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熙然麵上的表情溫溫涼涼看不出喜怒,就連水眸中也平靜無波,片刻,微揚的唇扯出個性感的弧度,“讓我動了心,又占了我的身,這輩子就算是下地獄,你也休想撇開我;”


    籬落微微一愣,等反應過來頓時麵上浮起紅暈,見鬼的瞪了他一眼,這麽流氣的話居然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不過,她喜歡……


    “好,那麽上次我所言那最後一件事現在收迴,但是你要答應我另外一件事;”


    雪熙然水眸輕眨了下,上次她說的第三件事他全然都沒放在心上,“莫說一件,便是百件我也依著你,但是唯有要我棄你離去這一件,我辦不到;”


    籬落瞬間揚高了秀眉,是這兔子變聰明了還是一直是她以為他純啊?!“當然啦,我怎麽可能讓你棄我而去,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啊!”


    雪熙然被她流氣的話語逗得一樂,心間鬱結也跟著散去不少,“那是什麽?”


    籬落麵上閃過詭笑,迎頭看著他說道,“我要你迴天山,等我……五年……”


    這個五年雖是她信口亂戳,但是她心中也是計較過的,不說她要保護孩子就得有一年時間不得妄動,再加上她身上盅毒能不能解,要多久才能解除也是一個時間問題,雖然那心中小小的報仇心理硬是被她忽略不計了……


    雪熙然在聽到她說要他迴天山時,麵色便是變了幾變,當下就要皺眉拒絕,卻被她捂了嘴;


    籬落皺眉冷眼瞪著他,此時不來硬的,他是不會乖乖就範的,“這五年間,你不能下山一步,五年後,你若能來尋我,我便許你生生世世,生死不離;如若你不依,我們娘兩現在就死在你麵前……”,雖然,這前麵的可能是空頭支票!


    雪熙然眸中一震,下意識的看向她仍未顯出孕態的腹間,娘兩?


    看著她堅定的神情,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很有主見的女人,他也知道她要這五年時間一定是要做些什麽,可是此時,他真的恨不得將她迷暈帶迴去;


    幾番思量忍下,水眸中的複雜神光漸趨平靜,籬落這才鬆了手,她知道他是答應她了;


    雪熙然對她四目對視間有些無奈卻愛戀,她就是他愛上的女人,生生世世,生死不離;想到她說的話,雪熙然唇角微勾似乎也染上了愉悅,這個條件確實挺有吸引力,“我依你,但是,你最好信守承諾,不然……”就是死了,她,他也定不讓她安寧;,他從不曾說威脅的話,但是一旦說出,便不得不被人重視起他的分量;


    說著,他的視線看向了那邊躺在巨石上的沐水寒,他也是要帶水寒迴去的;


    籬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倒入了他懷中;要知道,他要是不答應,她也拿他沒折,雖然……我就是不信守承諾,大不了也就被你吻的死去活來,有什麽大不了的……


    然而某離不知道的是,五年後的她深深的為自己當初的這個想法感到……


    哎,自作孽,不可活……


    流丘國與禦天國這場大戰曆經兩月便宣布戰敗,這在流丘國史上是史無前例的;


    然禦天國在這場交戰中大獲全勝,同樣也是史無前例的;


    月餘的時間,邊境發生的事跡隨著皇帝班師迴朝而傳諭全國,所到之處無不是禦天國國民勝利的歡唿聲,百姓對皇帝歌功頌德的同時,還會帶上另外一個名字並駕齊驅,前朝大將軍葉鬆柏的孤女,端華郡主葉籬落……


    民間傳言四起,她的驍勇,她的多謀,她的忠孝仁義,她端華郡主親征前線是為了替父報仇……


    籬落聽到那些留言時唇角微扯了個譏諷的弧度,不過,也確實是去報仇;


    坐在馬車中,她的口中緊握著琉笛,即使睡覺她也不曾鬆手,就仿佛琉笛是與她骨肉相連般長在一起;而璃簫,不用說自是被雪熙然帶在身邊了;


    籬落倒靠在車壁邊微閉了眼,手不時的摩挲一下腹間,三天了,如果不是有孩子陪著她,她真不知道自己撐不撐的下去;熙然,我好想你……


    突然間馬車停了下來,籬落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看向車簾,也不掀,那一點點細風吹得車簾飄起再落下,足已讓她看到外麵的一切,似乎是做暫時休息;


    果然,馬車外立時想起了安公公的聲音,“郡主啊,皇上說此處景致不錯,命令大軍停下休息一個時辰,您要不要也出來賞賞景?!”


    籬落自從三日前見到軒轅祈時開始,三日來除了吃飯喝水便不曾再開過口,對於外麵安公公這幾日來仿佛例行公事般的問詢也自是不與理睬;


    外麵的人仍是等了半晌,不見裏麵作答這才死心離開;


    等到那腳步聲走遠,四周或重或輕的腳步聲四下響起,想來應聲那些士兵在忙碌;籬落從車簾縫隙間看了看外麵景致,撫了撫腹間也是時候進食了,或許是有孕的關係,她的嘴現在也變得特別挑,這麽幾天她的飯食也都是自己準備的;


    為了孩子,也為了更表明個態度,她就是防著他!


    籬落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漣漪,仍是木訥的坐在那裏毫無反應,低歎口氣,拉著她的手下了馬車;不理會外人的視線,徑直向著河邊走去;


    到了小河邊,清澈的流水並不是很湍急,甚至能看到河水中不時有幾條魚遊過,這一下頓時勾起了籬落腹中饞蟲;吞咽下口中分泌的口水,籬落眸中含笑撫了撫自己還未顯孕態的腹間,這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好吃鬼;


    隻是吃食是決定了,可是這抓魚又把她難住了,魚杆也沒有,就是有她也不會釣啊,而且她下不得這冰水;再說殺魚,想起那股子魚腥味,籬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胃裏也是一陣泛酸;


    低歎一聲,寶寶啊,看來還是再委屈你一下了,等路過城鎮時再準備吧;


    就在她迴身準備迴到車內時,視線一轉,看到距離她三丈外河邊的小樹旁坐著個小兵,他並不隨那些大兵一般圍坐在一起烹煮食物,而是一個人在那吃幹糧;


    而這小河邊,除了士兵取用水外,好像被下令不準靠近了;士兵們聚集的地方都是在官道兩排,中間是停留的車馬;


    一時好奇,籬落便走了過去,那小兵似乎並沒有發覺她的到來,愜意的坐在那裏,他的腿上是攤開的麻紙,裏麵依稀可見還剩下幾塊麵餅;


    “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籬落出聲問道;


    那小兵似乎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聲音嚇到了,彈跳而起,竟是將麻紙中的幾塊餅都盡數掉在草地上,當他看清楚站在身邊的是兩個女人時,立刻跪地行禮道,“啊小的……小的見過郡主……”


    若問他如何得知她們身份,那是因為在他們前行的隊伍中,除了那些宮裝的侍女,便隻有那輛皇帝的車駕之後的華麗馬車中有兩個女人,她們沒有穿宮裝,又能隨意走到這裏,不用猜便已知道她們的身份,端華郡主和她的侍女;


    籬落輕揚了揚眉,這小兵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倒是個機靈的孩子,“對不住,嚇到你了;”


    “不,小的不敢;”,小兵驚恐的頭都快貼到地上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籬落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你不必怕我,起來吧;”,說完,她就迴身向著馬車走去;


    那小兵眼梢微抬見籬落離去,這才小心的抬起頭,拿過麻紙撿拾起地上的麵餅,每撿一塊都要細心的吹幹淨上麵的草屑和泥灰;


    籬落聽到響動,心下好奇又迴轉了頭,許是那為什麽沒有得到迴答,心裏作祟,她還是很好奇那小兵為何一個人在這;視線一抬,見那小兵又開始吃那些麵餅,她下意識的出聲道,“那些麵餅都已經弄髒了,你吃了會鬧病的;”


    小兵一怔,迴身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見籬落是在跟他說話,忙又重新跪下迴道,“謝郡主關心,小的已經吹幹淨了,吃了不會生病的;”


    其實說完那句話她就後悔了;籬落仔細的看了看他的容貌和手,窮人家的孩子吃什麽不是吃,那些麵餅許對他來說已經算是美味了,“你為何一個人在這?”


    小兵看了看遠處聚眾圍在一起的士兵們,憨笑了笑說道,“小的當兵至今還沒上過戰場,不好意思和那些大哥坐在一起圍吃;而且,這些幹糧是小的娘給小的托人送來的,小的想把它吃光;”


    十幾歲的年紀,一雙憨笑的大眼中少了剛才的惶恐,現在倒是一片清澈純淨,不知道他以後雙手染上敵人的血,也或者被敵人殺死砍傷時,是否還會保存下這樣的眼神;


    戰爭,生命,要多少森森白骨,要多少鮮血匯聚的河流才能成就一代帝王;


    以前的她是愚蠢的,自負的,她能和軒轅祈對坐空談著天下,又何曾為那些百姓和士兵想過,天下統一談何容易;若在21世紀她還是個和平主義者,到了這裏,她就是個作壁上觀的看客,因為,她不愛、也融不進這個世界……


    隻是,想到腹中胎兒和他,籬落會心一笑,現在不一樣了;


    心下腹誹完,籬落以是了然他為何獨坐在此地,正要轉身而去忽然想要一件事,她又迴身問道,“你會抓魚嘛?”


    小兵又是一愣,下意識的迴看了下身後的河流,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迴郡主,小的會抓魚;小的家在鄉村,村後就有一條大河,小的經常會下水去抓魚;”


    籬落此時眸中也染上笑意,腹中饞蟲又開始作祟了,“幫我抓幾條魚上來;”


    頃刻間,籬落便自己在河邊搭起了灶,又是煮魚湯又是烤魚的,本來這孕婦不益吃燒烤,可是此時腹中饞蟲作祟,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最多小心的烤的嫩熟點;


    有的吃,她的麵色也柔和了下來,和那小兵跑前跑後的忙活,著實疑惑了不少人;


    軒轅祈立在車旁遠看著她忙碌,冷肅的鳳眸中也漸轉柔和,他不是沒想過他們的關係會很僵,可是,沒想到她竟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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