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偷穿軍裝,膽子越來越大。


    連軼站在門口,看著手表,粉色掃地機的視角仰視著除夕穿衣,在鏡子前,打量了一番後,做出了一係列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奇怪舉動。


    看來人呆久了會傻。


    連軼看著他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又迴到床上去躺著。兩腳一伸,拖鞋砸掃地機頭上。


    畫麵閃了一下,芯片脫落。


    黑屏。


    接著門內又響了幾聲。


    連軼理了理領帶抬眼,把門輕推開,瞄向裏麵的情況。


    除夕正穿著他的軍裝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軍裝備受摧殘。


    再昂貴的麵料也禁不起那樣滾。連軼目光露出了殺氣。


    他今早換軍裝才想起,有一批日常軍裝在采陽好的房間,而就在這間。


    果然,這人還真是,不知廉恥。


    “啪”連軼受不了,一腳踹開門。


    除夕聞聲立即一轉頭,隻見一人影襲來,一把抓起他的領邊,還沒看清楚是誰,有隻炙熱手掌覆過去,解開他軍裝的紐扣。除夕本能反抗,一撲騰,兩個人雙雙倒床,糾纏一起。


    “軍?!”除夕反倒躺床,一邊手抓過連軼的手,一邊用膝蓋把他“隔離”開,這才看清楚來人的麵容。


    兩個人僵持不下。除夕咽口水的聲音在這個空曠房間放大。感受到對方溫度,除夕反應迴過神,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再看軍長如狼似虎的陰鬱眼神……


    這、這麽直接?


    臉唰地一紅,縮起腳。


    “軍長……你……想幹嘛?”除夕心跳加速,眼神迷離。


    連軼強忍著怒火,看著他身下被壓褶皺的軍裝,簡直在抓狂的邊緣摩擦著他的理智。


    啊!!


    “想幹嘛?”連軼身體使勁往下一壓。


    床墊下降幾公分,感覺整個人都快陷下去。身體還在很隔離開他,除夕心跳不穩,有些慌張。


    氣氛真的很不對勁。


    從來沒有這種……這種姿勢跟人糾纏。這人還是軍長?


    難道因為最近兩天沒有見麵,他忍……忍不住??


    除夕的臉部已經煮熟,又開始胡思亂想。就這半秒裏,已經腦補了一番。


    連軼舍不得從軍裝上移開眼神,鬆了點力,不知什麽時候,下麵這個,臉通紅。


    !?


    除夕倒吸一口氣,移開眼扭過頭:“這樣不好!”


    不好????


    知道不好還穿!連軼臉鐵青,恨不得把衣櫃裏的軍裝都給去消一百次毒。


    不過,等等,現在的氣氛,有點奇怪。


    連軼眯眼細品,一想,順著對方來,用手掰過他的燒紅的臉蛋,對著唿了一口氣,輕挑起一邊眉頭:“你該不會是想,讓我上你吧?”


    除夕一僵。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連軼順著摸了下他臉蛋,特別“陰險”地打量,笑了笑:“想,穿著我的軍裝被我上,想法不錯。”


    這樣確實,挺刺激。


    “胡說,我沒有!”除夕感覺到了羞辱感。一下對軍長的好感程度-1-1-1-1-1-1-1-1……


    不對,一開始就沒有好感,應該是厭惡程度+1+1!


    那麽刻薄自傲,清高還嚴重潔癖,不講人情。


    除夕氣鼓鼓準備用力推開他時,門外傳來“啪”地聲響。


    一盤子落地,摔碎,飯菜撒了一地。


    門邊的粉色掃地機離線檢測到汙漬,立即開啟緊急措施,強行自動恢複,啟動清潔模式,滑著前去清理。


    還在床上對抗的兩人,同步皺眉,往後看去。


    門後處,正站著一人。


    還是個女人。


    中年女人……


    站在門口的許青捂著嘴,看見裏麵那種場景,當場頭暈目眩,扶著門邊。


    鎖著,是為了幹這種事!?


    兒完了。


    “媽……你你聽我解釋……”除夕膝蓋一伸,頂了下把連軼彈開,他爬起奔向門邊去扶她。


    連軼站在一邊,揉肚:“嘶——”


    下腳真狠。


    “滴滴滴滴滴——”腰間的傳唿機很合時宜響應。


    連軼揉了揉肚,挺起腰杆接通:“什麽事?”


    “軍長。”靳仁急喘,“木蘭出事了。”


    連軼一怔。立即披好外套,匆匆下樓。


    *


    這迴除夕被帶上了。


    終於盼到一起外出,而且,那件孔雀藍綠色的軍裝就光明正大穿在除夕身上。沒錯,連軼送給他了。


    要說得更準確一點,是不要了。


    別人碰過的,他統統不要。


    那這樣推下去,衣櫃裏的,豈不是都要送人?


    但就算這樣,除夕還是對於他語言侮辱一事,耿耿於懷。畢竟這種舉動,被自己母親看見,很難解釋。


    自己一身軍裝,與方才情景聯係來看。


    在許青眼裏,恐怕都不太幹淨了。


    這有什麽辦法呢?他理虧,也不能表示出任何的情緒。


    更何況現在執行公務了,而現在的軍長,嚴肅緊張。


    碰不得,隻有一口氣憋著。


    除夕悄悄觀察連軼,這迴的一言不發,不像上次抓人迴來時臉色陰沉可怕,倒是一直虛著眼睛,毫無表情。


    估計心裏在擔心妹妹吧……


    除夕沉了口氣。


    連軼手指在不安的敲打掌握器,驟然加快了小飛毯速度,他想,必須要用最快速度到達現場。


    因為他在思考……


    連木蘭都能出事,太稀奇了。


    千萬不能錯過現場直播。


    ......


    停在偏僻複古的老舊醫院二樓的陽台接待處,兩個人一前一後踏下。


    除夕跟著連軼那快速步伐,幾乎在小跑。


    腿都不短,為什麽他能走那麽快?


    醫院二樓,走廊最裏麵,還在鬧事,一片喧嘩吵鬧。


    連軼趕到時,那寬廣病房內,病床上沒有一個病人,卻坐滿了一群機車派風不良少年少女?


    花枝招展,吊兒郎當,吵吵鬧鬧。他們此刻都有一個共同點,眼睛盯著裏麵方向,興奮呐喊起哄。


    “wow~~~”此起彼伏,烏煙瘴氣。


    這哪是醫院,整個一主題派對。


    這架勢,一看都是連木蘭的人。


    連軼戴上手套,捂著鼻子,趕著來直播看連小瘋子怎麽又“宣傳”連家風氣?


    靳仁咳嗽著從煙霧裏走出來,正好跟連軼照麵,他鬆了口氣:“軍長!木蘭她……我進不了她身。”


    連軼往裏看了眼,聽著動靜。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她又發瘋了?”


    靳仁有些為難的點頭,不禁意轉眼間,看走廊處。


    除夕氣喘籲籲跑過來:“軍長,怎麽樣了?”


    連軼停腳,不知道從哪拿出一眼鏡遞給除夕:“戴上。”


    “這……”除夕接過。泛著藍光的眼鏡,很高科技感。


    情況緊急,除夕沒多想,戴上後,發現視線清晰,而看向病房裏,一群人都呈單色狀。


    這是單色透明眼鏡?


    “軍長。”靳仁取下胸前別著的幾個小針筒,“備好了。”


    連軼一手拾起,抬眼快速看了眼走廊兩邊,低聲道:“把這層樓都封鎖了。”


    “是。”靳仁低頭。


    除夕疑惑。聽兩人說完後,他跟著連軼進到裏麵,隻見一群學生轉移視線到他們身上,周圍聲音瞬間小了很多。


    是在聚眾鬥毆嗎?


    吵鬧聲弱下後,過濾出一個熟悉的稚嫩的女聲。


    “錢呢?被你吃了嗎?給我吐出來。快點!吐不出來,我幫你?”


    聲音傳來的位置,就是眾多人起哄的源頭。跟著連軼穿過人群後,隻見一個穿著皮克衫超短裙,穿著毛絨皮靴的雙馬尾少女的背影。她蹲在地上拿著一雙帶鑽高跟鞋,旁邊擺放著一堆奢侈品包包鞋子。


    她的鑲鑽高跟鞋跟對準著一個鼻青臉腫男生的臉上還在用力戳打,一邊搖頭說:“怎麽樣?把我這貨真價實的鑽石都給弄髒了。不如把你眼睛挖下來,鑲在鞋子上?”


    這人連木蘭無疑。她的眼神卻變了,充滿紅血絲,臉上有好幾道血液。


    抓著一可憐弱小無助男生的頭發,又用力敲了敲牆,大吼:“說話!”


    男生後腦勺溢出血,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起哄的聲音弱下。連軼從中大步走上前,連木蘭察覺到冷氣,臉色一變,往後一退,剛好躲開連軼下針的手。


    “哥……”連木蘭一驚,扔了鞋子,喘息著,“你不要過來!”


    連軼微微一笑:“沒事,過來,乖。”


    “不要!”連木蘭蹲在地上,躲進人群,“走!”


    “誰敢動?”連軼麵無血色抬起眼皮。


    全場鴉雀無聲。還真沒人敢動。


    隻有除夕微微動了動,抬手扶了下眼鏡框,現在什麽情況?


    全場安靜下來的情況下,他好奇地轉頭看向剛剛被打的很慘的人……


    那躺坐在牆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學生,臉上全是血跡,眼睛紅腫,皮膚上紅一塊紫一塊。


    這簡直災難。


    除夕立即上去,正看看人還活著沒。那男的緩緩眼睛微動,費勁眯開條縫,看見除夕後,他激動起來,血手突然去抓他衣服,嘴裏支支吾吾:“除夕……夕……救救我……嗚嗚……”


    嗯?除夕一怔,細看,這人......好眼熟……


    “嗚嗚嗚……”這男的拉了拉他。連木蘭看見,跟條件反射似的,從另外邊人群裏蛇形走位,躥了出來。男學生眸子一閃,嚇得一抖,猛然拉過除夕,躲到他身後。


    “陳德良!”連木蘭不管不顧,抄起旁邊一椅子,往除夕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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