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我的內心止不住的一陣驚顫,像是被電擊般酥麻的感覺從我的指尖蕩漾至我的全身,我能感覺到自己皮膚那炸起來的汗毛,正飄散出一陣陣刺痛皮膚寒意,我有些後怕,我想,剛才如果是我的手觸碰在她的皮膚上,恐怕再強大的愈合能力,也無法挽救我的手指。


    這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如果她極具攻擊性的話,她的危險性一定不會亞於任何一個外星罪犯,幸好她的能力無法遠程攻擊。同時,我的內心也對她升起了一絲絲憐憫,這是一種強悍的能力,卻也是一種將她隔離在人類圈外的能力·····


    “你媽媽的腿怎麽呢?”


    小心翼翼的喂完了葡萄糖液,我目光微微往下一移,注意到了她的褲腿上那已經幹枯暗黑的血跡,聯想到她不能行走,便猜到她的腿受了極重傷,我將目光轉向了楊木,他的表情此刻很平靜,不複之前的緊張,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我猜,可能是因為找到了自己的媽媽,找到了自己的精神脊柱才會變成這樣吧。


    “被車軋的。”


    楊木臉頰的咬肌鼓動著,語氣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不願意說出來。攥緊的雙拳鬆開後,他那帶著陰霾的表情略微一鬆:“我媽媽是異人,為了我能過的好一點,她加入了一個車隊,我也跟著幫忙在車隊裏打雜,跟著出車。但是在一次出車的半道上,一輛車子出了故障,我下車幫忙查看故障,但是卻出現了大批喪屍,車隊慌忙逃竄,將我落下了,我媽從車上跳了下來,想要攔住後麵的車輛載上我,但是車子直接從她身上碾了過去,如果不是發現路邊不遠處有個溝渠能讓我們鑽進去,我就已經被喪屍吃了。”


    說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當時我害怕極了,隻顧得自己逃跑,卻沒有注意到媽媽從車上跳了下來,但幸好·····”


    楊木的神色閃過一絲痛苦:“因為媽媽的能力,那些喪屍都不會吃她的肉,所以她避過了一劫。”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稚嫩,卻被災難催生著開始成熟了:“我們會好好活下去的,隻要有信念,就會擊潰一切災厄與困難。我們擁有的靈魂,是最高貴的,因為那些行屍走肉沒有。”


    信念?


    說實話,如果膽小怕死也算是一種信念的話,那我還真的擁有。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麽信念?哦,對了,我有,如果我真的有信念的話,我希望地球能度過這次災難,我能找到自己的親人,我能好好活下去···這麽說起來,我的信念還不少。當然,災難中擁有的靈魂一定是高貴的,它們還未麻木,我也是。


    但楊木終究還是個孩子,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閃過強烈崇拜與敬慕,我的友善與力量得到了他的敬仰,這不奇怪,因為他還是個心智不算成熟的孩子。


    “大夥們準備一下,老陳,你安排一下,尊準備進城吧。”


    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該上車了。


    老陳知道我昨天在這個城口遇到了麻煩,有個守衛似乎看我不順眼,將我阻在了城外,盡管今天執勤的城衛中我並沒有看到他,但是我還是沒有到打算從這個城口進入,不是我害怕會發生昨天同樣的事情,而是我不想將自己的糧食供給一個得罪過我的城衛們,我很記仇,如果別人扇我一巴掌,我即使還不了手,我也會在心裏狠狠的詛咒他,現實中無能為力,那就在夢裏掐死他。


    當然,以上都是因為我無聊的胡思亂想,阿q獨有的精神支撐著他歡樂的活著,我也嚐試一下,確實可以減輕我內心的怨念。


    花了不到半個小時時間,我們的車隊開到了第二個城門口,但是卻被一群遊手好閑的幸存者圍堵了,這次我沒有施舍自己那廉價的憐憫,而是搖下了車窗,將槍口遞了出去,沒有出乎我所料,那些圍攏過來的幸存者們冷漠陰暗的眼神被仇視與畏懼所代替,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樣不甘的退散開了,沒有人有勇氣衝上來搶奪我的槍支,我已經明白了這群人為什麽喜歡在城門不遠處遊蕩了,他們總是希望會出現弱小卻帶有食物的幸存者的到來,然後搶奪食物,這仿佛成為了他們的生存方式,而且不會很危險,他們雖然饑餓,但是他們的精神很歡樂。


    我們的車被城門的守衛攔住了,一列士兵將槍指著我們,示意我們下車,並把車門打開。


    他們檢查我們的車廂,一名士兵對著城門裏停住的卡車招了招手,卡車隆隆退了出來,看來是準備收繳我們的物資了,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一陣肉疼,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誰是車隊隊長?”


    那名士兵板著臉對我們詢問道。


    陳建他們將目光望向了我,我點了點頭,應聲道:“是我。”其實我是習慣性的想將那本證件掏出來的,但是想到第一次自己吃的閉門羹便作罷了,主要是我害怕他們不允許我們持有槍支,但是我的擔憂顯然是多餘的,士兵無視了我們手中的槍支,冷漠的目光射向了我:“你是這支車隊的隊長?請出示車隊拍照。”


    聽到他的話,我微微愣了一下,心微微一沉,詢問道:“長官,還要出示車隊牌照?”


    他的眉頭一蹙:“新來的?”


    我點了點頭。


    “辦理車隊拍照需要交納稅務,你們可以留下三天口糧,剩下的需要全部繳納。”他語氣淡漠的解釋了一遍。


    心真黑!


    一群披著人皮的惡魔,蠶食人肉的畜生!黑心的蛆蟲!


    我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裏卻對這些士兵與駐守的軍隊首領罵了個遍。


    這名士兵對其他準備搬拿物資的士兵招唿了一聲,便對我道:“你跟我來。”


    我在心裏對他們惡劣的服務態度提出了抗議,並怒吼的對漫天諸神投訴,客戶是上帝!黑心的蛆蟲門,我是你們的上帝!


    憤怒的我在腦海中已經將他們揍的他們老媽都已經不認識他們了,這才罷休···心裏也舒坦了不少。


    我跟著這名士兵進了城門,掃了一眼那十公分左右厚實的大門,上麵刷著顯眼的紅漆,濺滿了暗紅色的血跡,我像是進入了地獄中的酆都城一樣,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這些黑心的蛆蟲門殺死了多少人,故意不給它擦拭掉用來震懾我們。


    城門往前走幾步,我便看到了一個窗口,士兵走過去敲了敲窗口的鋼化玻璃,對裏麵說道:“辦車證。”說完,便叫我過去。


    我走了過去,玻璃窗正中央有個足以鑽進一個成年人的窗口,應該方便外麵跟裏麵溝通的窗口,我有些不明白這麽大的窗口存在的意義,難不成是為了裏麵的人員緊急逃生用的。


    裏麵有一個辦公桌,還有一個凳子,以及一個床鋪,床鋪上有個女人,我隻能看到她的臉,她用被子將自己的身體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還帶著緋紅的瓜子臉,一張漂亮的臉蛋上還有汗液,旁邊是一個中年男人正罵罵咧咧的穿褲子,一個典型的地中海造型,圓的像是麵餅一樣卻滿是疙瘩的臉上陰沉的像是要下雨了,眼中的怒火像是荒野上燃燒的篝火。


    “什麽事?!”


    他拉開了凳子,抽緊了皮帶,勒的肥碩的肚皮都移了出來,不慌不慌的係上襯衣的紐扣,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語氣帶著刺。


    “您好,辦理車隊的牌照。”


    我知道自己的突然造訪妨礙了這個家夥的好事,但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告訴我···這個時候語氣要好一點,但是卻止不住的在心裏怒罵:“黑心的蛆蟲,裹著皮囊惡魔,簡直是不堪目視,真惡心。”


    “啪!”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一雙小的像綠豆一樣的眼睛冷冷的掃了我一眼,手拍了一下桌子,然後麵色冷漠的搓了搓手。


    那是什麽意思?我愣了一下,卻迅速的反應了過來,那不就是搓錢的手勢嗎?


    他是問我要‘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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