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敢有半分延誤,看準了一個方向,一路狂奔了下去,風馳電掣一般,兩旁茂密的樹林在身旁急速閃退,不知是跑了多長的時間,待周圍景色都已變化,這才停下了腳步。


    “總算是甩掉了吧!”清竹氣喘籲籲的說道。


    一旁的龍辰璿同樣麵色不佳,心中不敢大意,扭轉身體,環顧四周,查探地形,判斷此地是否安全。


    正在此時,四周空間驀然扭曲,不多時便有“咻”的聲音發出,再著眼觀看時,身旁已圍了數人。


    八名神魂被奪、渾渾噩噩的參試修士,還有兩名黑衣罩身,陰雲罩麵,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怪人”。


    “你們究竟是誰?”龍辰璿厲聲喝問。她與青竹背靠背而立,心中暗道不妙,莫非今日要折在這裏不成?


    清竹扭了扭手腕,晃了晃脖子,發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音,隨後又顯出原形——一隻身高兩丈的巨猿。


    站在清竹對麵的那個黑衣人皺了皺眉,似乎沒有料到眼前這種情況,他口吐晦澀語言,與對麵那名黑衣人交談了起來。


    “這個,”對麵那人指了指清竹,又接著說道:“必須活捉,首領需要這樣的生物,越多越好!”


    儼然是將清竹視為了獵物。


    “呸!老子砸死你個小雜碎!”清竹登時火冒三丈,手中一杆熟銅棍掛著風聲,滿含真元,當頭砸下,若是被這一棍拍個正著,化物境的修士也要飲恨當場!


    那黑衣人閃躲靈活,微微一側身便躲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棍,不似身旁那幾隻人形“怪物”,隻會硬拚,別無技巧。


    “好手段!”說著,他又舉棍攻去,連綿的棍式如行雲流水,壓迫的黑衣人隻能節節倒退,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身後龍辰璿一見徒兒動手,便不由得心中暗罵:“我這個傻徒弟,怎麽就看不清形勢呢?對麵足足十人,哪裏是我們兩個能抵擋得了的!”


    奈何此事已生,再無挽救之策,她也隻得亮出兵刃——端海禦龍扇,倏而殺向另一名黑衣人,她能看出,這二人占據了主導地位!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若是能夠拿下這兩人,想必其餘八人也不再話下!龍辰璿師徒均是如是想到。


    奈何,二人錯查了形勢,沒料到其餘八人亦有自主意識,且實力更強,戰鬥的方式也更為兇猛,悍不畏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戰兮不複還!龍辰璿此時心中想法大抵如此,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焉能有救兵來援?


    那八名修士瞬間加入了戰局,以五敵一,本就實力相仿,如今卻又落入狼群,如此危境,焉能保全?


    龍辰璿也顧不得隱藏身份,當即騰在空中,化為一隻大鵬,左突右撞,欲要殺開一條血路。


    若單是她一人,憑借著鵬族得天獨厚的速度優勢,此時早已脫離險境,揚長而去,奈何那兩名黑衣人甚是狡猾,看清了形勢,不與她正麵對敵,隻將清竹一人看死,料想她也不會獨自離去。


    清竹亦知此事,大聲吼道:“師父你快離去!徒兒定然無恙,你無需牽掛!”他滿口扯謊,隻希望龍辰璿能就此逃離。


    然而,龍辰璿焉能不知此事?一邊對敵,一邊笑罵道:“就你那點智商,也想忽悠你師父我?這荒山野嶺的你如何脫離?莫不是指著你的師兄來救你?”


    清竹聞言,白了自家師父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調笑,若是能逃離死劫,再談師兄之事吧!


    師徒二人都萬分默契的避開了一點——死亡!看如今情形,他們是休想甩開這令人生厭的二字了。


    清竹與龍辰璿緘口不言,對麵的兩個黑衣人卻是嗤笑了起來,待其餘八名修士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這兩人竟脫出了戰圈,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二人未曾料到,就在他們收手之時,清竹的眼中卻閃出了一絲精光,趁此時節,驀然動用狂化之能,身形再次暴漲五分有餘,雖然與那大鵬相去甚遠,不過落在其餘修士眼中,也無異於龐然大物!


    青筋暴起,肌肉堆壘,健碩的雙臂擒住了兩名修士,雙掌猛地拍擊到一處,竟將這兩人擠成了肉餅!


    這時,一團略顯虛弱的黑霧竄了出來,兩名黑衣人也未曾想到如此光景,那看似力竭的巨猿竟然再次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腦海之中一陣劇痛——那是首領的懲罰,兩人疼痛難忍,跪倒在地,扭曲著身體,連連求饒,口中大喊:“首領,屬下知錯,屬下知錯!定當戴罪立功!”


    恰在此時,龍辰璿也用出了看家的本領,瞬間奪去了兩名修士的性命,師徒二人又力而為,將所剩的四名修士一網打盡。


    “好!你們很好!若不是首領需要你們的肉身,你們早已是刀下之鬼。”得到了首領原諒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在了清竹二人的麵前,聲音冰冷,調笑之意全無,看來是方才“慘痛”的失利使他們接受了教訓。


    僅餘的兩團黑霧被他們一人一口吸入了腹中,下一刻,龍辰璿能清晰的感受到二人實力的增幅。


    “去死吧!”


    清竹咆哮著衝了上去,他憑借著僅剩的狂化時間,意欲以一敵二,使師尊逃出生天,奈何他敲錯了算盤,現如今的對手可不是方才那實力弱小的兩人了。


    嘭!


    隻一擊,清竹便倒飛出了三丈遠的距離,口吐鮮血,換身上下時而泛紅,時而泛黑,看來狂化的時間就要到了!


    虛弱即將來臨,清竹心有不甘,拚盡了全身力氣,再一次衝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即便有龍辰璿的輔助,師徒二人依舊不是黑衣人的對手,被雙雙擊退,口吐鮮血。


    方才之所以能力克八名修士,幾乎有五人都是死在了龍辰璿的手中,她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因而此時無力再戰。


    龍辰璿再次化身為人形,艱難的站了起來,誓死要保全鵬族的威嚴!她迴頭望了一眼清竹,就像是看到了自家頑皮的孩子。


    “師父無能,不能陪你找尋師兄了!也算為師失信,未能達成你的心願。想必若是你師兄在此,你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光景。”


    清竹搖了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已失去,隻是張了張嘴,並未應言,他不屈的眼神之中也充滿了歉意,若不是因為他的拖累,師父早已離去!


    甚至不會進到這個該死的地方。


    鵬族壽命悠長,而龍辰璿不過三百餘歲,換算成人類的年齡,尚不足五十,這也是她為何能跨過禁製,進到此地的原因吧!


    而今,都已淪為空談。


    “想要生擒我龍辰璿?做夢去吧!”說著,龍辰璿舉掌拍向了自己的額頭,一旁的清竹雙眼含淚,憤恨不已。


    正在這時!


    這溪水潺潺的山間寶地內驀然傳出一聲巨響,像是流星滑落,直奔此處襲來,驚得在場四人紛紛矚目觀瞧。


    龍辰璿的手掌就停在了額前一寸處,若再進一步,便要香消玉殞、撒手西寰。


    轟!


    “真、真是流星?”


    而且直奔那兩名黑衣人,這兩人也看出了端倪,正欲逃竄,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這、這莫非是我龍辰璿命不該絕?天降流星要了對手的命,這種世間罕見的事情竟也能落在我的頭上?”她不可置信,反複念叨著。


    咚!


    “流星”轉瞬即至,倏的一聲便落在了黑衣人的頭頂,繼而又發出了一聲更為震耳的響動。


    兩團黑霧逃命似的竄出了二人的身體,拚命的向遠處逃去,再也不敢折返,這黑霧覆在神魂之上雖然霸道,脫離了身體卻變得與山貓野兔無異。


    白光閃爍,單純的白色,即便緊閉雙眼也能感受到這光耀的強烈,就好像一顆隱藏所有熱量的太陽。


    一根鐵棍。


    鏽跡斑斑,覆滿棍身,時而閃耀殷紅色的光芒,棍中間鑲有一顆黃色圓珠,造型極為怪異,落下之際伴有佛音,繚繞耳畔,竟有治療傷勢、舒經活血的作用!


    鐵棍狠狠的嵌在了土壤之內,一個丈許深淺的土坑恰好將那兩個黑衣人埋了起來,如此強烈的衝擊之下,想來二人也絕無活命的可能!


    “清竹,你且向西去,不足十裏便會遇到一隊人馬,屆時安全無憂。”清竹此時也化作了人形,與龍辰璿相互攙扶之下來到了深坑旁邊,去看這根鐵棍,方一極近,卻聽這鐵棍驀然出聲,驚得二人望了傷痛,猛然向後一竄。


    半晌,清竹方才緩過神來,驚喜的喊道:“師兄!這是師兄的聲音!”


    ······


    “室外那人可是你的夫君?”冰城寄虛弱的神魂淡淡的問道,他將所有的能量都傳給了身前的後輩子弟。


    冰憶菱紅著臉,頭顱緊低,半晌過後,方才羞澀的迴應道:“現在還不是。”


    冰城寄哈哈一笑,心知少女心事,也不再過問,反而評價起陳昭和:“此子天賦異稟,果真不是我所能敵!”說著,他又看了看冰憶菱。


    這是方才冰憶菱所言,想來是被他這個神通廣大的老祖宗聽到了耳裏,一時之間,冰憶菱的麵色又紅潤了幾分。


    “你口中的地下迷城之事,我還不方便講與你聽,日後你自會知曉,隻是此時城中危險重重,我知一安全去處,你二人離開這處密地之後便抓緊離去吧!”說著,冰城寄的神魂也終於耗光了最後一絲能量,密室中央的那尊肉身也即刻分崩離析,化為了漫天的光輝。


    “老祖羽化而去。”冰憶菱呢喃著,撿起了地麵上遺留的一枚玉簡,想必玉簡內紀錄的便是冰城寄所說的安全去處了吧!


    密室的石門,此時也已悄然打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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