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凝固了,仿佛空氣粘稠了,我在強迫自己消化這些信息,這兩天的安逸一度讓我以為,這世界上的災難再殘酷也就不過如此了,我幸運的有了自保之力,然而,終究是我內心太過僥幸,有些時間沒有跟星核溝通了,我幾乎快要遺忘了,人類未被毀滅,那些來自外星的生物,就不會停下趕往地球的腳步,應該說,地球還未滿員,那些被名為罪犯的外星生物,就會源源不斷的被送往這,因為這是那些高等文明所謂的監獄,用來關押罪犯還可以摧毀低等文明,然而,卻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


    而我們,注定走在了滅亡的路上。


    想想未免有些可笑,那些高等文明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什麽監獄?他們憑什麽?武力?科技?和對這個宇宙的認知?


    我沒來由的有些憤怒,但這憤怒就像是搖晃過後的汽水冒的氣泡,一擰瓶蓋,它就自己融化了消亡了,味道也變了,變的酸澀難咽。


    我看著她,內心複雜的像是炒了一鍋大雜燴,黑的白的,酸的辣的,應有盡有,更多的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她個人就如此強悍,可想而知,她所在的星球,科技文明已經發展到了何等程度?然而,她的星球被毀滅了,她以一個逃亡者的身份來到了地球,狼狽的像一隻喪家犬。


    難道人類文明就注定要走向毀滅嗎?


    我無力的攥了攥拳頭。


    因為我無法改變這一切,且不說外來的威脅······那些該死的喪屍也是人類的大敵,若是它們僅僅是災難之始那般隻是麵相恐怖和可以感染,到也是算不上什麽特大的威脅,國家的軍隊也總有一天能將它們清理完,然而不止於此,它們甚至可能會產生智慧,通過精神,它們的身體還會進化的特別堅固。


    說到底,真正的威脅也並不在此,而是來自外界。若是人類可以自我團結,努力開發科技,或許還能有機會苟延殘喘,可是·····我所看到的,仿佛一切都迴到了原始社會,無數人在如喪屍一般遊蕩著等死,或是為了物資,而朝身邊的人動刀,甚至易子而食。


    或許,隻有真正等到人類文明消亡的那一天,大家才會幡然醒悟,然後彼此放下成見,放下欲望,放下身份·····共同走向滅亡。


    但結局不應該是這樣,起碼,可以適當的做出一些反抗才對,人類有欲望也有熱血啊,起碼臨死時,也應該讓外界,讓那些高等文明意識到,這個不起眼的星球上,曾誕生過一個人類文明,他們有著不屈的意誌,麵對死亡,他們迸發出來的能量,是任何科技,任何東西,都無法征服和銷毀的。


    “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看著她,真誠中帶著些許希冀、渴求。


    她沉默著,眼神掙紮著,憤恨著,迷惘著。


    “我的星球會重蹈覆轍對嗎?”我繼續說著,語態,表情顯得那麽平靜。可能是有些無所謂了罷,畢竟我不是聖人,可能覺得想著有那麽多人跟自己一起死亡,一起陪同著這個文明滅亡,那似乎也並不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事情,說到底,麻木和悲觀···才是最恐怖的。它直接摧毀了一個人的信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如此。


    “起碼,我要找到它。”她說著,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這是我極少在她的臉上能看見的複雜表情:“如果不能在它蘇醒前找到它,就算你的星球和文明能夠在那些不斷被送來的低級生命中殘存,也難以逃脫厄運。”


    “掠奪者嗎?”


    我又問。


    “是的。”


    她迴答了我,也似乎曾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它們是宇宙中的清道夫,也有著龐大的勢力,無數的文明在它們到來後毀滅,它們奴役文明,掠奪文明和資源。”


    “是它們毀滅了你們的文明嗎?”我繼續問道,似乎引起了她的抵觸,撕開了她的傷疤。


    羽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冷漠的讓我感覺有些陌生,似乎以往的那種親近感都隨著這道眼神消亡了。


    “不是。”


    她說。而後沉默,似乎在等著我繼續詢問。


    “它們是為了你·····”


    我突然醒悟了過來,手顫抖著指向了她手腕上的銀環,想起了她似乎曾跟我說過,那銀環中,放置著某個東西,正是這個東西,才會掀起那一場金色的風暴,得以讓許多人得到各種各樣的能力,它能掀起一場生命進化的風暴,但它給這個星球帶來的不隻是這些,還有即將到來的災難···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是為了這個東西。


    原來,罪魁禍首竟然······


    “我會去找到它,終止這一場浩劫。”


    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察覺到了我所想的,也沒有說出口的,隻是那眼神令我難受,有著厭惡和不屑,和高高在上,我隻能閉上嘴,打落牙吞進肚子裏,再難以指責她。仿佛我跟她的關係就此產生了一道裂痕,這道裂痕很深,如同一道鴻溝,劃分了彼此的立場。這是我意料過的,卻又在我意料之外的,它來的有些早了,令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敢再胡亂說話,害怕她會就此離開,去找它,所謂的掠奪者。


    沉默許久,我終於找到了話頭,說:“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


    她隻是看了我一眼,而後將目光望向了窗外,隻是我無法從她的目光中解讀出來,她不想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砰砰!”


    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進來。”


    門開了,站在門外的是陳建:“開會吧?”


    陳建問道。


    “走吧。”


    我抱起了安靜的窩在我懷裏的冉冉,她姓丁,這是我喂粥時問出來的,但她似乎將我當做了她的生父,開口便是爸爸,這讓我有些苦惱,似乎我總能碰到這樣的事情,想到這兒,我有不由的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心裏升起了一絲內疚,她叫秦研,至今不知道是死是活,然而我卻曾答應過她的父親秦虎秦將軍,要保護好她,而我卻沒有盡到該盡的責任,希望她也安好,如那克裏斯·嘉諾一樣,不論變成了什麽樣子,能活著,總是好的。


    一進教室,看到大家都在等我,這都是目前營地的骨幹,如陳建、鄭傑,以及三個小隊長,王坤、趙龍和吳成功。人很少,是的,但起碼我們已經開始在努力經營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組織起一個很大的勢力,然而與他們並肩作戰,去對抗那些人類文明的大敵。


    他們都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了我懷裏的丁冉冉身上。


    “她是我認的幹女兒,從屍堆裏救迴來的,也是一個異人。”我平靜的解釋了一句。聽到我的話,雖然他們的神色還有些狐疑,但眼中卻也閃過一絲亮光,可能覺得自己的營地裏多一個異人,就多一分實力,哪怕她還是個小孩。


    我站在講台上,輕輕的敲了敲講桌:“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正式的請大家來一起開個小會,討論一下飛鶴車隊將來的發展,大家可以各抒己見,都說說有什麽好的想法。”


    說罷,我停頓了一下,將目光轉向陳建:“陳隊,說說你的想法吧。”


    “好。”陳建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隊長跟英雄車隊有著不錯的合作關係,這是車隊發展的一個契機,當然,我們最近也在招收人手,營地裏也多了二十來號人,但是我們停止了繼續招收人手,是因為,場地限製了我們的發展。”


    說罷,陳建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就是簡單的一句話,人手隨時都能招收,但是我們的營地太小了,不適合我們繼續擴張發展,所以要換一個大的營地,可以供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營地,我想,我們飛鶴車隊也是有實力可以擴張到哪一步的,到那個時候,誰想吞並我們都要掂量掂量,同樣也是因為這個,我們也要必須在這裏站穩腳跟。”


    陳建的話讓一旁的鄭傑深思起來,而幾個小隊長則是眼冒精光,興奮溢於言表,顯然飛鶴車隊裏的人都希望自己的營地能夠擴展,如同王簡的英雄車隊一樣,哪怕是當地軍閥,也不會輕易交惡。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眾生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月雲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月雲煙並收藏眾生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