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知,這血菩提和那藤蔓都有很高的溫度,若是徒手去采摘或是摸向它的藤蔓,都會在瞬間受到很嚴重的灼傷?其它非草木的東西也都會在接觸到它時瞬時化為烏有,可是琉笛怎麽……


    女人低頭看著地上的琉笛,那一頭白發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微微搖擺,她疑惑的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菩提架又低頭看向琉笛,“難不成是白玉琉笛?”,如果是的話,這白玉琉笛也同是上古留下的仙物,和這血菩提怕是有著不分伯仲的抗衡之力,所以它才會安然無事;


    半撐起身體的雪熙然麵色灰白一片,扶著胸口的手,長袖內指尖反轉間已是多出了一枚銀針,他不動聲色的將銀針紮入胸口大穴,麵上卻是冷看著她沒有吭聲;另外一邊的沐水寒氣力盡失,隻能趴伏在地上吃力的看向雪熙然那邊,眼前已經昏黃一片他卻還是強撐著意識不想昏過去;


    另外一邊的夜墨吃力的站起身,剛走了一步候口一甜又跌了迴去,一手扶著胸口一手撐著地麵,單膝跪在地上身體一個顫意一口黑色的血便從他口中溢吐而出;


    女人抬眸掃了一眼夜墨的方向,冷肅的眸中劃過譏笑,再迴轉視線看向麵前丈外的雪熙然,如同玩耍著手中獵物的眼神看著他,“琉笛識的主是你吧?!”


    雪熙然一臉冰寒之色,如水的眸中一片冷凝的看著她,體內慢慢調和著氣息……即使殊死一搏,他也決不會坐以待斃;


    女人白發下的唇角揚起一抹譏笑,她也沒期待他會迴答她的問題,眸中殺意一現,“琉笛千百年才難得識一主,可惜它的主人都沒有一個會落得好下場,就像你,也會死於非命……”


    話語尾音還未落地,女人枯瘦的手掌反轉間又凝結了內力,膛大的眼中盡是狠意……


    雪熙然眸內神光一斂,袖中的手慢慢握緊成拳匯結著體內真氣,迎視靜等著欲要撲向他的女人;


    隻是這次,女人剛抬腳欲要閃身而去,身前卻瞬間閃現一束刺眼的銀光,“啊……”,低唿出聲,女人一時沒有防備被驚了一跳;


    突兀出現的隔在他和那女人之間的銀光,雪熙然也因那刺目的光線而半斂了眼簾,詫異的眯眼看向眼前的異象,那道銀光是自琉笛身上輝射而出的,如一把刀刃一般直直劃向那處在黑暗中的洞頂;


    雪熙然和趴伏在地上的沐水寒皆是詫異的看著這異象,女人半擋在臉前的手臂隔著袖擺眯眼看向地上的琉笛,這是怎麽迴事然而更讓他們意外的還在後麵……


    嗡嗡嗡……


    隨著那琉笛光線漸強,一陣陣似是波動的蚊蠅聲,它居然慢慢漂浮了起來,旋轉著直升到半空的位置才停下,滿室肆意揮灑的銀色光芒直逼得血菩提的金光都黯淡下去,然後一陣陣寥寥之音從琉笛上傾泄而出……


    那女人和雪熙然幾人皆是驚詫的看著這一異象,那似幽怨、思念、憂傷、無奈、愛戀和擔憂的各種心情自琉笛中傾訴而出,笛音響徹洞內,雪熙然仰頭看著那包裹在銀色熒光中的琉笛,口中無聲的喃喃道,“落兒,是你嘛……”


    女人也是仰頭看著半空中的琉笛,因為她的動作擋在麵前的白發也流動落下,露出了她嬌挺的鼻尖和近乎黑色的唇,冷肅的眼中映射的驚訝和疑惑也慢慢被那笛聲轉化,她的眼中慢慢映出水色的光澤怔怔的看著空中的琉笛;


    突然她的身體一頓,瞬間躬身唇齒中溢出濃黑的血液;


    噗……


    就在她還不明所以的時候,一聲噴吐的聲音,本是已怪異姿勢停止了動作的鬼穀子,他的身體一個趔趄吐出一口青黑的毒血,隨後摔坐在了地上,他的身體微動抬頭看向那半空中的琉笛……


    女人循聲看去,被白發遮掩的麵目上頓時一臉驚愕,她瞬間飛遁到鬼穀子身邊,急聲喚著,“老鬼,老鬼你怎麽了……”


    鬼穀子沒有理會緊張女人的,他顫抖的抬起手指卻是有些力不從心,被黑發遮掩的麵目下,那一雙黑瞳泛著灼灼之色,幹澀低啞的嗓音,“惑世……之音璃……簫……”,仍有些幹啞的聲音,卻完全不似他剛出現時那般怪異的聲音;


    白發的女人似是有些激動也或者是驚喜,她不敢置信的聲音試探著,“老鬼?老鬼你醒了麽?你終於醒了;”


    “額唔……”,說完那幾個字,鬼穀子悶哼一聲眼一閉頭跟著墮拉下去,似是暈了過去;


    “老鬼,老鬼……”,女人驚訝的搖晃著他的身體,淒厲的喊叫著,得不到他的應答,女人眸中竟然閃現出慌亂之色,再顧不得雪熙然幾人,攙起鬼穀子的身體向洞頂傾飛而起,狹窄的洞頂甬道,腳下在左右洞壁邊踩踏借力向上而去,一會功夫便消失在了那片黑暗中;


    看著這突然的異變,雪熙然和沐水寒幾人皆是一臉不明之色,咚……


    琉笛落迴土地上的沉悶響聲拉迴了雪熙然的思緒,他眸中一斂一手撐起勉力站起了身,同時夜墨也扶著胸口站起了身體;雪熙然撿起地上的琉笛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即掃眼看向夜墨和沐水寒,沐水寒勉力支撐的意識也在那女人消失時而漸漸渙散,危機似乎解除了?雖然他還不明所以;


    夜墨和雪熙然合力扶起了沐水寒,看了一眼幾近昏迷的他,雪熙然手中銀針翻飛間落在他身體大穴上,又自袖中拿出玉瓶倒了幾粒藥丸出來,喂食了沐水寒幾顆又遞給夜墨,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雪熙然把沐水寒交給夜墨,步伐有些不穩的走向那片掉落在地上的芭蕉葉,掃眼看向那藤蔓摘下了四顆血菩提,兩人這才攙著沐水寒又一起隱入了那片迷霧中去;


    “公子,你怎麽了?”,夜墨略顯緊張的聲音,他剛從竹屋中出來迎麵就看到雪熙然靠在一顆大竹上一動不動;


    雪熙然被他一喚迴神,抬頭看向迎麵向他走來的夜墨,搖了搖頭,“我沒事,水寒怎麽樣了?”


    “用了藥又昏睡過去了;”,夜墨迴道;


    雪熙然點了點頭,視線掃過一邊的火耳,“你的傷還要調理一些日子,也早些去休息吧;”,說著的同時,他起身拉過火耳準備帶它去竹屋後麵;


    他一走開,夜墨本是跟著迴轉身時,視線一頓,地麵上那明顯深一色的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身細看之下瞬間皺緊了眉,轉頭看去,“公子,您的傷?”,這些日子他一路都在醫治著沐水寒,他自己的傷倒被一直拖著;


    雪熙然迴身看去,見此情形微皺了下眉,“我沒事,你去休息吧;”,說完便牽著火耳繼續向前走去;


    皇宮,皇帝的寢宮


    軒轅祈一身黑色的袍羽,一手屈肘撐著頭靠坐在軟榻上,狹長的鳳眸中有些冷冽的笑意,看著的是他眼前的棋盤,棋盤之上是下到一半的殘局;而那棋盤之上的局勢明顯白子勝於黑子;


    他把玩著握在手心的黑子,鳳眸微動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探手將棋子落於白子腹地間,棋盤之上瞬間因為這一子而將整個局勢扭轉過來;


    手中端著托盤靜立在一側的安公公噤不住出聲道,“皇上此子落的甚妙,此招雖是行險一搏,勝算卻已是十拿九穩啊……”


    軒轅祈薄翼的唇邪肆更勝,慢慢收手坐起身,看著棋盤上的白子眸中一片譏屑之色,要怨也是怨他太過自以為是;


    “隻是……”,安公公籌措著言語有些吞吐的不敢說;


    軒轅祈動作一成不變,抬眸冷掃了他一眼,“想說什麽?”


    安公公俯身低言道,“皇上,若是郡主知道了那雪神醫奔赴鬼門穀之事的話……”,還為此受了傷,而皇上趕巧的那夜送去了血菩提;依著那郡主娘娘的才智,恐怕她不難會將這二者聯係在一起,到時萬一這弄巧成拙,豈不是得不償失嘛?


    軒轅祈理了理袖擺,漫不經心的迴道,“她不會知道;”


    安公公不明的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敢問,皇上如此說便一定有他的道理,視線一轉看向他的手臂,“皇上,奴才給您換藥吧;”


    軒轅祈睨了他手中推盤一眼,揮了揮手示意撤下去;


    安公公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俯身一禮退了出去;


    軒轅祈撩起衣袖露出了錦帕包紮的地方,抬手覆上了它,想著她那時慌亂的眼神,鳳眸中劃過一抹笑意;落兒,這場以感情為代價的棋局,誰勝誰負,誰更勝一籌?還是個未知數呢;


    他為什麽那麽乍定她不會知道?因為那個自以為是的神醫,他是不會讓她知道他受傷的事;


    即使落兒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雪熙然能赴鬼門穀去拿血菩提,不就是為了隔斷他和落兒之間的聯係;既然如此,同樣的一招他還給他也是一樣,說到底,骨子裏那個雪熙然和他不過都是同一類人呢?!


    掌心覆蓋在那錦帕之上摩挲著,軒轅祈重新倒靠在軟榻上閉眼假寐,落兒呀落兒?朕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風鈴小築


    天際泛起了蒙蒙的昏白,盈綠的竹林間不時想起一兩聲鳥叫;


    嗯噗……一聲細弱蚊蠅的輕響……


    竹屋內,屋中有些鮮血的腥味,雪熙然盤坐在床上,拱著身一手扶在床沿,半傾著的身體額前滑落的劉海遮住了他如水的雙眸,隻能看到他額上滿布的細汗和那下顎滑落滴至地板上的汗珠,四濺開去形成一朵水花,而那水花的旁邊居然沉色不依的幾灘血跡,有些已經凝固,或者半凝也或者還有一灘血色鮮豔的,明顯是他剛剛吐出的;


    雪熙然慢慢坐起身,汗濕的劉海零星的貼在他額前,他如水的雙眸中一片黯淡,蒼白的臉色連眉心的朱砂痣也都跟著黯然失色了,雙手放於兩膝之上慢慢磕上眼,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知道他現在必須盡快療養好傷;


    可是整整一夜,他都沒辦法靜下心來,一閉上眼都是在無憂院看到的那一幕,越是不要自己想就越是會想到,那麽親昵的距離……軒轅祈雙手捧著她的臉……唔……


    胸口一陣氣血翻騰,雪熙然皺眉壓下候口那陣腥甜,又是那種感覺?為什麽他突然覺得落兒離他好遠,那好似飄渺明明近在眼前,卻偏偏捕捉不到她的纖立身影?


    他曾經說過,無論落兒選擇誰,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的;


    咯叭叭……


    雪熙然落於膝上的雙掌慢慢握緊成拳,隨著骨骼相錯傳來的聲音他慢慢睜開眼,右手抬起覆上心口的位置,唇角揚起了一抹苦笑,隻是看著她在別的男人懷中,他就已經想要殺了他……如果最後,她真的選擇的是別人……


    眸中一稟,他狠狠的搖了搖頭不敢在想下去,當初告訴水寒若是他殺了落兒,他此生生無可戀寧可隨她而去,那時雖然有著威脅和讓水寒死心的成分在內;


    那麽現在呢?雪熙然唇角揚起自嘲的笑意,有了她的這些日子,他才知道什麽是出自心底的歡喜、緊張、憤怒、思念和期待,他想要將她納入懷中寵溺一生,他想要獨享她甜美的笑容,嬌俏撒嬌的模樣,想看著她眸中有他的清亮神彩,想要獨占她所有的美好……


    是他太過貪婪了麽?


    “師兄……”,隨著一聲叫喚竹屋的門被從外麵推開,沐水寒跟著走了進來;


    冥想中的雪熙然這才迴過神,抬眸看去外麵天色已經大亮,沐水寒一身玄色長袍正立在他麵前,看到他醒了雪熙然也安心了,“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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