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死了…”


    小黑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迴蕩不絕,就如同惡魔帶來的災訊,在那個聲音的迴蕩下,這個空間開始從極遠的地方崩潰起來,一點又一點……


    “嗬,夜死了,你怎麽可能繼續存在。”柔順的長發遮住蕭蕭的眼睛,她輕輕掙脫小黑的束縛,蹲起來不停地拍打黃色的羅裙,似乎十分嫌棄他之前的動作。


    小黑並沒有阻止她,他靜靜地站在蕭蕭旁邊,眼底有一絲掙紮閃過。他抬起右手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她,但又很快放下,右手緊握成拳。


    “想要這一部分的意誌的話,直接動手就是了,反正夜快要死了,不是嗎?你還會猶豫不決嗎?真是可笑。”蕭蕭站起來,轉身背對向了小黑,冰冷的語氣似乎讓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嘴角勾起,小黑跟著道:“是啊,我不可能猶豫不決。”他抬起手輕撫著蕭蕭柔順的長發,柔聲說道:“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有救他的方法啊,所以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你呢?”


    身體顫了顫,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蕭蕭的聲音仍然冰冷,但那一絲顫音卻一直揮散不去。“幫我?可笑,夜死了,你也就會跟著消失,應該是幫你自己吧。”


    “哈哈哈哈!”小黑扶著蕭蕭的肩膀,大聲地笑了出來,他的幅度越來越大,以至於最後將腰深深地彎了下去,似乎是靠著那隻撐住蕭蕭的手臂才保持自己不摔在地上。


    半響後,他捂著自己的肚子站起來,擦著眼角的眼淚說道:“實不相瞞,我居然一直沒發現夜的身體中居然有這麽強大的一絲意誌,實在是大大的失誤,但在剛才,在那次攻擊之下,它被分解了,原來的一切都被清零,現在,他化為了一股無主的意誌,這很神奇,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他可不僅僅隻是神奇而已……”


    “嗬,明明沒有生命體的特征還要假裝,你不累嗎?我僅僅隻是看著就覺得惡心。”蕭蕭微轉過頭,以冰冷的目光看著段夜,猶如機器人一般地繼續說道:“別廢話了,說吧,你的條件。”


    表情僵硬了一瞬,小黑放下手臂,無奈地說了句題外話,“不要對我這麽無情好吧,我隻是比夜長得黑了一點兒而已,差距怎麽會這麽大呢。”


    “嗬,法則之軀居然會跟我談感情,別開玩笑了,你的心,可是比王冰石(一種礦石,能釋放出零下一百五十多度的寒氣,正常情況下永不融化)還要冷。停止你的廢話吧,我沒興趣。”蕭蕭轉過了頭,將手放到了身前,但小黑知道,她的手已經開始慢慢變淡了,段夜,已經撐不住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嘴角勾起,小黑粗暴地拉過蕭蕭,直直的看向了她的雙眼。那裏哪有什麽冰冷與無所謂,那裏滿是淚水,滿是對段夜快要死去的擔憂與悲痛,無助得如同被拋棄的小女孩一般。


    沒去看蕭蕭漸漸消失的手臂,小黑抓住蕭蕭的雙手和她一起倒向水麵,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第一,你將完全屬於我,不再屬於夜。”


    “第二,夜的邊境完全由我管理,你隻能輔助我。”


    “第三,聽從我的一切命令,哪怕是讓你,殺了夜。”


    ……


    “嗯啊~,好痛。”捂著額頭站起來,段夜隻感覺自己的頭如同裂開了一般。“我怎麽又睡在了地上,而且情況不太好,話說這是劇情需要嗎?”


    段夜依然在鎧甲中,隻是他隻記得自己轉過身來,再之後的事,他就忘記了,而在他前方的地麵上,一顆金色的菱形晶石安靜的躺在那裏,發出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讓他有種想要保護它的衝動。


    頭疼削弱了一些後,段夜便控製鎧甲走向了晶石,將其收進了倉庫之中。直到收好之後,段夜才恢複了正常,但不知道為何,他卻如同失去了十分重要的東西一般,左眼瞬間流出了一顆顆淚珠。


    他慌忙地想要用手捂住,但卻隻是加重了那一絲悲涼的蔓延,一股心疼在心底滋生,居然讓一直在受傷的他感覺到了一陣絞痛。到最後,他隻能用手捂住臉,無聲地哭泣起來,卻僅有左眼在流淚。


    但再大的悲傷,終究有消散的時刻。十多分鍾後,段夜總算停下了流淚的左眼,但那股悲涼與心底的絞痛,卻大有讓下一次更為泛濫的趨勢,於是他狠狠地給了自己的右臉一拳。


    “這種感覺才對嘛,剛剛的是什麽鬼哦?哈哈哈……居然還哭了,有沒有搞錯啊,哈哈哈……”。


    但那股心疼,卻始終揮散不去。段夜知道,自己一定又忘記了,忘記了十分重要的事,但他卻沒有一點頭緒。


    星光貓的碎肉還在那裏,星嗜仍然沉浸在思考中,不遠處的戰鬥痕跡同樣也清晰可見。


    “幸虧這次沒睡太久,不然就慘了,不過既然沒事,那就繼續搞事去唄。”揉著發酸的肩膀,段夜並沒有注意到鎧甲上那一個針孔般的小洞,直直的走向了邊緣的那些箱子。


    :傷口能夠愈合,但心傷又如何縫補,我不知道自己忘了什麽,為什麽會如此心痛,甚至我都不知道來這裏找什麽,我隻是到了這裏,就好了。


    想不通,就不想,得不到,就搶過來,一直走下去,我自然會遇見的。在我成功之前,我會努力變得更好,直到那一天的到來,我不怕去付出,即使是付出生命,我隻要在前進,就好。


    我不會再哭泣,我會一直笑,別人不會理解我的傷,我也不需要那些,隻要我自己了解,就好。


    ……


    爬出那個地下洞穴,段夜深吸一口氣,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了鬃狼它們所在的洞窟。


    破壞還算徹底,要不是段夜不小心弄壞了一個迴路,放出了一隻地龍,估計他能把那些箱子全砸碎了,要是沒有了那副鎧甲,他連逃跑都做不到。


    那副鎧甲在他出來後便自毀了,係統不會讓這種破壞平衡的東西出現,就算星嗜自己沒設置自爆程序,段夜估計係統也會給它加上一個。


    那個與星嗜交談的任務獎勵,段夜也抽空看了一下,隻是係統似乎格外坑他,根本就沒有讓他瞬間學會,要不是那上麵的字都變成了漢語,段夜估計會直接拿來當柴火,但想要學會製作那種鎧甲,段夜發現自己必須先學會魔導技術,而且達到精通的程度,如果學習魔導技術的方法也是自己摸索的話,段夜覺得自己肯定會瘋掉。


    不知為何,段夜現在已經失去了那種憤怒和衝動,留下的,唯有那一絲落寂與心痛,即使他摘下了那顆晶石,仍然沒有爆發的預兆。


    天已經蒙蒙亮,陸陸續續的血蝠也開始往迴飛,早上的清風吹拂,讓段夜稍微清醒了一些,再看鬃狼藏身的那個洞窟,恍若隔世。


    長青蟲早早地等在了洞口,看起來就如同護衛一般,但段夜知道,它隻是感受到有什麽靠近了而已,絕不是來迎接自己什麽的。


    吐出一口氣,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段夜走到洞窟旁邊的一塊巨石後,拿出那些怪物的屍體開始解剖起來,他的雙眼有些無神,以至於不少素材上都出現了口子。


    不過畢竟怪物的種類比較好,即使不算完美,段夜也憑借那十四隻怪物的素材得到了三千多獵人幣,而購買汽油,一桶則隻需要一千。


    拿出三桶比自己還高的汽油,段夜也如願得到了長青蟲的精元,沒去辨別真偽,段夜直接將精元塞進了鬃狼的口中,然後倒頭就睡,一夜的戰鬥早已讓他精疲力盡,加上那揮之不去的痛楚,不一會兒他便發出了均勻的唿吸。


    仔細地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段夜,長青蟲忽然對這個人類充滿了好感,那份信任,即使是在煤炭球身上,它也沒有感受過。不過如果它知道段夜是懶得檢查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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