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傻大力跟羽都走出了大門,我也幾步躥到了牆根,眯著眼睛,抬起槍,陰冷的像是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所有憐憫與不忍的情緒以及念頭都被我無情的打入了冷宮。


    傻大力跟羽走了出去,但是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因為那些人被鄭傑的突然襲擊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一個個慌忙的拿著槍或是刀具尋找掩體反擊,至於那些拿著刀具的人,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是造勢吧,為他們的人數增添作用。


    有人注意到了傻大力,或者說是注意到了羽,他們的表情帶著幾分不解,或者是說對傻大力帶出來一個女人而不解,但是有人很快就做出了反應,是麵部表情做出了反應,那恍然大悟的表情應該是覺得傻大力也突然有想女人的時候,有個躲在卡車旁邊持著槍不時扣動扳機的家夥也迴頭看到了兩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收起槍嘴裏罵罵咧咧的走向了傻大力身後的羽,並且放下了槍,伸出了手想去抓住羽的領子。


    但是他們沒有料想到的是,迎麵而來的是一根鋼釺,他毫無防備的就被傻大力那揮來鋼釺砸在了胸口上,然後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劃出了一道弧線,狠狠的砸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我仿佛聽到了那令人牙根發酸的骨裂聲,幾乎不用懷疑,那個人被這鋼釺砸的這一下,幾乎沒有救活的可能。


    槍聲猛地一滯,有人發出驚叫聲,一個個調轉槍口,將槍口對向了傻大力,表情帶著幾分驚恐與憤怒。


    而就在這時,我微微眯起眼睛,用力咬了咬牙,然後放鬆了身體,扣動了扳機。


    “嘭!”


    “哦。”


    我有些失望,可能是還有沒有調整好狀態,竟然打偏了,原本應該是瞄準了一個人持槍的手腕,但是子彈卻從他手腕下劃過,打在了另一個人的大腿上。


    我微微直起了身子,冒著別人子彈會躥上我腦門的風險,迅速調整了射擊姿勢,並急忙扣動了扳機,因為我發現傻大力已經揮舞著鋼釺衝進了人群,再加上我這邊打出去的黑槍,那些人也終於意識到了傻大力已經不再是己方的人,擺出了戰鬥的陣勢。我也終於找迴了感覺,對著那些手持槍械的家夥扣動了扳機,子彈‘颼颼’的飛射出去,宛如靈巧而迅疾的馬蜂,露出尾部的毒針,紛紛紮向了那些持械者的手腕。


    “呃!”


    “啊!”


    慘叫聲宛如針錐一樣紮著我的耳膜,我不止一次想要閉上眼睛,收起槍,轉身逃離。但是我卻憋著一口氣,仍由胸腔裏的心髒碰撞轟鳴,我終究還是太仁慈了。


    “嘭!”


    “嘭!”


    事實上,此刻的我狀態很差,但是我的槍法卻出奇的好,難道我已經開始適應了殺戮?不,是我在適應別人殺戮,我一槍又一槍的打掉了那些持械者手中的槍,造成的後果是,沒有了槍械威脅的傻大力完全成了一個人命的收割機,揮舞的鋼釺猶如死神的鐮刀般砸翻了那一個個麵帶驚恐的人,那骨骼碎裂的聲音讓人不禁產生了進入了廚房聽到了婦人在爆炒黃豆的聲音。


    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手也在發抖,槍也在發抖,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個持械者身上,他的腿上被我打了一槍,翻到在地上,手裏抱著槍瑟瑟發抖,甚至已經找不到扳機了,眼中隻剩下驚恐了,因為隻剩一個人他了。


    領頭的人躲在悍馬車裏根本就沒有出來,或者說,我還沒有見著他張什麽樣子,他就開著車子跑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從我開槍起,以及傻大力的叛變,都發生的太突然了,這些人不是正規軍隊,完全沒有絲毫紀律可言,他們在短短的時間裏就發生了潰逃,或許他們認為從後麵襲擊他們的有很多人,再加上我這邊兩麵夾擊,他們就忍不住潰逃了,那些隻持有刀具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可事實上,鄭傑那些人造成的傷害,可能還沒有我跟傻大力兩個人這般默契的合力造成的傷害大。


    “不要!”


    看著那揮舞著砸下去的鋼釺,我終於喊出了聲,聲音有些發抖,有些沙啞。


    傻大力的身形微微一滯,一臉茫然的看向了我這邊。我閉上了眼睛,腹內一陣翻江倒海,或許是自己真的太仁慈了,可笑的是自己喊出了那一聲,然而傻大力的鋼釺終究還是砸開了那個人的腦門,紅的、白的。腦漿鮮血混雜著傾灑在地麵,我想起了自己也喜歡這麽做,喜歡惡狠狠的打爆那些喪屍的頭顱,並以此獲得快感。可那些人不是喪屍,我難以做到無動於衷,更別說快感。


    我倚靠著牆癱坐了下來,手裏抱著熾熱的槍,手在發抖,我沒有槍殺一個人,卻間接殺死了將近十幾個人,這可真是一份難以贖清的罪孽啊


    槍聲停歇了,可環繞在我耳邊的槍聲還未歇止,那一幕幕鮮血淋漓的畫麵叫我仍不住開始幹嘔,鼻子酸的眼淚都仍不住溢出來了,我還真是一個懦夫,我覺得有些可笑,發抖的手輕輕的擦了擦臉,將手伸到了嘴邊,輕輕一舔,很澀,有點像是貓哭老鼠感覺,可我已經習慣了這一貫的虛偽作風。


    我聽到有人過來了,哦,還有那恨不得將腸子和胃都吐出來的嘔吐聲,如果我走過去,再看兩眼的話,應該跟那些人也差不了多少,可笑我還自詡是見過了大場麵的人。


    也好,讓他們看看這個世界的殘酷吧,沒有了秩序和法律的存在,人命真的廉價到一袋大米都不值了。


    或許,這一次由我發起的械鬥,得到的感觸就隻有這一個吧,可這又能怎麽樣?我總要學會心狠的···或許我可以依仗自己的力量苟且的活下去,可那跟一條流浪狗又有什麽差別。我開始勸誡自己,用力的蹂躪著胸腔裏那顆熾熱的心髒中殘存的良知與憐憫,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瘋的跟一條狗一樣才行,那些沒用的良知,等有時間再施舍出去吧,總不會讓它發黴的。


    “呸!”


    我站了起來,搓了搓發僵的臉,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咬牙恨道:“千萬不要惹我,別禍害了其他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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