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酒氣很重,卻一點都沒有上臉。


    “沈憲,你醉了,打車迴家吧。”


    “你沒聽清?老子想上你......”他朝著她的方向走去,她也沒往後退,就看著他有些跌撞地朝她走去。


    他伸手去摟她的腰,很細,很軟,軟的想死在那裏。


    “沈憲,你醉了。”闞書就任他抱著,也沒伸手推,就怕她伸手一推,他可能就倒地上了。


    沈憲彎著身,雙手摟著她的腰,把腦袋放在她頸窩處,半醉半醒地“嗯”了聲。


    也不知道他抱了多久,就一直這樣站著,他趴在她身上,力氣全壓給她,站到後麵腿都麻了。


    “沈憲,我腿麻了。”她輕輕推搡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反倒樓得更緊了。


    “別動,再靠會兒。”


    “哦,那你快點。”


    “快不了。”沈憲懶懶答道。


    “沈憲,我真不行了。”腿麻得都快不是長在她身上了一樣。


    沈憲還沒有鬆開她,她就看見肖驍衝了過來,一把拉開沈憲,有些猝不及防,沈憲還踉蹌了幾步。


    “姐,你沒事吧!”肖驍從頭到腳地把她審視了一遍。


    “憲哥?”肖驍轉過去瞧剛才抱著她姐那個男的是誰,天色太黑,又站在大樹子底下,有些瞧不清那人的模樣。


    沈憲隻覺得被人打擾了好事,一臉的不爽。


    “沈憲!你別以為我叫你一聲憲哥!你就能對我姐為非作歹啊!”肖驍說這話時,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沈憲抬眸望他,他好像是她弟弟,上次聽人說過,緩緩問:“為非作歹?”


    “你別再胡說了。”闞書伸手去拉肖驍。


    誰知道這小子跟打了醬油一樣:“姐!你別騙我了,我都聽見了,你剛剛還叫他快點,他還說快不了......”


    聽完,沈憲笑著望著她,她不好意思地勾下了腦袋。


    “你別再丟人現眼了,走啦。”闞書使了勁兒地去拽著肖驍走。


    等他們兩個走了,沈憲才坐到椅子上,摸了摸包裏的煙,抽了兩根,星火燃在指尖,月色太黑,顯得有些寂寥。


    *


    “姐,你老實跟我說,姓沈的是不是欺負你了?”肖驍作勢要去跟沈憲拚命的樣子。


    “哎呀!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警告你啊!你要是不想姑姑知道你跟你們班班花的事,就把你剛才看到的、聽到的給我忘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小子半夜裏在房間裏傻笑,還有上次垃圾桶裏給那班花寫的十幾封情書。


    *


    周一的升旗前,沈憲就把那張檢討信給了她,滿滿的兩張a4紙大小的紙張全寫滿了的,字跡還不錯。


    本來是她和舒可依一起當眾檢討的,可老師說舒可依又請了半個月的假,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她一個人上主席台從來都是領獎,或者代表優秀學生發言的,這是第一次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做檢討。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我為我違反校規第二十條在校打架的行為感到非常悔恨,為我傷害了高二二十二班舒可依同學的身體和心理而感到非常抱歉......”


    升旗儀式還在繼續,她沒有迴班上,而是去了三樓的側走廊,他果然在那兒,倚在欄杆上。


    她走了過去,沈憲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她學著沈憲的模樣,把手搭在欄杆上,隻是他太高了,手搭在上麵的時候,還彎著腰,她就需要墊著腳了,有些不自在,就又收迴了手。


    “沈憲,你幫幫我吧。”


    風吹過來,帶著涼意,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煙草味,不是很濃,卻能聞到。


    她說的不是別的事,就舒可依那個爛攤子,上次她把火給發了,卻沒想後果,舒可依這兒又請了半個月假,她又能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半個月。


    那半個月後呢,她迴來了之後呢?


    能幫她的,隻有沈憲。


    他沒說話,像是在思索,她卻沒由來的緊張。


    “就當,就當是你昨晚抱我的報酬,你昨晚喝醉了可是抱得我腿都麻了,你不肯鬆手......”


    話落,沈憲就一把拉她過來,她腰抵在牆上,有些涼。


    他手指纏綿地摸索著她的腰部,密密麻麻地癢。


    “報酬?我要的報酬不止那麽點,還要幫嘛?”他嗓音有些喑啞,壓抑著欲望,在等她迴應。


    “那你要什麽......”


    她說到後麵,聲音小的跟個蚊子似的。


    他貼身下來,唇貼著她的臉,沒吻下來,隻是貼得極近,話落在她的耳蝸:“做我女朋友吧。”


    她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原以為他會說那個,畢竟他眼裏透著那怎麽也掩飾不住的欲望。


    “想想?”他說話的時候,她就覺得脖子耳朵那兒癢。


    “嗯。”


    沈憲鬆開了她,臉上掛這笑意就先離開。


    他是喜歡她才這樣問的嗎?他不可能會喜歡她吧。


    迴到班上的時候,大家也都迴來得差不多了,隻是快要上課的時候都沒看見沈憲迴來,周哲宇他們也不在了。


    上的是數學課,老師問了句是誰也就沒管了。


    一上午她都集中不了精力上課,腦子裏全是沈憲的那句“做我女朋友吧”。


    她對沈憲的感覺也是迷得很,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昨晚上他抱她的時候,她有感覺的。


    要換了別人,她早倆巴子打上去了,可那是沈憲,不一樣的。任何人都不可以,除了沈憲。


    她想得有些入神,隻覺得煩躁,煩躁得把筆直接摔在了地上,沒意識到是在上課,大家正在安安靜靜地算題,突然來個聲響。


    “闞書,你對我剛剛講的有什麽異議嗎?”


    她有些愣,施柔在旁邊小聲地提醒了一句:“站起來,黑板左邊的第二題。”


    她才緩緩地站了起來:“沒問題。”


    “坐下吧,以後別在課堂上製造亂七八糟的聲音。”


    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她嘛?這種事不都是男孩子來說的嗎......


    “闞書,你在想什麽?想這麽出神?”


    “沒什麽,聽課吧。”她搖了搖腦袋,就接著聽課了。


    一連兩天,他們都沒來上課,班主任記了個無由曠課,也就沒再管了。


    她手機裏也有沈憲的電話號碼,一直沒撥出去,後來撥了一次,沒等服務器開響,她就又掛了。


    “闞書,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啊?我看你這兩天都神神唿唿的。”施柔把餐盤遞給她問道。


    闞書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有人喊她。


    喊她那人有些熟悉,想了想才想起來,那人叫趙瀟,顧少東那時候還叫她認認臉。


    “書姐,還記得我嗎?”趙瀟跑了過來問。


    “記得。”


    “上次我去找過你,不過你沒在,後來東哥又讓我別去找你,打擾你學習。”他伸手摸了摸後脖子。


    “他來過?”闞書問道,他沒和她說過這事。


    “東哥沒找你嘛?就我上次通知他說你跟人打架了,他可是連夜帶了常強他們坐飛機來江城去找舒可依她們的,還被舒可依她們給告了,在局子裏呆了一星期,東哥他爸親自來江城領迴去的......”


    難怪,難怪舒可依無緣無故地請了半個月假,原來顧少東來了,這人來了怎麽也不通知她!


    那邊有人喊趙瀟,他打了聲招唿就走了。


    吃完飯,她就迴教室拿手機給顧少東打了電話,那頭沒接,她也就沒再打了,反正他看見了也會迴的。


    她趴在桌子上睡覺,睡到下午上課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前麵空了兩天的位置被人坐了,他迴來了。


    這樣的關係有些微妙的尷尬,他也沒和她說話,像平常那樣,可就是因為像平常那樣,她才覺得尷尬。


    她不是個嬌柔的人,有什麽話憋不在心裏,下了第一節她就把沈憲給喊了出去。


    大家都看著沈憲跟在她後麵,倆人一起出去的,不少人還說是不是這位又要找沈憲打一架。


    “喲,憲哥約會呢。”周哲宇正在走廊陽台上抽煙,瞧見了他倆一起出來的身影就提了一嘴。


    還是上次那個側走廊,隻是今天沒那天陽光好,入了秋後,江城就整日開始下小雨,特別是這兩天,就沒停過。


    她沒說話,倆人就這麽站著,沈憲摸了根煙出來,倚在欄杆上,還是上次那個位置,抽了半根,都沒見她吐出來一個字。


    他今兒也是好耐心,也沒覺得煩躁,就一直等著,等她說話。


    “你上次那話是認真的嗎?”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盡是不確定。


    他抽掉嘴裏的煙,夾在食指間,任它燃著。


    “不然你以為老子隨便找個好看點的就說這話?”他嗤笑道。


    這算是變相地誇她好看?沈憲這人怎麽一點也不會誇人。


    她聽了就笑了,沒笑多誇張,隻是那臉沒剛才那麽臭。


    “沈憲你喜歡我嗎?”她走過去,抬起頭,看著他眉眼問。


    “接吻嗎?”他問。


    “什麽?”她沒料到沈憲來的這麽直白。


    男孩將她禁錮在懷裏,猛抽了一口煙憋在嘴裏,然後盡數度到她嗓子眼處。


    嗆得她眼淚水都流了出來,猛咳,沈憲這人壞,壞到了底,看她猛喘的樣子就是不給她鬆口氣的機會。


    她隻覺得嗓子眼要冒煙了,喉嚨疼得厲害,沈憲還不給她喘氣的機會,她沒接過吻,這種感覺就像人要溺死在了深海裏一樣。


    她雙手一個勁兒地拍在沈憲的肩上,讓他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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