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離婚的是你,說不想的也是你,”宋卿狼狽的模樣,沈嶼觀視若無睹,唇角抿成一道線,臉色陰沉,眼神仿佛能吃人,質問道,“宋卿,你想玩什麽把戲?”


    宋卿很想說一句沒有,話語繞在舌尖一圈又一圈,幾欲出口,可還是吞吐迴去了,無論真正的理由是什麽,擺在明麵的事實,就是如沈嶼觀所言,提的是他,反悔的亦是他。


    他啞口無言,隻能垂下眼默不作聲。


    這付任由別人宰割的模樣,卻在無形中更加刺激到了沈嶼觀,沈嶼觀冷嗤,用看垃圾般地眼神瞥住宋卿,“就為了這個,你拿錄音筆來威脅我?”


    宋卿聞言愣住,幾乎想脫口而出一句沒有,但硬生生地被他壓迴去了,他把錄音筆藏起來,就是不想拿來威脅他,可當下人贓並獲,錄音筆沈嶼觀親自拿到了,就算他說得再天花亂墜,沈嶼觀也不會信的。


    他唯有認栽,“對。”


    沈嶼觀嗬笑出聲,甚至都想為宋卿拍手叫好,“我以為你有幾分手段,但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的天真愚蠢,說說看你還準備了什麽?讓我一次性驚喜個夠。”


    宋卿用袖口擦去唇角咳出的水漬,嘴裏發苦,說出來的話都帶著股澀味,搖頭道,“沒有了。”


    就這麽一個錄音筆都快要了他的命,他還那敢有什麽其他的。


    “宋卿,剛才的話,我就當你鬼迷心竅了,再給你一次機會,換個要求,我滿足你。”


    沈嶼觀自認為他已經夠寬容了,宋卿但凡知點好歹,都會迫不及待的醒悟。


    可宋卿沉凝了。


    他緩慢而又堅決地搖頭,“我就這一個要求,不離婚。”


    沈嶼觀蹙緊眉頭沉聲道,“你說什麽?”


    宋卿望向他,廚房燈光明亮,照得他麵部表情一覽無餘,是堅定,是執著,“我不離婚。”


    “不可能。”沈嶼觀隱隱按捺不住暴躁沸騰的信息素,他理解不了,宋卿這麽做意義何在,他們的婚姻名不副實,徒有一具空殼,他到底是在執著什麽。


    宋卿撐起虛脫的身體,隔著料理台與沈嶼觀對望,“先生,你若不介意沈家醜事天下皆知,就盡管提離婚,我攔不住。”


    沈嶼觀同宋卿對視,暗潮湧動,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宋卿,你確定要這麽威脅我?”


    宋卿暗暗扶住台麵,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有底氣,“您說的,會滿足我的要求。”


    宋卿的這付模樣,猛然讓他想到了在宋沅的墓碑前,宋卿的聲嘶力竭,自己的慚愧內疚,這一切莫名地連起了個圈,錄音筆出現的時機,與宋卿突然提到想去岐山的時間點,不謀而合,他無法不把兩者聯想到一起。


    他不由地語氣冷了下來,“岐山上的哭,是為了今天這一出?”


    宋卿覺得他聽不懂沈嶼觀在說些什麽,錯愕地瞪大了眼,如同生鏽的機器,稍微運作一下,都要轉動摩擦許久,他不敢置信地問,“你這麽想的?”


    “不是嗎?為了不跟我離婚,你算計到這種地步。”宋卿此時的驚訝在沈嶼觀眼裏更像是另一出戲。


    誅心之語,不過如此。


    宋卿覺得眼前一陣模糊,他扶住料理台,良久,緩不過神來。


    “沈嶼觀,”宋卿的靈魂都被他這短短幾句話,踩碎在了腳底,他聽到身體裏有一道聲音這麽問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麽賤?”


    第十七章


    手指尖顫抖,嗓子眼冒出了腥甜味,那道聲音嘶啞都不成樣子,依舊還在問,“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賤?為了威脅你,甚至能拿孩子來當籌碼?”


    沈嶼觀怔往,宋卿空洞的聲音,字字泣血,他似乎把宋卿推到了一個斷崖殘壁上,隻要他說個是,宋卿就能跌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憤怒的情緒霎時偃旗息鼓,沈嶼觀迴味過來,他說的過頭了,宋卿那怕自己墜入無間地獄,也不會拿宋沅當救命稻草。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沒有,”宋卿搖頭,步步後退,他慘白地笑著,嘲諷道,“你說的沒錯,就是在演戲,這籌碼夠嗎?”


    他道,“不夠的話,還有爺爺。”


    “宋卿!”沈嶼觀低喝,他無力地撐住額頭,“你好好冷靜一下,現在我們不適合交流。”


    “還有什麽好談嗎?”宋卿疲憊地轉過身,他筋疲力竭了,他連看一眼沈嶼觀的欲望都消失殆盡,他步伐蹣跚地往二樓走去,“我的要求就這麽多,選擇權依舊在你身上。”


    身後是寂靜,他等不到沈嶼觀的迴答,先一步迴到了房間裏。


    許久,窗外傳來跑車的轟鳴聲。


    再過了很久,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詐騙犯: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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