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落微靠著漣漪站立,無力的點了點頭,“陳伯…別一口一個奴才的……我是晚輩你這樣要折煞我了,就喊我的名字吧。”


    看來那幾個地痞還是被這鬼宅震懾住了,連活人都不怕卻是怕這些勞什子個子虛烏有的鬼怪,倒是省了一場硬仗打;


    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卻是有些好笑。


    想來無論在哪古代的人們對鬼神還是很敬畏的吧。


    陳伯聽著籬落的話,驚慌的搶白道,“小姐,這怎麽可以,您是小主子,奴…”


    “好了,不叫名字也別喊自己奴才了,和漣漪一樣吧。”


    籬落斷然出聲打斷陳伯的話;


    還是無法接受這封建製,沒有人天生下來就想做奴才的。


    “不必拘泥那些禮數。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那奴…我知道了。”陳伯有些別扭的說完就去周邊撿能起火的木柴。


    進到屋子,陳伯拿出身上打火石生出堆火;


    漣漪就著火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空蕩蕩的屋子。


    走到一邊拿稻草撲了一塊地方,然後扶著籬落坐過去,“主子,我給你的傷口重新擦藥吧,幸好我把李統領給的金創藥和生肌愈膚膏都隨身帶著。”


    “嗯。”籬落淡應了聲;重傷未愈現在又疲於奔命,失血過多已經透支了她的體力了。


    現在沒暈過去,她已經很佩服自己了。


    陳伯自覺的坐到柱子擋住的門口邊上,漣漪為籬落退下一半外袍,外袍背部已經鮮血淋漓,看的人觸目驚心,尤其這裏是鬼宅看到這血色滿布更是徒添一層詭異色彩。


    漣漪卻是沒想那麽多,心疼的抬起頭看著籬落,突然…


    微側目看著籬落的漣漪視線一移看到在她對麵的牆壁上,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珠正在看著她…


    “啊…”


    聽到漣漪的驚叫聲,陳伯趕緊跑了過來,“怎麽了,怎麽了?”


    籬落也被漣漪的驚叫聲嚇的一個機靈睜開了眼,“什麽事?”


    漣漪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低叫著,“有鬼啊,有鬼。不要過來…不要…”


    陳伯趕忙護住籬落,咽了口唾沫,警惕的看著四周,“哪…哪裏有鬼?”


    籬落也坐起身,看著四周。


    漣漪睜開一邊眼睛,蹲在籬落身邊,抱住她的手腕,結巴的說著,“主…主子,我剛…剛剛看…看到那邊牆…牆上有…有隻眼睛…啊…”


    籬落聽完漣漪的話,轉頭看那邊牆壁,“上麵什麽也沒有啊。”


    一些白綾破布絮被風小風吹的蕩來蕩去。後麵的牆壁儼然沒有任何異常。


    漣漪聽到籬落的話,睜開眼也小心的看了過去,是什麽都沒有,“唿,可是我…”。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主子,可能我眼花了吧。”


    籬落無奈的看了一眼漣漪;


    陳伯也是微鬆懈下來,“漣漪丫頭,快給主子上藥吧;”


    漣漪剛想應好,這時…


    月光重現,照耀著門外的院子很亮,一抹白色人影從門窗前迅速閃過。


    陳伯驚得定在了那裏…


    漣漪抱著籬落大喊出聲,“啊…主子…真的有鬼”


    籬落也看到了那抹人影,然而眼神中除了絲絲疲憊卻仍是清亮淡薄,隻是些微錯愣一閃而過。


    “我等無心擾各位清靜,進來此地實屬無奈,還望各位前輩海涵;”


    籬落話音剛落地,竟是一陣陰風吹進屋內,卷起爐火堆四散開來,吹著屋頂房梁四處掛著的白綾飄來蕩去,更添詭異。


    一陣白影自屋中飄過…


    “啊…”漣漪嚇的又是一陣大叫出聲,抱緊了籬落,皺著張臉快要哭出來一般,


    “主,主子,咱們快走吧。”


    陳伯也是近前扶在籬落身邊,驚恐的看著四周,“主子…”


    籬落也是壓下心中驚怠冷靜下來,看著飄過的白影消失的地方,強撐起身體微跨前一步對著四周揚聲道……


    “無需裝神弄鬼,擾了閣下安寧實非我本意,還望見諒。等外麵危機解除,我們定會馬上離開。”


    “哦~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這時,仿佛天際傳來一陣陰森森的女人笑聲,聽者盡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嗬嗬嗬…嗯~姑娘端的是好膽量。”故作嬌柔的女聲,伴著陰笑讓人很不舒服。


    “嗬嗬嗬嗬…姑娘為何說奴家這鬼是裝的呢?嗯?~”


    奴家??籬落眼角跳了跳卻還在打量著四周,無法辨別聲音來處,“鬼又稱亡靈,人死後靈魄所現,肉眼凡胎豈可得見,更何況沒有實體可居,又何來影子;”


    心底卻有些犯暈,想騙別人當然要自己先肯定啦。


    “哦?~原來如此,姑娘不但膽識過人,如此環境心思卻也是細膩如絲啊?嗯?~嗬嗬嗬嗬嗬嗬~”女聲似恍然又似誇讚的說道,還吊著一陣陰笑,瞬間屋內等人手臂上都又起了層雞皮疙瘩。


    “謝閣下謬讚了;”籬落聽聲警惕的巡視著四周。


    “倒是可惜了呢…”女聲惋惜的說道;


    籬落聽到這話眉頭微皺起,眼神半斂,微微退迴陳伯和漣漪身邊。


    漣漪已從驚慌中反應過來,聽著兩人對話,見籬落不答便接口道,“可…可惜什麽?”


    籬落低歎一口氣,無奈的看了漣漪一眼;


    果然,“可惜?!…當然是死了可惜啊…啊哈哈哈哈。”


    “啊…你你…”漣漪結巴的驚唿到,這會就是個傻子也知道什麽情況了。


    “主子,我護你們先走。”陳伯拉著籬落低聲說道;


    “我等無意冒犯,還望閣下包涵,我們馬上離開。”籬落做著最後的補救;


    暗暗的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握緊了拳頭,以指甲尖端刺進皮肉的刺痛來喚迴更多的意識…


    “哼,進來這裏的人還沒有活著走出去的,看在你讓老娘樂上一樂的份上,留你全屍…”,女人的聲音頓時變得狠厲,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就像籬落襲來…


    陳伯趕緊推開籬落和漣漪,“主子快走…啊…”


    中了一掌,陳伯被打的飛退後去重重的撞上後麵牆壁,後應聲落在草垛上抽搐幾下後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啊…陳伯…”,漣漪驚叫一聲,趕緊就拉著籬落手臂向門口衝去,“主子,你快跑…”


    “哼,不知死活還想跑…”正對門口外麵又一掌襲來,籬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拽著衝在前麵的漣漪閃到一邊…


    “啊…”籬落和漣漪撞在一邊門柱上,摔倒在一邊…


    一條主幹街道的路口處,分兵搜索的軒轅晨和軒轅睿碰了頭。


    兩人同時問道,“怎麽樣找到沒有?”


    一愣後,均是泄氣的歎道。


    這時李暮年從另一條街道騎馬奔了過來,快到兩人跟前時跳下了馬,“王爺。”


    軒轅睿和軒轅晨迎了上去,“你那邊怎麽樣?”


    “找到了城北一家醫館,有個大夫說是晚間有為郡主出診過,我把他帶來了。”


    一個中年郎中後麵跟著兩名看護的侍衛走了過來,“草民見過兩位王爺,大人。”


    軒轅晨疾步上前,拽著大夫的衣領問道,“下午為郡主出診過?她現在在哪?”


    “迴,迴王爺,郡主現在以前葉府舊宅,草民下午應診時有看過郡主傷勢,怕是…怕是…”


    “怕是什麽…說啊”軒轅晨吼道。


    郎中嚇的跪地俯首,顫顫巍巍的迴說,“郡…郡主舊疾剛愈,現又…傷勢過重,而且氣若遊絲,脈搏微稀,並且伴有熱症…草民,恐怕…恐怕…”


    “恐怕什麽?”軒轅晨瞪著郎中,低問道。


    “恐怕是過不了今晚了。”郎中一咬牙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軒轅睿聽到這話,難以置信的看著郎中,下午受刑完她看起來還好好的,還有精神跟自己示威的。


    軒轅晨握緊了拳頭,“帶路去葉府。”


    等到一幹人等找到葉府籬落的房間,震驚的看著屋裏屋外的一切;


    瓢盆翻倒在一旁,盆裏的血水流的滿屋子到處都是,一旁的桌椅歪七扭八的斜亂倒在地上。


    床鋪也是被翻得亂七八糟,被褥上的血觸目驚心。


    刺痛了一幹人等的眼。


    “怎麽會這樣?人呐?”軒轅晨此時雙眼以是微見血紅。


    拽過一邊郎中衣領,臉都快要貼到對方臉上了,“你不是說人在這麽?現在人呐?”


    “草民,草民不知啊”郎中皺著張臉,都快哭出來了。


    “晨,先別急,再四處找找。”軒轅睿扶著軒轅晨的肩膀,輕說道。


    他此時心裏也不好受?!


    該死的蠢女人,你寧願落魄如此也不願意向本王低頭麽?!


    “王爺,末將再派人四處找找。”李暮年扶著軒轅晨的手,救下他手中快喘不過氣的郎中。


    “哎呦…”仿徨不安的郎中被丟迴地上,一個激靈想到了下午的事。“對了,草民想起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說”三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是,下午那瓦南街的地痞張三曾經向草民打探過郡主的事,說是他以前是葉府的家仆,知道郡主迴府想關心下;草民…草民便將郡主的情況也告知了。”顫抖的說出此事,天呐?!那幾個地痞…萬一郡主真出事他這條老命也別想要了呦!!


    三人對視間一思量,軒轅睿對著外麵喊道,“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進來了兩個侍衛俯首恭謹的詢問道。


    “你們帶人去瓦南街找一個叫張三的人,給本王帶迴來問話。”


    “屬下遵命”兩人領命退下。


    半個時辰後;


    “媽的,今天可真是晦氣。”叫猴子的地痞往地上唾了一口罵道。


    三個地痞剛迴到瓦南街張三的住處,便被領命至此拿人的侍衛們抓了個正著。


    “官爺,我們可沒犯什麽事啊。”張三惶恐的叫道;


    一個領頭的侍衛喝道,“閉嘴,不知死活的東西,死到臨頭還敢狡賴。帶走”


    三人被帶迴搜完葉府全部角落仍是無果,出來等在路口的軒轅睿三人麵前,


    軒轅睿看著眼前畏畏縮縮眼神閃爍,低頭顫抖不停的三個地痞,抓起了其中一個,“人在哪?”


    張三戰戰兢兢的答道,“官…官爺,什麽人啊,草民不…不知道。”


    “不動刑你是不會說了?”軒轅晨也冷著臉欺進,陰森森的笑問道。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我…”張三雙手握在一起,哭求著,還未說完話便被打斷。


    “官爺,我們真的不知道郡主在哪。”猴子看著張三懦求的樣子,以為他要招了,趕緊出聲打斷。


    軒轅晨眯起了桃花眼,提起猴子笑眯眯的問道,“本王有問你是郡主麽?嗯~”


    “啊……”一隻手折了,猴子慘叫著倒在地上抱手打著滾。


    軒轅晨迴頭看著張三,眼中盡是嗜血的紅光,“說”。


    整整一夜,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耐性。


    李暮年看著這樣的軒轅晨,微微皺了下眉頭。


    張三顫微微的抖聲迴到,“王爺饒命,我們…我們真的沒有藏郡主,郡主…郡主她們跑進了鬼宅。”


    聽到這個迴答,三人均是倒抽了口冷氣。


    等到一幹人等趕到鬼宅門前時,李暮年擔心的拉住了要衝進去的軒轅晨。


    軒轅晨迴頭看了一眼李暮年,拉開了拽著自己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是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如此做的話,他這一輩子都良心難安。


    良心?原來他還有心,嗬嗬。


    心底自嘲的一笑,便轉身掀開大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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