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陡峭而巍峨的高山遠遠的聳立在少年的兩側,腳下是枯黃的野草,踩在上麵,時而發出“哢嚓”的清脆聲響。


    絕情穀,危機四伏,天災為次,人禍尤重。


    兩側的山崖上靜靜的蹲伏著三名黑衣罩身的修士,望著行走在那一小片荒野上的少年,眉頭緊皺。


    “竟然是個瞎子!”其中一人嘴貼玉簡,低聲傳音道。而玉簡的另一側也飄來了同樣的情緒。


    “媽的!看這年齡我還以為是個什麽大角色,結果竟然如此廢物,看樣子連神識都沒有,我這就結果了他!”說著,此人在峭崖上探出了身形,就要出手。


    “慢!”對麵山崖上那人出言製止,“二十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殺了此人還需處理,憑空浪費我們的時間,撤吧!”


    說話之人貌似三人中的首領,話語頗為見效,那被稱作是二十八的人瞥了一眼山下的少年,逐不理會。


    三人倒貼著山壁,化為一縷黑煙,轉瞬即逝,走得悄無聲息,就好像從未在此處出現過似的。


    埋伏之人離去,那緩步行走的少年慢慢的抬起了微低的頭顱,無神的雙目中竟射出兩道異樣的光芒,猩紅而狠戾。


    ······


    一處山林裏,五名奇裝異服的少年圍坐在一處,口中述說著海澀的語言,令人難以聽懂。


    這五人盤坐在地,手掐法訣似乎是在進行什麽不為人知的法事,滴滴汗珠順著半裸的臂膀浸進了土壤之內,映著陽光,那本就光潔的皮膚變得更加耀眼奪目。


    若是凡人在此,必然大為驚詫,長年累月的日光照射竟然未曾使這光潔的皮膚變得黝黑。


    突然!


    “呀呢咕嗒!”其中一名少年口吐咒語,目光尖銳,看向了密林深處,法事也隨之停止,其餘四人霍得一聲站了起來。


    這五人又以方才的言語交流了一番,最後,五人之中有一身高奇長的少年走了出來,對著密林說了一句:“出來吧!”


    是玄陽大陸通用的語言,隻不過落在這少年口中,稍有些別扭。話落無音,其餘四人戲謔的望著他,盡是嘲諷之色。


    這少年頓時便惱羞成怒,狠狠的瞪了自己夥伴一眼,隨後又扯開嗓子喊道:“密林藏著的那三個黑衣人,你們不要躲了!再不出來,我們就殺了你們三個!”


    噌!噌!噌!


    三聲過後,隱匿在暗處的三名心懷不軌之人露出了身形,既然已被那少年道破了人數,在藏下去也毫無意義。


    “小子!想不到你們的狗鼻子還挺靈!說!你們五人在此鬼鬼祟祟的做些什麽!”為首那名黑衣人倒打一耙,質問起來,若是明眼人,定然能瞧出此人眼角所流露出的殺意。


    這黑衣人說得快,那略通玄陽之語的少年也未曾聽個明白,一時無法將其轉述給身後的四位夥伴,直急得那四人連連皺眉,埋怨不迭。


    少年憋得臉腮發紅,漸漸的升起了怒意,想了半天這才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們可是官化天派來的助手?不對,你們的靈氣不穩,定是用了禁忌的丹藥,官化天雖然不是東西,但也不會如此下作。”


    黑衣人聽得心煩,不願再拖下去,當即便怒喝道:“官化天是個什麽東西,老子是來取你五人性命的!”


    這句話少年可聽個明白,匆匆的轉述了一遍,五人當即便各操法器警戒了起來,目光不善,更無半分懼意。


    “呦嗬!幾個小兔崽子!還他媽敢反抗,老子給你們留具全屍!三十四,四十八上!”為首的黑衣人向身後唿喚了兩聲,手中鬼頭刀翻轉,唿的一陣風響過後,已然來到了五名少年的近前。


    “著刀!”一刀橫推,刀氣縱橫,向其中兩人激射而起,轉瞬即至,兩名少年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噌!


    刀氣斬在一杆三棱趕海叉上,火星四濺!


    口述玄陽語的少年率先反應了過來,手擎著的這杆巨叉足有一丈長短,與其修長的體型交相唿應,極為般配。


    迴過神來的兩名少年惱羞成怒,一口銀牙咬得哽嘣嘣直響,慧海境後期的實力脫體而出。


    其中一人手持魚骨,法力匯集之下,真形立現,竟是一隻虎頭鯨的完整骸骨,身長五丈五,獠牙外露,猙獰而霸氣。


    其餘三人亦不甘示弱,手中法器相繼噴發神光,更有一人已然達到凝神境初期的修為。


    “嘿嘿!想不到還是五個小天才!我這輩子最願意做的事就是將天才變為廢柴!”名號為三十四的黑衣人桀桀發笑,聲音慘厲。


    這三名黑衣人均是凝神境中期的實力,雖如那少年所說,這實力來得蹊蹺,可境界的壓製依舊不能小覷。


    須臾,場中八人戰在了一處,法寶橫飛,靈氣四溢,真元頗顯,神光綽綽,難解難分。


    ······


    “二十四,你去前方探查一下,注意,別叫那少女發現了你的蹤跡!”一顆高聳入雲的古樹上傳來了一道低低的聲音。


    話音方落,便有一道黑影閃動,緊貼著樹身滑下了樹幹,落在下方滿是枯葉與枝椏的地麵上,毫無聲音,繼而黑影一陣搖晃,直衝向前方。


    自這古樹向前行個四五餘裏,景色大變,樹木更換了品種,就連偶爾吹來的微風也變了味道。


    哢嚓!


    枯葉化為碎末,斷枝落葉頻頻發出聲響,不難查覺,這行路之人必然是心有隱憂,急不可奈。


    “嗯?”一聲驚疑,聽音應該是個女修。


    二十四閃身躲到了一顆古樹身後,屏氣凝神,心中思忖:“莫非此人已經發現了我的蹤跡不成?不好,我要通知十七,以免後患!”


    他急匆匆取出了玉簡,手肘更是蹭在了古樹的樹幹上,當即便有一大塊樹皮脫落而下,徑直的落在了腳下,嵌在樹下的一株香菇裏,嚇得他雙目圓睜,一顆心髒險些跳了出來。


    頭緊貼在樹幹上,微微向右一側,見那少女未曾追來,二十四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急忙探出神識,又將玉簡放在了下嘴唇上。


    “十七······”


    可憐他隻瞧見了前方的少女不曾趕來,卻未曾看見這株古樹早已被藍色的冰茫所覆蓋,湛藍色的冰晶化作了一道利刃,直刺進了他的胸膛。


    “啊!”二十四一聲慘叫,低頭望去,冰刺已然刺透了他的身軀,尖銳的冰刃被鮮血覆蓋,成黑褐色,不似人血。


    沙沙······


    少女從遠處走來,一雙明眸靜靜的望著他,直刺心底,二十四一陣炫目,他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雙眼,仿佛能透過雙目望見其純淨的心靈。


    “說,你究竟是何人?又是誰派你跟蹤我的?有何目的?”少女的聲音十分冰冷,不帶半分的情感。


    此刻,冰刃的寒冷已然沁入心脾,寒意順著脊梁蔓延到頭顱,使得二十四的牙齒不住打顫,昭示著他心底的懼意。


    噗!


    趁著少女的思考的片刻,他猛地向前一竄,脫離了冰刃的束縛,大片的鮮血湧出,拳頭大小的傷口前後通透,骨茬摻雜著碎肉灑落在地麵之上,慘痛不已。


    “哼!找死!”


    見二十四意欲傳音,少女頗為惱怒,單手一劃,那依托在古樹樹幹上的冰刃齊根而裂,嗖的一聲直奔前者而去。


    又是一聲鮮血迸濺的響動,隨後,二十四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大量的鮮血湧出,浸濕了他的道袍,隻可惜,即便這場景再過慘烈,他也沒有機會去看上一眼了。


    二十四咽氣而亡,少女皺了皺眉,未曾想到這個凝神境中期的修士竟然如此脆弱,三招兩式之下便被她這個身在初期的修士解決了。


    也未處理這慘象橫生的屍體,少女轉頭便走,哪知未出五裏路,便被另外兩名黑衣人攔了下來。


    “殺了我的人,你還想去哪?”黑衣人十七沙啞著嗓子,戲謔的望著眼前的少女,也未動手,大有貓戲老鼠之意。


    少女停下腳步,麵色依舊,似有無盡把握,也未迴應,隻是淡淡的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因何要跟蹤我?”


    “小美人,”十七未曾言語,另一名黑衣人則是滿口輕佻之語,“你就不該來這絕情穀,進了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十七聞言,麵色連變,似乎是那人說錯了什麽話,為了彌補自家兄弟的過失,那就隻有殺人滅口一途了。


    嗖!


    這十七修得竟然是暗器,一身凝神境後期的實力也是自身實打實修來的,真元混雜著飛刀形法器的光芒,直奔那少女而去。


    哢嚓!


    一麵冰牆應聲而生,擋在了少女的麵前,飛刀瞬間便嵌進了冰牆之內,片片冰屑噴薄而出,點點冰晶在陽光的照射下化為了霧氣。


    “有點實力!”十七冷笑了一聲,身體猛地前衝,將自身化作最強暗器,直襲少女心髒,意欲一擊斃命。


    砰砰砰!


    道道冰牆憑空而現,又在黑衣人十七的襲殺下破碎,後者在一刹那間便飛到了少女身前,最強暗器隻為奪命而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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