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寧故意撞了一下沈憲，沈憲也沒再說什麽。
闞書一人走去食堂的，曾怡和王涵沒跟在她後麵，她倒是覺得輕鬆了不少，就像耳邊的嗡嗡不停的蚊子散了一樣。
曾怡和王涵跟她不是一路人，她不喜歡和她們打交道。
讓她有點擔心的是那個叫沈憲的，看今早他那架勢，怕是這學校也沒人敢和她打交道。
若是在三個月前，沈憲故意扔過來的那個球，她恐怕會撿起來，砸不中他的臉，她都不叫闞書。
本來這個新轉校生就格外引人注目，又加上她惹到了沈憲。
也就她從籃球場走到食堂的時間，幾乎全校都在傳她。
她刷了卡，端起餐盤，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就坐下。
闞書在江南蘇州讀書那會兒，幾乎沒怎麽在學校吃過飯，要麽是家裏保姆送，要麽都是下館子。
學校食堂，她幾乎都沒進去過，更別說在學校吃飯了。
她剛剛坐下來，吃了沒兩三口飯，一個長相妖豔的女孩子就端著餐盤坐到了她的麵前。
她穿著打扮一點也不想個高中生，加上她長相妖豔，頭發又燙成了大波浪卷，看起來十分成熟，活脫脫一小太妹的模樣。
闞書對她有點印象，不就是今早上在樓梯角和沈憲接吻的那個女的嘛。
舒可依一隻腳搭在另一個座位上，一隻手端著餐盤。
周圍的人看見是舒可依，畢竟舒可依這人可不會來食堂吃飯的，全部都抬頭朝這邊望，一時間，緘默了。
舒可依抬頭掃了一眼望向這邊的人，周圍的人立馬全部低下了頭，裝作繼續吃自己的飯，耳朵卻豎著。
“轉校生？”
舒可依笑著，勾起自己用著阿瑪尼經典款口紅的紅唇。
闞書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等舒可依的下文，她可不相信像舒可依這樣的人會無緣無故地來和她一個新來的轉校生打招唿。
“是叫什麽闞......書吧？”
闞書依舊沒說話。
舒可依笑笑，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然後將她手中的餐盤的飯菜全部扣在了闞書的餐盤裏。
兩份飯和在一起，湯汁弄得桌子上全是，看起來不免有些惡心，闞書依舊沒說什麽。
隻要今天舒可依沒動手，她都可以忍的，她可不想一來就因為打架然後全校通報批評。
“賞你的。”
舒可依看著闞書沒什麽表情的模樣，隻覺得這人慫。
舒可依走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大幫子人。
“舒姐666！”
直到她們那群人小聲越來越遠，闞書才起身將餐盤裏的飯菜都倒了，然後又重新打了一份，換了個位置。
她抬頭望了眼窗外的陽光，還有密密麻麻的樹，偶爾會停留下來幾隻鳥，然後叫一兩聲。
周圍的討論聲越來越多，闞書像是沒聽到一樣，細嚼慢咽地吃著飯。
一個中午，江城一中的人都知道，絕對不能和那個新來的轉校生———闞書多說一句話，最好是能有多針對她就多針對她。
因為新來的轉校生把學校的一哥一姐都惹到了。
不過也有人偷偷討論著，這新來的轉校生長得又好看，溫柔憐人的模樣，成績又好，是怎麽把憲哥他們惹到的？
誰都沒有答案。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月，除了收作業的課代表和老師偶爾和她說一兩句話，三班的人幾乎沒人敢和她說話的。
她也自顧自地學習，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幹擾，上課認真聽講，作業按時交，給大家的印象就是妥妥的三好學生。
怎麽就會惹到沈憲那幫人呢？
值得闞書高興的是，沈憲除了上次用籃球砸了她一迴，就再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
估計舒可依也把她這號人物給忘了。
就這樣平淡地過下去吧。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啊！都給我抓緊點！一天還給我打打鬧鬧的！真以為是大考大好耍，小考小好耍嗎？”
班主任在講台上用著河東獅子吼的聲音在講台上吼著，沒多久，大家都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著，開始認真聽課。
下了課，李玉紅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準備選理還是選文？”
“理。”
李玉紅聽著她意料之中地答案，欣慰地笑了笑。
隨後拿了份表格給她，等她填完了之後，才望向她：“在學校得罪了人？”
李玉紅接過她的表格。
“沒。”
李玉紅看了看她兩眼，然後就讓她把單子帶迴家讓家長簽字，還順便讓她把已經批改好的作文一起抱到班上發了。
她抱起作文本就出去了。
因為三班是在二樓，李玉紅的辦公室在三樓，她平時也沒怎麽上來過。
沒想到她運氣真好，一上來就碰見了沈憲。
因為是大課間時間，一號走廊那邊有人在瘋瘋打打的，穿行的人又比較多。
她抱著作業怕被撞了，就從側走廊下去的。
剛一走過去，就聞到了一股煙味。
果然，有人在抽煙。
就在側走廊旁邊的陽台上，就看見了沈憲一行人。
他修長的食指中間夾著一根已經被點燃了的煙，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闞書，懶懶地抬起了他的雙眸。
“喲，這不是把咱們憲哥惹到的那位小美女嘛。”周宇哲逗趣道。
剛說完，那群人就不懷好意地笑了。
沈憲也笑了。
不過隻是勾了勾輕微的弧度，沒笑出聲來。
她這下可明白了，為什麽一號樓梯這麽多人了，都沒人敢往側走廊來，隻能都去一號走廊了。
此時轉身也不是，轉身倒顯得她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
“小美女叫什麽名字？幾班的？”
她正打算裝作沒聽道，抱著作業就往下走。
“宇哲哥跟你說話呢！聾的嗎！”
其中一個黃毛見她沒說話，立馬氣勢洶洶地衝她的背影吼道。
闞書頓了頓腳步，猶豫了幾秒，還是轉過身來，隻是眼神中透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闞書，三班。”
然後轉過頭，任憑後麵的黃毛再怎麽叫，也沒迴頭。
老大都還沒發話讓她停下來呢，狗就急著說話了。
等到闞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裏，沈憲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再性感的薄唇緩緩吐出煙霧，扔在地上，用腳把它擰滅。
一手抄兜，走到了黃毛的麵前，好看的眉眼間全是不悅。
“你誰？”
“憲......憲哥......”
黃毛看著沈憲不悅的模樣，自然有些心虛和害怕。
他可是好不容易認了個哥，才能勉為其難地偶爾跟在周哲宇的後邊跑跑腿。
他也不知道他哪句話說錯了，惹到了沈憲。
沈憲瞧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周哲宇望著沈憲的背影笑了笑，站在黃毛的麵前：“別讓我再看見你。”
*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個周的時間，闞書一直在抓緊時間複習。
她從上學開始，就一直是第一名，成績自然是毋庸置疑。
可是她不知道一中是個什麽水平，上次李玉紅說她的成績至少可以排在年紀前十。
這讓她不免有些擔憂，她可從來就沒考過除了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在一中的這一個月，她幾乎快習慣了獨來獨往的感覺。
記得在蘇州時，東子那群人總喜歡跟在她後麵，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他們開玩笑地喊她：“書姐。”以至於後來學校裏的人都叫她“書姐。”
她不喜歡這個名號，總覺得怪顯老的，有點像古代青樓裏的老鴇。
加上她長相或是氣質都是屬於溫柔那款的，跟“書姐”這倆個字完全搭不著邊。
看了看在理科的方框裏畫了勾的單子，她就把它放進了書包裏。
一中的晚自習要上到九點半，等下了課，她迴去已經近十點了。
從三個月前闞鍾海出事入獄，第二個月，姑姑就把她接來了北城。
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完全熟悉了從一中迴到姑姑家的路。
“迴來了。”
她剛脫下鞋，闞娟就把電視關小聲了些。
“嗯。”
“你都迴來了，怎麽肖驍那小子還沒迴來。桌子上有剛剛削好的水果，洗了手吃點，然後做作業吧。”
“姑姑，這個需要簽字。”闞書走過去，把單子遞給闞娟。
闞娟看了看，然後說道：“選的理科啊。”
“嗯。”
闞書選理科，無論是對老師或是家長，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闞書拔了筆蓋遞給闞娟，她立馬簽了又遞給闞書。
闞書說了句“晚安”就拿起書包向自己的房間走起。
“小書！”
闞書轉過身來：“怎麽了，姑姑？”
她從剛才進門來，她就一直覺得姑姑不對勁，好像一直在欲言又止。
闞娟不自覺地摩擦了一下雙手：“小書啊，你爸爸的審判結果下來了，十七年......”
聽到這個數字時，闞書有那麽一下站不住腳。
過了好久的時間，才勉強從喉嚨裏吐出一個字：“嗯。”
她其實早料到了，闞鍾海的刑不會少於十五年的。
隻是聽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裏一陣酸痛。
十七年啊。
闞鍾海都快六十歲了才出得來吧，那時候，她都三十三了。
闞書剛進房間沒多久，肖鎮就領著肖驍迴來了，邊脫鞋邊罵著。
“你這個混賬小子！你才多大點啊！就學著去超社會！老子交錢讓你讀書，你就去混社會，一天在學校裏好的不學學壞的！下次要是你老師還單獨請老子喝茶！你看老子不要你一層皮！”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叨叨叨！有完沒完啊！”
肖驍不耐煩地將書包甩在沙發上了，同一段話，聽肖鎮念一路了。
“小聲點！”闞娟聽見他父子倆聲音大得要死，連忙招唿道。
“在家也不小聲點！小書今天心情不好！”
“姐怎麽心情不好了，是不是有誰欺負她！媽，告訴我，明天我就找人弄死那群龜孫！”
“弄你個頭！真是好的不學學壞的！”
闞娟聽見肖驍一嘴的社會話，使勁拍了一下肖驍的腦袋。
“她爸的審判結果書下來了，要坐十七年的牢啊。”闞娟拿著法院通知單遞給肖鎮。
肖鎮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話。
漸漸的，房間外麵已經消失了聲音。闞書坐在椅子上看著作業，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同一道公式，她在草稿紙上寫了二十遍。
“姐，你要不要吃點水果？”肖驍先敲了敲門，隨後才說著。
“不用了，你吃吧，我還有些作業沒做。”
“哦哦。”
闞書一人走去食堂的，曾怡和王涵沒跟在她後麵，她倒是覺得輕鬆了不少，就像耳邊的嗡嗡不停的蚊子散了一樣。
曾怡和王涵跟她不是一路人，她不喜歡和她們打交道。
讓她有點擔心的是那個叫沈憲的，看今早他那架勢，怕是這學校也沒人敢和她打交道。
若是在三個月前，沈憲故意扔過來的那個球，她恐怕會撿起來，砸不中他的臉，她都不叫闞書。
本來這個新轉校生就格外引人注目，又加上她惹到了沈憲。
也就她從籃球場走到食堂的時間，幾乎全校都在傳她。
她刷了卡，端起餐盤，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就坐下。
闞書在江南蘇州讀書那會兒，幾乎沒怎麽在學校吃過飯，要麽是家裏保姆送，要麽都是下館子。
學校食堂，她幾乎都沒進去過，更別說在學校吃飯了。
她剛剛坐下來，吃了沒兩三口飯，一個長相妖豔的女孩子就端著餐盤坐到了她的麵前。
她穿著打扮一點也不想個高中生，加上她長相妖豔，頭發又燙成了大波浪卷，看起來十分成熟，活脫脫一小太妹的模樣。
闞書對她有點印象，不就是今早上在樓梯角和沈憲接吻的那個女的嘛。
舒可依一隻腳搭在另一個座位上，一隻手端著餐盤。
周圍的人看見是舒可依，畢竟舒可依這人可不會來食堂吃飯的，全部都抬頭朝這邊望，一時間，緘默了。
舒可依抬頭掃了一眼望向這邊的人，周圍的人立馬全部低下了頭，裝作繼續吃自己的飯，耳朵卻豎著。
“轉校生？”
舒可依笑著，勾起自己用著阿瑪尼經典款口紅的紅唇。
闞書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等舒可依的下文，她可不相信像舒可依這樣的人會無緣無故地來和她一個新來的轉校生打招唿。
“是叫什麽闞......書吧？”
闞書依舊沒說話。
舒可依笑笑，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然後將她手中的餐盤的飯菜全部扣在了闞書的餐盤裏。
兩份飯和在一起，湯汁弄得桌子上全是，看起來不免有些惡心，闞書依舊沒說什麽。
隻要今天舒可依沒動手，她都可以忍的，她可不想一來就因為打架然後全校通報批評。
“賞你的。”
舒可依看著闞書沒什麽表情的模樣，隻覺得這人慫。
舒可依走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大幫子人。
“舒姐666！”
直到她們那群人小聲越來越遠，闞書才起身將餐盤裏的飯菜都倒了，然後又重新打了一份，換了個位置。
她抬頭望了眼窗外的陽光，還有密密麻麻的樹，偶爾會停留下來幾隻鳥，然後叫一兩聲。
周圍的討論聲越來越多，闞書像是沒聽到一樣，細嚼慢咽地吃著飯。
一個中午，江城一中的人都知道，絕對不能和那個新來的轉校生———闞書多說一句話，最好是能有多針對她就多針對她。
因為新來的轉校生把學校的一哥一姐都惹到了。
不過也有人偷偷討論著，這新來的轉校生長得又好看，溫柔憐人的模樣，成績又好，是怎麽把憲哥他們惹到的？
誰都沒有答案。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月，除了收作業的課代表和老師偶爾和她說一兩句話，三班的人幾乎沒人敢和她說話的。
她也自顧自地學習，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幹擾，上課認真聽講，作業按時交，給大家的印象就是妥妥的三好學生。
怎麽就會惹到沈憲那幫人呢？
值得闞書高興的是，沈憲除了上次用籃球砸了她一迴，就再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
估計舒可依也把她這號人物給忘了。
就這樣平淡地過下去吧。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啊！都給我抓緊點！一天還給我打打鬧鬧的！真以為是大考大好耍，小考小好耍嗎？”
班主任在講台上用著河東獅子吼的聲音在講台上吼著，沒多久，大家都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著，開始認真聽課。
下了課，李玉紅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準備選理還是選文？”
“理。”
李玉紅聽著她意料之中地答案，欣慰地笑了笑。
隨後拿了份表格給她，等她填完了之後，才望向她：“在學校得罪了人？”
李玉紅接過她的表格。
“沒。”
李玉紅看了看她兩眼，然後就讓她把單子帶迴家讓家長簽字，還順便讓她把已經批改好的作文一起抱到班上發了。
她抱起作文本就出去了。
因為三班是在二樓，李玉紅的辦公室在三樓，她平時也沒怎麽上來過。
沒想到她運氣真好，一上來就碰見了沈憲。
因為是大課間時間，一號走廊那邊有人在瘋瘋打打的，穿行的人又比較多。
她抱著作業怕被撞了，就從側走廊下去的。
剛一走過去，就聞到了一股煙味。
果然，有人在抽煙。
就在側走廊旁邊的陽台上，就看見了沈憲一行人。
他修長的食指中間夾著一根已經被點燃了的煙，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闞書，懶懶地抬起了他的雙眸。
“喲，這不是把咱們憲哥惹到的那位小美女嘛。”周宇哲逗趣道。
剛說完，那群人就不懷好意地笑了。
沈憲也笑了。
不過隻是勾了勾輕微的弧度，沒笑出聲來。
她這下可明白了，為什麽一號樓梯這麽多人了，都沒人敢往側走廊來，隻能都去一號走廊了。
此時轉身也不是，轉身倒顯得她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
“小美女叫什麽名字？幾班的？”
她正打算裝作沒聽道，抱著作業就往下走。
“宇哲哥跟你說話呢！聾的嗎！”
其中一個黃毛見她沒說話，立馬氣勢洶洶地衝她的背影吼道。
闞書頓了頓腳步，猶豫了幾秒，還是轉過身來，隻是眼神中透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闞書，三班。”
然後轉過頭，任憑後麵的黃毛再怎麽叫，也沒迴頭。
老大都還沒發話讓她停下來呢，狗就急著說話了。
等到闞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裏，沈憲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再性感的薄唇緩緩吐出煙霧，扔在地上，用腳把它擰滅。
一手抄兜，走到了黃毛的麵前，好看的眉眼間全是不悅。
“你誰？”
“憲......憲哥......”
黃毛看著沈憲不悅的模樣，自然有些心虛和害怕。
他可是好不容易認了個哥，才能勉為其難地偶爾跟在周哲宇的後邊跑跑腿。
他也不知道他哪句話說錯了，惹到了沈憲。
沈憲瞧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周哲宇望著沈憲的背影笑了笑，站在黃毛的麵前：“別讓我再看見你。”
*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個周的時間，闞書一直在抓緊時間複習。
她從上學開始，就一直是第一名，成績自然是毋庸置疑。
可是她不知道一中是個什麽水平，上次李玉紅說她的成績至少可以排在年紀前十。
這讓她不免有些擔憂，她可從來就沒考過除了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在一中的這一個月，她幾乎快習慣了獨來獨往的感覺。
記得在蘇州時，東子那群人總喜歡跟在她後麵，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他們開玩笑地喊她：“書姐。”以至於後來學校裏的人都叫她“書姐。”
她不喜歡這個名號，總覺得怪顯老的，有點像古代青樓裏的老鴇。
加上她長相或是氣質都是屬於溫柔那款的，跟“書姐”這倆個字完全搭不著邊。
看了看在理科的方框裏畫了勾的單子，她就把它放進了書包裏。
一中的晚自習要上到九點半，等下了課，她迴去已經近十點了。
從三個月前闞鍾海出事入獄，第二個月，姑姑就把她接來了北城。
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完全熟悉了從一中迴到姑姑家的路。
“迴來了。”
她剛脫下鞋，闞娟就把電視關小聲了些。
“嗯。”
“你都迴來了，怎麽肖驍那小子還沒迴來。桌子上有剛剛削好的水果，洗了手吃點，然後做作業吧。”
“姑姑，這個需要簽字。”闞書走過去，把單子遞給闞娟。
闞娟看了看，然後說道：“選的理科啊。”
“嗯。”
闞書選理科，無論是對老師或是家長，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闞書拔了筆蓋遞給闞娟，她立馬簽了又遞給闞書。
闞書說了句“晚安”就拿起書包向自己的房間走起。
“小書！”
闞書轉過身來：“怎麽了，姑姑？”
她從剛才進門來，她就一直覺得姑姑不對勁，好像一直在欲言又止。
闞娟不自覺地摩擦了一下雙手：“小書啊，你爸爸的審判結果下來了，十七年......”
聽到這個數字時，闞書有那麽一下站不住腳。
過了好久的時間，才勉強從喉嚨裏吐出一個字：“嗯。”
她其實早料到了，闞鍾海的刑不會少於十五年的。
隻是聽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裏一陣酸痛。
十七年啊。
闞鍾海都快六十歲了才出得來吧，那時候，她都三十三了。
闞書剛進房間沒多久，肖鎮就領著肖驍迴來了，邊脫鞋邊罵著。
“你這個混賬小子！你才多大點啊！就學著去超社會！老子交錢讓你讀書，你就去混社會，一天在學校裏好的不學學壞的！下次要是你老師還單獨請老子喝茶！你看老子不要你一層皮！”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叨叨叨！有完沒完啊！”
肖驍不耐煩地將書包甩在沙發上了，同一段話，聽肖鎮念一路了。
“小聲點！”闞娟聽見他父子倆聲音大得要死，連忙招唿道。
“在家也不小聲點！小書今天心情不好！”
“姐怎麽心情不好了，是不是有誰欺負她！媽，告訴我，明天我就找人弄死那群龜孫！”
“弄你個頭！真是好的不學學壞的！”
闞娟聽見肖驍一嘴的社會話，使勁拍了一下肖驍的腦袋。
“她爸的審判結果書下來了，要坐十七年的牢啊。”闞娟拿著法院通知單遞給肖鎮。
肖鎮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話。
漸漸的，房間外麵已經消失了聲音。闞書坐在椅子上看著作業，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同一道公式，她在草稿紙上寫了二十遍。
“姐，你要不要吃點水果？”肖驍先敲了敲門，隨後才說著。
“不用了，你吃吧，我還有些作業沒做。”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