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推開門,對著裏邊報了一聲道,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就離開了。


    我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困境,於是將長久屏住的壓抑釋放了開來,悄無聲息地對空深唿吸一口,就坦然地走了進去。


    裏邊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兩個男的是自然站起,而且應該是在司機喊報道的時候就準備站起迎客了,而那個女的我感覺是在我剛進去的那一瞬間驚跳起來的,一開始我並不在意,也並沒有覺得她的站起有多麽異常,隻是在心頭略微掠過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詫異,然後就無奈地伸手和快步走過來的熱情洋溢的譚局長握在了一起,譚局長從臃腫的身軀裏散發出嬉笑道:“李大醫生來了,真是貴客啊,能把你請來,我今天這麵子算掙足了,快過來,見過任總!”


    說著就熱情拉著我的手,來到另外那個微胖的男人麵前,我看了看他的麵容,覺得有點麵熟,大腦一閃念,就記起了是那天譚局長膽結石急性發作時在他病床前探視的那個中年男人,他正對著我濃烈地笑著,將一隻粉嫩胖白的手伸在我和他之間,感情譚局長說的大貴人就是他了,隻是譚局長答謝我要把他叫來幹什麽,我頗覺詫異,機械地伸手打算和他輕握一下,沒料想他卻緊握住我的手使勁搖晃幾下表示濃厚心意之後,開口說道:“感謝李醫生大駕光臨,李醫生妙手迴春將我的老朋友譚局長的多年頑疾一朝治愈,真是感激不盡,今天特備此薄酌聊表心意,有不周之處,還望李醫生多多擔待!”


    譚局長在旁邊不失時機地補充道:“李醫生可能有所不知,這位是任帝厚任總,著名的房地產商,我們這個城市的大紅人,我多年的老朋友,他知道你將困擾我多年的疾病徹底治愈後,很是高興,知道我有要設席感謝你的意思後,便執意要做這個東家,我拗不過他,也就隨了他的心願,不過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也就不用那麽客氣了,今後李醫生也一樣,也都是自家人,有事就說話,你任哥和譚哥在社會上還可以哈幾口氣,還能管點用的!”


    譚局長在絮絮叨叨說這番話,其實我心底裏早就在暗自驚詫不已,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是任帝厚,我剛才已經說過我這個人向來孤陋寡聞,但是畢竟我還屬於在這個地球上喘氣的人,所以任帝厚我也是知道的,他應該算是這個城市除潘天高之外最紅火的地產商了,現在潘天高已死,他自然就成了地產老大了,隻是不知道商詩一個弱女子經營的潘天高的龐大地產是否還能基本維持原有勢力,如果不能,那任帝厚的霸主地位就將無人能夠撼動了,當初譚局長看到潘天高的死如喪考妣一樣,現在他又和任地產泡在了一起,如此也可以看出江湖上的風向標來。這個譚局長也夠可以的,要感謝我都不用自己出馬,可以隨便拉來個財大氣粗的地產商替他買單。我不由自主暗歎了一口氣,情不自禁竟然還有點擔心起商詩來。


    不容我有更多的思考,任帝厚已經牽著我的手往前邊那個寬大的幾台走了,邊走邊附和道:“是的,是的,譚老兄說得對,今後李醫生就是我們的李老弟,咱們有什麽事情都互相照應,都象一家人一樣地相依為命,來吧,咱們哥幾個今天就過一晚上天上人間般的生活,為了圖個方便,飯就不去外邊的大飯店吃了,就在這裏湊合著對付幾口,好在這裏的夥伴們還夠意思,給咱準備的吃喝的玩意還不算太潦草,反正李老弟也是自家人了,應該不會介意兄長們的安排吧?”


    說完,還自鳴得意地桀桀怪笑幾聲。


    待來到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珍貴木材造就出來的寬大茶幾前,我還是沒有先去看那個在旁邊的沙發邊上呆若木雞般站立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要照以往,我淫蕩的色眼在一片陌生的環境中先行掃蕩的肯定是女人,這次我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沒有先去閱覽她,或許我潛意識裏真是從這個站立的女人周圍感覺到了不同凡響的氣息,所以不自覺間自己的行為模式就被幹擾了吧。反正我先看的是茶幾上的東西。


    茶幾上錯落有致地林林總總擺滿了各種碗碟,裏邊盛滿了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東西,有中餐,也有西點,幹的濕的,片的絲的,紅的綠的,圓的扁的,真是象天上人間裏那成片的美豔小姐們一樣,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我看得眼花繚亂,喉嚨一陣滾動,偷偷吞咽了口口水,剛才看到天上人間的小姐嗓子眼裏直冒火,現在看到天上人間的美食這嗓子眼裏又開始冒起水來,我皺著眉頭淒苦一笑,心頭直罵自己沒出息。


    待我們三個都已經走到茶幾旁站好位置準備坐下時,這時譚局長就有了介紹那個女人的時機,隻聽他輕咳了一下後,說:“李醫生,這位女士是任總的女朋友,任總也帶她過來湊湊熱鬧,你也一並見過吧!”


    聽譚局長說完後,我便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一直呆立好久的那個女人,我這一抬頭,目光那麽一掃,然後我的眼睛就直了,視線就凝固了,嘴巴張開後就閉不迴來了,心髒的跳動跟著就算停止了。


    第121章 羅萍的怒吼使我變成了賴皮蛇


    如果我手裏拿著東西的話,肯定就得掉地上四分五裂了,因為我已經失去了意識,神經自然就麻痹了,不過我還知道機械地抬手背揉了揉眼睛,因為我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實,我眼前站著的,象個木頭人一樣凝望著我的,竟然是……


    我的前女朋友,羅萍。


    看到我就這樣目瞪口呆象個白癡一樣地凝視著羅萍,譚局長肯定是要誤會了,他幹咳了兩聲後,就沙啞著鴨公嗓子幹笑著說:“嘿嘿,李老弟,咱們任總的女朋友夠漂亮吧,不過你放心,跟著你兩位老兄混,包你也能找一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譚局長的嬉笑逐漸地讓我迴過神來,我掃視了一眼任帝厚,發現他臉上笑眯眯的,並沒有因為我如此失態地緊盯著他的女朋友而有半點慍怒,也許他是在得意自己的女人這麽吸引眼球也說不定。


    我以前隻知道羅萍因為在醫院服侍了一個地產商人而移情別戀和我決裂,卻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地產商人就是任帝厚。如果知道是他,或許我當初就不會那麽失落,這麽一個擁有這個城市幾乎一半房子的人,和我一個睡在棺材盒子裏的人,你讓誰來選擇,也會選擇前者。何況還是這麽一個貪圖享受、愛慕虛榮的女人?


    我久望之後,神思顫抖間,已經迴過元神,對著羅萍冷冷笑了一下,就應和著譚局長說:“任總真是好福氣啊,找一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不過象我這樣身無分文、頂無片瓦的偶像派男人,哪能和任總這樣的實力派相比,就算找著了這樣的女朋友,也守不住啊,譚局長這次真是看走眼了!慚愧慚愧!”


    說完之後,我故意瞪著眼睛看向羅萍向她挑釁,但遺憾的是,她可能在這裏看到我實在是過於驚訝了,還緊咬著嘴唇,大眼睛一眨不眨默然地看著我,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也許是驚奇,也許又是慌亂,或者又是一些其他的什麽。


    這時任帝厚可能也瞧出氣息不對了,就打著哈哈圓場道:“哈,李老弟也不要過於謙虛了,你這樣的青年才俊,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就會拿我們這些小老頭開涮,好了,大家都彼此認識了,就趕緊落座吧,飯菜都涼了,一會兒吃出感冒發燒來,下邊的節目可就沒精力進行了哦!”


    這個任帝厚,不愧是商場上混的,說話不落窠臼、滑而不膩,話外有話卻又恰到好處,我不由得咧嘴笑了笑,於是毫不客氣大剌剌坐在東首,隨後譚局長坐在西端,任帝厚拉著羅萍也相繼入座,坐在了麵對牆壁上的寬大液晶屏幕的長條大沙發上。羅萍緊抿著嘴唇,也不和我說一句話。


    譚局長向門外吆喝了一聲,便好象有專人在等著伺候一樣,馬上就有服務生進來了,不過是個長得很俊的小夥,手裏托著個紅色錦緞鋪蓋的托盤,上邊托著好幾個深色酒瓶,酒瓶裏邊的汁液有的看起來非常稠厚,有的看起來非常晶亮,服務生將托盤擺放在旁邊另一個小幾上,訓練有素地啟開瓶蓋,美酒濃鬱的芳香便四溢了開來,小夥給我門每個人滿上一杯後,就躬身退了出去。


    任帝厚興致勃勃地舉杯相邀道:“來,今天借譚局長的麵子,有幸結交李老弟,真是莫大的榮幸,喝了這杯酒,咱們今後就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了,老哥酒力不勝,就先幹為敬了!”


    說完,仰頭一口喝了下去,譚局長哈哈一笑,也是一幹而盡,我知道這天上人間的飲料酒水價格都是以千為計價單位的,望著眼前這杯稠稠的汁液,少說也得幾百塊錢,這一口下去就是幾百塊,我的心在顫啊,不過即便我不喝,這勞動人民的血汗錢也迴不到老百姓的手裏,得,不喝白不喝,我一仰脖子也就下去了,那是什麽味道,酸酸的,略微有點發苦,我真不知道這種味道是來自我內心的酸苦還是酒本身的原汁原味。我微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羅萍,隻見她端起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臉上開始有一點寂然的神色了。


    不知不覺間,好一番觥酬交錯,我已徹底融入了這一片醉生夢死的迷幻世界裏,跟著他們喝著這叫什麽軒尼詩、皇家禮炮、傑克丹尼的稀奇古怪的洋酒,喝到情動時,還真就和他們稱兄道弟起來,和他們插科打諢,說些不葷不素的笑話,渾不愣登地往嘴裏大口塞東西,向羅萍噴著滿嘴酒氣勸她喝酒,看到她皺著眉頭,我就嘻嘻哈哈開心大笑。


    就這樣,我們在這個總統包房裏弄到眼神迷離、心神迷醉、身輕如燕、雲蒸霞蔚,感覺剛剛好的時候,就招唿服務生清掃了戰場,隨之打開了牆壁上安裝著的寬大液晶顯示屏,隨著熒屏上赤男裸女的晃動,曖昧的光影閃耀,旖旎的情歌唱響,譚局長對著門外又是一聲吆喝,三個身材高挑、貌如天仙的美女嫋娜著應聲走了進來,就好象她們隨時都在外邊待命一樣,嬌嗔著分別羞答答唿喚了幾聲大哥,就自動分列在我們三個男人邊上,這嬌柔火辣的半裸身體緊跟著就貼了過來。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因為她們的美貌,不是因為她們前凸後翹的美體,而是因為羅萍,我根本無法想象的是,我的前女朋友,任帝厚的現任女朋友羅萍就在邊上坐著,他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召妓廝磨。我看向羅萍,這個受盡屈辱的可憐女子,可是讓我十分驚詫的是,她並沒有表現出多麽的痛心疾首,而隻是緊抿著嘴唇,麵無表情地坐著,眼神黯淡,在迷幻的燈影裏眼角似有一些晶亮的東西在流動,不過氣氛太迷離了,看得也不是很真切。


    因為有羅萍在旁邊,我根本放不開,渾身就象被束帶緊緊綁住了一樣,任由那個漂亮動人的身體在我懷裏拱動而毫無作為,上次和孫代表一起尋歡作樂的那一迴,最起碼我的手還有意無意地在小姐身上揩了幾把油,這次我就象個木雕泥塑一樣任由漂亮小姐在我身上揩油了,漂亮小姐有些驚咦,不過她身經百戰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跟我調笑了幾句,見沒什麽反映,幹脆也樂得不理我了,不用賠笑就能賺錢,這好事哪裏找去。


    吼了一會歌,酒意差不多也消了的時候,兩位長兄在美女身上摸足舔夠以後,抬頭看到我象被水泥糊住一樣全身繃緊,拘謹萬分,就哈哈笑道:“看來李老弟的適應能力還不夠啊,人一多,你就放不開,以後可還得好好訓練一番,看你那憋屈的樣子,哈,就不折磨你了,瞧,從那個門進去有三個房間,咱們一人一間。”


    話落,兩位兄長已齊齊站起,譚局長先挽著他的佳麗前邊帶路,在這個包房的拐角處果然還有道小門,不留意還真是沒看出來,看來這裏真是一個自然天成的歡娛場所,運動身心都是全套配備的,唱完歌直接就能做愛,連窩都不用怎麽挪。


    任帝厚還真是厚道,去那裏行苟且之事之前,竟然還沒有忘記他女朋友也在場,先跑到羅萍旁邊說:“我們幾個進去玩會,時間不會太長,你要是覺得悶就叫服務生進來隨便點一些果盤點心什麽的,呆會一塊結賬就行!”


    任帝厚的話聽起來是那樣的溫柔和順,就好像一個要出遠門的丈夫臨行前正在交代給妻子一個人獨自生活時的注意事項一樣,我聽得整個人都傻了,渾然不覺自己正置身在一個活生生的生活場景裏,可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又生疼生疼的。我不由自主再看向羅萍,我希望她能有什麽激烈反應,但是奇怪的是,當初那個火辣生猛的小護士早已失去了當年的潑辣,而象一個被榨幹了水分的白蘿卜,不再有任何辛辣,有的隻是無盡的幹枯,無聲無息地向空氣中釋放著悲切,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的前方不知道什麽地方。


    任帝厚盡了他應盡的義務以後,情緒不受絲毫影響,仍舊麵帶微笑走了過來,將他那位美女一把摟過,嬉笑著對我說:“李老弟,你先進去吧,你年輕力壯,需要時間長,得抓緊時間哦!”


    在羅萍麵前聽到這樣的話,我十分尷尬,連忙使勁搖頭道:“任總,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進去玩吧,不用管我了!”


    任帝厚聞言怔了怔,緊接著又嬉皮笑臉道:“哈,沒想到李老弟還這麽怕羞,這有什麽的,在哥們麵前扭捏就顯得生分了,人不風流枉少年,趕緊進去吧!”


    我怕過分推拒引起任帝厚懷疑,無奈之下,隻好跑到任帝厚耳邊俯首帖耳低聲道:“任總,不怕你笑話,這幾天剛做了包皮過長環切手術,那玩意現在還綁著繃帶見不得天日呢,如果硬動,崩裂傷口不說,還容易感染疾病。”


    任帝厚聞言笑得前俯後仰,半響才停住笑道:“那今天真是不湊巧了,那就等到下次吧,不過我們可憋不住了,你就先坐下等會你兩位哥。這位美女,你今天沒福氣服侍你李大哥,也別嘟嘴不高興,不會虧待你的,一起跟我進去,我們今天來個雙宿雙飛。”


    美女原以為一筆大生意就要泡湯,有點不高興,一聽事情有了轉機,歡唿了一聲,就和另一個小姐一人挽一隻胳膊,隨任帝厚進去了。


    我脫離了小姐的掌控,繃緊的神經一鬆懈,才發覺渾身酸麻疲軟都快虛脫了,比和那個小姐真正大幹一場還要累。我甩了甩胳膊,運動了一下筋骨,就抬頭向羅萍看去,結果我發現羅萍正在偷偷看我,一碰觸到我的視線,馬上扭過頭去,假裝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會心一笑,邁步向她走去。她抬頭看著我走近,眼神就有點慌亂,一不小心接觸到我的視線,又連忙向兩旁躲閃。


    我靜靜地走到她麵前,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定,逼視著她的眼睛,她麵孔朝著我,眼睛卻歪向了兩旁。


    我不由得有點惱火,氣急道:“怎麽?當年參觀病房時那雙火辣辣盯著我看的純清目光已經生鏽了,現在連直麵我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的話起了點作用,羅萍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色,眼球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板轉過來。


    正在這時,從裏屋房間適逢其時地傳出來小姐們專業的叫床聲,那叫聲象一隻發情的野貓急得團團轉的時候突然被人狠狠捅了幾棍子,於是哀號著立刻產生了那種痛並快樂著的呻吟,並且一浪高過一浪地傳過來,直撩撥得人火燒火燎,血液上湧。


    我強自定了定心神,才總算保持住了自己外表上的貞操,繼續用話刺激羅萍,對著她不痛不癢地說:“聽,這就是你當初對我說的你喜歡上了的別人,可真是夠讓人喜歡的!”


    羅萍孱弱的身軀一陣劇烈顫抖,眼角的眼淚嘩啦嘩啦就滾了出來,在搖曳的光影下清亮發光,蕩人心魄。


    我看著有點心酸,頗覺於心不忍,不過一想起她當初對我的傷害,那種被人拋棄後躺在棺材盒子裏無與倫比的痛,我剛剛升騰起的一絲柔情又被我無情地撚碎了,我繼續拿話錐子紮她:“一直以來我就想不通,今天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你喜歡的是這樣的人,可是很抱歉,直到今天我都沒有能力成為這樣的人,你就還是安心等著你喜歡的那種人完事出來後,再好好地喜歡他吧!”


    我的話音剛落,“啪”,我聽到一聲脆響,然後我的腮幫子就火辣辣地生疼,我一瞬間懵了,都不知道眼前發生什麽事了,直到我看到羅萍快要噴出火來的目光毫不猶豫地籠罩著我的時候,我才慢慢意識到,羅萍她甩了我一耳光。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一事實,捂著腮棒子愣愣地看著她。


    羅萍終於爆發了,她象一隻受傷的母獅,衝著我氣憤地狂吼:“你別太過分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是的,他是很好色,他可以當著我的麵心安理得地和別的女人做愛,但是他說他會娶我,娶我,你明白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他有成千上萬套住房,我可以是成千上萬套住房的女主人!而你呢,是的,你不好色,你正人君子,你胸懷坦蕩,你公正廉潔,你美名遠楊,可是,這又算什麽呢?還不一樣地住在牛棚一樣的房間裏?哈,李智,我明確告訴你,在我羅萍眼裏,你那些東西屁也不值。我還真就告訴你,我就是要在這裏等著他,死等著他,等他和別的女人做完愛,然後我幫他整理好衣服,坐上他的奔馳跑車,再一起迴到我們那寬大的房子,我們那溫馨美滿的家,如果他心情好,我還可以繼續和他做愛,直到他心滿意足為止,這就叫幸福,明白嗎?可憐人,還以為自己有多高尚,醒醒吧,傻瓜,別做夢了,高尚不能當飯吃!”


    我完全傻了,羅萍的當頭棒喝把我徹底打懵了,我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這個羅萍也太殘忍了,把這些東西從我心底深處抽了出來,再踩碎、蹂爛、剁成泥漿、掩上唾沫。我癱坐在沙發的一角,渾身瑟瑟發抖,眼角濁淚排空。


    高尚不能當飯吃,是的,這些年來,我勤勉地學習,兢兢業業地工作,看不慣一切以權謀私的醜惡現象,堅決拒絕以傷害廣大百姓利益為前提獲取自身好處的無恥行為,時不時地還大發善心去救濟可憐巴巴看不起病的鄉親,結果呢,不僅沒有當飯吃,我自己還差一點就沒飯吃了!


    我竟然還強詞奪理地去諷刺嘲笑羅萍,卻沒料想這是一次多麽絕妙的反諷,聰明的羅萍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本質,一棒子狠狠地打在了我的七寸上,使我變成了一條失去脊梁骨的賴皮蛇。


    想到傷心處,我悲從中來,忍不住抽搭著從嗓門裏放出了嗚嗚的哀號,我怕羅萍看見我一副不中用的醜態,忙用雙手緊緊地捂住麵孔,從手指的縫隙裏,我看到羅萍顯得十分驚恐,她可能沒料想自己一番快意恩仇的鞭笞竟然引起了我這麽大的反響,一時間怔在當場不知所措。


    我肩膀一聳一聳,抽搭了一會,待到感覺胸腔裏最猛烈的浪潮已經湧過身了,揪心感平緩了少許,就準備從衣兜裏掏出紙巾擦拭一下已成一片沼澤的麵孔。於是我的手伸進衣兜,也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不識好歹地突然嗚啦啦嗚啦啦響了起來,在這樣的情境下,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情接聽電話,掏出手機找掛斷鍵準備摁掉它,可就在我的手指摸向那個摁鈕的刹那,我的眼睛在昏暗的光影中掃射到了那一小片因為來電而閃亮的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  。


    第122章 和商詩的第一次約定


    “我的詩”


    我的心狂顫了一下,手微抖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再次看向那片屏幕。沒錯,就是那三個字。


    我為了確信自己不是在幻景中,先捂了捂耳朵,又揉了揉眼睛,確保自己沒有發生幻聽幻視,然後我又幹脆舉起手機問眼前的羅萍,你聽到我手機響了嗎?羅萍滿臉不解地看著我,下意識地點點頭。


    這下確信無疑了,來電的正是商詩,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我該怎麽辦?接還是不接?我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樣毫無征兆的時刻這樣難以啟齒的情境下接到商詩的電話,接的話,我要跑出這呻吟聲八百裏連營的天上人間顯然是不可能來得及了,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接,商詩聽到我的聲音以叫床聲為背景,我這輩子還能好意思再腆著臉皮去想念她?不接的話,我等著這一刻差不多是千年等一迴了,當然,我也可以先不接,迴頭再打過去,但是很顯然,如果商詩一時情動有濃烈的愛要向我表達,這種衝動的愛稍一遲緩過了那股子熱勁可能就會一去不複返,那我就虧大了,不止是遺憾終生,死亡的心都會隨時威脅著我。


    思來想去其實隻是一閃念間,我咬牙做出了決定,這個電話無論如何要接,哪怕讓商詩造成一時誤解也比不能在第一時間聽到她動情的唿喚要更容易接受一些。


    我一揚頭,先對著發愣的羅萍來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挑揀譚局長和任帝厚還沒有發起新一輪猛烈攻擊呻吟聲還隻是上一輪攻擊的苟延殘喘氣息比較微弱的時候,摁下了接聽鍵,我壓抑住心頭的狂亂,盡量用短平快的聲調說:“喂,你好!”


    正是那個讓我神魂顛倒的人兒,因為她正在用那讓我魂牽夢縈的柔柔的聲音在說:“你好,李醫生,我是潘天高的愛人商詩,你還記得我嗎?”


    我還記得你嗎?哼,我就是化成骨灰了,我都記得你!隻是你為什麽要老是自稱潘天高的夫人呢?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嗎?或者說難道你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變成李夫人了嗎?


    商詩的自報家門方式讓我很是不爽,不過相比於她主動聯係我在我心裏激發出來的無比快樂,這實在是不值一提了,我正準備說“哦,是潘夫人啊,當然記得了,你有時間見麵聊聊了嗎?”,可一眨眼發現羅萍正在聚精會神地聽我們的通話,心裏靈機一動,我用歡快的語聲把話的內容改成“恩,我這些天正在等你的電話呢,我們哪天見呢?”


    商詩沒料到我說話如此單刀直入,愣了半響,才細聲說道:“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我想明天咱們就見個麵!”


    我心頭一陣狂喜,興奮得真想跳起來大喊“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萬歲!”,可就在我一激動沒有接話的功夫,那讓人痛苦讓人憂的呻吟聲就見縫插針地響了起來,我大駭,想大聲說話加以掩蓋時,已然不及,果不其然,商詩好奇的聲音已傳了過來:“李醫生你在外邊嗎,你後邊是什麽聲音啊?怎麽怪怪的?”


    我大驚失色,心思電轉之下,能想到的最貼近實際的迴答就隻能是:“哦,我媽今天在我這兒,她生病了,哼哼著有點難受!”


    那邊的商詩還沒反應呢,這邊的羅萍已經先將她兩隻水汪汪的大杏眼瞪得滾圓了。


    商詩聽我這麽說,一直平淡如水的語氣略微有了點起伏:“哦,這樣啊,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趕緊圓謊道:“不要緊的,就是點感冒,剛吃了藥,在床上躺一會就應該沒問題了,要知道我可是醫生哦!”我說的其實很實在,那三個小姐激情過後床上躺一會也確實就平息了。


    商詩似乎放下心來,又輕聲道:“那就好,要多保重身體啊,那李醫生明天就多陪陪媽媽吧,我們改天再見!”


    我忙不迭說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媽明天一早就迴去了,我一下班就有空了,就我一個人,什麽事都沒有!”


    商詩詫異道:“真地嗎?這麽快就迴去了?你不多陪陪她到處走走嗎?”


    我連忙說:“不了,她來了好幾天了,著急迴家還有事,本來明天就要走的!”


    我生怕商詩會以為她來見我會影響我和我媽媽的相處,所以趕緊做了重要補充,向她表明她這個未來的兒媳不會影響我和我媽的感情。


    商詩這才安下了心,又恢複了柔聲細語的狀態:“那好吧,那我們明天見,你下班後,我去找你?”


    我連忙表態說:“我去找你吧,免得你來迴奔波!”


    商詩淡淡說道:“沒關係,我有車,很方便的,我應該到哪裏去找你呢?”


    我想了想,第一次約見商詩,怎麽著也得上檔次的地方吧,於是我問道:“你喜歡吃中餐還是西餐,辣的還是清淡的?我請你吃,要根據你的喜好來決定地點!”


    沒想到商詩卻出人意料地說:“我不太喜歡去外邊那些地方,在家裏呆慣了,還是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吧,如果你不介意,去你家裏也行!”


    天啦,商詩竟然願意去我家裏,這是真的嗎?我又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不過欣喜過後,我馬上又開始懊惱,我租住的那個棺材盒子,把商詩領到那樣的地方去,那不會讓她把我看輕了嗎?就象剛才羅萍把我看扁了一樣。也罷,幹脆就拿這個棺材盒子作為考察商詩的武器,如果她也象羅萍一樣因為我住的是一個棺材盒子樣的房間就嫌棄我,那這樣的女人也不值得我如此要死要活地迷戀。而如果她不是那樣的人,那麽那個小房間反而能給我提供絕佳的機會,當我們坐在那麽狹小的空間聊天時,氣息相聞、鼻息相通,我是個情竇初開的壯男,她是個正值狼虎之年的寡婦,一個小小的摩擦就可能激發出一場驚天大火!


    我越想越美,於是美孜孜地說:“恩,去我家裏也好,我給你做好吃的也是一樣,那就明天六點在我家樓底下見吧!”接著我就將我租住的那個房間所在樓房的具體位置告訴了商詩,商詩說她能找到,我也就放心了。


    我的想法是,明天下午我要出門診,一般我出門診,總有很多掛不上號的病人要求加號,下班時間是五點,如果不限號,看到七點才看完是常事,所以明天肯定是不能無限製地加號了。可憐的老百姓們,為了我自己的終身大事,隻能請你們多多擔待了!


    和商詩約好時間地點後,我就歡快地結束了和商詩的通話。看到羅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臉上是止不住地往外冒著幸福,哪裏還能找到剛才那個悲聲切切的可憐男人的影子。


    羅萍緊咬了一會嘴唇,幽幽說道:“你幾時談了女朋友了?”


    我被她剛才那番話傷得不輕,冷不丁迴想起來,心口還隱隱作疼,於是幹脆說道:“談了好長時間了,就快談婚論嫁了,她長得很漂亮,又成熟,端莊,高雅,平和,淡泊,而且還特別喜歡我,當然,我知道,我在你眼裏是狗屁不值,還好,還有女人至少覺得我值個狗屁!”


    羅萍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埋下頭去,黯然神傷。


    不一會,那兩個屋裏終於結束了戰鬥,粗重的喘息聲逐漸弱了下去,一切歸於寂靜,又過了一會,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誌得意滿地相繼步了出來,三個小姐也是春風滿麵地跟在後邊,他們通過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不分輸贏地獲得了同等程度的滿足。


    三個小姐打情罵俏一番離開之後,任帝厚走到我和羅萍的麵前,詭異地笑了一下,招唿一聲:“走吧,咱們迴去了!”


    羅萍臉色蒼白地站起,埋頭走到了前邊,我灰溜溜地跟在後邊,任帝厚和譚局長則有說有笑走在後邊一排,可能正在交流迴味此前那一個多小時的況味。


    來到外邊的停車場,羅萍頭也不迴地鑽進了一輛黑色典雅、富貴逼人的小轎車,似乎都懶得看我一眼。任帝厚和我熱情地握手,對我笑著說了聲迴見,也哼著小曲跟了過去。


    我讓譚局長的司機把車停在了醫院大門口,譚局長執意要送我到家門口,我委婉地拒絕了,我不想讓譚局長象那個孫代表一樣,受一次驚嚇。因為畢竟他今天請我吃喝是出於對我治病之恩的感謝也好,是出於對我高超醫術和美好前程的巴結也好,總之暫時不會禍害老百姓,所以我還是不願意嚇唬他。


    明天就要和商詩見麵了,我掌握的有關潘天高的信息還比較有限,今晚可得加班加點再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第123章 誰動了我的晶晶?


    進了太平間以後,我習慣性地就往晶晶的冰棺方向走,邁出幾步,才猛然想起,我現在的主攻方向是商詩,應該去守潘天高了,於是搖頭苦笑一下,正要改變身位的方向,可轉念又一想,我這原本天天下班後就來抱著晶晶睡覺的,冷不丁突然不陪她了,估計她會不適應,雖然她隻是具屍體,但是我自從接受了老張頭的理論後,再加之在太平間裏耳濡目染之下,已經真地在觀念裏相信太平間的屍體們其實是有靈性的。我相信晶晶在天之靈會理解我追逐商詩的行為,畢竟她自己在世時沒有提供我和她做愛的機會,看在我在太平間裏這麽舍身陪伴著她的情誼的份上,她也應該支持我去尋覓和商詩做一輩子愛的機緣。但不管怎樣,還是應該去向她做一下告別的。免得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失去我身體的溫暖,會惶恐難安。


    我就這樣自我安慰著去將晶晶的棺材蓋子揭開,抬眼一看之下,我本已平靜的心猛地一個咯噔,臉上瞬間變色,這後背就開始噌噌往外冒涼氣。怎麽迴事?誰動了我的晶晶?


    隻見晶晶姑娘由原來的直直仰躺的姿勢變成了斜斜側臥的姿勢,一隻手臂壓在自己的身體下,另一隻手臂則搭拉在一直以來我抱著她睡覺的地方,那塊半透明塑料布也跟著斜了過來,由於沒有嚴格根據晶晶躺臥的姿勢嚴絲合縫地覆蓋,把晶晶姑娘那兩個半球形鼓鼓的翹翹的屁屁也顯露了出來,那臀瓣上雪白肌膚閃耀著的白嫩豐腴的感覺明晃晃地刺激著我的心尖,我不由自主狠狠地往嗓門裏吞咽了幾大口口水。


    娘希匹,到底是誰,膽子也忒大了,敢在太平間屍體頭上動土?我不由得義憤填膺,趕緊跳進晶晶的冰棺裏,在糾正她的屍位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就把手摳在她那兩片渾圓的臀瓣上使勁,我喘著粗氣擺弄了半天才終於將晶晶的肥白屁股扶正了,然後再哆嗦著將半透明塑料布扭轉了過來,終於將晶晶姑娘身體上所有的要害再次完好覆蓋,使晶晶在冰棺裏恢複如初。折騰了這半天,我抬起頭來,才發覺自己已是滿頭冷汗,褲襠裏的小弟弟已經拱起了老高,硬邦邦的象要漲爆一樣難受,我無奈拿手伸進褲襠使勁拍打了幾下,怎奈越拍它越雄起,真是沒有辦法,我隻好無奈搖頭,苦巴巴地將褲子拽了下來,使其對準半透明塑料布裏晶晶若隱若現的幾個關鍵部位,用手將那玩意裏的東西激發出來了事。


    身體終於得到放鬆,我再喘了一會氣,頭腦一平靜,就開始再次痛恨起那個至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在太平間裏幾度興風作浪的家夥來,都是他,害得我在這裏欲仙欲死苦不堪言的,這個家夥到底想幹什麽,怎麽連晶晶的身體他也動啊?要說他想強奸晶晶吧,可剛才搬動晶晶時我特意看了晶晶那個地方,幹幹淨淨的,沒有遺留什麽精華或者落紅之類的東西啊?


    我打算去看看我那鄉親和潘天高,看他們有沒有被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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