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謠再次醒來時, 身上的衣裳也換了。身上的痛楚難捱已然消失, 就連從前冰冰涼涼的手心都變迴正常的溫度。


    她的寒毒……終於是解了?


    雲謠說不清心底是何滋味。這些年受寒毒所折磨, 每一次發作都快撐不下去, 沒想到她體內寒毒竟然也有解了的一天。


    她臉色略顯蒼白, 剛要起身,玄清尊者便從外麵進來。


    雲謠一聲不響的看著他。


    玄清尊者則坐在床榻旁的杌子上,端著青瓷藥碗親自喂她喝藥。


    看著他將一勺湯藥湊到她嘴邊, 雲謠垂下眼簾, 一口喝下。


    想起方才在冰冷水中, 她渾身浴熱, 緊緊抱著他, 衣裳渾然濕透,他也全身濕淋淋的。


    雖然他們二人早有夫妻之實,不過雲謠還是忍不住麵紅耳赤。


    一碗湯藥喝下, 雲謠想起他身上的傷, “我剛才, 咬疼你了。”


    玄清尊者並未放在心上:“比起你身上的痛, 這根本不算什麽。”


    “給我看看。”雲謠想知道他到底傷的如何。


    玄清尊者隻好依她所言,解開身上的外袍, 寬厚白皙的肩膀那深陷進去的牙印過於觸目驚心,令雲謠看了著實心疼, 萬分內疚:“對不起,我沒能控製自己。”


    玄清尊者握住她的手:“是我心甘情願的。”


    “謝謝你。”雲謠感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為她做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玄清尊者主動抱著她的腰, 沉聲說:“既然不知如何報答,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言罷,二人忍不住對視而笑。


    玄清尊者看著她笑顏盈盈,臉色還有些蒼白,又聯想到她昨日痛不欲生的模樣,實在心疼得要命。他緩緩湊近,低下頭去親她。


    雲謠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脖子,認真迴應他。他侵占性地占有,她緊張羞澀地給予。


    雲謠渾身酥酥麻麻,隻能緊緊揪著他的衣領。他的身子漸漸發燙,雲謠很快明白,卻沒有膽怯,咬著嘴唇看他。


    玄清尊者卻沒有接下去的動作,隻是在她耳邊低低笑了:“你剛醒身子太虛,還是等日後再……”


    話音剛落,雲謠就鬧了個大紅臉。


    怎麽瞧著倒像是她十分饑渴似的。


    玄清尊者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淡笑著凝視她。


    雲謠被他看的愈發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挖個大洞鑽進去。


    玄清尊者唇邊笑意更濃,卻又突然想起一事,眸中沉靜下來:“白無心答應交出靈芝草,卻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雲謠忽的抬頭。她就知道,白無心哪裏肯那麽容易地交出靈芝草。


    玄清尊者告訴她道:“他想要你留在魔界。”其實白無心的用意,不過是不想雲謠離開。他到底是雲謠的舅舅,再如何也不會做出傷害她之事。這也是玄清尊者為何答應白無心這個條件的原因。


    “那我們豈不是……”豈不是見不到了。


    雲謠心裏沒來由地失落。這突如其來的失落感令她自己也感到意外。沒想到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變得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已深深融入與她的生命之中,成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玄清尊者麵色從容:“你放心,我隻是答應白無心讓你留在魔界,並未答應我不能留在魔界。”


    雲謠:“…………”


    這……也行?


    不知道白無心若是聽到玄清尊者的這番強詞奪理,心中是何感想。


    *


    白無心從屬下那得知,玄清尊者已在雲謠的廂房裏待上了好幾個時辰,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雖然玄清尊者是何人,他白無心再清楚不過,可那畢竟是他的親外甥女。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成何體統!


    白無心在屋裏踱步來踱步去的,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去了雲謠的廂房。


    正巧,玄清尊者恰好從裏麵出來。


    白無心不悅之意明顯道:“阿謠體內寒毒已解,尊者怎的還在我魔界不肯離去?”


    玄清尊者聞言,不徐不慢地道:“本尊何時說過要離去?”


    白無心挑釁地瞪他:“尊者將我魔界當成何處了,是你隨意就能留的?”


    玄清尊者從容反問:“為何不可?”


    “你!”白無心拂袖冷笑,“堂堂玄清尊者,竟跑到我魔界來不肯走了。這事若是被仙界眾人所知,你的顏麵恐怕也保不住了。”


    玄清尊者淡然道:“保不住便保不住了,顏麵這等東西,何須在意?”


    他這般死皮賴臉,白無心心中氣不打一處來,“那也請師兄你自重!阿謠是我的外甥女,她再怎麽說也是個姑娘家,你身為男子,成天待在她的廂房中,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玄清尊者理直氣壯:“本尊早就說過,阿謠與我已是夫妻,夫妻同宿一屋有何不妥?”


    “夫妻?”白無心冷哼道,“自古成婚,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個做舅舅的未點頭,你們又如何能成夫妻?”


    玄清尊者氣定神閑:“魔尊從前不也一口咬定,阿謠便是本尊的仙侶?”


    白無心矢口否認:“那是我從前不知阿謠的身世,隨口胡言罷了,怎能當真!”


    “這就對了。”玄清尊者自若道,“本尊與阿謠成為夫妻之時,她不過是孤兒,尚不知自己還有你這麽一位舅舅,又何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無心一頓語塞:“你!真是巧言善辯!”


    玄清尊者道:“是句句在理。”


    白無心冷冷道:“若是我今日一定要趕你走。”


    玄清尊者並無畏懼之色:“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白無心冷笑:“你真當我不敢對你動手?”


    玄清尊者身上本就有傷,不用比也知誰輸誰贏。


    “勝之不武,恐怕也是魔尊最不屑的吧。”玄清尊者深知白無心的為人。他上迴才被白無心打的身受重傷,至今還未能痊愈,白無心若是與他打,即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白無心雖然向來喜歡爭強好勝,但勝之不武之事,他還是不屑去做的。特別在得知上迴玄清尊者是帶著傷與他比試,他已是不悅。勝之不武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就如人間的科考作弊一般,贏得了一時,卻贏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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