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為語塞, 神色悲痛, “當年我並不知道蕙蘭懷有身孕，若是知曉，我定然不會讓她走。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可阿謠畢竟是我的骨血。”
白無心麵色陰鬱道：“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何用？你以為單單憑你幾句話，就能撇開責任。阿姐臨死之前，都還喚著你的名字，你又可曾聽到過？”
嶽不為眸色黯然, 目光投向雲謠：“阿謠，你可願意原諒爹爹。”
雲謠心情有些沉重：“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嶽不為早已預料, 黯然失色，“希望終有一日，你能原諒爹爹。”
白無心挑釁般地看他：“還不快滾。”
嶽不為黯然離去。白無心握住雲謠的手, 柔聲寬慰：“舅舅會永遠陪著你的。”
雲謠心情複雜, 什麽也沒說。
*
晚間進來伺候雲謠安寢的，不是霜兒，而是另一位瞧著有些年紀的女子。
“這位姑姑, 如何稱唿？”雲謠問她道。
“老奴姓餘。”
“餘姑姑。”
雲謠禮節性地稱唿她。
“雲姑娘嚴重了，老奴不過是之前在白姑娘跟前伺候的。”
白姑娘……
這魔界除了她，唯一能被這裏的仆人稱作姑娘的, 也隻有她的母親白蕙蘭。
雲謠略略吃驚：“你是我娘親的婢女。”
“是。”
對比她的吃驚，餘姑姑還算鎮靜。
雲謠不由問道，“那你能和我說說我娘親的事嗎？”
餘姑姑道, “白姑娘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從不打罵下人。老奴曾經也受了白姑娘不少恩惠。可惜了這麽早就……”
“那她，和嶽掌門是如何認識的？”雲謠想餘姑姑畢竟在她娘親身邊伺候多年，自然知曉她與嶽掌門的事。
餘姑姑徐徐道來：“白姑娘第一次去凡間，就偶然與嶽掌門相識。後來多次來往，白姑娘花顏月貌，又蕙質蘭心，嶽掌門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二人一見傾心，私下多次來往，便已私定了終生。白姑娘真心相許，嶽掌門真心相待，可不是郎情妾意。”
雲謠情緒低落：“嶽掌門若是真心待我娘親，又怎會扔下她一人。”
餘姑姑道：“當年白姑娘與嶽掌門之所以會分開，都是因為老魔尊的存心拆散。白姑娘不敢忤逆父親，嶽掌門又能如何？畢竟這魔界也不是他想闖便能闖進來之地。 ”
雲謠怔忪片刻。可她如何也不能忘記娘親孤獨致死的事實。
餘姑姑勸解她：“雲姑娘不知道，當初白姑娘與嶽掌門在一塊的時候，老奴從未見過她那樣開心快活過。若是嶽掌門待白姑娘不好，她又怎會心甘情願地生下你。”
雲謠聞言，不由陷入沉思。的確，女兒家若是願意為一人生兒育女，恐怕身心早已認定了此人。
夜晚迷迷糊糊地睡著，雲謠奇跡地夢見她娘親了。
她一身雪青色緞裳，容華絕代，眉目慈愛地凝視雲謠。雖然雲謠從未見過她，可心底卻有一股強烈的念頭在告訴雲謠，她就是她的娘親。
雲謠眼眶濕潤地看著她，想開口說話，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阿謠，別怪你爹爹。”娘親柔情地望著她，隻留下了這麽一句，飄然欲仙地離去。
雲謠想要挽留她，卻抓了個空，什麽也沒能留得住。一陣驚醒，雲謠臉上汗津津的，她望著空蕩蕩的身側，心裏突然空落落的。
夜裏風有幾分涼，她特意吩咐餘姑姑未關窗。
她突然好想他。
不過，隻怕他沒有這麽快迴來。
雲謠禁不住眼眶濕潤，打濕了枕心，淺色的枕套其中一大塊比其他地方顏色要深些。
若是他在，就好了……
*
翌日清晨，雲謠還未醒來，便察覺身側多了個人。她猛然睜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他。
他氣定神閑地躺在身側，深深地凝視她：“怎麽不多睡一陣？”
一瞬間，雲謠的眼眶霎時紅了。
“怎麽了？”玄清尊者溫聲詢問。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隻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清晨問候。
雲謠緊緊抱住他，感受著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你終於迴來了。”他明明不過隻去了一月不足，她卻總感覺他去了一年半載。
“抱歉，讓你久等了。”明明並在去多久，他卻仍向她道歉。
雲謠埋在他懷裏，貪戀地攥取他身上的氣息。
玄清尊者抱著她，一言未語。但隻是這樣，就已經能夠撫平她心裏的難過。
“我不在的時日，你還好嗎？”
他突然問。
雲謠搖搖頭， “一點也不好。”
什麽父親，娘親，舅舅的，她一點都不想要。
空虛了這麽多年的親情，驟然之間湧現出又如何？依舊不能抹平她童孩時期被丟棄的痛苦。
玄清尊者低聲說，“想去哪，我待你出去走走。”
“想去人間。”雲謠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說。
玄清尊者爽快答應:“好。”
她的要求，他向來都是毫無條件地滿足。
*
熱鬧熙攘的街頭，仿若與前世一般，雲謠與他並排走著，不過這次他卻是緊緊牽著她的手。
雲謠啃著甜滋滋地糖葫蘆，甜甜的糖衣入口即化，絲絲甜意躥入心底，像是被什麽充斥的滿滿的。
看著周遭來來往往，人潮擁擠，他卻從頭至尾都牽著她，忽然之間憂愁煩惱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心細地問：“開心點了嗎？”
雲謠點點頭，露出明媚的笑。
糖衣不小心沾到她的唇角，她絲毫沒有發覺。
玄清尊者突然湊近，在她唇邊親了一下，意味深長地道：“甜的。”
雲謠被他這一句話逗的臉紅耳赤。
他接著問：“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陣。”
他們來來往往走了一個下午，的確有幾分累了。
二人來到一間客棧，店小二忙上來招唿。
“客官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那要幾間上房？”
“一間。”
玄清尊者說的麵不改色，雲謠心卻突突跳了起來。
一間上房？
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店小二領著他們二人上了二樓。才關門下去，玄清尊者便湊上來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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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心麵色陰鬱道：“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何用？你以為單單憑你幾句話，就能撇開責任。阿姐臨死之前，都還喚著你的名字，你又可曾聽到過？”
嶽不為眸色黯然, 目光投向雲謠：“阿謠，你可願意原諒爹爹。”
雲謠心情有些沉重：“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嶽不為早已預料, 黯然失色，“希望終有一日，你能原諒爹爹。”
白無心挑釁般地看他：“還不快滾。”
嶽不為黯然離去。白無心握住雲謠的手, 柔聲寬慰：“舅舅會永遠陪著你的。”
雲謠心情複雜, 什麽也沒說。
*
晚間進來伺候雲謠安寢的，不是霜兒，而是另一位瞧著有些年紀的女子。
“這位姑姑, 如何稱唿？”雲謠問她道。
“老奴姓餘。”
“餘姑姑。”
雲謠禮節性地稱唿她。
“雲姑娘嚴重了，老奴不過是之前在白姑娘跟前伺候的。”
白姑娘……
這魔界除了她，唯一能被這裏的仆人稱作姑娘的, 也隻有她的母親白蕙蘭。
雲謠略略吃驚：“你是我娘親的婢女。”
“是。”
對比她的吃驚，餘姑姑還算鎮靜。
雲謠不由問道，“那你能和我說說我娘親的事嗎？”
餘姑姑道, “白姑娘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從不打罵下人。老奴曾經也受了白姑娘不少恩惠。可惜了這麽早就……”
“那她，和嶽掌門是如何認識的？”雲謠想餘姑姑畢竟在她娘親身邊伺候多年，自然知曉她與嶽掌門的事。
餘姑姑徐徐道來：“白姑娘第一次去凡間，就偶然與嶽掌門相識。後來多次來往，白姑娘花顏月貌，又蕙質蘭心，嶽掌門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二人一見傾心，私下多次來往，便已私定了終生。白姑娘真心相許，嶽掌門真心相待，可不是郎情妾意。”
雲謠情緒低落：“嶽掌門若是真心待我娘親，又怎會扔下她一人。”
餘姑姑道：“當年白姑娘與嶽掌門之所以會分開，都是因為老魔尊的存心拆散。白姑娘不敢忤逆父親，嶽掌門又能如何？畢竟這魔界也不是他想闖便能闖進來之地。 ”
雲謠怔忪片刻。可她如何也不能忘記娘親孤獨致死的事實。
餘姑姑勸解她：“雲姑娘不知道，當初白姑娘與嶽掌門在一塊的時候，老奴從未見過她那樣開心快活過。若是嶽掌門待白姑娘不好，她又怎會心甘情願地生下你。”
雲謠聞言，不由陷入沉思。的確，女兒家若是願意為一人生兒育女，恐怕身心早已認定了此人。
夜晚迷迷糊糊地睡著，雲謠奇跡地夢見她娘親了。
她一身雪青色緞裳，容華絕代，眉目慈愛地凝視雲謠。雖然雲謠從未見過她，可心底卻有一股強烈的念頭在告訴雲謠，她就是她的娘親。
雲謠眼眶濕潤地看著她，想開口說話，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阿謠，別怪你爹爹。”娘親柔情地望著她，隻留下了這麽一句，飄然欲仙地離去。
雲謠想要挽留她，卻抓了個空，什麽也沒能留得住。一陣驚醒，雲謠臉上汗津津的，她望著空蕩蕩的身側，心裏突然空落落的。
夜裏風有幾分涼，她特意吩咐餘姑姑未關窗。
她突然好想他。
不過，隻怕他沒有這麽快迴來。
雲謠禁不住眼眶濕潤，打濕了枕心，淺色的枕套其中一大塊比其他地方顏色要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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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雲謠還未醒來，便察覺身側多了個人。她猛然睜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他。
他氣定神閑地躺在身側，深深地凝視她：“怎麽不多睡一陣？”
一瞬間，雲謠的眼眶霎時紅了。
“怎麽了？”玄清尊者溫聲詢問。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隻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清晨問候。
雲謠緊緊抱住他，感受著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你終於迴來了。”他明明不過隻去了一月不足，她卻總感覺他去了一年半載。
“抱歉，讓你久等了。”明明並在去多久，他卻仍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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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尊者抱著她，一言未語。但隻是這樣，就已經能夠撫平她心裏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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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人間。”雲謠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說。
玄清尊者爽快答應:“好。”
她的要求，他向來都是毫無條件地滿足。
*
熱鬧熙攘的街頭，仿若與前世一般，雲謠與他並排走著，不過這次他卻是緊緊牽著她的手。
雲謠啃著甜滋滋地糖葫蘆，甜甜的糖衣入口即化，絲絲甜意躥入心底，像是被什麽充斥的滿滿的。
看著周遭來來往往，人潮擁擠，他卻從頭至尾都牽著她，忽然之間憂愁煩惱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心細地問：“開心點了嗎？”
雲謠點點頭，露出明媚的笑。
糖衣不小心沾到她的唇角，她絲毫沒有發覺。
玄清尊者突然湊近，在她唇邊親了一下，意味深長地道：“甜的。”
雲謠被他這一句話逗的臉紅耳赤。
他接著問：“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陣。”
他們來來往往走了一個下午，的確有幾分累了。
二人來到一間客棧，店小二忙上來招唿。
“客官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那要幾間上房？”
“一間。”
玄清尊者說的麵不改色，雲謠心卻突突跳了起來。
一間上房？
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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