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虛煞白了臉色,左手真元凝盾,依舊消磨著吞天佛像爆裂的餘威,右手招來的火焰也已被其熄滅,生怕引來地下那隻怪物的注意。


    陳昭和的佛意再次招來了戮神地的憤怒,英靈遍地,陰雲密布,遮攔了空中那彎明燈,坑中一片漆黑,僅有的一絲光亮正是源於佛像內散落而出的紅光。


    紅光在逐漸的熄滅,天癸不愧是化物境的修士,此刻動起真本事來絕非景虛能敵,夾持在兩人中央的能量被他一人凝縮成團,直至蘋果大小。


    “哼!”


    天癸一聲邪笑,不懷好意。


    “不好!”冰憶菱冰雪聰明,哪裏能看不出他的詭計,她急忙抱起陳昭和,竟直奔地底怪物的方向竄了過去。


    兩方擦肩而過,那怪物多半是睡得久了,想盡早看一看這美麗的世界,竟然未曾理會冰憶菱二人,任由其躍下了地底深淵!


    就在此時,天癸已然將那團能量拋在了陳昭和原本所在的位置,幸有冰憶菱看穿了這陰毒的一石二鳥之策,兩人這才免過一劫。


    咕嚕嚕!


    同一時間,陳昭和也自懷中取出了一物,輕輕的丟在了景虛的身旁,發出了一陣輕微的異響,緊接著,又被另一道聲音掩去了鋒芒。


    轟!


    被壓縮過的能量急劇膨脹,在一瞬間之內爆發出了原來數倍的威力,數丈遠處的天癸、景虛、第十三人紛紛撐起護盾,即便是那頭剛剛爬上來的怪物也嚇得呆在原地。


    “吼!該死的雜碎!”這怪物的身軀不大,僅有鴕鳥大小,聲音倒是洪亮異常,景虛借著爆裂過後閃耀而出的白光看清了它的全貌。


    好像是一團趨於實質化的靈體!


    果不其然,這怪物的靈智不甚開化,聞聽聲響,直奔源頭而去,欲要探尋個仔細。


    趁此時節,天癸將頭微微後擺,示意其餘兩人趕快撤出坑內,逃之夭夭。景虛心中歎服天癸的計謀,微笑不止。


    至於跳入了深淵的兩人?他並未放在心上:此刻向下逃去就好比是老鱉入甕,焉有活命之理?即便兩人活了下來,那也不過是兩個廢物而已,對他還造成不了什麽威脅。


    三人持真元靈盾悄聲向後退去。


    哢嚓!


    景虛的腳下踩了一物,好像是秋天的落葉一般脆弱,清脆聲響過後,那怪物未曾動彈半步,依舊趴在爆炸聲的源頭處嗅來嗅去,絲毫也不理會身後的三人。


    他長舒了一口氣,側臉看了一眼的身旁的天癸,正準備示意後者向上飛時,卻望見了一張布滿了驚恐的臉龐!


    “竟然是你們幾個螻蟻擾了我的深眠!”怪物驀然轉身,兩隻眼睛發出了血紅色的光芒,如燈籠一般明亮!


    “跑!”天癸嘶吼了一聲,不再顧忌許多,單手扯住了景虛的衣領,拚命的向上逃去,地十三也不落下風,在第一時間竄了上去。


    天癸看了看他,平淡的說道:“聖族會記住的你的死亡!”說著,竟然對這個跟在自己身旁多年的手下下了手。


    “不!”


    人生不易,地十三並非愚忠之人,他焉能不想活命!正當他掙紮著穩住了下落的趨勢時,卻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


    原來是那怪物的前掌拍了過來!


    咯吱!


    就像是人類踩死了一隻螞蟻那樣,這怪物輕而易舉的碾殺了地十三,正如他方才所言:這三人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而已。


    即便是率先衝出了深坑的天癸,也僅僅比地十三大了一號而已。它腳不離地,身軀迎風而漲,不多時,這二十丈寬展的坑洞竟也容不下它的身軀了!


    天癸攜著景虛急速逃亡,心中頗為不忿,自他踏入化物境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屈辱的時刻,但他並非沒有看見地十三的慘狀,這怪物絕不可敵!


    正思忖間,迴頭一望,那怪物還在原處,他心中大定,卻不料一口氣尚未喘勻,便見怪物消失了蹤跡。


    “沾染了這氣息,你們無處可逃!”這聲音竟來自於天癸的身後!他慢慢的將頭扭了迴去,果不其然,一隻山丘般大小的怪物攔在了他們的身前,頭頂著天,腳踩著地,令人心中生出一種不可抵抗的畏懼之情。


    方才還勇猛無敵,蔑視世間一切的少年郎景虛,此時也沒了聲音,呆呆的立在空中,渾身顫抖無力,若不是有天癸扶持,恐怕他早已癱軟在地。


    “景虛大人,我來攔住他,你快跑!”天癸嘶吼道,說著,他單臂較力,將手中的景虛拋了出去。


    景虛心中一陣感激:我若能活著離開此地,待聖族統一玄陽之時,必然恭請主人將天癸複活!


    待他迴過頭去,準備逃離此地之時,卻嚇得肝膽俱裂!


    “天癸,你不得好死!”景虛淒厲的慘叫著。


    天癸竟是將他徑直的扔向了那怪物的血盆大口!


    “哼!”迴應他的,是這怪物一聲粗重的鼻音,兩道酸腐之氣自其鼻孔之內噴出,在空中形成白霧,從上到下噴了景虛一個正著。


    啪!


    景虛的屍首自空中落下,竟然隻剩下了幾根白骨!


    “怨不得我天癸,誰叫你景虛不加小心!”天癸低聲念叨了一句,隻期盼眼前的怪物能放過他一馬。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怪物在他身旁嗅了一嗅,似乎對其身上的氣息並不感興趣,緊接著便化作了一道青煙,隻留下了一道虛影依舊佇立在原地。


    “唿!”


    死中得活,天癸一身的力氣仿佛都已經被抽了個幹淨,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唿唿直喘,直歇到第二日清晨方才離去。


    ······


    冰憶菱抱著陳昭和跳下了深淵,直到聽見一聲巨響之後,她這才低頭問了一句:“昭和,你扔的是什麽東西?”


    陳昭和笑了笑,迴道:“佛氣珠。”話音方落,便因為脫力而暈了過去。


    耳旁風聲唿唿不止,冰憶菱也不知究竟掉落了多長的時間,隻知即將要落在地麵時,她以僅存的真元放緩了下落的速度,使他們兩人不至於摔為肉泥。隨後,她也暈了過去。


    究竟是過去了一瞬,還是經曆了永恆,陳昭和也不知曉,當他醒過來時,耳畔中傳來了潺潺的河水流動之音。


    身旁躺著陷入了熟睡的冰憶菱,他輕輕地查探了一番,見後者並無大恙,這才放下心來,探出神識,仔細的查探了一番四周的格局。


    “天然的集陰地洞?還是一處大能的墓穴?”他急忙收好了神識,若是前者還好,一旦這裏真的沉眠著一位無上的存在,被他驚擾而醒,屆時將死無葬身之地!


    過了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冰憶菱也緩緩的醒了過來,抻了抻懶腰,卻又一不小心牽動身上的傷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發現陳昭和正盤坐在她的身邊,眼前是一攏篝火,火光之下,這個男人清秀的麵容顯得更為俊俏。


    想到這裏,冰憶菱不由得羞紅了臉,低下了頭,這一低頭不要緊,一雙麵頰更是紅成了蘋果。


    “菱兒,你醒了!”陳昭和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看見冰憶菱醒轉,他這才徹底的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嗯?嗯!”冰憶菱略顯心不在焉,此時她的一顆**正砰砰亂跳,兀自思忖著:他剛才給我換了藥,豈不是將我的身子看了個明白?這是不是說明我就要嫁給他了。想到這裏,竟還有幾分期待。


    這時,陳昭和將頭轉了過來,右手搔了搔腦袋,滿麵尷尬的說道:“菱、菱兒,剛才我看你傷得太重,所、所以給你敷了外傷藥。”


    聽到這,冰憶菱又是羞上加羞,恨不得將頭埋進衣領。


    “我、我沒亂看······”陳昭和忙中出亂,竟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冰憶菱一下子鑽進了他的懷裏,一隻秀拳狠狠的敲打著他的胸膛,陳昭和懷抱佳麗,時而被敲在傷口上,也是疼在身上,甜在心裏。


    ······


    “氣煞我也!究竟是哪個喪盡天良的混賬將它放了出來!”官化天揮舞著雙掌,真元凝實,天道顯現,應對著一隻碩大的怪物。


    這怪物真元雄厚,竟然能從戮神之地逃脫出來,它三下五除二便毀了官化天精心煉製的大陣,正準備傷及無辜之時,恰被在此地視察的官化天攔了下來。


    南海的異族竟然還未消滅幹淨,這一直是他心頭上的一根尖刺,即便凝神島北岸尚有魚人作亂,他也不得不來這戮神之地走上一遭。


    未曾想到,方至此地,眼見太平無事,正欲離去之時,這怪物踏陣而出,踩傷了數名衛兵。


    更為惱火的是,他對這怪物也束手無策,隻能出手牽製,前方的戰事不斷,大小消息頻頻傳來,令其心急如焚。


    無奈這怪物不肯離去,糾纏不休。好在它不能離開驅殼太久,否則便要煙消雲散,隻要時間一到便會乖乖的迴去沉眠了。


    打下如此算盤,這戰鬥就變得枯燥乏味起來,一連數個時辰,官化天幾乎未曾更變招式,仿佛是陪孩子玩耍一般將其困在了原地。


    時間一長,怪物的神魂能量逐漸減弱,身形也縮小了許多,待其縮至普通樓閣大小時,已然不是官化天的對手。


    它欲離去,後者也無心阻攔。


    正在此時,這怪物卻咆哮著說道:“誰人敢毀我屍首!”說話間,身形竟又縮小了半數!此時它的實力已然不足化物境後期!


    如此情形,官化天焉能放它離去?


    (未完待續)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禪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黛盡瀟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黛盡瀟湘並收藏禪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