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苦巴巴地一笑,也無奈地埋下頭去,和她靜靜地相守。


    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又去將營養液端了出來,蹲到她的麵前,遞給她,也不說話,她不得不抬頭苦笑,說:“又到時間了嗎,可是我覺得先前的好象還沒到你所說的膀胱裏去呢?”


    我咧嘴笑笑說:“商詩姐乖,喝了它,先前的就被頂下去了!”


    商詩“嗬”了一聲,就無語了,默然從我手裏端過,慢慢喝了下去,我隨手遞給她一張紙巾,她擦了擦嘴,然後就又陷入了沉默。


    於是就這樣,我隔那麽幾個小時就打擾她一次,除此之外,幾乎一整天她都是沉默,中午飯也是我做的,她不怎麽吃,說她不吃午飯的,最後在我的強迫下,她勉強吃了幾口。沉坐期間,她去過好幾次衛生間,頻率明顯大於正常人的正常水平,應該是我的營養液發揮了作用。


    我很不明白,難道在我以前隻有晚上過來陪她的那些日子裏,她白天除了念佛就是這麽靜坐嗎?當然,她會不會是因為突然生命中有了我的存在不適應,或者說是因為我的存在使她感覺到了濃濃愛意,靜坐期間好幾次啟口打算跟我表白都沒有最終說出來?


    晚上依然是那樣無風無浪地過著,她做晚課的時候我做飯,吃完飯,我收拾,她看電視,到一定的時候,我們分別去衛生間洗澡,先後迴來,等到電視劇片尾曲響起的時候,我又先行站了起來,看了她一眼,就主動向著我的房間平靜地走去。


    然而,等我推開門,剛要閃身進去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柔柔的一聲:“李醫生!”


    我的心猛地一跳,腳步凝固片刻後,我驟然轉身。


    第176章 商詩姐,你在哪裏?


    當然,我並沒有等到我期待中的美女攜著香風嚶嚀入懷。


    商詩站在離我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她隻是肅靜地站著,看我的眼神並沒有熱烈的情感,反而是一種浩淼的滄桑,她撲閃著大眼睛將我心頭尚殘存不去的激動趕跑以後,突然用一種莊重的語調說:“李醫生,既然你白天有空,我想請你明天帶我去太平間看看潘天高!”


    突聞如此驚人之語,我一瞬間完全陷入了迷荒狀態,思維一片混亂,隻有殘存的意識在告訴我,我現在的處境是真實的。我和我麵前的商詩都是真實可辨的人體,空氣中流蕩著的也是實在的淒迷。


    是的,思維意識的轉折幅度太大,從期待美女愛意的表白一下子驚跌到這樣的驚人語言當中,我一個情感脆弱不堪的老男人實在有點招架不住。


    我靜靜地癡呆了好一忽兒之後,思維有點活泛,意識開始迴陽,我撲愣楞地迴應著:“為什麽突然想起要去看看他呢?”


    商詩淒迷地一笑,卻肅聲說道:“他畢竟是我丈夫,我去看看他也不奇怪吧?”


    我想了想,不想給她留下思辯的餘地,便緊聲問道:“這個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為什麽又要我帶你去看他呢?”


    商詩明顯愣了,我這句話看來是攪動了她什麽心靈,我靜靜地等候她的迴答。


    片刻後,她的迴答卻非常沉靜:“因為是你曾經跟我說,你覺得他的死亡很不正常,你要留下他的屍體好好研究,摸清他的死因,甚至你還覺得他有可能沒死,他複活的可能性還存在!”


    我傻了,商詩的這個迴擊太有力了,是的,我當初是這麽跟她說的,因為我太想通過潘天高的屍體認識她了,而我最後也終於得成所願,卻做夢也沒有想到,冷不丁地,轉了個大圈,我和她又迴到了從前。


    我象隻鬥敗了的公雞,渾身的羽毛頓時失去了色彩,垂頭喪氣了好一會後,我抬起頭淒然地說:“那好吧,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你的丈夫潘天高,我這裏先說聲抱歉,我最終也沒有能力使你的丈夫複活!”


    商詩神色大動,好一陣愕然道:“李醫生,你是不願意去嗎?如果你不高興去的話,那就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吧!”


    我心裏苦笑不迭,我心愛的女人啊,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呢?無論你對我怎樣淡漠,都沒有關係,我頂多是難過而已,但隻要能夠看到你,我就不會有痛苦!難過算什麽,挺一挺就過去了!而痛苦呢,那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我搖頭說道:“不是,我很樂意去,我好久沒去太平間了,也順便去看看我的那些老友,我有點想念他們了!”


    商詩臉色變了變,應該是聽著我這話覺得森冷。


    我搖頭苦笑,道了聲“商詩姐,晚安!”,就肅然地關上了門。


    第二天早上起來,商詩還是一樣地做好了早飯坐在沙發上等我,她迴頭看我時,雖然在故做輕鬆地笑,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她臉上那異乎尋常的神情,看來即將去探訪潘天高屍體的事實還是擾動了她一向水波不興的平靜,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因為什麽要去看潘天高的屍體?因為對潘天高還有感情?因為殺了他覺得內疚?


    我洗漱完畢後,還是按部就班先去廚房泡製了今天的第一杯營養液,端出來走到沙發旁遞給她,她也不再猶豫,很痛快地就接過來將它喝了下去。


    早飯後,我默默將茶幾上的東西收拾進廚房,再在廚房裏洗刷一番,就走出來準備聽候她吩咐,誰知道她又站在神龕前麵念念有詞了,看來不管做什麽,每天的功課她是斷然不會落下的了!


    我無奈苦笑一聲,緩緩來到沙發上坐定,靜靜地看著她柔和生動的側影。


    隨著時間悄然流逝,泡第二杯營養液的時刻又到了,我不敢懈怠,又趕緊鑽進廚房,等我端著杯子出來的時候,她的功課也結束了,正坐在沙發上看向我前進的方向。我走了過去,將杯子遞給她,她笑了笑,接過,喝下去。


    我說:“走吧!”


    她猶豫了一下,將手裏的杯子放在茶幾上,緩緩地卻堅定地點頭。


    當下我再不遲疑,率先走出了屋子,她慢慢地跟在我身後,悄然關上了門。


    有整一天沒出屋子了,我走出別墅,站在庭院,抬頭望著從麵前一直延伸到天際那層層疊疊、連綿起伏的群山,突然覺得無比的愜意,情不自禁伸長懶腰張開雙臂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裏開始舒暢地想,也許商詩隻是覺得成天呆在家裏太悶了,趁我在借故去看看潘天高順便散散心吧!


    我轉身看著商詩走出別墅,她的身形略顯凝重,所以走起來比較遲緩,她鎖上別墅門後,擰身就要往車庫方向走。


    我看了看她,再望了望眼前的山峰,又想了想太平間前邊的那個小密林,冷不定我腦子裏突然產生了一個怪念:我要和商詩徒步穿越這片叢林,然後再攜手並肩倘佯在太平間前那片小密林裏,漫步走過那條青石甬道,就那樣夫妻雙雙把家還,就象我曾經在太平間裏做春夢時夢到的那一場景一樣,當然,隻是還無法做到攜手,也不可能在那條石凳上和她愛液交融,但能並肩走過,我再使用超凡的意淫功夫加工一番,那滋味一定也還不錯。


    想到這裏,我有點興奮,就對著走了幾步的商詩說:“商詩姐,我有一個想法,你願意聽聽嗎?”


    商詩停住身形,好奇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先問:“你很著急見到潘天高嗎?我的意思是,稍微晚一點見到他,你會介意嗎?”


    商詩滿臉疑惑,茫然地搖頭。


    我笑笑,抑製住心頭的激動,平靜地說:“如果你不急於一時的話,我倒有個想法,咱們在家裏悶了一整天,現在反正也有時間,就當是漫步散心吧,咱們不開車,徒步穿過這片山穀,到大馬路上再打車,你看如何?”


    商詩愣怔了半天,低頭想了想,才抬頭略帶迷茫地說:“可是你不知道,這條山路七拐八彎、九曲迴腸的,可能要走好長時間呢!”


    我想起了那個深夜的森林夜奔,我突然又冒出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便抬頭緊盯著她說道:“我不打算和你沿著這條山路走,我打算在這山裏頭開辟一條通往大道的捷徑,經過我這麽多天的縝密觀察和目測,我已經大致判斷出來了,別看山路在這深穀裏頭繞來繞去的,實際上從別墅到大馬路的直線距離並不是太長,我今天打算帶你朝著陽關大道的方向前進從而打開這條直行道,從此擺脫這裏出行隻能靠車的困境!”


    商詩吃了一驚道:“啊,這樣能行嗎?”


    我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吃的苦頭,更加堅定了信心,毅然說道:“放心,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


    商詩低頭想了想,便抬頭清亮地說道“行,這樣也好,就算是部隊裏的野外拉練吧!”


    我一聽,開心地笑了,轉身張開雙臂,迎著冬日溫暖的陽光,任山風拂拭我枯樹般的麵皮,嘴裏哇哇亂喊著,便撲向了廣闊的天地。


    我在山路的起始段走了一程,一開始還刻意尋找那天晚上遺留的痕跡,走了一會後,我就放棄了,山路一片清淨,路旁的枝條微微飄蕩,不染一絲塵泥,那天晚上的苦楚和酸澀,似乎早已隨風而逝,埋葬在了某個曆史塵封的角落裏!


    我悠然一歎,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晃,便擺脫了從前,選準了一個位置和前進的方向,停住身形,迴身向款款而來的商詩招手。


    商詩走到我麵前,妙目輕眨,眼波流轉,笑意盈盈地望著我說:“李醫生,就從這裏開始嗎?”


    我重重地點點頭說:“是的,這裏從此就將是一個新的起點!”


    說完,我大手一揮,便將拂蕩在我麵前的一根柳條折段,擰身從山路邊的樹幹中間鑽進了山林。我所選的這個位置,正對著大馬路的方向,而且麵前這一片空間林木稀疏,幾棵高大白楊樹隨形就勢,自然天成地正好形成一條簡易的林中通道,再往前邊有點深邃看不出來,但至少眼前這一段可以讓我省去點功夫。


    我率先在前邊走著,因為久未下雨,所以林中的土壤還算堅實,走起來也比較安穩,我心裏塌實了許多,減少了對後邊跟上來的商詩的擔心。


    將這一段看得見的夾道走完之後,前邊的樹的排列位置就開始走樣了,越來越散亂,最後徹底雜亂無章。一開始雖然沒有規律,但毗鄰樹幹之間的空間還算寬敞,除了上端粗大的枝幹在上空互相交叉纏繞之外,下段樹幹上的小枝條倒還沒有對我們形成阻礙,隻是腳底下的樹葉堆積得很深,踩在上邊沙沙做響,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倒,我連忙招唿身後的商詩要小心。商詩倒也沒覺得有多困難,她臉上帶著清朗的微笑,身姿雖然單薄,但婀娜多姿地走著,腳底下也很輕盈,這個女人,雖然外表柔情似水,骨子裏當真也是堅強。


    隨著林木的密度越來越大,低空的枝條也開始交叉了,往前看去,越來越密集,觸手可及的枝葉在前方錯綜複雜地交纏在一起形成一片蒼茫的境界,深不見底,我知道,我施展身手的時刻總算到了。


    我迴頭對商詩滿不在乎地笑道:“商詩姐,露臉的時機到了,且看我如何乘風破浪、披荊斬棘吧!”


    商詩看著麵前滿目荒蠻的一片,不免有點驚心道:“李醫生,能行嗎?要不我們還是迴去吧!”


    我朗聲笑道:“迴去?哈哈,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商詩姐,你放心,我們外科醫生的手就是刀,能夠切除天底下一切惡疾,勢必要將那些禍國殃民、困縛民生的邪枝歪葉斬盡殺絕!”


    商詩聽得麵容大動,我則哈哈大笑,揚手握住一根擋道的枝杈,手一用力,喀嚓一聲就讓它身首異處。我信手將它扔到一旁,衝上前去一點,投入了狂熱的戰鬥當中。


    我左折右劈,上躥下跳,手腳並用,嘴裏做唿唿呐喊撕殺狀,不一會功夫,我眼前的樹枝就屍橫遍野,枝條斷裂口的樹汁就血流成河。


    我想著那天晚上枝杈對我臉上造成的無情傷害,心裏騰起複仇的烈焰,也得到了一種報仇雪狠般的快感,我殺紅了眼,帶著商詩層層深入,奮不顧身、勇往直前地突進。


    商詩在我身後不停地說:“李醫生,你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繼承了革命先烈的風骨,頭都不迴地搖頭大聲說:“一點都不累,因為我現在壯誌淩雲,毛主席他老人家說得好,唯有犧牲多壯誌,敢叫日夜換青天,我今天一定要把這些在人民頭頂遮天蔽日的腐敗邪惡的東西徹底清除,還大地一片藍天!”


    商詩在我後邊不再吱聲了,我微笑往前疾走,有商詩在我後邊默默地支持,我的力量無極限。


    也是奇怪了,這一路竟然也沒碰到什麽動物,或許到了冬天,很多動物都冬眠了,要是碰到什麽蛇狼虎豹之類的東西,我還真是不知道敢不敢在商詩麵前冒充英雄。


    折騰到最後,我手臂酸麻得舉都快舉不起來了,而手心裏則是火辣辣地疼,估計又是被枝條粗糙的樹皮磨破了皮膚,而渾身也開始酸軟,由於我全身心太過投入,至此,我都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了,我不敢迴頭去看商詩,我怕她看到我滿麵的疲累心疼,我也不敢去看掌心,我怕看到掌心的黏糊自己心疼,我也不敢歇息,我怕一股子勁鬆懈下來就再也提不上去,天上的陽光應該是很強烈的,雖然在這陰沉沉的森林裏,頭頂上空是遮天蔽日的樹蓋,但強硬的陽光還是刺破樹蓋探照了下來,把我前方照成明朗的一片,這一下子掃去了我心中的陰霾,給了我無窮的動力,日頭這麽老高了,想必已經穿越了很久,根據這一段時間來的留心觀測,目的地其實並不遙遠,而我們一直走的是直線距離,差不多應該接近森林的邊緣了。


    我就再堅持一會,直到自己實在筋疲力盡腳走不動、手揮不動了,再考慮休息或者迴頭吧!


    心裏想著,手腳其實並沒有停,隻是略微有點放緩而已,有了信念之後,手腳也就立刻加速,又是一陣狂風驟雨般地橫劈豎斫、拳打腳踢。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還正處在信念和勇氣的風口浪尖上,準備接下來再大幹一場呢,劈著劈著,一根墜滿枯枝敗葉的中型枝條被我喀嚓折斷之後,眼前突然一片開闊,我此前眼睛因為枯葉碎裂揚起的碎屑還處在迷蒙狀態,所以我以為是自己眼睛裏出現了幻景,便揚手繼續往前劈,直到劈了個空,我愣了愣,才抬起手臂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情形,心裏的愉悅晃悠升起,最後轉化成欣喜若狂。


    顯然,我們已經穿透了叢林中間地帶的灌木叢或者枝條繁密的針葉林,來到了地勢開闊,樹幹粗大的闊葉林,在這樣的闊葉林裏,樹木高大,枝杈全在上空交叉,而低空的樹際之間的距離又很寬,基本上可以說是一馬平川、通行無阻了,不過這還不是最讓我興奮的,讓我尤其高興的是,我後來每次坐車進入這片森林的時候都留意過,這片綿密深厚的原始森林的外緣就是這樣的闊葉林,看到了它也就等於看到了外邊的世界。


    我跳轉身來對著商詩興奮地叫道:“哈,商詩姐,我們出來了,怎麽著,我們外科醫生的手可不是吃幹飯的吧!”


    等我的話由著慣性喊完的時候,我人也就愣了,我的眼前哪裏有人影的存在,商詩哪裏去了?


    我大吃一驚,難道商詩掉隊了嗎?


    我倉促之下,匆忙往前方剛才開辟出來的林中大道上衝,進去一段距離後,還是沒有看到商詩,我大急,衝著森林裏就大聲喊道:“商詩姐,你在哪裏?”


    第177章 和商詩一起進入太平間


    讓我驚詫不已地是,我卻聽到了商詩的聲音,還是那麽柔和那麽溫情,隻聽那聲音說:“李醫生,怎麽啦?我在這裏呀?”


    按理說,聽到她的聲音我是不驚詫的,讓我驚詫的是,她的聲音竟然自我後頭傳來,也就是說,我剛才迴頭沒有看到她之後,衝進來到了這裏,她卻似乎在我一眨眼之間又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


    我慌張地迴頭轉身,果然,我的商詩並沒有消失,她正俏生生地站在路旁的一叢灌木旁瞪著鳳眼好奇地看著我呢!


    我驚得張口結舌,半響迴不過味來,慢慢地,我有了意誌,快速幾步走了過去,站在她旁邊,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確信我的商詩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傷,我這才放下心來,聲音依然有點顫抖道:“商詩姐,你剛才一直在這裏嗎?你為什麽不在我開辟的路上走,跑到這路旁的樹木邊上幹什麽?”


    商詩不理解我怎麽這樣一副神情,所以有點驚奇地說:“李醫生,你怎麽啦?我隻是看到這棵樹好怪,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樣子,所以很好奇,就跑過來看一看,怎麽啦?你是有什麽不好的感受嗎?你是不是因為剛才太累太辛苦了?”


    我也被商詩調動了好奇心,心想,有什麽樹值得她這麽關注,以至於讓我虛驚一場。便連忙跑到她旁邊,瞧了瞧那棵樹,這樹倒也沒什麽特別,隻不過是低矮了一些,象灌木,但它枝條上的葉子卻很闊大,這一點不符合灌木的風格,而且那些枝條也很怪異,不是各自獨立生長的,而是好幾股擰成一團麻花一樣存在,那樹葉就從那麻花縫隙裏長出,葉柄很長很細,跟那闊大的葉片很不成比例,由於這棵樹的枝葉並不是特別密集,高度雖然也和商詩的身高大體平齊,但照理說,它偏離林中人工隧道並不遠,我這迴頭一看,視線所及,應該是能看到商詩的啊?不過也許可能是我一時興奮,眼神走樣看花了眼,惶急之下,就以為她走丟了,所以才大驚小怪,讓商詩笑話了去。


    我臉紅了紅,已經沒有剛才的興奮了,隻是傻笑著說:“嗬嗬,沒事,我不累,隻是一下子沒看清你在這裏,所以顯得著急了點!你別笑話我!商詩姐,我跟你說,我們已經穿破叢林了,馬上就可以走到大馬路上了!怎麽樣,功到自然成吧!”


    商詩已經走了出來,看了看前邊的闊葉林,微微笑了一下,說:“恩,真是辛苦李醫生了,你很棒!”


    我咧嘴笑了,得到心愛姑娘的誇讚,哪怕隻是謬讚,我這心裏也是甜如蜜美如畫。


    結束這一小插曲後,我們繼續前行,天塹突然變通途,我們走起來四平八穩,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這片闊葉林的邊緣,也就是這片叢林的邊緣,邊緣已經沒有什麽樹,就是一圈斜斜的土坡,上邊雜草叢生,枯枝敗葉撒落一地,還零星從草叢和葉子堆中冒出些蘑菇的頭蓋來。


    一條土山路就橫亙在斜坡下邊,上邊布滿了泥疙瘩和碎石塊,坎坷不平,溝壑遍布的樣子。


    我縱身跳了下去,我又下意識地去牽商詩的手,實際上斜坡坡度很平緩,斜坡到山路的高度也微乎其微,小孩子跳下來都不礙事,何況商詩這麽個大女人,不過由於我的動作非常自然,所以商詩居然也沒有什麽防備,也很自然地將手搭在我的手掌上,由我牽著她從斜坡下到山路上,然後,我們的手又自然分開,一切流暢自然,恍若無事發生。其實,那次是我人生第一次拉她的手,不過由於我們倆都沒有意識到這一事件的性質,隻是很自然地把這當作一次簡單的幫助,所以我甚至對這次拉手都沒有什麽刻骨的印象,隻是朦朧能夠憶起,她的手柔嫩滑膩,手感很好。


    這條山路並不是我們的車曾經經過的山路,這可能是附近的老百姓進山采蘑菇的時候踩踏出來的。我站在這條山路上左右了望了一下,就看清了形勢,那條溝通大別墅前的山路和鄉村小道的田間小路正在我們右前方向遙遙相對呢。我們的車每次都是從那裏開往外邊的大世界的。


    我向商詩招了招手,就往那邊跑去,商詩的體力真是不錯,走了這半天路,也沒見她氣喘過,就好象受過專門訓練似的,通常美女都很嬌弱,這個大美人怎麽就處處與人不同呢?


    最後,我們橫過田間小路,在鄉村小道上走了一會,我怕商詩累著,就攔下一輛農用車,駕車的老鄉很熱情,不等我說明意圖,他就放下後車廂的門。


    我對商詩說:“商詩姐,我們先搭老鄉的車到縣城,然後到那裏打的迴城,你看怎麽樣?”


    商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於是一躍而上到了拖廂上,又將商詩拉了上來。


    這種土車我小時侯常坐,不過商詩這輩子可能是第一次坐拖拉機,由於沒有坐椅,我們都是扶著車上的鐵條迎風而立。我側臉看向商詩,她柔順的長發在輕輕地飄蕩,嫵媚的臉盤上掛滿了新奇,而黑亮的眼珠則在滴溜溜地轉動,她一定是感覺到了好玩,我心裏不禁升騰起無限的溫情和無窮的意趣,她香鬱的發絲偶爾會輕輕拂觸我的麵盤,我的鼻腔裏也就跟著柔情款款了!


    很快到了縣城,謝過老鄉之後,我們就下車打了一輛的士,此時大概是中午時分,進城的路段基本不堵,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多長時間,我們就抵達了醫院。


    進入醫院大門之後,我今天這一路來的英姿颯爽頓時遁形,因為商詩這樣的大美人實在太吸引眼球了,如果讓她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那麽她所穿行的道路,天然地就變成了一條歡迎外國首腦訪問的通道,她幾乎會將一切看見她的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身上之後繼而再轉移到我身上,估計不出半天,在這個醫院我就會變成比院長還要聞名遐邇的人物,我實在不願意有這麽大的影響。


    無奈之下,我便領著她繞了個大圈子,從門診樓旁拐了個向,從一側一條很少有人走的小徑繞到了東門,然後再沿醫院外牆裏邊折上北,從北邊一條幽靜小徑途徑北門往西走一段再折向南,就抵達了其中一條通向太平間小密林的殷紅走廊。商詩其實來過我們醫院,也到過太平間,自然知道這種走法肯定是不理智的,我對她的解釋是,我有好久沒走過這條道路了,趁著有她陪的機會,正好瀏覽一下醫院風光。商詩微笑了一下,倒也並不在意。


    直到走穿了那條石頭小徑之後,我一直懷揣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不過才下心頭、又上眉頭,我的心剛經曆了忐忑,就不得不立刻麵臨緊張的襲擊。


    因為我們已經先後走到了太平間小密林那條甬道的端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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