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神光乃凝神境所有,多為無主之物,天精地華,生於廣袤天地之稀奇處,每有靈氣旺盛之地,神性凝結,化為一線,光彩奪目,絢麗多變,因而名為神光。


    神光雖奇,可稱罕見,卻未曾達到鳳毛麟角的程度,大門大派多有千萬的神光儲藏,然而,眼前這條卻並非凡物。


    人道是物以稀為貴,這天地間何物最為珍奇?莫過於化物境巔峰的修士!這類修士百萬年難見一人,自玄陽離去,也僅有數百人達到了如此成就。


    化物神光?


    才學淺薄,見識短淺的修士多會問出這種問題,至於那些知道實情的人一個個又通紅著雙眼,哪有時間為他們做出解釋。


    “化物境巔峰的修士可憑空造物,雖然無法與實物相比,可卻也八九分相似之處,而這造物能力正是依靠著化物神光而得。”終究是有人道出了神光的珍貴之處。


    “化、化物境巔峰期的修士?那、那我們趕緊逃吧!你我等人最多不過凝神境而已,哪裏能招惹那種老怪物?”一名氣道宗的小修士哆嗦著雙唇,滿目驚駭的望著自家的師兄。


    聽得自家師弟的問題,這人不由得一陣好氣,再看到四方修士所投來的異樣目光,他當即便羞紅了雙臉,狠狠得瞪了前者一眼,道:“為兄平日裏叫你多識些書卷,你偏不聽,如今在這裏現眼,待我等迴宗,看我如何懲處於你!”


    “這化物神光之所以珍貴,就珍貴在他的出處,那必須是死了的化物境修士,而且一定是橫死的修士,若是自然老死,哪裏還能有神光遺留!”素與氣道宗不和的莽山宗修士不急不忙,慢悠悠的吐出了實情,極盡嘲諷之能。


    氣道宗的幾名修士正欲迴敬,哪想到異變突生,飄忽不定的化物神光竟向遠處逃去,登時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別讓它跑了!”有人大叫。


    “奇珍異寶,有能者居之,我敖某就不客氣了!”這人說話擺譜,看樣子是個大門派的修士,可其他人哪會理睬他的言語,趁著這個時機,飄起身來,直奔神光射去,直氣得他哇呀呀暴叫,一踮腳飛在空中,也追了過去。


    轟!


    不知是何人率先出手,終於引爆了這場壓抑已久的大戰,數萬修士混雜在一處,各自為戰,手下不留活口,狠辣至極。


    若有一日,玄陽大陸真的走到了盡頭,那多半不是異族所致,而是這些貪圖一己之私,妄下殺手的“自己人”。


    化物神光的競爭令許多修士望而卻步,隻能躲在一旁,任由他人奪取,自然而然的,山頂之上那株綻放的妖異之花成了這些人競逐的目標。


    “我城垣欲取此花,若有人膽敢爭取,便是與我摩訶一門為敵!”說話之人底氣十足,聲音雄厚,霸道而無理。


    摩訶一門戰力無匹,多出精兵良將,是這世間最難惹的宗門之一,一旦有人膽敢貿然侵犯,則必將遭受其全門的追殺。


    一時間,良多修士停下了腳步,隻能滿麵不舍,眼睜睜的望著城垣的身影,暗自搖頭,誰叫他們實力不濟,時運不佳呢?


    然,惡霸之語震懾宵小,大丈夫豈能聞而懼之?


    依舊有部分修士加入了爭奪的行列,其間更有人未將那城垣放在眼裏,大聲挑釁道:“無膽鼠輩,隻敢以師門相壓,別人不盡知曉,我還能不知你城垣的能耐?不過是摩訶門的小雜碎而已,你的那些師兄都在爭奪化物神光,你自認實力不濟,因而才轉向此處!既然如此,不若滾迴家中養老,我羞於與爾為伍!”


    “你!”城垣張口結舌,繼而破口大罵,不遜之語頻出,俄頃,方才那修士也掛不住臉麵,抬手施法,迎戰城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有坐山觀虎鬥之輩,有一紅衣紅袍罩身的修士從二人身旁激射而出,抬手便去拾那妖花。


    嘶!


    恰在此時,猛地傳來了一陣靈蛇吐信之音,嚇得眾人紛紛停手,矚目觀瞧之後,不見半分蛇影,卻是望見了一件更為恐怖之事。


    先前那紅衣修士竟被妖血彼岸花吸幹了血液,如今早已化作幹涸人皮,緊緊的包裹在骨架之上。


    撲通!


    沉重的骨架衰落在地,厚重的骨骼竟摔得粉碎,好似摔進了萬丈深淵,慘不忍睹,可明眼人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蹊蹺。


    “你們看那骨渣!竟然失去了靈性,莫非那妖花連骨髓都吸食不成?”一人顫抖著手指,單臂大幅度搖擺,多有弱不禁風之相。


    那紅衣修士乃是上古宗門編磬宗的凝神境初期修士,如今落得這步田地,令那些覬覦“寶花”的修士躊躇不前。


    “無知之輩!這妖血之物也豈能以手拾之?真是找死!”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在這個物競天擇的世界裏多是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半晌,再也無人動手。


    另一邊,化物神光的爭奪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有一萬之眾死在了這小小的矮山之前,屍骨成堆,無人掩埋,日後必為山蟲虎豹之食。


    大量的死屍堆積出了無邊的死氣,妖血彼岸花盡數食之,不過半刻,花瓣之上的雕紋竟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一變化頓時便惹來了良多修士的矚目,那些真正懂得寶物的修士方才一直隱在暗處,未曾出手,甚至放棄了遠處的化物神光,等的便是這一刻!


    妖魂彼岸花!寶物再次升華!這天地間稱得上妖魂之物少之又少,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如今竟在這絕情穀內發掘了一件,怎能不令眾人眼熱。


    “貧僧靈覺有意此花,還請諸位施主賞個麵子!”說話之人身披僧衣,頂上無發,六個清晰可見的戒疤昭示其地位。


    西方小靈山的弟子如今竟也出麵爭奪!


    “好你個和尚!竟也生得貪心,有我雨騫在此,你休想沾得寶花半寸!”說著,這人竄到了靈覺和尚的身前,一掌向後拍去。


    靈覺未曾料到雨騫會如此倉促出手,情急之下,隻得閃身躲避,稍一愣神的時間,便被後者落下了數個身位,再要爭奪,眼見無望。


    再看雨騫,身向前衝,左手自懷中取出了一方寸許長短的玉匣,匣蓋雕龍畫鳳,匣口封印萬千,一見便是寶物。


    他右手也不空閑,單掌結印,頻頻打出,自上而下印在了妖魂彼岸花的花蕊之上,瞬間便將這妖花降服。


    眾人一陣慨歎,想不到這妖花食盡大能之血,竟也落得個如此下場,畢竟是無主無識之物,命不由己,令人唏噓。


    豔麗的花蕊,鮮紅色的花瓣,黝黑的花莖,無一不昭示其珍貴。如今靜靜的躺在匣中,朝氣蓬勃青春正盛,轉眼風燭殘年。


    “諸位!雨某可要抱歉了!”封好玉匣,雨騫嘴角帶笑,頗具邪性,他得意的望著身後的靈覺和尚,心裏有說不出的傲意。


    然而,這抹笑容就這樣凝固在了他的臉上,再也無法褪去······、


    嗵!


    失去了靈力支撐的屍首無法在空中停留,如那擲在空中的石子,迅速落下,絢麗生命陡然而亡。


    緊接著,一道黑色的風景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是這夥人!”不少修士心中駭然,顯然他們也曾見過這些黑衣人狠辣的手段,殺人如折草,手到擒來。


    轟!


    正在那黑衣人欣賞著勝利的曙光之時,異變再生!


    “我雨騫可不是那麽好殺的!既然你要了我的性命,那你也別想多活一刻!”天空中傳來了雨騫怨毒的聲音,突如其來,令眾人一陣驚愕。


    眾修吃驚在小,而那黑衣人付出的代價就要大了許多——同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雨騫不知是引爆了何物,放棄了轉世的念頭,連同自身的靈魂與那黑衣人同歸於盡。


    為此,不由有人惋惜:既然身死,因何又要自爆靈魂,白白丟棄了轉世的機會,即便拉上一人同赴黃泉,可依舊是弊大於利,劃算不來!


    他哪裏能清楚雨騫這類“狠”人的想法?轉世再生,又與死去何異?這世間,誰人能逃得脫奈何橋上一碗孟婆湯?


    與其寄托來世尋仇,不如今朝報怨!


    黑衣人在雨騫的拚死轟擊之下,直炸得身軀散落,化為肉泥,一顆碩大的頭顱被高高的拋在了空中,頸下的身軀早已不知了蹤影。


    啪!


    正在眾人心情不一,或感傷,或哀愁之際,黑衣人手中的玉匣竟也承受住了爆炸的威力,連同其頭顱一同揚在了空中。


    而此刻,這玉匣被一青年接在了手中。


    黃色僧衣,亞麻輕履,消瘦的背影落在了眾人的眼中,竟生得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之感,令人眼簾之下皆是歡欣,似有佛法濟世,普渡眾生。


    “這是何人?竟有如此高深的佛法造詣!莫非是佛門的前輩不成?亦或是高僧轉世?”靈覺和尚心中大駭,捏呆呆發愣,不知所措。


    一道身影,竟攝住了全場的修士!


    半晌,有人問了一句:“不知大師法號,還請賜教!”


    問罷,足有十息的時間,那青年方才緩緩的轉過了身形,這一轉身不要緊,竟又令人大吃一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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