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和也不知是何時耗盡了自身的氣運,他在噬血穀長老的手中抽到了一塊鑲著金邊,寫著金子的令牌,令牌上書三字:


    官元成!


    不多時,對戰雙方的名姓便已公之於眾,一眾看客望著榜單,不約而同的走向了陳昭和所在的擂台。


    此時,場中僅剩下十六人,每一場無不是強強交手,但強中更有強中手,惡人需被惡人磨,相比其他場次,顯然是兩個奪魁熱門之間的交戰更令人神往。


    “阿彌陀佛,今日得與官兄交手,實是小僧之幸!”兩人方一站定,陳昭和便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官元成哈哈一笑,迴道:“陳兄客氣了!我與賢伉儷甚是有緣,隻不過今次便要敗在陳兄手下了!屆時還請陳兄手下留情!”


    兩人交談甚歡,一眾看客大為惋惜,他們更願意看到仇人相對,拚死一搏的場景,如此不溫不火的場麵著實令人大失所望。


    出於對陳昭和的重視,官元成一上來便動用了自身最強的兩件法寶——焚魂焰與子午鴛鴦鉞!


    鉞身閃爍火光,如蛇吐信,危險異常。


    “陳兄,此焰極為霸道,你要小心了!”官元成一聲輕喝,有意提醒陳昭和,莫要叫這焚魂焰沾身,緊接著,他手持雙鉞劈頭蓋臉砸來。


    “多謝官兄提醒!”說話間,陳昭和也迎了上去,單手執棍卡住雙鉞的刀鋒。


    下一刻,附著在子午鴛鴦鉞上的焚魂焰順著清風棍的棍身蔓延而上,眼見就要觸及後者的手臂。


    哪知就在此時,陳昭和手中的鐵棍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嵌在中間的那顆佛珠竟然迸發出淡淡的黃光,黃光與焚魂焰相對,瞬間便將後者吞噬殆盡。


    隻一擊,便精彩豐呈,令眾修大飽眼福,著實對得起兩人的實力以及一眾修士的殷切期盼。


    “島主好眼力,這陳昭和果然不凡,他手中的那根鐵棍也是不多見的寶物,想來已臻至荒級!”得見清風棍顯威,大管家路能即刻讚歎道。


    官化天笑了笑,迴道:“不急,精彩之處還在後麵。”說到這裏,他又在心底補了一句:前提是,這比試能順利的進行。


    這話沒說,他生怕路能會因為擔憂自家徒兒的安危從而暴露馬腳,如此一來,得不償失!若那噬血穀臨時改策,官元成說不定還真有性命之憂!


    這邊的比試如火如荼,而另外一場比鬥已然接近尾聲,晉川早已將對手逼得無路可逃,勝負隻在他一念之間。


    “一群廢物,我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給了你們這麽長的時間來解決對手,既然沒有如此實力,那要之何用,不如就死在這擂台上吧!”想到這裏,晉川也不再拖遝,右手黑光暴起,猛地抓向了對手的胸膛。


    噗!


    並沒有想象之中鮮血迸濺的場麵,而晉川的手臂卻已穿過對手的胸腔,將一顆血淋淋的人心抓了出來。


    再看那些血液,竟全部順著晉川的手臂湧入了他的身體之內,不多時,對手便化為了一具幹枯的屍體,可憐無比。


    唿!


    大陣撤下,一陣清風吹過,幹癟的屍體在風中搖曳,如紙片一般輕盈,仔細感受這具屍體傳來的異常,定然不難發現,這屍體的骨髓都已流逝,五髒六腑也化為了一層薄皮,就連其皮膚上的水分也一絲不剩。


    死了人了!


    眼前的一幕並非假象,而是真的有人死在了擂台之上,有膽小的女修當即便喊出了聲,引得一眾修士圍觀。


    雖然這次百年大比血腥異常,死者無數,可至今為止,擂台之上的較量,還未曾有人因為失敗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又是噬血穀!


    “這該死的門派,眼前這個名為晉川的青年修士不正是噬血穀的少穀主麽?”有人恨恨的想到,奈何實力不濟,不敢去尋噬血穀的麻煩。


    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哪有公平而言,甚至他還有所不知,這晉川的比試結束,中州就即將淪為一片血之煉獄。


    屆時,無論是黎民百姓還是這些評頭論足的修士,都將隻有一個後果——死亡!


    “可以了!”晉川接過一旁仆人遞來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同時向空中傳音,隻是不知傳向何處,傳予何人。


    嗡!


    噬血穀正以不為人知的手段改變著這片天地,不,此時不應再稱其為噬血穀,應該叫他們——異魔!


    這天地間侵入了來自於其他世界的物種,帶來了截然不同的法則,這法則融入天地,甚至要取而代之。


    異族法則完善之時,玄陽大陸淪陷之日。


    “開始了!”官化天心中一陣異動,作為這天地間為數不多的大能,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天道的變化,準確地說,因該是一種極為惡劣的衍變。


    吸!


    幾乎是同一時間,擂台之上的陳昭和與官元成忽然停下了招式,將心神浸入天地,感受著四周的變化。


    腳下的擂台傳來了一種麻酥酥的感覺,是一種有規律的震顫,而擂台四周的大陣仿佛在吸收著什麽能量。


    兩人相互之間點了點頭,佯裝差招換式,實則向那噬血穀的仲裁靠攏了過去。


    這名仲裁方才一直冷笑,看著場中交手的兩名天才修士,心中不無嫉妒之情:哼!可憐你二人資質如妖,也要死在這大陣之內!


    想到這裏,他便要起身,動用穀主事先備好的破陣符離開大陣,恰在此時,卻見遠處的兩人越打越近,最後,竟徑直的向他衝來!


    “不好!”


    這仲裁一聲怪叫,心中驀然想到:這兩人莫不是看出了端倪!


    他起身向陣幕衝去,同時運集真元匯入手中的破陣符,一股強烈的氣息瞬間爆發,綻放出耀眼的白光,刺痛觀者雙目。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引得眾人一陣錯愕,不知陳昭和與官元成到底有何用意,呆呆發愣,站在場邊觀瞧。


    轟!


    未等他二人極近,那仲裁立身之處猛地發出了一聲強烈的爆炸之音,緊接著強烈的氣流襲來,撲麵的熱浪唿嘯而過,大有地動山搖之勢。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除卻那晉川所在的場次,其餘的擂台幾乎都發生了同樣的事情,數十萬群眾——中州城的凡人加之自四麵八方而來的修士,當即便混做一壇,其場麵之混亂難以言喻。


    “好惡毒的噬血穀,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竟然將自己的手下也算計了進去!”陳昭和於心不忍,口中佛經念念不止。


    “陳兄,我父曾查探過這擂台四周的大陣,其構建之法絕非玄陽所有,因而隻得以蠻力破之,好在隻要有化物境的修士自內而外全力轟出一掌便可將其破解。”


    “化物境修士?”陳昭和不解。


    “隻要達到化物境修士威力的一擊便可!”官元成再做細解。


    如是這般,倒也簡單。


    想到此處,陳昭和單手擎棍,三十三世輪迴經高速運轉以防身軀受損,繼而身向前衝,所有的神光都被他調集而出,眨眼間,清風棍化為流星,直刺陣幕。


    “陳兄,你我······”官化天早已為他預留了化物境修士的一擊,他不願浪費,本想與陳昭和合力破陣,話未說完,卻聽身旁一聲脆響。


    嘩!


    一盞琉璃般的陣幕先是被陳昭和刺出了一個瓷碗粗細的洞口,繼而便以洞口為中心,裂紋迅速蔓延,隻在一刹那就化為了齏粉。


    “好、好手段!”官元成略顯結巴,他未曾想到陳昭和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實力,身在凝神境,竟已然能動用出令化物境修士觀之色變的一擊。


    “諸位前輩,此地不宜久留,還請速速退去。”陳昭和凝聚佛音,響徹在天地之間,霎時便驚醒無數夢中人。


    來不及告別,陳昭和與官元成二人相互之間點了點頭便各奔東西。


    他急忙將台下觀戰的冰憶菱護在身邊,左右查探,終於在混亂的人群之中尋到了一處縫隙,拉著後者急匆匆的迴到了菩提寺眾僧所在的位置。


    得見徒兒歸來,普渡這才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幾名高僧也顧不得普濟眾生,看準化生寺所在的方向,急匆匆的逃離了擂台所在之地。


    就在眾僧飛入中州城的一刹那,隻聽身後一聲巨響,繼而便是地動山搖,隆隆之音化為音波,即便是十裏開外的中州城城牆也難以幸免於難!


    轟!


    好在這中州城有玄陽道人所留下的法陣,僅僅是損失一座城牆上的城樓,城內居民並無傷亡。


    眾僧長舒了一口氣,迴轉化生寺,此事尚且不提。


    單說那擂台所在之地,隻剩下了巨坑一個,深不見底,這坑中究竟埋葬了多少性命,任誰也難以知曉。


    後世每當有人提及此事便唏噓不已,噬血穀殺生無數,十數萬看客,逃出升天之人尚不足五萬,有此可知其造孽之深。


    幾乎是爆炸聲傳來的第一時刻,中州大地上又響徹起了一種別於往常的聲音,這聲音昭示著——異魔來了!


    而同一時間,迴到了化生寺的眾僧又接到了一個極為悲愴的消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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