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才倒退的那三人羞容未退,大喝一聲,手中兵刃刀、劍、斧一齊劈向了陳昭和,威勢驚人,不愧為慧海境後期的修士。


    先例既開,一擁而上。


    十數名修士一窩蜂的衝向了陳昭和,大有一刀一劍分屍之意,隻一眨眼間,數種法寶幾近及身。


    見此情景,演武台閣樓之上的清定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繼而雙目圓睜怒瞪了普會一眼。


    此時此刻,所有的僧人都屏住了唿吸直視戰場,隻能聽見清定僧衣衣袖上的汗水滴落地麵的滴滴答答之聲。


    刀劍瞬間落下,數萬修士仿佛已然見證了血肉橫飛的那一刻,更有幾名未曾得以出戰的修士高聲歡唿了起來。


    “殺了他!”不知是誰在人群之中高唿了一聲。


    緊接著,響應之聲四起:“將他碎屍萬段!”,眾修一片歡騰,可話音連同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方一落下之時,耳廓中就聽得“嗡”的一聲巨響。


    宗師境出,誰與爭鋒?


    漫天撲來的氣勢凝結了眾修的動作,此時再看陳昭和,就好像那得到千年的大能,一舉一動之間道法自現。


    清風棍輕輕的撥開麵前的幾件法寶,陳昭和從幾人的包圍之中掙脫了出來,再看那十數慧海境後期的修士,早已乜呆呆發愣,不知所措。


    “宗、宗師?”半晌,聲討大軍內才有一人不可置信的問了出來,他邁入凝神境已有百年,可至今未曾得入宗師。


    “影坤、影城!你們兩個人去看住陳昭和,別讓他跑了!此子絕留不得!”弎影當機立斷,吩咐手下道。


    此刻,慧印也有同樣的想法,如果有可能,他現在就想衝上去力劈了陳昭和,奈何身旁有幾位空字輩的修士掣肘,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能出此下策。


    隻是,這宗師氣勢他攔之不住,此刻已衝入會議閣內。


    “普生!你去將陳昭和救迴來,速去!”久不出言的空乘和尚終於動容,如此天才怎容有失?


    “師叔,不可!”慧印急忙阻攔,生怕陳昭和生還。


    隻要陳昭和活著,對他而言,就是威脅。


    “嗯?慧印,我不管你有何理由,這陳昭和必救不可!”空詳和尚也插言道,十五歲的宗師修士,著實開了修士的先河!


    “兩位師弟,莫要操之過急,這陳昭和不是還安然無恙麽?我等再靜觀其變,等諸位長老出閣再說。”空德有心拖延。


    空乘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心知空德偏向慧印,因而迴道:“此子乃千年、萬年不見之才,若修煉有成,可比道真祖師!”


    “嘶······”站在閣樓上的眾僧無不倒吸冷氣,這評價可不是一般的高,道真祖師有何天資他們再清楚不過。


    空德不甘心計劃遭幾人破壞,因而再次出言相阻:“這陳昭和畢竟隻是俗家弟子,屆時必然還俗,於我菩提寺又有何幹係?”


    “阿彌陀佛!空德,你可知你在說什麽?這哪裏是出家人的言語!”空峰大師也不再沉默,幾位空字輩的僧人力保陳昭和。


    空德油鹽不進,仍舊攔在閣樓的出路前,不肯放鬆,因而一眾僧人僵持在當場,分不出個所以然。


    會議閣內,香煙繚繞,佛像萬千,更有佛音飄渺,好似極樂西天,隻不過今日並無誦經之音,隻有那依稀能凝結出水漬的緊張氣氛。


    一眾長老低聲議事,各個麵色凝重,皺眉思索,普空住持端坐上位,大長老慧聰、戒律長老能寬分坐兩旁。


    除去此三人,其餘長老皆列坐兩側,其間空字輩僧人約有十數,能字輩的老僧竟也有兩人。傳功長老普渡的座位排在了最後,緊貼著會議閣的大門。


    就在此時,寺外陳昭和的宗師之氣驀然傳來。


    普渡霍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麵向端坐正位的三名僧人。


    普空自然也察覺到了這股氣勢,因而詢問道:“阿彌陀佛,普渡師弟,你有何事?這氣勢又來自何人?”


    普渡略作遲疑,看了看慧聰以及能寬,慧聰僧知其心意,點了點頭,示意他但說無妨,得到了大長老的首肯,普渡這才迴道:“這氣勢正是來自於我的小徒陳昭和!”


    “嗯?”閣內眾僧一陣驚詫。


    “胡說!普渡,你可知這是何氣勢?你那惹是生非的徒弟尚不滿十八,怎得能發出這宗師之勢?”說話之人非是旁人,正是慧印和尚的師尊空陀長老。


    普渡未曾理會空陀言語,反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這氣勢較之常日微弱了許多,應該是距離所致,莫非昭和出了寺門不成?”


    閣內一片嘩然,普渡雖未言明,可這數百長老依舊從中聽出了端倪——陳昭和年方十五竟已臻至宗師!


    “我等出閣一觀!”慧聰提議道。


    “不可!我等正商議要事,豈可因為一個小小的······”空陀欲加以阻攔,他心知肚明,此刻必然是慧印在加害陳昭和!


    話未說完,卻見戒律長老能寬已然離了坐席,直奔閣外而去,其餘長老也心生好奇,決定要見一見這個惹下了滔天大禍的妖孽少年!


    咯吱······


    腐朽的木門仿佛是不堪重負,門頭與門墩處的門軸緊壓門槽,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摩擦之音。


    聲音不大,落在慧印的耳中卻使得他渾身一顫。


    “不好!”


    心中暗道不妙,一眾長老也來到了身前。


    普渡一眼便望見了寺外征戰的徒兒陳昭和,即刻麵色生寒,他深知自己的徒弟絕非惹是生非之人,若無人相逼,陳昭和絕不可能出寺迎戰。


    “這是怎麽迴事?”大長老同樣麵色不佳,向閣樓上的僧眾詢問到。


    站在最前端的清定迴過身來,望見了普渡與慧聰,當即大喜,搶在慧印的狡辯之前將實情道出:“大長老!慧印師叔祖逼迫師弟出戰,普生師叔有心去救,他又橫加阻攔,非要師弟死在寺外不可!”


    “你!”慧印一指清定。


    隨後他迴身轉向眾位長老,說道:“陳昭和為菩提寺惹下了禍端,我懷疑他私藏了至寶菩提子這才將他······”


    轟······


    一聲氣爆之音打斷了慧印的話語。


    下一刻,一名橫眉立目的大和尚衝了過來,一巴掌摑在了他的臉上,猝不及防之下,慧印被這一掌掀翻在地,口鼻流血不止。


    任誰也未曾想到會有這一幕。


    慧印被打得眼冒金星,頭腦之內嗡鳴不止,魂海倒掛,神識離體,槽牙也掉了兩顆,相貌極為狼狽。


    “放肆!普渡你怎可掌摑自己的師叔?”空陀眼見徒兒受難,急忙出言職責,哪知這一句話再次折辱了慧印的自尊心。


    噗······


    也不知是普渡這一掌用力太大,還是因為空陀的言語而感到了羞臊,慧印一口鮮血噴灑在地,血液順著閣樓二層的縫隙落下,染紅了一片大地。


    “普渡!你有失大體,今日過後,罰你抄寫靜心經百遍!”慧聰淡漠的說道,明白是非的人都能聽出其中含義,對於修士而言,抄寫靜心經百遍,這還能算是懲罰麽?


    普渡無心理會倒地**的慧印,也並未迴應抄書一事,反而是滿麵焦色的望著慧聰,示意後者自己要出寺營救徒兒。


    “普渡你無需焦急,昭和既已出戰,對手又實力相當,你就叫他再打上一番吧!若有意外,我必然出手相救。”能寬掃視了一番戰場,又看了一眼寺門處的凡人老僧,最後才對普渡說道。


    雖有太師祖的承諾,可普渡依舊不甚放心,尤其是徘徊在戰場附近的兩名凝神境修士更無法令他氣定神閑。


    普渡擔憂徒兒安危,可其他僧人聽得能寬話語卻又是心頭一震,方才戒律長老說“對手實力相當”?


    那可是十五名高出了陳昭和一個境界的修士啊!


    竟也隻能落個“旗鼓相當”!


    不過想想陳昭和身上的宗師之勢,這些僧人隨即也就淡然了許多,你永遠無法去用凡人的眼光來衡量一個妖孽的世界!


    ······


    戰場上的十數修士早就緩過了神,此刻再看向陳昭和,目光中流露出的忌憚之意又濃重了幾分。


    陳昭和也望見了演武台閣樓上的一眾長老,因而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來,既有前輩坐鎮,又有何懼!


    人若無畏,動作自然也灑脫了許多,陳昭和不待眾修圍攻,反而是以一敵眾,率先出手,大有滅世之風!


    “兄弟們!我們一起上!豈能叫他獨得風頭!”有修士心生不甘,因而出言蠱惑其餘者一同出手。


    “若是敗在他的手下,我等有何顏麵迴到族內!”此人是力之一族的單傳,該族以力量著稱,因而以力為名,看其手中兵刃便可知曉。


    “宗師境又有何妨,好漢難敵四手!我就不信他能打得過我們十五個人!”泰山宗的嫡係弟子也出言和道。


    “上!”終於是鼓足了勇氣,十五名修士各出手段,火龍騰空、大地震裂、鯤鵬翱翔、鯨吞大海,一時間,菩提寺外的戰場儼然化為了一片繽紛的世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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