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探出神識,竟也被封存在體內,莫非這裏有壓製神識的陣法?


    冰憶菱如是想著。


    格蘭的利爪攻到了陳昭和的身前,後者以清風棍抵擋,鐵棍敲擊在格蘭的十指之上,竟然發出了叮叮的脆響。


    有靈氣的波動,陳昭和斷定眼前對手的手掌上定然附上了一層尖銳的冰晶,若是此刻光明重現,冰憶菱定然不難發現,那格蘭的十指成刀,不知是臨時以法力凝聚還是體內的冰係神光起到了作用。


    清風棍敲擊著冰刀,眨眼間,二人已然交手數百迴合,格蘭咧嘴一笑,不無諷刺的說道:“你這娃娃的實力還真是不錯,可單憑這點實力就想與冰城寄相較,恐怕是武神門前舞刀槍——不自量力了!”


    “看來這格蘭另有餘力!隻是他此時引而不出,不知是何緣由?”一招一式,你來我往,這格蘭竟還有時間調笑,可見其實力非同尋常。


    隻不過,這並非是一個被困在地下萬年之久的修士所應該表現出來的作風,換做是他,早已被這無盡的歲月磨礪的心神不寧,一旦有曙光初現,便要不顧一切的將其握在手中,而今對手卻不慌不忙,著實令其不解。


    “小輩!莫非你看不起我不成?與我交手之際,竟也敢胡思亂想!”格蘭怒吼著衝了過來,霎時便打亂了陳昭和的思路。


    他使用的力道在明顯的增強!


    就連身後的冰憶菱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她急忙出提醒陳昭和,生怕其躲閃不及,被那十柄鋒利的冰刃刺在身上。


    陳昭和心中沒底,他不知道這格蘭究竟能發揮出多強的實力,若果真如其所言,實力被削至凝神境圓滿,那他拚盡全力,在配以冰憶菱的輔助,也並非無計可施。


    他唯一擔心的便是:格蘭依舊能動用化物境的實力,哪怕隻是一刻,甚至是一瞬,那對於他們二人將是滅頂之災!


    ······


    城內城中的數萬修士整體向前推進著,近乎所有的修士都跟了進來,看似在撒網捕魚,實則已然成為了甕中之鱉!


    終於,探在最前端的幾名修士發現了異常,在一座大殿的正門處,竟整齊的站著十名黑衣黑袍的修士!


    “你們是何人?”如此詭異之地得見如此詭異之人,任誰也有三分懼意,有修士仗著膽子顫聲問了一句。


    對方並無迴應。


    良久。


    “這麽小的膽子,竟也敢進入這地下世界!是誰給你們的勇氣!”為首的黑衣人喃喃自語,念叨不止。


    再看他眼前的那幾名修士,早已身形皆無,血肉模糊,癱倒在大殿之前。就在前一瞬間,幾人尚未看清那黑衣人的出手方式,便已駕鶴同遊西方極樂。


    十名黑衣人的身形飄忽不定,時而現身,時而隱沒,隻是他們每次出現都會帶走一人的性命,好不兇狠!


    半晌,這才有人發覺了異狀,急忙高聲唿喊,良多修士聚集到了一處,以免被黑衣人所殺。


    數千修士聚集在了一處寬闊之地,其中名望最高、實力最強的化身宗修士錦似海站了出來,厲聲質問:“你等何人?因何要在此殘殺無辜?”


    聲音雄渾,傳遍了整座城內城,迴蕩在高空中,久久不曾散去。這一聲質問,錦似海可是動用了音波的功法,意在震懾宵小,強壯心神。


    果然,這一吼之下,身後許多被死亡陰影所籠罩的修士也來了精神,紛紛質問:“快說!你們究竟是來頭?”


    “哼!”


    隻有一聲低沉的迴應,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看見了罪魁禍首——十名黑衣罩身的神秘之人,看不清麵孔,辨不清身材。


    “就你們這群屠夫也敢妄談殘殺二字,方才在絕情穀之中,為了一道化物神光不知死了多少修士,也未見你等如此氣憤!”左手邊第三名修士無情的嘲笑著眾人,麵對人數數百倍於他們的修士,這些人竟有恃無恐!


    數千修士啞口無言,半晌,方有一人惱羞成怒的喊道:“跟他們廢話什麽?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滅了他們!我們一人一刀,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此人的族兄方才便被黑衣人所殺,因而他言語之中滿是仇恨。


    “對!殺了他們!”又有人唿應。


    為首的錦似海也動了殺意,數千人踱步向前,欲形成包圍之勢,一群眼露兇光,殺意畢露的虎豹豺狼逐漸向死神靠攏了過去。


    “老八!你跟他們費什麽話!這幫狼心狗肺之人也能聽你講大道理!速速將他們清理了了事!”右側第二名黑衣人嘴角掛笑,調侃道。


    “放屁!”眼見自己被如此輕視,錦似海也掛不住臉麵,口出粗言,怒嘯了起來,正在他滿腔憤恨之時,卻突然發現——身後竟多了無數難以名狀的黑霧之體!


    下一刻,黑霧鑽進了這些人的身體。


    ······


    “魂歸來兮天下大赦,我主降臨兮四荒生福!”


    先前那巧遇陳昭和的黑衣人出現在了城內城的一座祭壇前。


    這祭壇就如同陳昭和所在的密室一般隱秘無比,一群修士排查過後,竟然無一人發現這處密地,更未曾察覺有一人在此做法!


    一時的疏忽,便造就了數千人的死亡!


    黑衣人摸索著懷中的物品,自其內取出了數個瓷瓶,每個瓷瓶僅有紅棗大小,瓶內盛滿了鮮紅的液體,看其粘稠程度,應該是某種生物的血液。


    五個瓷瓶,對應祭壇上的五個凹槽,每個凹槽中有銘文鐫刻,更有法術鋪疊,尚未極近便能察覺其靈力的波動。


    祭壇最頂端的凹槽內有一枚瓷碗,看來同樣需要血液祭奠,這黑衣人也不遲疑,探出一指,指尖如刀,割開了另一壁的靜脈,鮮血如注,流入碗中,直到有鮮血溢出。


    也未處理傷口,這黑衣人便口念法決,繼續做法,身形左右搖擺,上下跳動,時而搖頭晃腦,時而俯身在地,狀若瘋癲。


    終於!


    這黑衣人念出了方才那道靈覺,四荒生福四字方一落下,整個祭壇便猶如附體一般躁動了起來。


    嗖!


    嗖!嗖!


    如此聲響越來越多,定睛觀瞧,祭壇上不多時便已布滿一團團形狀不定的黑霧,其間最為濃重的一團“咻”的一聲融入了黑衣人的體內。


    而其他的那些,正是方才錦似海等人所看到的一切。


    也是他們看到的最後一幕。


    ······


    陳昭和終於摸清了格蘭的底細,此人怕是真的用不出化物境的實力了,否則哪怕僅有一擊之力,後者也不會在此拖延時間。


    同樣,格蘭的額上也浮現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已然動用了凝神境中期的實力,竟也無法奈何眼前的小輩。


    莫非這真是一個冰城寄般的人物?


    “我不甘啊!為何上天如此不公!”說完這句話,格蘭終於理智全失,不顧身體損害,用出了他無法維持多長時間的凝神境圓滿實力。


    “不好!”


    陳昭和大唿不妙,身後的冰憶菱也出言詢問,是否需要她的幫助,然而他心中擔憂,急忙拒絕,生怕格蘭以冰憶菱為目標,屆時將得不償失。


    休說凝神境圓滿的實力,便是凝神境後期的實力也非陳昭和可敵,他早已將魂海上空的三道神光動用了起來。


    一道穩固神魂;


    一道與丹田相連;


    最後一道則護住了五髒六腑。


    全然是保護措施的神光在比拚時派不上半分用場,這便是凝神境初期與凝神境中期修士之間的差距所在。


    這一切尚且不是陳昭和當前所麵臨的主要困難,他另有一致命弱點:沒有任何凝神境的功法,也就是說,哪怕身具神光百條,依然於事無補!


    於是,在瘋魔格蘭的逼迫之下,陳昭和節節倒退,身體上下也被那十柄冰刀傷得體無完膚,麻布僧衣更是被割成道道旌旗,令人無端生笑。


    好在他身具百世輪迴經,三年的曆練也將其修至第三十三世,尋常的傷口隻喘息間便可痊愈。


    即便如此,冰憶菱依舊看得心如刀割,好像那一刀刀劈砍都斬在了自己的身上。


    “昭和!情急其極!”這是二人私下裏定下的暗號,其用意為:情況緊急,當無所不用其極,言外之意便是要動用冰遠聞所留下的保命之物。


    陳昭和聞言,一邊打鬥,一邊焦急的喊道:“不可!”他深知,冰憶菱手中的保命之物僅剩一件,若用在此處,則別無防身手段。


    冰憶菱心中焦急,左手緊攥一枚符籙,執意動用此物,正念決施法之時,卻聽陳昭和喊道:“我將他引在一旁,你去引動冰族祖先的傳承,若傳承現世,必可一招製敵!這絕情穀危險重重,說不定會有更危險的事物存在,若是此時動用了符籙,屆時將無物可依!”


    嘴上如是說著,他心中卻想:這格蘭動輒引用精血,怕也堅持不了幾刻,隻要拖過這段時間便是勝利!


    冰憶菱聽得陳昭和吩咐,不敢遲疑,迅速的收起了手中的符籙,點亮微弱光芒,尋到了自家老祖的葬身的密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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