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開玩笑?你的手機到現在還會有電?”


    我有些不相信的鬼話,但是我的聲音有些發顫,唿吸微微有些急促,並不是因為激動,而是我太累了,實在太累了,累到我隨時躺在地上都可能休克過去。


    但是他認為我這是太激動了,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了幾分,從兜裏掏出一個手機,一個三指合並大小的黑色晶體外殼的手機,他朝我揚了揚,按亮了屏幕:“這是光能手機,可以吸收光線,轉化為電能,哦,對了,這種手機好像在你們國家還隻是概念手機。”


    “哦。”我點了點頭,用力從石壁上將角刀抽了出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現在,迴到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麽縱容你的保鏢,打死他們。”說著,我指了指石壁下的那兩俱屍體,刻意表現的很憤怒。


    “what?”他瞪大了眼睛:“他們是你的親戚?”


    “不是。”我眯了眯眼:“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可他們跟你沒有關係不是嗎?如果沒有關係,那你為什麽要管這些呢?”他有些詫異。


    “在我的能力之內,我能管的,為什麽不管?”我輕輕的轉動刀把,做出威脅他的樣子。


    “哦,你這一根筋的中洲軍人,你還真將自己當超人了是吧,好吧,我給你解釋,殺雞儆猴,這個成語聽說過吧?我們有吃的,但是槍裏沒子彈了,他們想要問我們要吃的,我不希望自己被一群乞丐圍著,叫大蟒教訓了他們一下,可惜,他們的身體太脆弱了,而且,這樣我還能威懾到其他人。”


    “哼。”


    我輕哼了一聲,將刀抽了迴來,其實,見過了死人的我,對那兩個死去的人,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會在內心強烈譴責作惡者的憤怒情緒,隻剩一種麻木的憐憫,或許這種情緒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越發淡薄,我都開始恐懼自己將來會不會迴成為一個冷血麻木的家夥。


    我緩慢的走了兩步,發覺已經實在挪不動腿了,動作緩慢的就地坐了下來,當然,姿勢是很自然的,我不會讓其他人看出來,此刻的我虛弱到一個小孩都能推倒我的地步,英雄的光環,不好戴啊。


    嗬,想起來,著實有些好笑。李屠夫他們用空槍裝大尾巴狼,劉誌紅他們用假槍唬人,那群老外也用沒子彈的槍嚇唬人,一個個都裝大尾巴狼,現在倒好,自己也裝了起來,可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威懾別人,希望不要找自己的麻煩。


    我將右膝的杵起來,將額頭枕在膝蓋上,腦袋幾乎快要休眠了,閉上眼睛,意識就仿佛漸漸要剝離了我的身體。


    “你們想幹什麽?”


    這是林海銘的聲音,他的聲音帶著警惕,難道是又要發生什麽事了嗎?我著實有些煩怒,將沉重如灌滿了鉛的頭抬起來,向林海銘的方向看去。


    是那李屠夫,正朝我走來,但是被林海銘喝止了。


    “我是來道歉的。”那李屠夫指了指我,臉色平靜,但是眼神很複雜,應該是我表現出來的力量震撼到了他吧,他們嚇了我一次,我這再嚇他們一次,倒也算是兩清了。


    “道歉?”


    林海銘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我。


    “好了,你已經道完歉了。”我實在不想說話,但還是不得不強撐著來應付他,難道這家夥已經看出來了我是強弩之末?我開始有些擔憂警惕起來。


    “很抱歉,我李興邦身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做賠禮,這枚手雷,就用來做道歉的賠禮,希望我們能化幹戈為玉帛。”


    李屠夫將一枚手雷掏了出來,將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要竄起來,但是自己撐得太久,身體組織被細胞那釋放出來的力量傷到了,聽星核在我的腦海裏說的,估計得個把小時才能恢複點氣力,這可比第一次時間長的多。


    但是好在那李屠夫彎下腰將手雷輕輕放在地上,就轉身離開了,我卻對他們又多了幾分警惕,但是話說迴來,在不知道我身體狀況的情況下他們這麽做是很正確的,因為他們也害怕我報複,所以才來道歉的,這家夥能將自己的手臂砍了,就說明他這人作風狠辣,現在又能視情況過來賠禮道歉,他的這種能伸能縮,讓我有些不安,內心不由自主的就警惕了起來,真累,這種不似勾心鬥角,但勝卻勾心鬥角的感覺,真的讓我有些吃不消。


    “監測到敵意波動。”


    “嘿,話說夥計,你們中洲的軍人都像你這樣,這麽能打嗎?而且看起來毫不費力的樣子。”


    星核的警報聲剛響起來,那家夥就就地坐在了我的旁邊,看起來像是很友好的樣子,但是我卻更相信星核,因為啊,人心難測。


    我沒有搭理那家夥,在林海銘這些人都在場的情況下,他要是真敢對我做出什麽動作,可能他的腦袋,立馬就要被土·銃打成篩子。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克裏斯·佳諾,我有一個請求,就是想讓你做我的保鏢,這肯定要比你們做當兵要好。”他仍舊在我的耳邊喋喋不休,一口拗口的中文聽的實在有些別扭:“除此之外,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我聽我的父親說,各國已經開啟了備戰狀態,各國已經在緊急全力研發戰鬥衛星,其中會裝載動力炮,超束激光炮等各項威力足以媲美核彈的超級武器,而且不會產生核爆之後的核輻射,到時候,這場災難應該會很快結束。”


    我靜靜地聽他說著,他的消息讓我沒來由的一陣激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這場災難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恐怖,至少,人類仍舊擁有反擊的力量,不是嗎?但是我仍舊有些懷疑,那些控製流放外星生物的高等文明,難道就會眼睜睜的看著人類破壞他們的秩序?


    “當然,這些我隻是聽我父親說的,最重要的,還是將我從這個鬼地方營救出去,已經兩天了,我的父親連個消息都沒有,我打過去的電話,也是屬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可能他正在與中洲官方協商吧。”


    “你安靜點。”


    聽他在我耳邊向個蒼蠅一樣喋喋不休,我著實有些厭惡,尤其是聽他說,他的父親會向中洲官方施壓,來營救他,想想都覺得好笑,那不成你還能比整個世界還要寶貴?現在是全球備戰,如果你爸要是真敢向中洲施壓,估計會被人用吐沫淹死吧。


    “哦,好吧。看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的話。”他無所謂的說了一句,然後起身走開了。


    氣氛安靜了下來,外麵仍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來,那些畸嬰可能還沒有離開。


    “周哥,現在怎麽做?”


    林海銘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他可能把我當成了主心骨了吧,這讓我想起了那些軍人,那時候,我什麽都不用想,隻要跟著他們就行,想想,也是很輕鬆的,至少要比現在好,總感覺肩膀上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份擔子,有些壓人。


    “休息吧,明天那些東西應該就走了。”


    我說了一句,意識漸漸陷入了昏沉。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的雙眼卻並沒有因為黑暗而受到限製,能將周圍看的清楚,可能是因為細胞植入的原因吧。


    “周哥,醒來了?”


    我站起了身來,右手邊傳來林海銘的聲音。他站在我的旁邊,就像是一個站哨的士兵,手裏提著土·銃,我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感動,很暖心。


    “周哥。”


    “周哥。”


    坐在旁邊休息的幾個林海銘的同學也發覺我醒來了,禮貌的對我喊道,我能從黑暗中看清他們臉上的敬畏,忐忑,還有類似於崇拜某明星的狂熱眼神。


    我了然,崇拜強者是人的天性,見我今天的手段,他們自然而然的將原本屬於林海銘的崇拜目光轉投向了我。


    可我有些不解,自己,也算是強者嗎?我有些不自信。


    “喂喂喂,周哥,你可沒告訴我你這麽牛掰吼。”那劉誌紅另外一端,跑過來,坐在了我身邊,掏出煙就往我嘴裏塞:“來來來,周哥,抽煙。”


    “待遇這麽好?”


    看他這不正經的樣子,我就有些好笑。


    “是啊,你可將我們騙的好苦啊,要知道當時可是把我腿嚇的都發軟了,哎哎哎,周哥,你的手別往我身上碰,我怕被碰骨折了。”他一臉佯做一臉驚恐的樣子,倒真是一個性格跳脫的青年。


    “你不去演戲,真是白瞎了你這演技。”我掏出火機,將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滑進了我的喉腔,灼燒著我的肺,提起了我的精神,肺泡過濾了煙霧的顆粒,從鼻孔裏噴吐出來,我開始迷戀起這種感覺。


    “其實啊,我也想過去演戲的,比如什麽救萬民於水火的大俠啊,一襲白衣飄飄,長劍在手,伊人在側,萬民敬仰。”他一臉向往的說著,我也沒打斷他。


    一夜又過。


    一束白光從洞口的縫隙間照射進來,天已經亮了。顯然,這防空洞裏並不是什麽適合休息的地方了,大部分人早早就醒來了。


    轟----!


    天空傳來飛機的轟鳴聲。


    “嘿!一定是營救我的飛機來了!”那個叫克裏斯·佳諾的家夥興奮的竄了出來,大叫著:“大蟒!快,幫我推開車子。”


    當然,他說的是英語,但我大致能聽懂些。看他那激動的樣子,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可憐,這家夥可能是失心瘋了,就算是有營救人員來營救他,難道會用戰鬥機來營救他?


    轟----!


    一輛輛戰鬥機從防空洞的上方唿嘯而過,那叫大蟒的外國蠻子力氣也著實大的驚人,竟然將車子推開了,露出了一人寬的縫隙。


    但是,那克裏斯·佳諾的臉已經垮了下來,可能他已經意識到是自己過於期盼,所以才會將一切都會往好的方麵去想。而事實總是會讓人失望,但他還是不甘心的鑽了出去。


    我倒是沒有再注意他,而是開始思索起來,想起了昨天方正與我所說的,援軍!


    難道,是去解決那些喪屍的?


    我也站起了身,跟著走了出去,至於那些畏縮在角落裏的幸存者投來的驚懼的目光則被我無視了。


    我出來之後,林海銘手提著土·銃,也跟著出來了。


    轟----!


    天際發出的轟鳴聲著實有些震耳,那一架架一閃而逝的戰鬥機開往了幹交市的方向。


    “嘿,我知道了,這肯定是去支援幹交市那個幸存者基地了!”


    我身後傳來的是劉誌紅的聲音,我迴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們都跑了出來。


    “這才百十來架飛機,喪屍數量那麽多,消滅的了嗎?”


    林海銘的一個叫劉華的男同學質疑著說道,旁邊那鼻子上長著青春痘,名字叫李宏,也跟著點了點頭。因為他們互相招唿時喊過名字,所以我都記得了他們叫什麽。


    另外兩個男孩一個穿黃色夾克的叫許誌。穿米色大棉衣的,個子也有差不多一米八幾,但是很瘦的那位叫唐偉。旁邊鼻梁兩邊長著雀斑,紮著馬尾,臉上有些肉嘟嘟的女孩,叫管婷玉,另一個個子稍微高一點,頭發披在兩肩,背著個黑色背包,手裏吃力的幫林海銘拿著鋼槍的女孩叫李月,至於林大叔跟他的兒子,則是在後麵啃著幹糧,我們已經都吃了。


    “傻呀你,隻要帶足了火油,易燃物,飛機一投,然後再發射燃燒彈,這麽一燒,不就都解決了?”


    那劉誌紅轉頭迴了一句,那李月也順著點了點頭:“就是就是,不懂就不要裝懂了好不,真丟人。”


    “哪裏丟人了?”那劉華有些不忿的迴了一句。


    “fuke!”


    那克裏斯·佳諾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迴頭看了一眼,他一臉憤怒的緊握著手機,想要往地上砸去,但是沒敢真砸,好像是他打通了電話,但並沒有給他帶來好消息。


    我們為了能看的更遠,爬到了防空洞的頂上,但是仍舊看不清幹交市那邊的情況,可能是太遠了。


    “如果有個望遠鏡就好了。”劉誌紅那家夥歎口氣:“這樣子,什麽也看不到。”


    “我有!”


    克裏斯、佳諾的聲音冒了出來。


    “怎麽了?你不等你老爸來救你了?”劉誌紅發出調侃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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