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幹得很成功,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是什麽?要知道他的樣子也就更困難了。”陳凱歎了一口氣,最近的案子還沒有破完,緊接著又是一樁,上頭的壓力也越來越大,自己都快發瘋了。


    “不過,現在我至少可以告訴你這個死者的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以下。”我安慰他,“死者的骨縫還沒有閉合。”骨逢是一種纖維性關節,其實就是一層極薄的纖維性結締組織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使兩片頭顱不能移位。而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東西就會慢慢閉合。


    “是嗎?至少這可以算是個好消息。不過還不夠啊,小林!”陳凱一臉無奈的看著我,臉上的皺紋和頭上的白發無不告示著這位刑警大隊長的焦慮和不安。


    “我會想辦法的。”不知道為什麽,每當遇到越難的案子,我就越興奮和有動力,每一個屍體都有它的冤屈,而每一個屍體都是最好的證據,誰說屍體沒有用,它們也會說話,會把所有的罪惡都暴光,真相,總是藏在每一個屍體裏的。


    而現在的我,完全不知道,就是這麽一個頭骨,就是這麽一個看似和其它的心湖命案完全沒有關係的案子,倒給了心湖命案開辟了一個柳暗花明的道路,也使後來的偵破更富有戲劇性,更使幕後的罪惡漸漸浮出了水麵。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二十三章 科學vs法術


    “你的頭骨怎麽樣了啊?”方蕾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劈頭就是這麽一句,弄得我差點把口裏的一口水給噴出來。


    定了定神,我迴答:“拜托,我的頭骨還好好的哪!不要這麽說好嗎?”


    方蕾的眼裏閃過一絲調皮的眼神,聳了聳肩,說:“我的意思是,你有眉目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你怎麽幫?”我放下杯子,瞄了一眼旁邊的電腦屏幕問。


    “用法術幫你把頭骨恢複原貌。”方蕾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沒有想到法術居然還有這種好處,那麽這樣一來那些法醫鑒定學豈不是都成了累贅?


    “不相信是嗎?其實這是在還原術上發展出來的一種法術,是我發明的哪!”方蕾的口氣很自豪,象個驕傲的公主。


    “哦?是嗎?”我很難想象作為法醫和法術具有者的方蕾居然有這種本事,顯然不可小瞧了方女俠哪!


    “別忘了,我雖然會法術,同時也是一個法醫。我一直在研究怎麽把法術運用到法醫鑒定裏麵去。”方蕾嚴肅的迴答,看來她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我看著方蕾的臉,午後的陽光從窗戶折射進來,正好照在她嬌美的容顏上,金色的陽光鍍在了她白皙的皮膚上,散發著一陣熒熒的金色流光。讓她看起來好象一個天使,曾幾何時,我也有過一個天使,可惜卻沒有抓住,讓她從眼前消失,不知道這一迴這個天使會不會為我而停留?


    搖了搖頭,我從思緒中緩過神來,微笑著問眼前的天使:“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的很美?”


    方蕾愣了一下,臉上竟然浮現了紅暈,有點象小女孩撒嬌似的說:“我在跟你談正事哪!”


    嗬嗬,幹笑了幾聲,為了不在美女的眼中留下不務正事的惡劣形象,我連忙一本正經的迴答:“知道了,談正事嘛!你真的有這種法術嗎?”


    “有,要試一試嗎?”


    我歪著頭想了一會,這的確是現在很有用的一個方法,可惜這個再有效,也不能成為法醫鑒定的一個成果,更談不上是什麽證據了,難道要告訴警察或是法官說,這個就是頭骨原來的樣子,而且還是用法術弄出來的。恐怕非被別人認為是迷信或者是瘋子哪!


    “是個方法,可惜沒用,不能作為證據啊!”我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沒有讓你用來做證據啊,僅供參考而已。”方蕾迴答。


    “暫時先等一下吧,因為我正在用另外一種方法,科學的方法。”我笑著指了指身旁的電腦屏幕,“你過來看。”


    方蕾走了過來,就挨在我的身邊,伏下身子看著電腦屏幕。而我一轉頭,正好看見她頭頸,細膩的肌膚呈現著健康的肉色,光滑的頸部讓人忍不住用手觸摸。淡淡的香氣從方蕾處飄過來,那處子才有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香味讓我的小腹不禁升起一股熱流,天哪!真是引誘人犯罪啊!我努力吞了口口水,艱難的把視線移到了電腦屏幕,可是大腦裏卻還浮現著方蕾一大片如絲般的肌膚。


    “這是什麽?”方蕾的話讓我立刻從不良思緒中驚醒。


    “這個是顱像重合術。”我指了指電腦屏幕上的頭骨圖象迴答。


    “真的是顱像重合術嗎?沒有想到現在的技術這麽先進了!”方蕾興奮的道,畢竟作為一名法醫,對於這個高科技的東西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我笑了笑,她的反映和當初老曹告訴我他已經爭取到這套設備時一樣,一樣的高興和興奮。這種技術在國外的法醫學上已經充分被運用了,但是在我國,這種技術還隻是剛剛起步,許多東西還需要從國外進口,而且價格不菲。這套東西也是老曹向上麵打了無數次報告才爭取到的,可惜等到要用的時候卻是人已去,身已死。


    顱像重合術是基於無數法醫前輩們的經驗和法醫人類學的原理而發展出來的一種技術,隻要在頭骨的各個點上根據人種、性別等因素而形成的數據,也就是計算機得出的肌肉厚度值,就可以大致的把一個人的顱像重合。但是現在可以運用的數據很少,我隻能判斷這個頭骨的主人是三十歲以下的黃種女性,希望這個顱像重合術可以讓我有新的突破。對於這項新技術,我有一定的信心,因為在法醫史上已經有好幾個因為顱像重合術而成功破案的案例。可它需要時間和耐心,耐心我可以有,而時間這一項卻讓我很頭疼,上麵的意思是盡快破案。看來,運用法術也不失為一個捷徑。想到這裏,我歎了一口氣,對方蕾說道:“這個技術需要的時間很長,所以,你說的法術也許可以先來試一試。至於證據嘛,可以等技術鑒定出來了再說,如何?”


    “我沒有問題,問題是就算是得出了結果,你準備怎麽辦?告訴陳凱嗎?你認為他會相信嗎?”方蕾皺了皺眉,問。


    “這的確是個問題。”我直起了身,想了一會,“但是總比等好,我們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吧。”現在真的不是討論陳凱會不會相信的時候,大不了我可以先跟他說這就是顱像重合術的鑒定結果。問題其實在於方蕾的方法可不可靠,我可不想在告訴陳凱一個答案以後再給他另外一個,他豈不是要劈死我。


    也許是方蕾看出了我的顧慮,說:“你放心,對於這個我還是有信心的。”


    “那……好吧!”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方蕾點了點頭,來到了實驗桌前,那個頭骨正端放在那裏,空洞洞的眼眶仿佛在述說著它的冤屈,讓人不禁心酸,而那明顯的刀痕卻又讓人不寒而栗,連頭皮也一並發麻起來。


    隻見方蕾雙手舉在了胸前,捏了一個酷似佛手印的姿勢,口中念念有詞,因為念得太快了,我根本聽不明白她在念什麽。漸漸的,頭骨的周圍仿佛浮起了一陣綠色的煙霧,又好象是一粒粒的綠色小光珠,圍繞在頭骨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而旋渦的中心就是那顆頭骨。隨著綠色小珠的逐漸增多,頭骨上殘存的一些人體組織竟然慢慢動了起來,就象是無數條蠕動著的蟲體一樣,然後又是不斷的增長。是的,增長,現在的我實在不知道該用哪個詞來形容這個頭骨才好,這肉就象是草一樣的瘋長了出來,漸漸的形成了一張人臉,一張美麗的少婦的臉。


    “現!”方蕾突然大喝一聲,一個蓮花印從她的手中幻化而成,印向了頭骨,頭骨立刻呈現出了一張異常清晰的人臉,可惜隻有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就立刻消失不見了,頭骨也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是我的幻覺。


    望向方蕾,她的臉色很蒼白,還有許些汗水留了出來,連人都搖搖晃晃的,我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她,頓時溫香暖玉抱滿懷的感覺讓我飄飄欲仙,柔軟的身體仿佛沒有骨頭一般,更要命的是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完全沒有因為出汗而一股汗味。


    “你怎麽了?”我關心的問。


    “沒什麽,隻是這個法術我第一次用,有點不熟悉而已。”方蕾虛弱的迴答。


    什麽?第一次用?我幾乎要昏厥的翻了一個白眼,這迴可輪到我出汗了,而且還是暴汗的那種。


    “這個,這個…”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問:“就隻能顯像這麽點時間嗎?”


    “放心,我已經記下來了,等會幫你畫出來!”方蕾掙脫了我的懷抱,站到了一邊,頓時讓我有種失落感,不甘心的盯著她猛瞧了一陣。


    “怎麽樣?你該怎麽感謝我啊?”方蕾問。


    感謝?最好是讓我以身相許算了,我心裏嘀咕著,當然這是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我抓了抓腦袋,獻媚的討好道:“我請你吃飯如何?”


    “恩?”方蕾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好吧,不過我可要吃頓好的哦!”


    完了,又被敲詐了!我摸了摸兜裏的錢包,錢啊錢,你可又要減少了哦!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二十四章 神秘古宅


    我看著方蕾的出租車遠去之後,看著手上的錢包,不禁悲從心來,沒有想到這一頓法國大餐竟然要了我兩千多大洋啊,兩千多啊,都是我的血汗錢啊!這該死的法國佬們,沒事想出這麽貴的菜來幹什麽?我咕噥了一句,一腳把腳邊的一個空瓶子踢出了老遠。


    順著瓶子,我突然看見對麵馬路上的一個女子,一身淡綠色的連衣裙襯出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但是讓我震驚的並不是她如仙女般的美麗容顏,而是這個女子,竟然就是那個老姐電腦裏的女子,也是那天在黑森林酒吧遇見的女子。頓時,天地都仿佛沒有了聲音,我隻聽的到我沉重的唿吸聲和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女子正婷婷的站在馬路對麵對我微笑著,她的眼睛牢牢的看著我。我的手心立刻冰涼而又粘濕,我知道這都是冷汗。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的時候,那女子忽然悠悠的轉過了身,向前走去。


    已經沒有考慮的餘地了,我立刻跟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即使已經在晚上了,還隔了相當一段距離,我竟然能非常清晰的看清楚她的容顏,甚至她臉側的屍斑。她走得很快,我幾乎要趕不上,可就在我以為要把她跟丟的時候,她又突然放慢了腳步,等我慢慢的跟上了之後又刻意的和我保持著一段距離。我隱隱的覺得,她是在帶我去什麽地方。汗水從臉頰處滾了下來,我可以感覺到雙手正不停的顫抖。


    女子越走越偏僻,這是一片這個城市僅有的幾幢老式洋房區域。這裏曾經是解放前洋人和富商們雲集的住宅區。而現在,卻是一片荒涼。昏黃的燈光下,破舊的鐵門和蕭蕭的落葉增添了它蕭條的氣氛。眼前的女子身影飄飄蕩蕩的,西周靜的出奇。兩邊別墅的牆正好形成了一個狹長仿佛沒有盡頭的小道,我越走越覺得憋悶,頭昏眼花,兩邊的牆也仿佛正不斷的長高,把我囚禁在一個封閉的狹小空間內,漸漸的西周的景物正開始扭曲和旋轉,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撐過來的,扶著牆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好不容易,我終於看見女子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我幾乎以為就快要倒下的鐵門前,鐵門裏是高大的梧桐樹,婆娑的月光下形成了斑斑的樹影。樹影中隱約有一幢洋房,但是樹太多,加之又在晚上,使我無法看清楚洋房的樣子。我拍了拍胸口,想把憋悶拍走,唿吸急促,我感到十指麻木,腿腳發軟。咬著牙,我向鐵門旁的那塊門牌望去,隻見班駁的鏽跡上隱約還可以看出:古槐大街77號。


    當我轉頭望向女子的時候,卻發現她竟然已經在鐵門裏麵,正站在一棵大樹下麵。我忙衝了過去,可是本以為搖搖欲墜的鐵門竟然比想象中牢固的多,任憑我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打開。力氣正慢慢的從身體裏流失,我眼前仿佛多了好多星星正在旋轉,女子的臉漸漸變的模糊不清,可是從她黑色空洞的眼裏流出的鮮血卻紅的異常刺眼。


    ※※※


    “死豬,快起來啦,你今天不想上班了啊?”耳旁仿佛響起了老姐的叫囂聲,我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可是頭痛欲裂卻又讓我馬上閉起了眼睛。


    “還睡?”老姐仿佛就在我耳邊大吼,全身一陣發涼,被子已經被揭了去。


    我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發覺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怒氣衝衝的老姐站在床邊,手裏還拿著我溫暖的被子。


    “我怎麽在這裏啊?”我摸了摸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那你想在哪裏啊?快起來,你上班要遲到了?”老姐把衣服丟給了我。


    “我昨天怎麽迴來的啊?”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我跟蹤了那個神秘女子來到了一個神秘的古宅的啊,是古槐大街77號,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老姐用一個古怪的眼神看著我,說:“怎麽迴來的?當然是走迴來的啊!”


    “我一個人?”我立刻追問。


    “是啊,你一個人啊!”老姐又想了想說,“不過你昨天晚上迴來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白得嚇人,我問你怎麽了你都不理我,徑直就躺床上睡著了。還是我幫你脫的衣服,蓋的被子哪!”


    “是嗎?”我尷尬的笑了笑,看來昨天晚上的事情應該並不是在做夢,可是自己怎麽就迴來了哪?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難道自己真的的了健忘症嗎?


    “你想什麽哪,看看都幾點了?”老姐把鬧鍾一下子擺到了我的眼前,然後,就是我哇的大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進了廁所。


    ※※※


    我坐在了出租車上,望著窗外的景色,又看了看手表,希望不要遲到了才好。古槐街77號,我心理默念著這個地址,雖然來這個城市不到三年,走的地方也蠻多了,可為什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古槐街哪?


    看著身邊的出租車司機,好象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人家不是說出租車司機就是這個城市的活地圖嗎?打定主意,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師傅,您開出租車有些年頭了吧?”


    “是啊,都快二十幾年了。我可是這一行裏的老前輩了哪!”司機一臉的得意。


    “哦,那您對這個城市一定很熟悉了吧?”我問。


    “那當然了,這個地方沒有我不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不熟誰熟啊?”


    “是啊,是啊!那我向您打聽一個地方好嗎?”我賠笑著。


    “行啊,你說吧!”司機倒也豪爽,馬上讓我繼續說。


    “就是那個,古槐街77號。”我話剛一說完,那司機的臉色頓時一變,一腳就踩上了刹車。


    “吱~~~~~~~!”刺耳的刹車聲傳來,一個重心不穩,我就一頭往前砸去,幸好有係安全帶才幸免額頭撞玻璃的命運。


    “幹嗎哪?”我忙抓住身旁的扶手,質問司機,前麵的路況很好,根本沒有什麽需要這麽急刹車的原因。


    司機看了我一眼,默不做聲的換了一個擋,汽車又開始動了起來。


    “我不知道。”司機冷冷的迴答了我,我聽的出他聲音裏的顫抖和恐懼,這並不是裝出來的。我還想問什麽,可是一看到司機板著一張臉,一言不發,我也沒有再好意思問下去。車廂裏的氣氛冷了下來,隻有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就這樣,我和司機都沉默著,一直到了警察局的門口。


    我付了錢,接過司機遞來的發票,正猶豫著要不要說聲再見的時候,那個司機卻突然開了口:“小夥子,那個地方還是不要再打聽的好。”說完,竟然招唿也不打的一踩油門,車立刻唿嘯而去。隻留下我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二十五章 李洋和曹穎


    “林逍!”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我迴頭一看,竟然是李洋和曹穎。


    “你們怎麽會在一起的啊?”我好奇的問,看來曹穎是沒什麽事了,還白害得我擔心的要死。


    “說來話長,走!”李洋拖著我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我站定,問:“這是要去哪裏啊?我還要上班哪,都快遲到了啊!”我指了指手表,我可不想扣獎金。


    “放心啦,我已經代你向陳凱請了一天的假!”李洋氣定神閑的迴答。


    “什麽?請假?我有要你這麽做嗎?”我生氣的扭過了頭。


    “哎呀,有心湖命案的重要線索,你聽不聽啊?”曹穎拍了我一下,問。


    “哎,假都讓你們請好了,我能不從命嗎?”我歎了口氣,任憑他們又把我拽上了車。


    ※※※


    我們三人進了一家茶館,剛坐定,李洋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一個錄音機,對我說:“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我去問過心湖命案裏唯一生還的那個人,沈健嗎?”


    “記得,你不是說問不出個所以然嗎?”我問。


    “是啊,因為他隻知道哼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調調,就象這樣。”李洋按下了運行鍵,錄音機裏傳出了一個男人含糊不清的聲音,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哼著什麽,好象是歌,又好象是在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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