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任誰也未曾放鬆。


    直到——


    噗通······噗通······


    兩聲悶響,擂台上的冰族修士與菩提寺僧人雙雙跌落台下,戰成了平手。


    一時間,擂台上僅剩下了冰族仲裁一人。


    冰族的修士中有一人站了起來,準備出戰,卻不料身後有一人將他摁了下去,此人正欲動怒,迴頭一望,見是自家的大小姐,隻得訕訕一笑,坐了下去。


    噌······


    冰憶菱滿腔怒火,飛奔到台上。


    菩提寺內的眾僧見冰族大小姐滿麵怒意,不知其究竟要與何人對戰,正疑慮滿腹,身後亦有一人衝天而起,飛上了擂台。


    無消冰憶菱點名道姓,馮婷秀也知其心意,這是屬於女人之間的戰爭,也隻能以女人的直覺來衡量。


    一眾僧人又如何能夠知曉!


    “冰憶菱!”除卻名姓,再無可談。


    “馮婷秀!”一聲迴應,充滿挑釁。


    冰憶菱單腳一蹬地麵,躍在空中,擂台之上一根雕龍畫鳳的冰柱也隨之而起,他輕輕的落在冰柱之上,自上而下,俯視著馮婷秀。


    馮婷秀亦不甘落後,五色靈訣運起,七彩環繞周身,騰空而起,與冰憶菱平視。


    哢嚓??????


    寒冰蔓延,在擂台上探出觸須,漫無邊際的向前覆蓋而去,不多時,擂台化身為冰雕。


    轟??????


    馮婷秀憑空轟出一道氣勁,直襲冰柱而去,意欲毀去冰憶菱的落腳之地。強裂的氣勁在空中發出了一聲氣爆之音。


    被冰凍住的擂台脆弱無比,在氣勁餘波的轟擊下化為齏粉,再無支撐之力,自雙崖山山頂的縫隙間墜落而下。


    冰柱之上的雕龍閃爍,透明無暇的冰身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冰龍前伸一掌拍散了激射而來的氣勁,龍尾搖擺盤在了北側山涯之上。


    一次交鋒,平局收手。


    “你究竟是何人?”冰憶菱麵色生寒,與其腳下的冰柱交映生輝,大有冰霜女神之意,看得冰族眾弟子一陣炫目。


    “我是陳昭和的未婚妻!”馮婷秀揚著下巴,昔日六姐本色盡展,有說不出的傲氣。


    一眾僧人轉頭看向陳昭和,連連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陳昭和兩頰生紅,一陣尷尬,忙擺手解釋,奈何誰也不信。


    清迴和尚更是拍了拍陳昭和的肩膀,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可能!”冰憶菱大聲斥責。


    馮婷秀聞聽此言,一挑眉頭,迴問道:“你又是何人?”


    “我才是陳昭和的未婚妻,昔日他留下了定情信物,以此為證“說著,冰憶菱緊緊的握住了胸口的吊墜。


    冰憶菱一時氣急,說起話來不以為意,冰族眾弟子卻好像是炸了丹爐一般,紛紛揚言即便不敵也要血戰陳昭和。


    馮婷秀嗤之以鼻,眼神中卻又流露出了些許的嫉妒之意,恰好被冰憶菱瞧見,後者冷哼了一聲,再次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陳昭和,你來告訴她我是誰!”馮婷秀迴身望了一眼陳昭和,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看得一眾菩提寺僧人也動了凡心。


    “哼!狐狸精。”冰憶菱低聲嘟囔了一句,繼而也向陳昭和喊道:“喂!陳昭和,你告訴她誰才是你的未婚妻?”


    陳昭和頓感頭痛,硬著頭皮走到了擂台之前,低頭望了一眼腳邊的碎屑,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這兩個女人到底有多麽暴力!


    他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氣得兩位大小姐暴跳如雷,最後竟是做出了同一個動作——兩人分站左右,也不運集真元,任憑自己從雙崖山的懸崖上摔落而下,看看陳昭和究竟先去救誰。


    陳昭和正低頭支支吾吾意欲蒙混過關,卻不料這兩個奇女子竟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跳崖,嚇得他急忙飛身而下。


    下一刻,橙色領域撐開,二女被領域吸附到陳昭和的身旁,他一左一右各夾一人,將兩位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救了上來。


    端坐北側的冰遠聞一陣氣結,好好的切磋比試竟然被自己的孫女演化成了鬧劇,與人爭風吃醋,著實有失冰族顏麵。


    好在陳昭和天賦異稟,若無閃失,日後必成大能,如此資質倒也配得上上古冰族的大小姐。


    二女被救上山頂,這出鬧劇也就此結束,馮婷秀扭身迴到了自己的座位,冰憶菱也直奔其祖父冰遠聞的位置而去。


    爺孫二人神識傳音,爭論了半晌,最後,冰遠聞不得不做出讓步,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可千萬別給我惹是生非。”


    聞言,冰憶菱這才滿意的一笑,仿佛是奸計得逞,繼而又好似示威一般的看了一眼馮婷秀所在的方向。


    大和尚普渡眼見徒兒人緣極佳,日後傳宗接代必然不成問題,高興之餘竟笑出了聲,慧聰本欲嗬斥,迴頭卻恰好望見了普渡眼角堆壘的皺紋,心中一歎,索性任由普渡放肆。


    鬧劇揭過,比鬥又重新開始,兩方互有勝負,精彩至極。


    兩方修士有數千之眾,如此增進修為的良機,又有誰願意錯過?故而,菩提寺與冰族的眾修足足演武三日,這才瀕於結束。


    其間,陳昭和登場數次,盡是被冰遠聞勸下。


    第三日申時,眾修吃罷午齋,再聚雙崖山山頂,為的是一飽眼福——陳昭和與秦勉一戰就定在最後時候,作為兩派比試的收官之戰。


    “秦勉大哥,你我時隔六年,今日又得以切磋。”陳昭和萬分感慨,大有錯進錯出、緣起緣滅之意。


    擂台已經更換了數次,為了保障收官之戰順利進行,冰遠聞親自以真元加持,用以提升擂台的強度。


    秦勉報以一笑,迴道:“昭和你天資遠超於我,當日我便不是你的對手,今日又如何能敵?”


    秦勉自謙,卻也道出了冰族眾修的疑慮:小師弟雖然天資聰穎,實力卻也不一定勝得過冰屠,師祖為何要派他出戰?


    “哈哈哈!大哥藏得好深!我若不仔細觀瞧,多半也被你蒙蔽過去了!”陳昭和拆穿了秦勉的“謊言”。


    “既然如此,那還請二弟你全力一戰!”說著,秦勉自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根玉尺,多年來,他的兵器從未改變,隻不過這根玉尺比之先前冰意更勝。


    嘭······


    秦勉毫無保留,一上來便展露出了自己隱匿最深的本領——宗師之境!


    陳昭和是棍道宗師,而秦勉則是冰道宗師!


    “小師弟竟然已經邁入了宗師之境?”冰憶菱不可思議的望著擂台上的秦勉,她向來揚言要保護後者,哪知被視為弱者的秦勉竟以超過她許多。


    冰族子弟一片沸騰,軍心大振,更有人喊道:“小師弟,打敗他,為我們冰族爭迴一口氣!”


    話音方落,又是一聲巨震,陳昭和也同樣不再保留,第一次在冰族眾修麵前展露出宗師之境。


    啞口無言。


    叫囂的人停下了唿喚聲,希冀被霧霾所遮掩,前路的黎明不複,隨著天地間湧動的氣勢墜入了永夜。


    兩個十五歲的少年交鋒。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同樣是兩大宗師在對決,若無意外,此刻站在擂台上的兩人都終將成為大能!


    比試的意義悄然改變。


    “請!”秦勉傲然站立,玉尺前伸,淡白色的寒氣縈繞尺旁,不似玉質,反倒像是由寒冰雕成。


    陳昭和略一點頭,示意自己即將出手。


    兇猛的上古兇獸無端咆哮,怒吼聲卷過古林,成片的樹木毀於一旦,下一刻,巨獸騰空,攜無邊威勢降臨人間。


    清風棍出,飽含天啟一族的奧義。


    雙崖山兩側的年輕修士在這股決然的氣勢下瑟瑟發抖,不堪重負,仿佛陳昭和再輕輕一動就會使他們口吐鮮血,五髒挪移。


    “該死,他怎麽這麽強!”這一刻,冰屠終於認識到了陳昭和的恐怖,幾日來一直隱在心中的不甘也終於得以釋懷!


    強者為尊!永遠是這個世界的準則!


    天啟棍落下,怒吼的遠古兇獸巨口大張,意欲吞食秦勉。


    秦勉麵色不變,微微閃身,避開天啟鋒芒,隨即以玉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弧線過後是一隻清靈的翼龍脫穎而出。


    天傾地陷,暴雨卷積烏雲,一隻消瘦的翼龍騰空而起,翱翔在天地,躲閃著雷電的摧殘,降落在上古兇獸的後背之上,以巧破敵。


    一兩撥千斤!冰道宗師隻手化龍,竟有覆滅天地十兇之勢!


    陳昭和滿目讚賞,他順勢收起清風棍,以免那翼龍啄瞎兇獸的雙眼,緊接著,風波棍憑空而現,暴風雨再次降臨。


    一隻離群的翼龍飄搖在風雨之中,滿是孤單,滿是寂寥。


    秦勉一邊稱讚一邊改變招式,玉尺再點前方,翼龍的身軀陡然轉變,其身形無休止的漲大,最後竟演變為一座冰山。


    這冰山個頭巨大,早已超過了擂台的範圍,若是貼合在雙崖山的山頂,則雙崖山山峰再現,夢迴遠古!


    無奈之下,眾修騰起,隻能在高空觀戰。


    巨山落下,任誰都能感受這冰峰的重量,若是砸在身上,必然骨斷筋折,化為肉泥!


    此刻,陳昭和身處冰山之下,又不得離開擂台。


    同樣以冰之意境抗衡?


    完全行不通!無消說秦勉這個冰道宗師,就是和冰屠等人相比較,陳昭和也相去甚遠,一時間,冰族眾修得見勝利的曙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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