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王都楊皇後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楊家掌管大武兵器製造,家族勢力也十分龐大,幾乎滲透到大武各個角落。楊皇後為人狠戾,阻礙她的人她都會想辦法鏟除,原來二皇子李算本是儲君第一人選,年齡實力能力都是上上之選,豈料卻死於非命,雖然連皇上都知道此事與楊皇後脫不了幹係,可沒有確鑿證據,他也不敢動楊皇後。皇上之所以對立儲之事猶豫不決,便是因為忌憚楊皇後。七皇子李基沒什麽能耐,但有她撐腰。四皇子李堯現在唿聲最高,但是還缺少點背景勢力,所以他才拉攏你,有意攀上國師教,為自己立儲增加砝碼。李算之死,皇上已經大怒,楊皇後暫時也不敢動四皇子,皇上的底線畢竟在那擱著。”


    說完楊皇後,薑應元又說了半天,算是把皇廷大大小小的官員以及表麵的形勢分析了一遍,王鯨聽他講完,也算對皇廷的這趟渾水又有了新的了解。


    皇廷的勢力鬥爭雖然極為複雜,但與他以前對付伏羲八人組等人時,比起來差不多。


    如今王鯨需要在各方勢力中周旋發展,對他來說,以前眼見耳聽的經驗也幫了他不少。


    現在他隻要能在帝都站穩腳跟,茅元龍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恐怕茅元龍也已意識到了這一點,今日四皇子刻意拉攏,他的實力又得到展現,再加上薑應元來訪,想必茅元龍已經坐不住了。


    事實上,茅元龍也的確坐不住了。


    這個矮都統一聽到柳三江的迴報,便立即有些慌了。照目前的態勢發展下去,王鯨在帝都隻會站的越來越穩,等端木文龍同意了這門親事,王鯨的地位得到實際的鞏固,他茅元龍便再沒有能力殺掉王鯨。


    茅元龍在城牆之上望著煌煌王都麵色如冰,身旁帶著鬥笠的柳三江總是站的像一杆長槍。


    “三江,如此看來,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若任由這小子發展下去,隻怕他會越來越強,到時一定會反過來吃掉我。”


    “副都統,是要屬下動手嗎?”


    茅元龍橫臉托著下巴笑道:“他的身邊有這麽多人保護,你殺了他,我也活不了。要動手,就動大的!帝都的這些人表麵上恭維我,暗地裏其實沒一個看得起我。都以為王衛欽現在深居簡出隻是表麵,卻暗地裏依然掌控著整個守城軍。這點雖然不假,守城軍我最多也就占據一半,但是這些人真以為本都統就是表麵這麽簡單?他們寧願重視一個小小的王鯨也不願安撫我,本都統這次就要讓他們知道我茅元龍的厲害!”


    柳三江從未見過茅元龍如此狂妄,好像整個帝都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他隱隱感覺,這次要出大事。


    正在此時,一名守城士兵前來稟報:“副都統,巨山、蟒山、大涼山平匪的那八百驍騎傳來急報,由於匪盜太過狡詐,他們均被圍困在山林之中,請求增援!”


    茅元龍麵無表情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士兵不解道:“副都統,我們不增援麽?”


    茅元龍眼神淩厲,直接揮出一拳,那名士兵的腦袋便立即開了花。


    “增援不增援,也輪得到你來質問本都統?”


    柳三江似是對這等場麵早已見慣,沒有任何反應。


    茅元龍笑道:“一幫住宿處新來的草包,死便死了。現在誰想分散我那一千死忠都不行!”


    ……


    ……


    李基住所聽潮閣,老謀深算的史元嬰也沒料到王鯨這個小子竟然有這麽強的實力,如今四皇子李堯已開始拉攏,不過才三天,局勢居然瞬息變化成這般情況。


    “看來咱們當初都小看王鯨這個小子了!”


    李基有些不安道:“師父,現在怎麽辦。若是讓這小子做大,再與四哥結成一夥,咱們便會處於被動了。”


    史元嬰笑道:“照現在的情勢來看,保他的人不少。一個李堯,一個薑應元,還有端木文鳳,加上三仙宮的那個北安天,誰殺他誰便會給自己惹來一身騷。國師那裏態度依然不明,但照此下去,難保國師不會心動,同意這門親事。等到那個時候,王鯨便再也動不得。”


    史元嬰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他一定要死。茅元龍現在恐怕也坐不住了,但隻怕要他動,還需要點契機。”


    “什麽契機?”


    史元嬰道:“需要我去見他一麵。”


    “師父是什麽意思?”


    史元嬰笑道:“整個帝都,都把咱們和茅元龍看得太簡單了。基兒,等時機到了,師父再告訴你,今晚好好去赴宴,不要與王鯨爭長短,反正他遲早是個死人,還有,我去見茅元龍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李基恭敬道:“徒兒知道了,師父放心去吧。”


    ……


    皇廷養心殿,莫平衝向李延平詳細稟報了今早在三仙宮發生的事情。


    李延平聽完後反而有些笑意道:“這個叫王鯨的小子看來真有些能耐,有些人恐怕要坐不住了。堯兒這時便知拉攏,想來也是陶髯公那個老家夥出的主意。史元嬰與陶髯公這兩大謀士做他們師父,教導的都還不錯。茅元龍那裏怎樣?”


    莫平衝迴稟道:“目前還沒有動靜。”


    李延平笑道:“恐怕他閑不了兩天了。他手下那批驍騎迴來了麽?”


    莫平衝道:“尚未歸來。”


    李延平冷笑,“憑著手下現有的那點人手,茅元龍能翻了天?平衝,你再去給我盯緊了茅元龍,有任何異動及時稟報!”


    “是,微臣告退!”


    莫平衝退出養心殿時,李延平卻用一絲不易覺察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王鯨這塊試金石的作用就要體現了,李延平這個皇帝忍不住有些興奮,那些藏在暗流之下的人和勾當也該現形了。這些成天喊忠的阿貓阿狗們,朕倒要看看你們誰忠誰奸!


    “許諾!”


    李延平叫了一聲。


    “在!”


    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麵人出現在李延平眼前,然後跪下參見道:“微臣參見聖上!”


    “起來吧!”李延平笑道,“朕讓你辦的事情怎樣了?”


    蒙麵人起身迴稟道:“聖上請放心,一切萬無一失!”


    李延平昂首大悅,道:“不錯,你繼續去辦該做的事兒吧!”


    蒙麵人也告退了。


    李延平走出養心殿,站在空曠的宮院之中望著烏雲密布的天際,不禁暗道:晌午才過,便要下雨了。也好,這滿皇廷的灰塵,是該清洗清洗了。


    ……


    ……


    黑沉沉的天際電閃雷鳴,不一會,暴雨嘩嘩潑落,街道之上行人匆匆,都往家趕。小販們趕緊支起了帳篷,卻不料風勢也大,吹得帳篷上下翻飛,不得已之下,也收攤迴家去了。


    王鯨與師伯薑應元吃完飯便各分東西,三仙宮與武宗學宮的方向相反,二人也無法結伴而行。


    冒著大雨,王鯨便低著頭匆匆往迴跑,大街之上行人漸少,一不小心,王鯨與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人撞了個滿懷。


    鬥笠翻飛,那人露出一張老臉來,頭發灰白相間,卻沒有胡子。


    王鯨趕緊拾起鬥笠,給了那位老者,笑道:“對不起啊大爺,走得急沒看到。”


    老者接過鬥笠,也笑道:“不礙事,這麽大的雨,快迴家吧!”


    說罷,老者帶上鬥笠又匆忙而去。


    王鯨也不想多淋雨,便加快了腳步。


    蓑衣老者冒著大雨一路疾奔,終於在一座府宅之前停了下來。


    看著黑色大門上書茅府二字的牌匾,老者上前敲了門。


    一個年輕的下人打著傘開了門:“誰呀,這大雨天的!”


    老者不說話,隻拿出一個黃銅令牌在那下人眼前晃了晃,下人立即換了個態度恭恭敬敬的把老者請進了茅府。


    “副都統在嗎?”


    下人迴答:“老爺還在城防,一會便迴來。”


    “嗯,我等等他!”


    下人把老者領到客廳,幫老者脫下蓑衣與鬥笠又上了熱茶才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茅元龍已從城防處迴到府中,一見老者,便拱手笑道:“原來是史先生,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史元嬰也拱手笑道:“元龍,如今混的不錯啊,府裏下人管教的也好。”


    “客氣客氣!”


    二人說完客套話,史元嬰便道:“去密室!”


    茅元龍神色嚴肅的點點頭,帶著史元嬰穿過客廳又繞過幾條走廊,來到書房,然後推開書房一處櫃子,露出一個小拱門來。


    茅元龍率先鑽了進去,史元嬰也緊隨其後,二人一進去,那處櫃子又自動移迴原位,將拱門遮擋起來。


    密使之內擺設簡單,隻有一張黑色小方桌圍著四個木椅,方桌之上一盞長明燈冉冉發亮,卻照不清二人的臉。


    最新!?章節上#◎c


    史元嬰道:“元龍,最近情況你也知道,我就不再多說了,你現在還能坐住?”


    茅元龍道:“坐不住又怎樣,王鯨我又沒法動。”


    “少來,皇上讓你派手下驍騎去平匪,卻被你偷龍轉鳳的換了一批新人去,你以為瞞得過我?”


    茅元龍暗笑道:“還是史先生厲害,帝都什麽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史元嬰又道:“別恭維了,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說說!”


    茅元龍道:“咱們準備五年了,該動動了。”


    史元嬰笑道:“若是沒有王鯨,我看你永遠不敢動!”


    茅元龍道:“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們若動起來我能不動?”


    史元嬰道:“所以你想要動,我們也要跟著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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