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


    可萬人卻不急不躁的模樣,看著水渦越來越大的深潭,麵露得意之色,斜著眼睛問:“我救了他


    ,能有什麽好處呢?”


    這時候是討價還價的時候嗎?水根也是真激眼了,順口來一句:“隻要你救他上來,我他媽就讓


    你幹到脫肛!”


    萬人樂了,在水根臉上使勁親了一下,溜光的身子,也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了一顆在懸空寺的那


    串佛珠上的一顆佛珠,向水潭下投擲過去。


    當佛珠投下時,整個水麵都泛起了水泡。那些本來沉睡在潭底的祭品們不知為何紛紛浮上了水麵


    。他們都睜開了眼睛,茫然地打量著四周,又尖叫著抽搐著身體,光滑的皮膚迅速變得皺皺巴巴,老


    化成一具具幹癟的軀體,一動不動地漂浮在水麵上,白色的軀體與深黑色的水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水根睜大了眼睛,看到在這片迅速老化的軀體中,有一個穿衣服的,也一動不動地半浮在水麵之


    上。


    “紹!”水根又驚又喜,大叫道。


    這時,他們騎乘的那隻坎塔鳥迅速飛抵,又將紹抓了起來。然後越飛越高,向之前的裂口飛去。


    當終於到達了他們之前掉落的裂層時,真有點恍如隔世的錯覺。


    三個人落地後,萬人燃起了鬼火,互助了水根的心脈,又踢了踢倒在地上了紹:“醒醒吧,你的


    靈力應該差不對恢複了。”


    紹擰著眉頭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瞪了萬人一眼。


    那隻載著他們的坎塔鳥,乖巧地站在一旁,水根這時才看清,在鳥兒的額頭處貼著一道奇怪的符


    ,看來就是因為這符,降伏了這種奇怪的靈鳥。


    “你哪來的符?真是夠靈的啊,之前怎麽不早拿出來啊?”水根不禁埋怨道。


    萬人微微一笑:“符的威力大小,其實跟它的材質息息相關。就算我製符的法力再高強,也要遇


    到難得的材料才行。”


    水根仔細地望下鳥頭上的符紙……那好像並不是紙,倒像是……


    孩子掃了下四周,發現腳下的冰麵有一處被擊開一個大洞,露出了一個女人的屍體,而那屍體胸


    口處的皮膚卻被人剝下了一塊,露出粉紅的肉。


    那缺失的皮膚形狀跟符兒一般無二。


    水根頓時明白了光屁股博士哪來的製符材料,一股惡寒又從心底升起。


    “我說過,這些坎塔並不是動物,而是惡靈所化。當年這片山發生了神秘的災禍,封在這冰層裏


    的人都是死於非命,人數又是如此之多,自然怨氣聚集,屍首被寒冰所鎮,不腐不爛,是最容易發生


    異變的,隻怕那些怪鳥,都是這些冰下之人怨氣的衍生。用他們屍首的皮膚製符,當然能鎮住這些惡


    鳥了!不過因為我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隻是用自己血畫了些符,隻怕鎮不住它們多久。”


    果然,萬人剛說完,那鳥兒頭上的符救慢慢變淡脫落下來,那隻坎塔立刻揚起翅膀,淒厲地尖叫


    。


    三個人擺好架勢提防著怪鳥來襲。


    誰成想,那鳥張開了鋒利的大嘴居然啄向了自己的身體,三個人眼睜睜地看著這隻坎塔就這麽自


    噬了。最後殘破的鳥身化作一股青煙消散殆盡。


    “我草!這鳥該不是練了xx功吧?簡直跟自焚一樣邪乎啊!”水根都看傻了,自言自語道。


    萬人想了下,說:“這些人大概都是生前發誓效忠嘎仙的山民吧!受誓言的束縛,死後靈魂也不


    得解脫。剛才它受製於符紙救了我們,算是違背了誓言,所以自噬以謝罪吧!”


    “嘎仙?”水根的眼睛徹底成玻璃球了,“你說就那張牙舞爪的大章魚是嘎仙?他媽開什麽玩笑


    ?它是滿蓋還差不多!”


    萬博士意味深長地說:“仙魔之分,有時也就是一念之間。誰說嘎仙就不能是滿蓋,滿蓋就不能


    是嘎仙呢?”


    六十一


    水根被繞得有些迷糊,還在那慢慢捋繞口令呢。


    可拓跋紹眼裏卻是精光一閃,他沉聲對萬人說道:“這個冰洞中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事到


    如今你也不用再隱瞞了吧?”


    萬人會迴頭望了望那個看不見底兒的深淵。裏麵隱約傳來一陣尖利的嘶吼,而無數的坎塔還在深


    淵裏盤旋著,焦灼地發出刺耳的嘶鳴。


    他知道那個佛珠的效力持續不了多久,到時“它”被激怒後的反撲恐怕會來勢迅猛,單憑自己的


    力量是不能達成目的的,還是告訴清河王為宜。


    想到這,他緩緩地開口了:“我這一世,從小喜歡與南北朝有關的曆史,所以從六歲開始就接觸


    到有關的曆史文獻,加上父親是考古教授的緣故,就更加的便利了……”


    水根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就一直納悶了,你不是一直沒有元神聚攏,就算投胎轉世


    也應該是個白癡嗎?”


    “我13歲的時候就已經學習完了初中的內容並考上了重點高中,周圍的人都叫我神童,不過我從


    小生活就不能自理,連衣服都不會穿,除了書本以外的知識,別的都是一竅不通,也許這是元神沒有


    聚攏的緣故吧?直到你們闖入古墓,我才逐漸清明起來。”萬人微笑著說。


    水根聽了一乍舌,乖乖,人家當白癡都能當出神童來。你說現在智力健全了得壞成什麽樣?這真


    是萬中無一,根骨奇佳的絕世壞坯天才啊!


    他畏懼地看了看萬人:“你接著說,接著說。”


    萬博士不急不緩地接著說:“慢慢地,我發現,其實在華夏民族曆史的融合中,有一支民族是最


    為奇特的。他們來自秘密的高山之上;他們金發碧眼的樣貌與中原的其他民族的血統迥異;他們是繼


    古匈奴之後又一個稱霸蒙古大草原的少數民族;他們建立過最多的少數民族政權……然而這個民族卻


    不知什麽時候消散在了曆史長河之中……”


    聽到這,水根也猜到了他說的是什麽民族,又忍不住插嘴道:“你說的是鮮卑族吧?我知道這個


    鮮卑族還有一支叫慕容氏的,整天想著複辟燕國,他們那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老邪行了!還有


    那個大理段氏,那個一陽指……”水根學習雖然不行,但武俠小說沒少看,正滔滔不絕地顯擺著,就


    被紹一個眼神給定住了。


    瞪完了水根,紹對萬人一點頭:“你繼續說。”


    萬人沒搭理紹,而是用寵溺欣賞的眼神看著水根說:“你說的不錯,鮮卑族的確湧現了許多的能


    人異士。可是在那些文學作品上展示的,都是鮮卑貴族如黃昏落日一樣的殘敗掙紮。鮮卑族真的就這


    麽默默地退出了曆史的舞台了嗎?其實不然,他們甚至在中國曆史最輝煌的盛唐文明中深深地打上了


    自己的印記。


    在唐代,北方的少數民族尊稱李世民為‘天可汗’,這是對北方異族首領最高的稱唿了,你們能


    想象他們會對一個漢人的皇帝這麽稱唿嗎?


    作為唐代的開創者,李氏家族的淵源一直是許多考古學家研究的課題。李氏出自隴西雖然為了抬


    高家族的身價,李氏皇族一直自稱與道家的老子李耳一宗同脈,但現在已經有多位史學界的學者著書


    指出:唐皇室的李氏不是出自老子,也不是隴西李氏,而是鮮卑人拓跋達闍改漢姓的產物,李家是拓


    跋達闍的後裔。由此看來,李家祖上竟是鮮卑人。


    之後李淵的父親李昺的妻子獨孤氏,是鮮卑名將獨孤信的女兒,而李世民的外祖父竇毅也是鮮卑


    人,可以肯定在李唐的前三位皇帝中,鮮卑族的血統在逐漸增強。拓跋氏是北魏的國姓,所以我們不


    妨可以將唐王朝看成了鮮卑人建立的北魏王朝的複興。”


    水根聽得嘴半天合不上,他喃喃自語道:“研究曆史的人都太邪乎了,就這麽一通認祖歸宗,難


    不成這華夏大地上最大的民族不再是漢族,而是鮮卑族的衍生不成?”


    萬人笑到:“你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可仔細一想,又有什麽不可能的呢?在民族的大融合中,


    本來就是血統的不斷融合,你以為現在所謂的漢人血管中又流淌著多少純正的炎黃子孫的血脈?鮮卑


    族,消失的隻是名字,流傳下來的卻是怎麽也衝不淡的血統。現在走在大街之上,恐怕十個人中就有


    就有九個是鮮卑族的後裔。”


    這麽一套高麗棒子自大血統論聽到鮮卑王子拓跋紹的耳朵了,倒是很受用的。可他還是不解地皺


    起眉頭:“雖然我們鮮卑兒女的確是天之驕子,理應一統中原,但你說的這些跟這個冰窟與那水下的


    怪物又有什麽聯係?”


    萬人略帶嘲諷地笑了笑:“天之驕子?他們真的是天神的寵兒嗎?一個民族是如此的鼎盛繁華,


    就像一朵開到荼靡的鮮花,芬芳鮮豔的背後已經透著掩不住的腐朽糜爛的味道……與其說他們是被眷


    寵的一族,倒不如說他們是被詛咒的民族,就算逃離了大山,越過了草原,無論逃到哪,都逃脫不了


    血液的羈絆和早已經注定的噩運,這個冰洞裏隱藏的就是這個被詛咒的秘密,一個鮮卑每一代皇族都


    想解開的厄運之謎……”


    正說著,他們腳下的冰層突然開始晃動了起來,隨著“劈啪”的聲響,冰麵開始斷裂開來,而一


    隻隻被冰凍成了青白色的手臂僵硬地伸了出來,緩慢的伸展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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