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房間裏沒有半點光亮。


    許望塵身上穿著淺色睡衣,站在臥室窗前,讓人看不清神色。


    明宴略微走進些,終於聽見他的通話內容。


    “楚歆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冰冷,無情,沒有半點溫暖。


    和她認識的許望塵有著極大的不同。


    電話那邊的楚歆歆似乎還在說些什麽,惹得許望塵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片刻的光芒,讓她終於看清許望塵的臉色。


    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眼睛裏充滿了戾氣。


    明宴被這樣的許望塵嚇了一跳,愣在原地片刻。


    他這模樣,比她剛將他帶迴來時還要瘋狂。


    將手機扔在一邊,許望塵煩躁的從煙盒裏敲出一根煙。想了想,又將窗戶打開。


    沒過多久,電話又一次亮起,卻沒有鈴聲。


    來電顯示是一組陌生號碼。


    許望塵先掛斷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


    對麵說了許多,許望塵隻是一言不發的聽著。


    直到最後,許望塵終於開口:“想得到你想要的,就要付出應該付出的。楚歆歆,這個道理是你教我的,怎麽如今,你反而忘了。 ”


    果然還是楚歆歆……


    這次掛斷電話後,楚歆歆便沒再打電話過來。


    明宴坐在沙發邊上,看著他緊皺眉頭,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第二天明宴一早起來時,許望塵還未起。


    明宴想了想昨天的夢,試探著敲了下許望塵的房門。


    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音。


    明宴隻猶豫了片刻,便推門而入。


    許望塵正窩在被子裏,睡的死沉。


    房間內冷颼颼的,明宴走到窗戶前檢查了一下,果然發現有一道窗子沒關嚴。


    煙灰缸隨意扔在一邊的桌子上,被煙頭和煙灰堆滿。


    明宴隨手關了窗戶,又將煙灰倒進垃圾桶。


    迴到客廳翻出了很久沒用過的體溫計,在許望塵額頭上點了下。


    38.5度。


    明宴又返迴客廳,掏出退燒藥感冒藥。看了說明書之後,發現飯後服用會更好。


    於是掏出手機,開始認真的挑選一天中的第一餐。


    等外賣來時,許望塵正好也睡醒了。


    明宴拎著一堆東西到廚房放下,正想叫許望塵起床,卻發現他已經走出了臥室。


    明宴走到許望塵身前,將他推到洗手間說:“快洗漱,吃完飯後吃點藥。”


    等許望塵走出洗手間時,廚房餐桌上擺了滿滿當當的早餐。


    從清粥鹹菜到豆漿油條,應有盡有。


    許望塵笑問:“怎麽這麽豐盛 ?”


    明宴說:“你生病了,怕你挑食。”


    許望塵摸了摸臉說:“的確有些不舒服,都沒來得及給你準備早餐。”


    聽到許望塵這樣說,明宴喝粥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眼許望塵。


    許望塵問:“怎麽了?”


    明宴搖頭:“快吃吧,一會魏秋陽就來了。”


    許望塵看了眼時間,說:“還早,他來做什麽?”


    明宴笑:“買這麽多早餐吃不掉啊,扔了多浪費。”


    兩人正說著話,門鈴聲響起。


    魏秋陽進房間後左看看右看看,惹得明宴和許望塵一臉懵。


    魏秋陽最後坐在許望塵旁邊,一臉痛心疾首:“你們居然還分屋睡!”


    “噗!”


    正喝粥的明宴差點把粥噴出來。


    不可置信的問:“你就琢磨這個呢?”


    “你還能更猥瑣一點嗎?”


    還不等魏秋陽解釋,明宴就接到了路安的電話。


    最後喝了口粥,明宴急急忙忙裝了幾根油條拿了兩杯豆漿,對他們說:“我先走了。”


    想了想又對許望塵說:“記得吃藥。”


    直到房門關上,許望塵目光還未收迴。


    魏秋陽問:“別看了快吃吧。”


    許望塵撥弄著碗裏的粥,問魏秋陽:“她今天怎麽沒親我。”


    魏秋陽:……


    明宴到樓下時,保姆車已經停在單元門口。


    明宴上了車,將手裏的豆漿油條遞給他們說:“快吃,還熱乎的。”


    路安眼含熱淚:“你終於想起你勤勤懇懇的經紀人和你任勞任怨的小助理了。”


    安妮喝了口豆漿,說:“我總覺得有什麽陰謀。”


    司機也同樣接到一份早餐,對明宴到過謝後,深覺明宴是個好人。


    司機正在心裏感謝明宴,就聽明宴問:“你們說,許望塵為什麽不要求和我睡一起啊?”


    司機:………


    安妮:???


    路安:!!!


    路安咽下一口豆漿,驚慌的說:“要死了明宴!你還能不能注意點你著名主持人的身份!”


    “好歹你也是個女孩子,矜持點好嗎?”


    明宴對著路安翻白眼。


    安妮咬了口油條,問:“你平時也不像多糾結這個的人。”


    明宴哀嚎了一聲,被安妮一語致死。


    她實在放不下偶像包袱,和安妮她們說她懷疑許望塵心裏放不下楚歆歆。


    雖然她心裏清楚許望塵的異常大約和楚歆歆沒多大關係。和楚歆歆接觸,大約也是為了周西慨。


    但她就是小心眼了。


    見明宴垂著腦袋裝死了一會,又突然見她抬頭問:“如果我搬他房間去,他不會把我攆出來吧?”


    安妮幸災樂禍:“當初你是怎麽把人家從你家扔出去的?報應來了吧!”


    路安實在聽不下去了,又不敢挑戰明宴的絕對權威,選擇自閉。


    明宴撇撇嘴,她就不該問這兩個貨。


    點開微信,明宴盯著沈逸的頭像,糾結了一會。


    她身邊對這種事經驗豐富的,隻有沈逸。


    沈逸剛從美人窩裏爬出來,一點開手機就看見明宴發來的信息。


    【明宴:我要睡許望塵!】


    沈逸無語了片刻,坐在沙發上慢悠悠的打字【沈逸:那你去啊。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把我當爸爸一樣的尊敬我,這種事也要通知我一下。】


    明宴心裏終於舒服了些。


    果然這種不做人的事情,還得找沈逸這個不是人的討論才行。


    【明宴:不,我把你當兒子,正在給你找爸爸。】


    【明宴:我應該準備什麽?】


    隔了許久,明宴都沒等到許望塵的迴複。


    好不容易聽見微信鈴聲想起,耳邊就傳來司機的聲音:“我們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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