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你起來了嗎?”門外突然傳來了李洋的聲音:“我們要去接李海和方蕾了。”


    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經早上八點多了,這下早飯一定沒有了吧!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我衝門外的李洋喊道:“我馬上就來。”


    走到衣櫥前,我猶豫的看了看櫥裏,要不要下那個密道看看?算了,那隻是夢而已。那個少婦是誰?印雪為什麽會說那句話?思索中我已經穿上了外套,打開門,李洋正一臉不耐煩的等在了那裏,一見我就說:“你今天起晚了哦!”說著,就衝我拋來一團東西。


    接住,原來是兩個饅頭。感謝的看了李洋一眼,我道:“大概是昨天沒睡好吧!你再等我一下,我洗漱完馬上就好。”


    “快點!”李洋在我背後叫了一下,我揮了揮手,快步向廁所走去。


    張望著村前唯一的一條小路盡頭,我正急切的盼望著李海和方蕾的到來。終於,在我的殷切盼望和阿寶已經開始不耐煩的原地跳躍中,一輛甚至比我們上次還要爛的車子出現在了我們眼前,正搖搖晃晃的向我們駛來。


    車子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而第一個跳下車的並不是我朝思暮想的方蕾,而是。。。。白雲!


    “白雲?”我的嘴都快歪了,她不是還在公幹嗎?


    “別急,你等的人在後麵。”白雲朝身後努了努嘴,方蕾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一件短短的皮夾克襯出了她修長的雙腿和圓翹的臀部,隨意的在腦後紮了辮子使得她小巧的耳朵和精致的頸部都暴露在了空氣裏。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可我卻在她的眼裏讀到了想念。默默的接過她受上的行李,我隻是輕輕的握了握她的小手,溫潤的皮膚觸感讓我渾身都為之一震。


    “早啊,林逍!”李海爽朗的笑聲再次傳來,而他的眼睛卻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李洋。


    “早啊!”我笑著拍了拍李海的肩膀打著招唿。


    “你們怎麽在一起的啊?”李洋好奇的看著同行而來的三人,問。


    “在汽車站上認識的啊!白雲把我當作是你了。”李海解釋。


    “哦,原來如此啊!”我笑著看了看白雲,對方立刻拋給我一個曖昧的笑容。


    “好了,我們先去住宿的地方吧!”李洋雖然嘴上還沒有和李海說一句話,但是手上已經從李海那拿過了一包行李。


    一行人前前後後的走著山路,我和方蕾走在了最後麵,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卻又感覺很平和安詳,彼此隻用眼神交流著對對方的思念和愛慕。陽光下,我們一行六人心情愉快的攀爬著山路,我望著眼前的好友和身旁的愛人,前所未有的滿足讓我心情愉悅。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美國的電視劇《六人行》,也許,我們也可以那樣讓友情成為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哪!


    可惜,電視畢竟是虛幻的,當終於等到離開這個村子的那一天時,這六人行卻變成了徒留悲傷的記憶。


    第二卷 惡魔的左眼 第十九章 打開幽冥殿的大門


    從窗外望去,天上的烏雲象瓦片一樣層層疊疊的向下壓了下來,仿佛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空氣中突然多了潮濕的山林味道,剛剛還是不錯的天氣片刻間就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冷厲的空氣刺到皮膚上,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從天際邊傳來的隱隱雷聲讓整個綠色的山林都變成了灰綠色。


    轉頭望向眾人,李海和方蕾的臉色都異常沉重,尤其是在聽完所有案情有關的分析以後。空氣裏彌漫著沉悶的味道。


    “林逍,你的左眼還疼嗎?”方蕾關切的走過來看了看我的左眼,問。


    “啊,已經不疼了,除了有時候有點難過以外。”我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雖然已經不再紅不再疼痛,可是內心還是很在意的哪!


    “我想這個網站和畫冊有古怪。”李海翻了一下我帶來的畫冊,道:“我聽說以前曾有一種很奇怪的法術,就是可以通過一副畫來迷惑人的思維,使之產生一些奇怪的幻覺。”


    “我也聽說過,不過這好象已經失傳很久了啊!”方蕾道。


    “好了,這個先放一放。”我道:“你們有打聽出來關於我們林家的靈魂提煉術的事情了嗎?”


    “我有問過我師父,不過師父說他也不是很清楚。”李海開口道:“好象是很早以前曾經有一個世代侍奉上古神的少數民族曾經會用過。”


    “不錯,我師傅也這麽說的哪!”方蕾忙道:“這個少數民族好象一共有四個分支,一個善於使靈魂提煉術,一個精通醫術,一個則是對藝術品有很獨到的見解。至於最後一個嘛。。。我師父說其實就是現在的古墓派了。”


    “什麽?田娘?”我有點驚訝,難道她總是想讓我做她的徒弟是因為我真的和她有什麽關係嗎?還是說我真的也是屬於那個早已消失的少數民族?


    “那你們的意思是林逍其實就是那個善於使靈魂提煉術的民族的後裔嘍?”白雲問。


    “這個不能肯定,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林家的先人肯定和這個民族有什麽關聯。”李海迴答。


    “真是對不起。”方蕾一臉歉意的衝我道:“我什麽也沒有幫你問到。”


    “傻瓜!”我笑著抓住了方蕾的手,道:“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問不到就算了,反正我現在很好啊,是不是什麽上古少數民族的後裔已經對我沒有什麽關係了。”


    “林逍!”方蕾輕輕的喚了我一聲,我伸手一使力,立刻,一個無比柔軟的嬌軀就投進了我的懷抱,讓我一陣心猿意馬的衝動。


    “喂喂!你們注意一下我們好不好?”李洋有點苦笑不得的聲音傳了過來。而我隻是摟了摟想要脫身的方蕾,完全沒有理這個家夥的打算。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走吧,給他們一會獨處的時間好了。”還是李海比較善解人意思。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我卻看見阿寶正難得安靜的靠在窗邊沉思著,仿佛有什麽心事。


    “阿寶,走了啊!”李洋推了推還在發愣的阿寶,拉著她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了我和方蕾,緊緊的把佳人摟在懷裏,溫熱而又充滿女性香氣的軀體讓我這些天來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了下來。這樣溫度的軀體才是有生命的,才是真實的哪!閉上眼睛,我們享受著這難得的安詳。窗外已經狂風大作的山間飄來一絲寒冷的空氣,從灰沉沉的天空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了雨水。


    低頭看向在我懷中的方蕾,長長的睫毛正輕微的顫動著,嬌豔欲滴的紅唇即使沒有任何唇膏的修飾,仍然晶瑩水潤,讓我不禁想要嚐嚐它的美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把頭湊向了方蕾的紅唇。。。


    雙唇接觸的那一瞬間,天地仿佛沒有了絲毫的聲音,隻有彼此的心跳聲迴蕩在耳邊,仿佛有電流通過了自己的身體,直達靈魂的深處,每一個細胞都為之愉悅不已。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恆。用自己的舌頭叩開方蕾嬌羞不已的唇,我極力想要用舌頭抓到她的香舌。可惜這位女道士接吻的功夫實在太差,推推搡搡中才讓我觸到了她的香舌。幾乎是全身的顫抖,方蕾的整個身體都無力的掛到了我的身上。


    摟著她細腰的雙手已經開始不老實的向方蕾的胸前遊走,當我的雙手終於攀上那柔軟而又高聳的雙峰時,突然,一道無比明亮的閃電劃過天空,仿佛要撕裂這沉悶的灰黑色天空一樣,照的所有的事物都在晃動中閃著奇怪的光暈。


    眼睛還沒有從剛才的閃電中恢複過來,我無意識的望向窗外的黑色懸棺,上麵,正有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漂浮著,長長的烏黑秀發在狂風暴雨中象個八爪魚一樣的張牙舞爪著,血紅色的凸出眼球在黑發下第一次這麽刺眼。


    全身如跌入冰窖一般的寒冷,澆熄了我才升騰起來的欲火。天色黑蒙蒙的一片,整個房間頓時跌入了陰暗的黑影裏。山外的樹林在風中傳來了許些嗚咽的悲鳴聲,一個炸雷毫無征兆的在我頭上暴烈開來。


    轟隆~~~!


    我抬頭,印雪正悄然的站在我麵前,臉色蒼白,左眼卻血紅,哀怨而又絕望的眼神讓我一個激靈,立刻放開了懷裏的方蕾。


    “你。。。你怎麽了?”方蕾奇怪的望著已經一頭冷汗的我,問。


    “印。。。印雪!”我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房間,印雪早已經消失不見。


    “印雪?”方蕾驚訝的迴頭看了看,什麽也沒有,原本和諧的氣氛消失怠盡,我有點煩躁的搓了搓手,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你還想著她嗎?”方蕾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內心的深處。


    我把頭別了過去,想要欺騙方蕾,又象是要欺騙自己,輕聲道:“沒有啊!”


    “不要撒謊好嗎?”方蕾走上前伸出手把我的頭轉向她,道:“就算你說是也沒有關係的,她畢竟已經死了。”


    死了?真的如此嗎?我閉上了眼睛,印雪的臉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眼前,如果已經死了?為什麽自己還對她念念不忘?印雪,如果你真的愛我,又何苦再打擾我現在的感情?


    搖了搖頭,拚命的搖了搖頭,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太晚了,你迴去休息吧!”


    “是嗎?”方蕾有點淒涼的笑了笑,我不忍的轉過了頭,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留下她的勇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準備好接受另一個愛人,我不知道印雪是不是真的已經在我心裏沉澱成了迴憶。


    望著方蕾失望的關門離開,我急步走到窗前把打開的窗戶完全打開,山風毫無阻擋的吹了進來,卻沒有辦法吹走我心中的煩躁和無奈,還有。。。還有愧疚,不知是對印雪還是方蕾的愧疚。


    暴雨中的山林籠罩在一層陰影裏,從山頂流淌下來的雨水夾雜著黑褐色的泥土正洶湧而下著,黑暗已經完全統治了這個世界。


    轟鳴的風雨聲中,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正慢慢的向我的房間這裏走來。我轉身看了看房門,腳步聲在走到我房間前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是如野獸般的粗重喘氣聲。


    “誰啊?”我小心翼翼的問,卻沒有任何人迴應我,四周隻有狂風暴雨的嘶吼聲。皺了皺眉,我不認為這會是李洋或者是阿寶的玩笑,走到門前,我又一次的問:“誰啊?”


    沒有人應答,我握住了門上的把手,感覺就是有一個人正站在這扇門後緊緊的注視著我。猛的拉開門,麵對的隻有黑黑的走廊。


    沒有人啊!難道是我聽錯了,我咕噥了一聲,剛想轉身,突然躍入眼中的事物卻讓我立刻僵直了身體。那是一雙腳印,一雙濕淋淋的腳印。仿佛是剛剛從暴雨中走過的腳印,此時正出現在我的門前。


    再望前望向走廊,如果說這腳印是濕的話應該不會隻有這一雙,可是透過房裏微弱的光線,走廊的地板上什麽也沒有。隻有這麽一雙濕淋淋的腳印突兀的出現在那裏。


    咕嚕~~~!又是讓我熟悉又覺得恐怖的聲音,東西滾過地板的聲音。黑暗裏,一個個紅色的亮點正向我滾來。左眼又開始不適,異物入侵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強烈。


    眼珠?!這是我第一個反映,急忙跨出房間,地板上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在黑暗裏透著詭異紅光的眼珠卻突然停了下來,向反方向滾去。而我的身體,也象著了魔一樣的緊隨其後。眼珠繼續往前滾去,仿佛是有靈性的生命體一樣正帶領著我走向未知的領域。


    當滾到牆壁處的時候,眼珠隻略微停留了一下,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在了牆壁裏。我的腳無意識的跨向了牆壁,但是我的腦子很清楚,那裏是牆壁,自己怎麽可能穿越的過去?


    可這一切又往不可思憶的方向發展著,我已經分不清楚現在究竟是現實世界還是我的幻覺,或者是我的夢裏。隻感覺腳已經穿過了明明是實體的牆壁,腳上一個踏空,整個人已經往下跌了下去。。。。


    暴風雨的夜晚已經結束,隨之而來的則是萬物複蘇的黎明。


    層層的雲層漸漸被朝陽從裏麵驅散開來,東方的群山上空,天空已經微微泛白。雖然殘酷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了,但是被之揉虐一晚的山林好象還沒有完全緩過氣來,徭役的樹木和不斷向下洶湧的山泉正轟鳴的咆哮著。


    黑暗結束以後就是光明,這千古不變的自然規律正發揮著它的效用。可惜,這一天的光明卻有人再也沒有辦法看到了。


    我努力翻了個身,從身下傳來的是陣陣刺骨的寒意。我一定是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空氣中的濃濃血腥味也隻是讓我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


    “怎麽樣?找到了嗎?”李洋一行人正一臉焦慮的集合在幽冥殿的大門前,即使是在這個清冷的早晨,每個人的頭上都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林逍這小子,跑到哪裏去了啊?”李海四下張望了一下,完全沒有一個人影,除了他們五個以外。


    “就算出去也要說一聲啊!”白雲有點擔心的道:“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他不會有事的!”方蕾自我安慰著摸了摸胸口,道。


    “他會不會去山上看風景了哪?”阿寶天真的問。


    “拜托,一個人跑到還在下雨的山上?怎麽會這麽有空?甚至都不和我們打一下招唿?”李洋氣唿唿的道,可心裏卻和其他人一樣焦急,林逍不會一個人悄悄不告而別的,況且這裏還有方蕾。再說了,這下山的路被泥水這麽一衝,已經非常不好走了。


    “那怎麽辦?”方蕾已經快急得哭出來了,本來自己早上是想去和他再談談昨晚的事情的,沒想到他的房間居然房門大開著,裏麵空無一人,而且連床鋪都沒有動過的樣子。


    “你們在幹什麽?”老根頭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手上還拿著一把大大的鑰匙。


    “我們在找林逍,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李海解釋。


    老根頭的臉部依然是那張白色的麵具,詭異的朝他們微笑著。沒有聲響的走過李洋他們,老根頭徑直走到幽冥殿的大門前。


    “今天是初七,可以開幽冥殿的大門了是嗎?”阿寶突然問。


    “是啊!”老根頭低沉的聲音聽來有點古怪,手上的鑰匙已經插進了門鎖裏。


    我張了張幹裂的嘴唇,喉嚨裏好象有一把火在燒。腦子裏一片混亂的景象,印雪的臉,血紅的眼珠,黑色懸棺上的白衣女子。。。。耳朵卻好象傳來了李洋和阿寶的爭吵聲,真是的,他們一大早就開始吵架了哪?


    “小姐,我們現在正忙著找人,你還有心情參觀什麽幽冥殿?”


    找人?他們在找什麽人?


    “說不定林逍就在裏麵哪?”


    我?他們在找我嗎?我不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間裏嗎?


    “怎麽可能,這門是鎖著的。他有穿牆術啊?”


    “或許哪?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再說了,我們已經把這個寺廟裏裏外外都查過了,就隻剩下這裏了啊!”


    “是,是裏裏外外。。。。。等,等一下!我們好象漏掉了一個人的房間沒有查!”


    “你是不是說那個安正西的房間?”這是李海的聲音。


    說話的聲音突然變響了,夾雜在這裏麵的還有門被推開時的吱吱聲。異常明亮的光線鋪天蓋地的湧來,我下意識的緊眯起了眼睛,迷蒙中,我看見有六個人影向我走來。


    然後。。。。。


    是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的抽氣聲,和阿寶受到驚嚇似的尖叫聲:“啊~~~~~!”


    伸出手努力撐起身子,我的左手觸到的,確是粘稠冰冷的液體,腥臭的血腥味讓我的胃部一陣抽搐的翻騰。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整張手掌。再抬頭,李洋他們正圍站在我身前,以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緊緊的盯著我。


    迴頭,卻見安正西的屍體正和我並排躺在了地上,是的,屍體。此時的安正西已經沒有了任何優雅高貴可言,被割斷的喉嚨處已經凝結成了血肉模糊的血塊,我甚至可以看見向外翻卷的喉管。臉上的表情滿是驚訝和對死亡的恐懼,臉色已經發黑,紫紅色的舌頭伸了出來,右眼圓凸,左眼處是一片血跡斑斑,連頭顱裏的黃白色腦髓都可以依稀看見。眼珠已經沒有了,眼珠哪?我一想,立刻,恐懼發自內心的竄向整個脊椎。微微動了動自己握成拳頭的右手,感覺到一個小小的,滑膩的物體正在手心裏蠕動著。


    顫抖的攤開手掌,一顆仿佛還在跳動的眼珠正靜靜的握在我的手心裏,眼前一黑,我幾乎就要當場暈厥,窒息的感覺讓血腥充斥了我整個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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