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關注對象的彌生攥緊手中的刀帳,忍了又忍,心裏問候了係統全家千百遍。


    ——修修樂,你玩我啊?!翻譯呢?翻譯你給我吞哪裏去了!快給我吐出來呀混蛋!


    【宿主,你開啟語言轉換模式隻是把雙方不同的語言,或說或聽的,轉換自己知曉的國語,並不代表你通曉日文。】


    ——吾靠!那我現在怎麽辦?


    【現在友情發送優惠價,隻要99,就能通曉世界語言,哪怕跟雞跟鴨講話也完全沒問題。】


    ——吝嗇係統!


    對審神者抗拒與厭惡的刀劍們佇立而站,一雙雙犀利而淩冽的眼睛冷漠地看向她,哪怕明媚燦爛的陽光,也沒法拯救這森冷僵凝的氣氛。


    許久沒見她出聲,狐之助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它對她小聲道:“審神者大人,你莫不是不識字?”


    那聲音其實並不怎麽小,凡是耳目敏銳的刀劍付喪神都聽到了狐之助的話。


    於是乎,眾刀劍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沒想到,這個審神者是個文盲。


    “………………”


    人生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此,這逼都還沒裝完就被揭穿了。


    “嗬嗬,不識字是我的錯,還真是抱歉啦。”彌生都快繃不住臉了。


    “噗嗤。”


    彌生見站在屋簷陰涼處的鶴丸國永忍不住笑了,默默給他記上一筆,幽幽而道:“這很好笑嗎。”


    文盲怎麽了?文盲犯法了嗎?這麽嘲笑文盲信不信我揍你啊!


    “抱歉,隻是覺得太意外了,並不是看扁你的意思。”鶴丸國永雙手合十,“語言方麵需要我幫忙教導麽。”


    “不需要,我能自學。”彌生壓下鬱悶,不服氣道。


    檸檬黃發的少年一手叉腰,誇大嘴邊嗜血弧度,隱約可見似野獸般尖銳的利牙,語氣桀傲不恭,“狐之助,這屆審神者既然差勁到連字都不認識的地步,又有什麽能力掌管這個本丸,不如趁早收拾包袱滾迴老家去,也好比過在這裏不小心丟了性命。”


    彌生:“……”


    狐之助看了看沒點情緒波動的彌生,從藥研藤四郎懷裏跳出來,糾正道:“獅子王殿下,請莫小看審神者大人。區區小事並不能否定她的能力,這點,想必所有人比我更清楚吧。畢竟,誰能短短的時間內完全清除這裏的汙穢,你們的如今的變化又是誰賜予的……”


    “狐之助。”彌生輕聲叫住它,後者自覺閉嘴默聲。


    “隻會藏於麵具後麵的小人,連真實麵目都不敢表露,可見其心也未必誠懇。”


    黑紅軍裝的黑發少年低頭吹了吹修整的指甲,一雙冷鬱的紅色眼瞳從未把審神者看在眼裏,專注於自己的指甲有沒花掉。


    “哦,是嗎。”彌生聞言,抬手摸向腦後的束繩。


    狐之助一見,立馬急了。


    “審神者大人,請您三思而行,這審神者的規定不能違破!”


    “不是有句話叫規矩是用來打破的麽。”


    彌生解開靈紙麵具,露出來的柔美精致的小臉沒有一絲情緒,淡定無比,“再者,這的確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又不是犯罪者,也不是醜的不能見人,他們想看便是了。容貌皆浮雲,重要的事是一份坦誠。”


    她看向大眾,“現在,你們滿意了吧。”


    “嗬~你若說自己的真名,那才是真正的誠意。”


    蔥綠色長長劉海斜遮一半臉,笑麵青江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嘴唇,舉止攜帶一股莫名的曖昧感,語調輕佻道。


    彌生目不斜視的看著低下的付喪神們,右手放在胸口,平淡道,“那麽,現在你們給我記好了。”


    “我的名字……”


    “審神者大人,絕對不能透露真名啊!”狐之助察覺到她的做法,連忙大叫起來。


    真是愚蠢到爆炸!


    明明都這樣告誡過她了!


    這個人類,真心不要命了嗎!


    狐之助想去阻止,眼前突然插·進一把錚錚冷光的短刀,光潔的刀麵都能倒映出它驚慌的模樣。


    它倉然抬頭,撞進藥研藤四郎暗隱凜凜寒光的淺紫色眼瞳,心如墮落懸崖的驚恐慌張。


    藥研藤四郎成功震懾住礙事的狐之助,微微側頭,看著墨發赤眸少女,心裏陷入混亂中,想起兩人有過的談話,眉頭一蹙。


    “藥研藤四郎,說實話,你想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嗎?”墨發審神者蹲身整理著前任資料,忽然道。


    藥研打掃著灰塵的動作一頓,“可以嗎?大將。”


    “這有什麽不敢說的。”墨發審神者站起,眺望窗外的烈陽,道:“召集所有刀劍,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絕不會言謊。”


    “是。”


    “先給你個預防針,你可不要被我嚇到了。”


    “無論我說什麽,你也無需阻止,我一直清楚自己做的事情。”


    “好。”


    可是,大將,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藥研臉上表情似憂慮似否認,他不讚同大將的行為,亦不能理解大將的想法,這種暴露真名的危險性明顯是把脖子伸過來任其斬首。


    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絲想知道這個人名字的渴望……


    現在,原本蓄勢待發的付喪神們都有些怔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人類竟然毫無畏懼的暴露自己的真名,要麽不是他們耳朵出問題了,要麽就是這個審神者的腦子壞掉了。


    “我的名字——叫彌生。”


    站立在殿前主樓梯的墨發少女慢慢的走下樓,神情淡定自若的介紹自己,毫無懼色,讓刀劍很是懷疑她語言的真實性。


    “當然,我腦子很好,很清晰,並不出現什麽幻覺等病症,我知道告訴你們真名的危險性極大,你們也無需懷疑我的話。”


    她停在倒數第四個階梯,與那些高大的付喪神平視。


    “我名字擺在那兒了,如果你們想神隱我,那麽請便,隻要你有這個能力。”


    她本人似乎很沒自覺的說出如此傲慢的話,微風拂麵,吹開她額前的墨色碎發,露出纖纖柳眉,石榴紅眼眸清澈明亮,瞳孔似乎有點尖銳感而顯得目光淩冽,身上散發強大的氣場不容忽視。


    “順便提醒一下,很早以前,我早就賣身給某個霸道的獨·裁·者,你們想要神隱我可能很困難。”


    “同樣,我可不是隨意捏揉的玩具,如你們所見,我看起來是個人類,但我的身體卻流著一半屬於神明的血液。”


    “!”


    大部分刀劍付喪神震驚了,唯有老爺爺級別的付喪神隱隱察覺到她身上散發神性的氣息,但對方藏的太好,不仔細觀察的話難以發現。


    彌生輕眨一下赤色眼睛,忽略許多的簡單說明自己的來意。


    “我來這的目的很簡單,完成全刀賬,找迴自己所有的記憶。”


    “記憶?”戴著一隻眼罩的男性付喪神若有所思。


    擁有柔順的黑色長發的俊美付喪神,詫異的睜大碧藍色眼瞳,“你失憶了!?”。


    彌生癱著一張可愛臉,攤手道:“是的,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的記憶的確與這裏息息相關。最近,我的確找迴來了一部分記憶。”


    “我的目的就這麽簡單,請不要腦補過頭了,”她豎起食指搖了搖,“還有能勞煩你們不要搞什麽小動作,可以不。”


    “我是失憶,不是失智。”


    “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審神者,蟹蟹。”


    “鬼話連篇。”加州清光嗤笑一聲,忽而發現墨發審神者與他接近,赤紅瞳眸不似他那樣晦澀冷凝,而是幹淨的如澄澈透明的紅水晶,沒有一絲隱晦,她就是用著這樣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他,直投心底。


    “時間會證明一切,一句話,愛信不信。”


    彌生轉身,毫無防備的纖弱後背展現他眼中,加州清光撫上打刀,拇指上頂刀柄,悄然出鞘一截。


    見此加州清光如此的舉動,藥研藤四郎立即飛快動身直奔過去,鶴丸國永則微微斂眸,掃過墨發少女的平靜神色,挺直的背脊便靠迴原來的廊柱邊。


    唉——


    無奈的歎息自她口中發出,那絲絲哀聲聽了莫名的揪心。


    彌生覺得這些熊刀們真特麽難搞定,一個個偏執起來真要命,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心力憔悴。


    “在我認為,刀是為了守護而存在,守護重要之人的願望。”


    彌生輕輕瞌目一下,緩和眼睛的幹澀,再睜開,“那麽你們呢,你們的刀,現在為何執起?”


    “你們的敵人是我嗎?你們的仇人是我嗎?你們就這麽討厭我嗎?”


    加州清光閃過有一個可笑的想法,總覺得這個審神者一直將選擇權交予我們,隨意我們做出自己的決定……


    是繼續?還是毀滅?


    他凝視著少女上階梯的背影,緩緩把刀收入鞘內。


    那就……暫且留觀吧。


    彌生暗中留意身後的動靜,確定對方的意誌被動搖了,才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


    雖然發展不盡其意,但還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來,比起謊言,還是半真半假的更能混淆視聽。


    況且,她對付喪神說的那些話倒是真的,隻不過隱瞞了大部分的真實而已。


    所以,她沒有說謊的哦。


    【宿主,是否開啟通往“渣神”之路嗎。】


    ——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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