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也看出他困了,就說:“你先睡一會吧,有情況我會叫醒你的。”


    水根被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氣熨燙的舒服,就閉上了眼睛,準備歇一小會。


    合上眼睛正迷糊著,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音傳入了自己的耳中。


    “呀……啊……”這類似野獸咆哮的聲音讓水根不得不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不打緊,水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華麗的宮殿之中。


    到處花團錦簇,彩蝶飛舞,而那怪異的叫聲還在持續不斷,簡直與春光明媚的景色格格不入。


    水根覺得好奇,便順著聲音沿著花叢的小路走了過去,原來在花叢中掩映著一口水井。


    在打水隻用的井架上綁著一根粗大的繩子,那墜得筆直的繩子正一抖一抖的,似乎有什麽東西拴


    在了上麵。


    探頭往下一看,原來是一名少年,被大頭朝下的吊在了水麵上。


    水根看著有點不落忍,想伸手把他拽上來,可手剛伸到一半,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自己怎麽來到這麽奇怪的地方?莫不是王八殼子的詛咒開始了?


    誰知道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啊?萬一伸手,說不定自己就是下一個掉井裏淹死的小刀了。


    這麽一想,原想伸出的手又縮了迴去,但見死不救的罪惡感卻揮之不去了。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地挨了過去,也不知這倒黴壞孩子被掛了多久,發出來的聲音都不是人的動靜


    了。那剛才聽著還算脆亮的聲音,越發的嘶啞,粗糙的聲音刮得水根耳膜都疼。


    不過聲音聽得是越來越耳熟了,誰說話是這種嗓音來著?


    這時,有人突然走了過來,來人身後的陽光太過刺眼,水根反射性地眯起了眼睛,一時也看不清


    來人的長相


    “哥們兒,井裏有個人,麻煩你幫忙拽一下唄!”


    來人好像冷笑了一下,問:“憑什麽要我幫他?”


    水根有點生氣:“你這人怎麽見死不救呢?啊,眼看著別人在井裏涼著,你能看的過去嗎?我要


    不是……要不是胳膊脫臼了,早上手幫忙了!”


    這番義憤填膺的話看來是有點效果了,來人似乎很滿意地笑笑說:“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勉為


    其難地答應了。隻盼你能兌現自己的諾言。”


    水根聽得迷糊,他媽的老子答應什麽了?就是要救人的酬金,也是管井裏倒吊的那位要啊!


    這時來人一揮手,有幾個侍從模樣的大步走了過來,利落裏拽出裏麵奄奄一息的那個。


    水根暗鬆了一口氣,望向拽上來的那個倒黴蛋。可能是大頭朝下,血液長時間地集中在頭部,不


    但臉又紅又漲,連眼睛都是血紅一片。


    那雙眼睛就是這麽直直地盯著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他是誰?為什麽有種名字在嘴邊


    卻怎麽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29


    沒容水根反應過神兒來,身邊的場景一下子又變了。


    這次好像來到了一個肅殺的大殿,在層層全副鎧甲的士兵包圍中,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被兩名


    士兵強按在地。而自己也被一群人簇擁著,站在高處,往下看。


    當那個跪在殿下之人抬起頭時,水根發現他就是那個被吊在井裏的少年。


    看來這個幻覺跟3d電影似的,氛圍很逼真,可惜質量不高,看人的臉總似霧裏看花,影影綽綽的


    。能看清的,也隻有少年的那雙眼。


    此時那雙眼裏滿是怨恨與不甘。隻是那雙眼睛仿佛印在了心口,怎麽也甩不掉。


    一杯泛著綠光的酒被送到了少年的嘴邊。少年一撇頭,似乎不願碰那杯酒。


    這情節電視劇裏老演,水根一看就明白了,這就是逼迫著犯罪之人飲下鴆酒呢!


    水根放下心來,看來這的確是幻覺。和諧的社會沒有這麽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對待未成年的少


    年犯,政府一般也是寬大處理,錯了關起來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能折騰幾個小來迴,沒這麽一


    棒子打死的。


    這時有個人尖聲尖氣地說:“清河王圖謀不軌,弑父弑君,犯下大逆不道的滔天之罪,天地難容


    ,難得新君心懷寬容,隻是賜你鴆酒,免去了刑訊之苦,也算保全了你的顏麵,清河王,您還是趕緊


    上路吧!”


    水根聽了身體一震,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那個少年就是拓跋紹!


    而自己現在看到的幻影,應該就是紹被賜死時的情景。


    拓跋紹啊拓跋紹,想不到我還能看到你這惡霸被正法的一天!


    不能怪水根對獄友沒啥同情心。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去救清河王。可那個曆史向前滾滾的大車輪啊,誰也攔不住,該死的就得死


    ,自己老實點看戲得了。


    不過紹能不能別那麽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啊?


    水根覺得自己也不能太明哲保身,多少得夠哥們兒意思一下:“那個清河王啊,你就別跟他們擰


    巴了,喝吧,死亡的過程是痛苦點,不過千年後,你還能出來禍害人間,到時候還有一個叫吳水根的


    ,替你做牛做馬,活得可滋潤了。”


    可能是水根的話起了作用,紹抬起頭,用嘶啞難聽的聲音發出一陣怪笑:“哈哈哈哈,這麽說那


    昏君死了?好!我拓跋紹也不算是枉費心機一場。隻是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做鬼也不


    會放過你的!”


    得,又一雞同鴨講,自己又什麽時候答應他什麽了?


    再說你的確是做鬼也沒放過我啊!昨晚還摟著我耍流氓來著呢!


    水根發現在幻覺中,自己說的話好像並沒有人真切得聽見。就像是欣賞電影的觀眾,並不能左右


    劇情,與演員麵對麵的交流一樣。也不知道,當時與拓跋紹對話的人是誰?又答應了這要命的孫子什


    麽事情。


    這時,拓跋紹已經說完,他一口飲盡嘴邊的毒酒,又朝水根站著的方向深情地凝望著:“萬人,


    今世不能與你廝守,但盼來世我們能重逢,你……今世就痛痛快快地忘了我,可來世,你一定要記得


    來找我……”


    話音未落,殷紅的血就從他的七竅湧出,兩行血淚滑落臉龐,嘴裏噴出的血珠,甚至都濺落到了


    水根的臉上,熱熱的,往每個血孔裏鑽,灼得心也難過的緊縮起來。


    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拓跋紹停止了抽搐,渾身僵硬地到了下去。


    “不管多久,我一定去找你……”不知為何,這句話不受大腦控製地脫口而出。說這話時,水根


    的心已經縮成了一團,眼淚突然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時有人湊到自己的嘴邊耳語:“怎麽?做絕了一切才知道心疼?你也太虛偽了吧!”


    水根沒搭理身邊之人的胡言亂語,不過他挺認同後半句的。


    是夠虛偽啊!至於哭成這樣嗎?看來自己的革命立場還是不堅定,總是同情作威作福的統治階級


    。


    沒等他做完自我檢討,人群突然消失了,自己又變換了地方。


    這次場景好像是換到了一件古色古香的書房。一張圖紙鋪在了自己的眼前。


    水根好奇地看了看繪在黃絹上的地圖,一個一個的小房子林立的。這是哪呢?


    突然地圖旁邊的三個行書大字落入了自己的眼中——卜莁村。


    這是卜莁村的地圖?水根立刻瞪大了眼睛。


    身在村子裏倒是沒感覺到什麽,可是如今再一看村中的樓台建築實際上是按五行八卦排列,就算


    水根這個門外漢都看出來村子的布局,特別像算命攤上常掛著的八卦圖。


    在八卦陣的正中央,有一個建築是用紅字標注出來的。


    “祭壇……”


    祭壇?水根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留意起祭壇的方位與周邊標示。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來人依舊看不清樣貌,隻是衝到水根近前,一把搶過地圖,看了一眼後說:“你果然曾去過卜莁


    村!”


    水根點了點頭:“這村子太邪門了,誰去誰後悔,麻煩你再讓我看下地圖唄!”


    沒成想那位聽了就跟瘋了似的,衝著水根就嚷嚷:“你別以為掌握了卜莁村的秘密,就能達成心


    願了!他死了!已經死了,就算再算真有來世,我也要詛咒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好家夥,一大老爺們比娘們兒都潑辣!雖然發現這幻相中的人跟自己說話總是莫名其妙的,好似


    在自言自語一般。但水根還是不服氣地還嘴:“不借就不借!一個破地圖當我愛看呢!”


    那位估計是覺得罵得不過癮,居然撲過來,要打水根。水根反射性地連忙向後退去,卻覺得腳下


    一空,身體開始下墜。


    “啊——”


    突然有人把自己牢牢地抱住了。水根睜開了眼睛。


    可算能看清人臉了。隻見紹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而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四周的景物依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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